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還能這麽解讀？
“這個……程叔叔，您喝茶。”晉宇把程咬金請到辦公室，給程咬金倒上一碗涼茶，想喝熱的也沒有，這茶還是早上晉宇衝泡的，一直忙著沒顧上喝。農學院初創，窮的連個端茶倒水的秘書都沒有，茶葉都是自己從家帶的，處處透露著一股窮酸氣。
“嘖嘖！”程咬金用腳踩著破舊的椅子晃了晃，一陣令人牙酸的吱吱聲，“你真能湊合啊，感情不怕把老夫摔散架？”
“換一把，換一把。”晉宇從旁邊挑了一把結實些的給老程換下來，“還不是窮鬧的。一年就給幾百貫錢，哪有餘錢淘換家具？”
“朝廷給農學院開了口子，沒人報課題？”程咬金拽過晉宇放在桌子上的折扇，金刀鐵馬搖得飛快，看的晉宇揪心，生怕折扇受不住力折了。
“沒，一種作物一年的課題費在一千貫上下，三五年也不見得會有成果，沒人敢報。”晉宇苦笑道：“侄也沒想到是這麽個情況，反而等著摘桃子的不少，畢竟門票錢一年才一百貫。”
“就沒想著跟你丈人和老夫求助？”熱，程咬金端起茶一飲而盡，茶葉嚼嚼直接吞了……吞了……看的晉宇目瞪口呆。
“發什麽愣，再來一碗，沒點眼力價！”程咬金合起折扇，敲了晉宇一下。
晉宇疼了一激靈，趕緊斟茶，倒了半碗，沒了……“那啥，侄讓人去燒些水。”趕緊到門口吩咐人燒水。
“刺啦”，折扇在程咬金用力展開下，終於承受不了老程的蠻力，痛快的掛了。
“紙的不結實，下次換綢的。”程咬金偷偷瞄了一眼壞掉的扇麵，花花鳥鳥的，嗯，不是上麵那位的題字就好。
“嗯，下次給您備著綢的。”晉宇略心疼，用的時間久了就感情，一轉眼就看到，就這麽毀在了老程手裏，撕了就撕了吧，竟然還特喵的嫌不結實！就老程那手勁，給他條鋼筋他都能掰彎嘍！
“老夫問你話呢，咋不拉你丈人和老夫報課題？”扇子沒了，程咬金掀起衣擺往臉上一捂揉，汗沒了，幹淨利落，不體麵，有些辣眼，晉宇不忍直視。
“從公來講，侄求之不得，但從私而論，侄也拿不準多久能有產出，也許最後也沒個產出，投入太大，存在打水漂的風險，所以沒去找您和嶽丈，省的讓您和嶽丈為難。”晉宇先是看看門外，確定沒人偷聽，才悄咪咪的出了心裏話。
“嗯，孝心可嘉。”程咬金看著晉宇，用折扇隔空點了點，恨鐵不成鋼道：“瓜！心思不繞彎！”
晉宇被點畫的一臉懵，感情為你們考慮還錯了？
“是不是不知道自個瓜在哪？”程咬金看晉宇不明所以，歎口氣，“你現在是不是認為沒人報課題，所以朝廷給的這個政令沒什麽用？”
“嘿嘿。”晉宇不好意思的摸摸頭，算是默認了。
“罷了罷了，老夫今和你掰茬掰茬。”程咬金放下壞掉的折扇，伸出滿是老繭的手掌，“就棉花來吧，隻要出成果，是不是就能擁有五年的那啥……壟斷，對壟斷，其他人都不能染指？”
“對。”晉宇點頭應承，靈光一閃，好像有點抓住程咬金的思路了。
“隻要你這出成果，隻要有丁點得過去的成果，秦家就能獨享五年！你知道這五年能有多大收益嗎？幾千貫的投入根本不算啥！”程咬金再次用手指朝晉宇點點點，恨不能給晉宇棒喝開悟，“你，值不值？”
“值……吧？”晉宇偷偷往後退了退，唾沫星子忒多，從莽人嘴裏出來的“丁點”讓晉宇有種衝擊感，這算不算打擦邊球？
“嘿！臭子！躲什麽躲！還值吧？以前是不知道有棉花這麽好物件，現在知道了，你以為陛下能忍？”程咬金氣樂了，朝皇宮方向拱拱手，“莫以為咱大唐很安穩，陛下宏圖大略、外王內聖，會容忍蠻人挑釁？西北、高句麗，乃至吐渾穀，遲早會有一戰！”
“……”晉宇暗自點頭，外王內聖，李二爺確實將大部分武力都用在了外麵。
“你從西北來應該也知道，冬寒地凍，人在野外根本扛不住。所以能作戰的數很短，蠻子挑釁，咱出擊的時候，蠻子根本不正麵交鋒，一個勁的撤，咱追不上隻能撤兵，不撤隻能凍死哇！”程咬金道激動處，拍拍大腿，“現在好了，有棉花了！如虎添那啥，冬也能出兵了，那還不打他ND！”
“……”如虎添翼，算了，沉默是金，開口不定會挨揍。
“若是你再捎帶著讓糧食增點產，不光能出兵時不愁糧草，下百姓也會念你的好。你子不是要護身符嗎？這可是那道最大的護身符！保你晉家三五代榮華富貴不成問題。”老程噴累了，端起茶杯想潤潤嗓子，可惜是個空杯，但不妨礙他放下接著高談闊論：“你以為外麵那幫人交錢是給你麵子？那是給陛下麵子！我們這幫老臣子跟著陛下就沒虧吃，哪怕你嶽丈報課題沒能鎖定五年的壟斷，陛下也肯定不會讓秦家吃虧，穩賺！”
“程叔叔講的極是。”晉宇順著毛捋，要不自己也報個課題？一千貫對自個來也不算啥大錢。
“年輕人嘛，要有朝氣！不要在意外麵對你的傳言。”程咬金很滿意晉宇的態度，站起拍拍晉宇肩膀，“老夫不太讚成你嶽丈的做法，低調可以，憑啥處處忍讓？惹是生非咋了？老夫無理還要辯三分呢！外麵有人老夫臭不要臉、霸道，程家還不是活的好好的？老夫出生入死、身經百戰換來的爵位，享的就是榮華富貴，這是老夫該得的！”
“程叔叔教訓的極是。”順毛捋。
“嗯，以後別把心思都放在吃食上，也放些心思在正事上。要知道變通，懂變通，會變通！”程咬金瞥了一眼茶碗，“銀錢在外麵箱子裏，自己清點。連碗茶都不舍得管，走了！”
“那啥，程叔叔您報啥課題？”晉宇看程咬金風風火火，趁他還沒上馬，抓緊問道。
“那就報發菜吧。”
“能換一個嗎？這個難度有點高，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出成果。”晉宇苦著個臉建議換個課題。
“神煩！你看著辦，老夫信你！”程咬金話沒完，撥轉馬頭，“駕！”
得，看來回頭要把收訖送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