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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但實際上他真正心動的,卻始終隻是連雲兒一人,對趙涵,他始終看成一個朋友,對蘇玉瞳,則是同門之宜外加同伴之利,若說沒有一點男女之情或許並不準確,但至少他沒有準備將二人也納入他鄭家門下。


  ??今夜的事,他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連雲兒的大方,傷到了他。


  ??鄭放鶴雖說不懂情愛,但也知道,戀上一個人,是不會將他分給其他人共享的,而連雲兒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恰恰就犯了這個錯誤。


  ??心裏存著一絲怨氣,鄭放鶴索性回了天台山,雖然時值深夜,但沈飛卻一直在等他,這讓他多少有些歉疚,雖然他現在是雷動的親傳弟子,可沈飛卻是內門總管,不是他的仆人。


  ??沈飛到不以為意,親自替鄭放鶴引路到了他的住處。


  ??鄭放鶴的新居就在雷動的天台殿左側,是一幢左鄰懸崖雲海,帶有庭院花園的四層小樓,內中無論是一應用具還是房間,都極為古樸典雅,身處其中,總有種夢回古時的感覺,鄭放鶴十分滿意。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鄭放鶴正準備回一營轉轉,卻發現,雷動的氣息出現在雲海亭中,顯然是喚他前往。


  ??鄭放鶴略感興奮,他知道,雷動恐怕是要傳授他修煉之法了。


  ??當他趕到雲海亭的時候,雷動果然在品茶,鄭放鶴本以為像雷動這種性子,酒更適合他,卻沒想到,這個名號霸氣,實力更是威猛的隆川門主,也有他罕為人知的一麵。


  ??鄭放鶴默默站在雷動的身後,看著他即便是坐著時也挺得筆直的腰身,心中不由對這個男人生出了一絲好奇,至今也沒聽過他有任何家人,仿佛這個人就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一樣。


  ??表麵上看,他主掌一門,雄霸一方,風光無限,可隻有站在他的背後,才能從他的背影中看出一絲蕭索。


  ??雖然好奇,但鄭放鶴什麽也沒有問,有些事就算問了,也未必能得到答案。


  ??直過了許久,雷動才開口道:“赤海帶來了嗎?”


  ??鄭放鶴沒回應,直接拿出赤海交到了他的手上。雷動一口將杯中餘茶喝盡:“今天傳你赤海八式,這套刀法是我自創,重在領悟。”


  ??說著,雷動長身而起,赤海長刀離鞘。


  ??他長刀斜舉:“我這八式分別是,骨肉分離、窮途末路、情比金堅、勞燕分飛、天涯陌路、披荊斬棘、兄弟同心、偶影獨遊。你看好了,我今天隻使一遍,你自行體悟,過幾日,將你的體悟講給我聽。


  ??長刀斜舉雷霆般滑下,隨即一分為二,如舉杖刺蛇,充滿了悲憤和傷感的意味……


  ??八式一一演過,雷動擲刀於地,轉身離開了。


  ??鄭放鶴並沒有去拿刀,而是靜靜的站在原地,仿佛被那凜冽的刀意徹底震撼了一樣,許久不曾動過分毫。


  ??天空逐漸陰沉,暴雨傾盆,天台山沐浴在雨幕之中,盡管天台山本就在雲海之上,但雲海之上還有雲層,雲層之上仍是一片陰霾。


  ??鄭放鶴仍舊一動不動,憑暴雨侵襲,任由雷霆閃過,許久之後,鄭放鶴才將赤海刀抄在手中,沒有動用元力,而是一下一下的比劃起來,比起雷動的赤海八式,他的動作就像蹣跚學步的嬰兒,笨拙而醜陋。


  ??時間一晃過去三天,這一日,雷動來到雲海亭,見鄭放鶴已然在揮刀,看到他並沒有動用元力,雷動暗暗頷首,心道孺子可教。


  ??鄭放鶴發現雷動來了,停下手,尷尬的笑了笑:“師父這前半生經曆太過曲折,弟子恐怕畫虎不成反類犬,反而會惹師父生氣。”


  ??雷動不置可否的道:“演給我看看,不要怕牽強。”


  ??鄭放鶴應是,抱刀在懷,突然挺刀狂刺,刀鋒抖動,隨著身形閃轉,在麵前劃出數道刀光。


  ??刀光斂盡,鄭放鶴道:“這便是我的第一式,奮筆疾書。”


  ??雷動沉吟片刻:“你這一式,每一刀都是銀鉤鐵畫,莫非你兒時,家中遭遇了什麽不公之事?”


  ??鄭放鶴點了點頭:“師父所說不差,隻是我這刀意尚未完全悟通,所以說畫虎不成反類犬。”


  ??“不,這是你的赤海八式,不是我的,何來畫虎之說?”


  ??鄭放鶴聞言愣了半晌,隨後默默點頭,開始一刀刀的比劃起來。


  ??雷動突然問道:“為何不用元力。”


  ??鄭放鶴一邊出刀,一麵吐氣開聲:“我兒時,不懂,元力!”


