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節 兩個王子的決鬥
這是安南長期率軍與頑強的當哥國及其援軍裏蘭國作戰得出的經驗!
犀利的長矛陣的側翼是其弱點所在。此時正麵的作戰已經陷入僵局,鹿角後的屍體越疊越高,瑞德國蹲下身的唐克開始站起身來迎敵。一些白高國勇猛的唐克甚至踩踏著屍體跳進了瑞德國的陣容中。長矛兵的殺傷效率不可避免的降低了。這時,正是從側翼衝擊其陣型的良機!
然而,漢博已經做好了準備!
從友好國家當哥國得到的二十名圓盾短劍兵就布設在長矛陣的左翼。這些一手圓盾、一手短劍的強壯戰士,在長期的抵抗白高國侵略中,鍛煉出了豐富的作戰經驗。
一隊唐克,衝過了標槍雨之後,僅剩不多。但他們的後麵還有更多的戰士準備衝來。
一聲石斧敲擊堅盾的悶響,作戰的第二階段開啟了。
凶悍的唐克與同樣凶悍但更富技巧的圓盾短劍兵交戰在一起。
可令安南和率領這支部隊突襲的連枷武士意外的是,他們的作戰十分不利。
在冰湖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雪,似乎並不滑。然而當他們與對方的戰士角力的時候,他們的鞋一下就蹬開了雪,然後,要麽滑倒,要麽被推擠,要麽失去重心。
很快,一排排的唐克被殺死在湖岸邊。被嚴令不準追擊的圓盾短劍兵們,腳踩著亂石雜草的湖岸上,仿佛一道不可攻破的堤壩。
後續的唐克出現了遲疑。
正這時,陣列後方的安南,舉起了牛角號!
一聲渾厚蒼涼的號響,激勵了士兵們作戰的勇氣,他們不顧生死,不畏飛槍,再次衝殺上來。隨著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多,變得有了“踏腳處”,瑞德國的士兵也開始出現了傷亡。圓盾短劍兵背後的瑞德國擲矛兵,也不得不上前參戰。
與此同時,戰線前方的長矛兵們的手臂也開始酸軟,正如他們後方的瑞德國的擲矛兵一樣。當七八支標槍投擲出去後,大多數的擲矛兵必須休息片刻才能再次投擲。
白高郡確實死傷慘重,然而,每一次接戰的都是生力軍,都是爆發力強大的無畏的唐克。瑞德軍雖然傷亡不多,但已經人人疲憊。
安南露出了微笑,再這麽僵持下去,瑞德軍緊密的戰陣就會被衝開、衝破。揮舞著石斧的唐克一旦和胡曼人近了身,就將勇猛絕倫,以一當十!類似的作戰景象,他見的太多了。瑞德軍的擲矛兵確實可以先聲奪人,然而,隻要渡過了這艱難的一段之後,唐克的戰鬥力就會爆發出來。
一個擲矛兵對一個唐克,唐克必死;一班擲矛兵對一班唐克,則各自折損過半;一隊擲矛兵對一隊唐克,折損率就會變味前六後四。而五隊擲矛兵對五隊唐克,這個數據就會變味前八後二。很多時候,包括擲矛兵、長矛兵、圓盾短劍兵在內的胡曼精兵的死傷,是發生在他們聰慧的大腦判斷出無法戰勝而潰逃之時。擅長長跑的胡曼人,在短距離是跑不過勇猛的唐克的。他們大多數都會被唐克追上,從身後輕鬆的砸死。
這是獨屬於大軍團作戰的經驗!
就在安南感覺輕鬆時,對麵的戰陣突然發生了變化。從中間開始,戰陣從唐克、長矛兵、擲矛兵一排排的向兩側分散。而原來居於左翼的圓盾短劍兵則移動到了最前方,對移動中的戰陣進行掩護。
張開一張大嘴的戰陣,再次將瑞德軍的核心:漢博王子露了出來。在他的身前,還是那一排凶悍的大斧兵和弩箭兵!
“又想騙我!”安南獰笑著下達了新的作戰命令。
前排戰陣中的連枷武士開始約束著唐克,集中精力像瑞德軍的兩個側翼攻擊。哪怕戰士們擠壓的太密集,無法有效的揮舞手臂也無所謂,重點是將兩翼推向後方,將中間的漢博,凸顯出來!從而將被半包圍、變成包圍!
兵力雄厚的白高軍,開始將瑞德軍不斷的推擠向後,兩個薄弱的側翼,幾乎很快就與中間的核心陣列拉平成一線。在互相推擠的過程中,不斷有雙方的士兵失足跌倒,然後就再也爬不起來。
漢克提起了大斧,回到漢博身邊的阿勃勒拉開了弩!
揮斧如輪,飛箭如梭。
利威渾厚的標槍聲響起,佩提特、卡爾斯也先後出手,王子護衛隊的擲矛兵也開始向前攻擊。瑞德軍中尚未參戰的隻剩下了奇巴背上的漢博。
另一邊,安南下了馬,在四個連枷武士的護衛下,大踏步走向前方,他準備親自終結這一戰!他的十五隊唐克,已經折損過半了。
連續磕飛了佩提特和卡爾斯的標槍後,安南距離漢博已經不到十步。
阿勃勒的士兵們將弩箭對準了安南,不分前後,幾乎同時出手。
安南身側的兩名連枷武士,突然從背後抓過來盾牌,遮擋的嚴嚴實實。一陣密集的弩箭聲過後,盾牌上好像長了長毛,而安南,毫發無損。
漢克咬著牙舉著石斧跑了兩步,用力剁下。安南輕蔑一笑,右臂從下至上揮舞著他的連枷。
“哢喇喇!”
漢克驚駭的望著手中的“長棍”,因為堅固的巨大斧頭,竟然被安南一連枷砸碎了!
要不是他的戰友猛拉了他一把,安娜隨後的連枷橫掃,他就完了。
安南沒有追殺漢克這個手下敗將,而是從腰上抓起牛角號,對著漢博,連吹三聲。
兩翼互相搏殺的戰士們本來就在關注著兩軍統帥的直接對話,聽到了三聲短促的牛角號,不由得愣了愣。隨即戒備的各自退後幾步,舉起了他們手中的各種武器:“圖勒、圖勒、圖勒!”
安南,向漢博發出了決鬥邀請!
雙方的戰士前一刻還在浴血廝殺,這一刻卻放下了敵對,開始為兩位王子的決鬥歡呼。
“殿下,我去吧!”利威抓住漢博的手臂。
漢博看了看利威,推開了他的手臂:“這是我的宿命。”
脫掉了外衣的安南,提著他的王族連枷,輕輕甩動著。下了馬的漢博,也脫掉了毛皮的外衣,露出了暗紅色的對襟戰袍。他的雙手各抓著一根王族特有的重標槍。
兩個血海深仇的王子,互相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