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討回公道
玉英會當日，眾人齊聚。
依舊是由溢香樓掌櫃蘇婉主持，夢靈則坐於主位，作為溢香樓的特邀評判。
“因趙麟殿下有傷在身不便前來，齊芸姑娘體念殿下，留下貼身照顧。所以此次十絕便無齊芸姑娘。”
在場之人對此早已知曉，幾名女子有幾分惋惜，但也無可奈何。
蘇婉接著道：“此次有兩人持引薦書爭奪‘十絕’，一是宜安的秋水姑娘，二則是晉國的楚潁姑娘。”
眾人最初並不知曉林芸卿，而對於秋水，也僅以為是與夢靈一道來此擔任評判的。此時聽聞有兩位爭奪者，皆是一愣。
幾人看向秋水與楚潁二人，諸位皇儲倒是頗為驚喜，等著瞧熱鬧，幾名女子卻麵色各異。韓玥麵帶憂慮，魯國皇後易茹欣滿目鄙夷，梨笙與沐瑤小臉滿是激動，李清韻與洛雪依朝二人善意一笑，連淑婷與段泠嵐則是頗為好奇地打量著。
“經過商議，此次玉英會首先決出最終的十絕，隨後再決出玉玲瓏。”蘇婉看向幾位女子，道：“兩位爭奪者可自由選擇爭奪對象。”
幾位“十絕”黛眉微蹙，此規則倒是更有利於爭奪者。
“不過因為齊芸退出，二位姑娘僅需一人爭奪。”蘇婉看向秋水與林芸卿，“至於誰來爭奪，二位姑娘可自行商議決定。”
兩人對視一眼，便見林芸卿往前一步：
“聽聞皇後娘娘賢良淑德，六藝精絕，小女子不才，想請娘娘指教一番。”
眾人滿目震驚，誰也未曾料到這姑娘竟盯上了易茹欣。雖說其才能確無幾分，但這易茹欣身為一國皇後，幾位皇儲也不願得罪。且其睚眥必報，出手狠辣的事情眾人早有所耳聞。這姑娘是真不怕？
易茹欣沉著臉盯著林芸卿，一旁的平王急忙開口道：
“娘娘身份尊貴，豈是你可冒犯的？”
言下之意便是讓她換一人。但林芸卿怎可能放過此次機會，她嬌媚一笑：
“殿下說笑了，民女怎敢冒犯娘娘，隻是這玉英會規則並未說民女不可得見娘娘風采。民女仰慕娘娘已久，望娘娘成全。”
話已至此，也無可挽回，蘇婉便道：
“娘娘，請。”
易茹欣隻好上前。
“娘娘可於六藝中挑選一項比試。”蘇婉道。
此規則顯然是更有利於易茹欣。
易茹欣猶豫再三，最終選擇了其最有把握的舞技。其舞技本也無何特色，但因其姿容嫵媚，頗得魯國皇帝姬平喜愛。
一曲終了，在場之人皆是暗歎這魯國皇帝確實低俗。易茹欣舞技甚至比不得他們府中的舞姬，若說其媚意，實在過於刻意。幾位皇儲自是瞧不上，紛紛感歎當初的西楚公主林芸卿，他們可全都求娶過，不過沒曾想林芸卿竟瞧上了一無是處的姬平，最後落得如此下場。若是嫁與他們，且不說日後為一國之後，這天下說不得都是西楚的。
但心中唏噓，麵上卻也隻有昧著良心誇讚幾句。
林芸卿生於最為強盛時的西楚，又是皇帝獨女，自幼所得便是最佳的，其教養師父皇帝自然也是擇最優者。
林芸卿雖向來懶散，但無奈其天資聰穎，又是師從上代舞技之冠，其舞技比起洛雪依雖略有不如，但也相差不遠。
自夢靈茶樓飲下“洛神盞”換了容貌，林芸卿便是一嬌媚動人的絕色女子，其氣質媚而不俗，嬌豔卻不柔弱。且林芸卿心性始終有其純真一麵，這便使得其舞若夏荷初放，欲語還休，清澈可人。
眾人不能自拔，洛雪依亦是為之驚歎，心中更是有了與之交流一番的心思。
易茹欣輸的體無完膚，差距如此之大，眾人自是無法偏袒她。但她何時受過此等羞辱，便是林芸卿曾經身為皇後，身份壓她一頭，她所得也隻在林芸卿之上，最終甚至還取而代之。
“我不服！”易茹欣惱羞成怒。“我要再比！”
眾人麵麵相覷，蘇婉微微蹙眉，正是顧及其皇後身份，才僅令其自己選擇一項比試，若是六藝皆比試，那其贏的機會定然愈加渺茫。平王欲言又止，此時若是阻止她，定會被其當眾痛罵，可不阻止，之後輸的更多，那將更不好過。最終他隻能期盼這名為楚潁的姑娘能顧及其皇後身份，能見好就收。
畢竟是易茹欣要求，蘇婉思慮片刻便還是答應了下來，隨後她行至林芸卿身側，低聲交代了句“還請留手”。
林芸卿會心一笑，這才是開始，她怎可能放過這女人？
二人便從“禮”比起。
林芸卿出身皇室，西楚堂堂大國，“禮製”是當時諸國中保存最為完善的，亦是最為尊禮之國。
而易茹欣則是藝伎出身，倒是頗擅伺候人，至於禮儀，僅知皮毛。魯國皇帝姬平本為宮女所生，後養於皇後膝下，也並未將心力置於所學，對禮亦是知之甚少，魯國便也並不太過注重禮製。且姬平又極為寵溺她，故其雖為皇後，卻並不明禮。
若說方才舞技易茹欣完敗，此次比禮，其更是完全無法直視。
林芸卿一舉一動，一言一語盡顯大國正統皇室貴族風範，甚至可以說在場之人無一能出其右。哪怕各國皇儲，此時也盡是驚歎，自愧不如。
易茹欣則全然是一粗鄙風塵女子姿態。兩相比較，倒是林芸卿才是一國皇後，易茹欣連一宮女也算不得。
琴技易茹欣曾為藝伎，倒是有所修習，隻不過得了後位之後，便再未撫琴，此時有幾分生疏，但大體也能瞧得過去。不過比起林芸卿，自然無贏的可能。
此後的“書”、“棋”、“畫”三項，素來是貴族高雅之學，以修身養性。易茹欣連字也不識得幾個，怎可能會？
她狀若癲狂，也不顧失了身份，直衝林芸卿而去。抬起手便要打向林芸卿，林芸卿疾步往後退了幾步。
易茹欣沒有打到，反倒摔倒在地，她怒喊：“來人！給我殺了她！”
“殺了她！”
“快殺了她！”
易茹欣如市井巷弄裏氣急不顧禮儀的農婦，跌坐在地，雙目通紅地盯著林芸卿，怒吼著。
平王臉色發白，立即衝過來欲扶起她，卻被她一把推開。她指向林芸卿，對平王怒喊道：
“你給我殺了她！快殺了她！不然我便讓你死！”
平王一怔，隨後還是上前努力扶起她。她依舊不依不饒。
在場眾人已是驚呆，沒曾料到這皇後竟是這樣。此時眾人清醒過來，幾位皇儲忙讓人上來扶易茹欣下去歇息。
此地護衛、仆從盡是溢香樓之人，自然不可能聽從易茹欣命令，殺了林芸卿。何況在場幾位皇儲自是不可能允許此事發生。
夢靈饒有興致地瞧著滿是狼狽的易茹欣，對一旁的秋水道：
“你瞧，女子還是有學識、涵養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