  ??一句話,三次出刀,話說完的同時,招式也已打完。雷動麵露微笑,轉身便走。


  ??鄭放鶴忙道:“師父等等,弟子第二招也已練出了個雛形,請師父指點。”


  ??雷動頭也不回的說道:“這套刀法,我已經沒什麽好指點你的了。”


  ??鄭放鶴苦笑不已,卻沒再多說什麽,繼續苦練起來。


  ??而雷動一麵走,一麵回味著鄭放鶴的刀勢,笑得更燦爛了。


  ??他早就看出,鄭放鶴為人機敏,很多事他尚未開口,鄭放鶴就能猜個通透,就如這套刀法,練的就是雷動前半生的曲折經曆,其中包括了他對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所作出的感悟。


  ??如果換成蠢人來練,會強行模仿他當日出刀的動作。


  ??若是換成聰明一點的人,很可能會強行體悟雷動創出刀法時心中的意境。


  ??但這兩種方式全都錯了,因為他的赤海八式,每次出招的動作刀勢都完全不同,連他自己也不會重複同樣的刀勢,模仿動作者豈不是奇蠢到家了?

  ??而體悟意境之人,不能說是完全不對,如果常年修煉,也能發揮出三五成的威力,但感悟畢竟是雷動自己的,別人就算強行去體會,又怎麽可能完全體會得到?自然更不可能比他本人體會得更加清楚,所以說,體悟意境隻對了一半。


  ??真正想要學會這套刀法,就必須將自己的經曆和感悟融入刀法之中,因為隻有自己切身經曆過的事情,感悟才會最深切,才能完全發揮出刀法的威力,鄭放鶴也正是這樣做的。


  ??但即使這樣,雷動也不會說出無需他指點的話來,畢竟他身為師父,指點不了弟子也是件挺尷尬的事。讓雷動不得不這麽說的是,鄭放鶴居然懂得了常人的憤怒,懂得不用元力,而是單純以力量去駕馭前幾式刀法,這才是他機敏過人的地方。


  ??要知道,武者一旦習慣了擁有元力,那麽做什麽事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使用元力,殊不知,有時候元力並不是萬能的。鄭放鶴卻能克服這個習慣,放下外表強大的元力,尋找其他力量。


  ??鄭放鶴所練習的前幾式刀法,經曆那些事的時候他還隻是個普通人,如果強行以一個武者的心態去感悟普通人的意境,那隻能感悟得不倫不類。而意境,是這套刀法的靈魂,是支撐刀法威力的脊梁,失去了意境,就徹底失去了刀法中的精髓。


  ??正因為鄭放鶴已經悟通了這一點,所以雷動已教無可教,當年長空刺練習類似的功法時,都沒有做到這種程度。


  ??雷動再次感到,收鄭放鶴為徒,是個明智的決定,此人的悟性加上那變態的天賦,將來的成就很可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鄭放鶴苦練刀法之餘,卻始終惦記著一營,與龔軒一戰,營中侍衛傷亡十數人這是他升任統領之後傷亡最大的一次,死者是否已撫恤,傷者是否已送醫,這都是他所惦記的。


  ??成為親傳弟子後,外門侍衛營統領的職位已經不能兼任,這職位由誰擔任,待遇是否與之前一樣,趙恒後來有沒有消息,等等事情都讓他放心不下。


  ??但他勢必不能拿這些瑣事去煩他師父,托沈飛去關照的話,又唯恐落人話柄。


  ??至於連雲兒和趙涵等人,他倒是早就不生氣了,可是蘇玉瞳與戴院長商量了一番,讓連雲兒和趙涵跟他學配藥,蘇玉瞳更是有事沒事就往戴院跑,想及三女湊在一處,鄭放鶴就感到頭皮發麻,能不去見,還是暫時不去見的好。


  ??自從成為雷動的親傳弟子之後,他的顧慮反而比從前多了,最終他還是決定抽時間去一營走一趟。


  ??第二天,鄭放鶴離開天台山,直奔長風穀。此時的長風穀已經重建一新,雖然仍舊是諸多石堡,卻比之前的堅固許多,也奢華了不少,畢竟一營出了鄭放鶴這樣一名親傳弟子,看在他的麵子上,管理物資的長老也不會為難一營。


  ??但讓鄭放鶴沒有料到的是,一營補充進了許多新兵,而這些新兵,竟是二營抽調來的。


  ??新任統領是二營原本的鎮撫使楊虎,調任一營後,竟越級升為統領,雖說季北桑傷愈之後會升任鎮撫使,但這樣的調動和任命讓就讓鄭放鶴不是很滿意。


  ??現在他和蔣少成等人都成了朋友,畢竟同生共死不止一次,交情遠比尋常朋友來得更實在。


  ??在鄭放鶴看來,他離開之後,一營最好的繼任統領就是蔣少成,甚至他一度以為,除了蔣少成還能是誰呢?因為近些天忙於修煉,也就沒多關注,誰知居然弄成這個樣子。


  ??鄭放鶴在三隊新建的鎮撫使石堡見到了蔣少成和宋忠,副統領石堡尚未建成,他隻能借住在周弈寒的三隊,呂元、馮闖,季北桑等人也已經返回了石堡,

  ??眾人濟濟一堂,都很高興,一來鄭放鶴成為親傳弟子,地位提高了不止一個層次,二來季北桑等人痊愈返回,也是件值得慶祝的好事,宋忠去取了酒菜,眾人圍在一起談笑暢飲,自在非常。


  ??可就在暢飲正酣的時候,一個女孩的聲音卻讓屋裏瞬間安靜下來:“東哥。”


  ??所有人回頭看向房門,一個白衣粉裙,長發束成馬尾的清秀女孩怯生生的站在門外,低頭擺弄著雙手,一副犯了錯誤怕被人責罵的樣子,看得眾人那叫一個我見猶憐。


  ??下一息,眾人集體向鄭放鶴行注目禮,鄭放鶴尷尬一笑,放下手中的酒碗,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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