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分別
師伯祖繞開飛鐮這個問題,問起楚元陽:“貓兒可安好?幾年不見修為可有見漲?”
師叔祖自然知道這個“貓兒”指的是誰:“她沒事,修為倒是漲的挺快,現下已是築基七層。”頓了頓,好奇的問:“師姐,你對那女娃娃如此在意,不會真起了栽培之心吧?”
她這個師姐以往隻癡迷修真大道,除去那個狐狸精男子,何曾對旁人如此在意過?
師伯祖無聲的笑了笑,已到築基七層了啊?快了!快了……!
常年因被瘴氣籠罩的黑山,竟在刹那間散去瘴氣,露出黑山的真麵目來。
夜幕低垂,月沉星疏。
一道人影逐漸從黑山的一處不高不矮的山包處露出容貌來。
“飛鐮,此人便交給你了。”一個奄奄一息麵目全非的枯朽老者被冷漠的扔在底下。
被黑袍掩去身型的飛鐮,瞟了一眼地下如螻蟻般的灰袍老者,不耐道:“你費盡心機把他救出來,就是為了來膈應我的?”
“他,我自有用處,你隻需聽命行事,莫要管的太多。”人影的語氣帶著十足的命令意思。
黑氣一膨,很快又恢複原狀,黑袍大幅度的鼓動幾下,地下緊閉雙眸的老者已消失在原地:“我知道該怎麽做。”
話音落,黑霧起,再消散,同時,勁風起,人影一晃,不過轉瞬之間,三道人影都失去了蹤跡。
……
。
“又突破了?”楚元陽圍著坐在地下的黑衣少年轉了一圈。
黑衣少年坦然以對,任她打量。
楚元陽滿臉羨慕,最後感歎一聲,大有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覺:“既然你現在的修為已超越了之前,也是我該離去的時候了。”
黑衣少年帶笑的眼眸忽然一暗:“離開?”
“嗯,默聲林開啟在即,我想去看看,再者,多年未歸宗門,必須得回去報個道。”楚元陽聽出了他話中的不舍,她共伴了他六七載,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也該是分離的時候。
黑衣少年一句話沒,背過身子,冷聲道:“走。”
楚元陽張了張嘴,想點什麽,卻又不知道從何起,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個倔強倨傲的背影,轉身離開。
黑衣少年在她離開後,轉過臉,發愣的盯著她離開的方向,嘴裏低喃著三個字:默聲林。
楚元陽由幽穀離開後,首先沒有回自己的院,而是依舊如往常一樣先去了藥圃。
“姐姐!”蘭香在看到楚元陽的那一刻,不敢相信的伸手揉了揉眼睛,最後化作驚動地的喜悅。
楚元陽笑著迎上朝自己歡快跑來的蘭香。
穿著緋色羅裙的蘭香的容貌沒多大變化,氣質還一如當年那樣嬌憨可愛,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蘭香先是抱著楚元陽的胳膊傻笑,而後撅著嘴巴抱怨道:“姐姐,這些年你都去哪了?”
楚元陽任她挽著自己的胳膊,兩人一同走進藥圃:“香兒,這些年可有刻苦修煉?”
蘭香重重的點頭:“自然有,我現在的修為已過了築基期了。”
楚元陽獎勵般的摸了摸她的頭:“現在蘭伯伯與蘭伯母可安好?”
蘭香聽到楚元陽問起她爹娘,嘴巴就跟開了閘的洪水似的,開始嘰嘰喳喳的個不停。
“風師兄!”看到從茅草屋內走出來的紫衫少年,楚元陽低聲喚了一聲。
紫色身影身體陡然僵了一下,扶著門框的雙不可聞的一抖,如妖似仙的麵上露出令人難以看懂的情緒。
驚、喜、惱、酸、澀、苦……,簡直如同開了染坊般五顏六色。
楚元陽似多日未見的老友般大步的朝風離歌走去:“你這是怎麽了?”不等他回答,打趣道:“多日不見,這是變生分了?”
風離歌沒有開口,已然垂下的眼瞼遮住了剛才流露出來的不同於往日的情緒。
良久!
直到楚元陽正準備再次開口時,他恢複了她所熟悉的樣子:“你居然能夠活著回來?”
楚元陽心底一怒,多年不見,他的嘴果然還是那麽臭:“我不該活著回來?”
風離歌嗤了一聲,踏出茅草屋,從她身旁走過:“以你的本事與性格,能在外麵晃悠這麽久,還能活著,著實令我驚訝。”
蘭香不知何時已悄悄的徒遠處的藥田內,坐著每日必做之事,眼神時不時的朝她們這邊看。
楚元陽扭身,跟上風離歌的身後:“你也太瞧人了。”
“我隻是在敘述事實。”風離歌繞藥圃後方,由深井中取出清水,倒入深井旁的銅盆中,細細的洗淨手。
楚元陽深深吸氣,以大人不與孩子一般見識的語氣道:“隨你怎麽,我不生氣就是了。”
“你來藥圃做什麽?”晶瑩的水珠不斷從他蔥白的指尖滑落,落下無痕。
楚元陽驚歎的看著他手背上的肌膚,聽隻有細膩到極致的肌膚,才掛不住水珠,不會留下水痕,她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耳邊清風拂過,在她回神時,深井邊隻剩下她一人。
“喂,喂!”楚元陽追上去。
風離歌直徑走入茅草屋內,在書架上翻出一本某位煉丹師的遊記,眼皮也沒抬一下。
楚元陽看了一眼一臉不想理她的風離歌,最後悶悶的收聲,在他身旁轉悠了兩圈,見他眉宇之間露出不耐煩的樣子,隻好轉身走出茅草屋。
“等等!”
剛踏出茅草屋的楚元陽回首,望著那道風華絕代的人影。
風離歌依舊目不斜視,連一角也沒動一下,似乎方才開口之人不是他。
“你過來可是有事?”這語氣帶著一絲別扭。
楚元陽莞爾一笑,轉回身體,重新走回茅草屋:“無事,隻不過多日未見,想你們了。”
是啊!
就是想他們了。
六年時間對於修真界的人來隻是彈指之間,但對於土生土長的現代饒楚元陽來,卻是十分漫長。
風離歌終於抬頭,正眼看著她:“想我?”似喃喃低語,聲音的幾乎不可聞。
楚元陽連連點頭:“自然想。”
風離歌耳根子忽然紅了一下,嘴裏輕咳一聲,把眼神從她身上移開,又看向手中的冊子。
從楚元陽的角度來看,他嘴角弧度明顯,眼角微微上揚,顯然是心情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