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蒙對了
“阮師姐!”絮曼音驚呼。
楚元陽立即睜開眼,就見阮紫淩捂著扭曲變形的兩根手指不可置信的望著姬姒。
一雙美目被震驚,委屈,哀怨,還有一絲莫名的淒涼所代替,待慘叫聲落幕,眼眶漸漸發紅,發熱,濕潤,直到如荷葉上的露珠般的眼淚吻住如玉般的雙頰,這才開始聽到她細微不可聞的問話:“為……何?”
她的雙唇張張合合,好似說的很吃力,吐出的聲音卻是很輕。
這種情緒,絕不是對一個僅僅隻是一廂情願的喜歡所有的。
難道他們曾經發生過什麽刻骨銘心的事?
楚元陽搖了搖頭,這些似乎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姬姒從始至終都未曾正眼看過阮紫淩,就這麽一言不發的朝遠處的通道走去。
他轉身的那一刻,楚元陽明顯的聽到他不屑回答的譏笑聲。
“還不走?”遠處傳來姬姒不耐煩的聲音。
楚元陽收斂情緒,點點頭,趕緊追上姬姒。
這次阮紫淩並未阻攔,而是默默的立在那無聲落淚。
“阮師姐!”絮曼音緩緩靠近阮紫淩,關心的問:“你沒.……!”
“滾!”沒待她把話說完,阮紫淩已閉上了傷心欲絕的雙眸,嬌豔紅唇中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絮曼音的身體乍然僵在原地,尷尬的站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哈哈哈哈.……!”
就在她不知所措之時,雙眸緊閉的阮紫淩赫然睜開恨意滔天的雙眸,陡然仰頭瘋狂的大笑起來。
聽到這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跟在姬姒身旁的楚元陽下意識的扭頭張望,卻是對上一雙惡魔般冒著血光的眼眸。
那種恨入骨髓的怨毒,與不死不休的信念,令楚元陽心下莫名的一跳,隨後移開視線,再轉頭時,發現姬姒不見了。
緊接著,耳邊傳來零零碎碎的腳步聲夾雜著吵鬧的鬥嘴聲。
“我說白芷,你就不能快些走?這般磨磨蹭蹭的幾時才能走出這個鬼地方?”
“錦溪,你要走便走,沒人讓你跟著!”
“我跟著你?好一個恬不知恥的東西,我是怕因你一人,拖累所有人。”
“你說誰恬不知恥?”
“誰接話便說誰。”
……
聲音愈來愈近,隨後,遠處的拐角處走出數名衣衫各異的人影。
想來姬姒發現有人過來,便率先離開了,楚元陽暗想。
“小騙子?”
這時,一道欣喜若狂的聲音由人群中響起。
“你,你沒事吧?”沐苒從人群中衝出來,上下打量著楚元陽,俊顏上滿是擔憂之色。
楚元陽心底感動,故作無所謂的甩了甩空蕩蕩的衣袖,笑道:“沒事,沒事,就是少了條胳膊而已。”
沐苒眸中露出痛色,抓著她空蕩蕩的衣袖的手緊了緊,想了想,又不知道怎麽安慰,隻是不住的道:“別怕,別怕,你的胳膊會重新長出來的。”
當時事情緊急,見她仿若停止了呼吸般的躺在那,還以為……,還好,她性命無憂,不然他恐怕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畢竟當時淺師妹讓小騙子在上麵拖住魔鬾魔魊時,他並沒有去阻止。
楚元陽麵上笑著點點頭,心中卻是暗歎,想重新長出胳膊,談何容易?
“咦?這…,這一池的千年寒蓮竟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就在這時,一襲土黃色衣衫的賀高染又是驚詫又是可惜的看著前方的寒潭。
所有人的視線皆被他的話所吸引。
楚元陽心中‘咯噔’一下,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寒潭內依舊白霧繚繞,可惜數株散發著冷香的寒蓮已不見了蹤影,隻留下那一根根雪色枝葉在繚繞的白霧中輕輕搖曳。
“冷香仍在,枝葉也是才折斷不久,由此可斷定,應該是才被采摘不久。”滄瀾風情萬種的走到寒潭邊,伸手折了一根雪色枝葉,聞了聞,觀察片刻後才自語分析道。
“采摘不久?”錦溪嘴裏低聲重複著滄瀾的話,眼角餘光赫然掃到站在一旁的阮紫淩與絮曼音二人,眯起雙眼,曆聲問道:“寒潭裏的寒蓮可是被你二人給洗劫一空了?”
絮曼音立時連連搖手擺頭否認:“不是,不是我們,師姐,不是我們。”
錦溪在見到一襲白衣如九天玄女般的淺青羽時,便愣神在那,美豔的麵上被各種表情所代替,那種不甘,嫉妒,憤恨,等等,一些列情緒湧上心頭。
淺青羽感受到她灼灼的眸光,疑惑的回望過去。
“不是你們,那是誰?”錦溪見阮紫淩不語,朝絮曼音逼近。
絮曼音眼神躲閃,看了看楚元陽,又看了看阮紫淩,最後支支吾吾的半天所不出個所以然來。
“哼,除了她們二人,不是還有個小狐狸精?”站在玄燁身旁的白芷翻了個白眼,朝楚元陽的方向努努嘴。
錦溪扭頭看向楚元陽。
楚元陽早已換掉了被赤焰蟾燒毀的衣衫羅裙,身上依舊是青衣素帶。
“白芷,你說話都不帶腦子的?”沐苒譏笑一聲,伸手指向遠處已被耗盡靈力而亡的冰雕獸,繼續道:“莫說小騙子此時身受重傷,就算她身體無礙,以她此刻的修為也絕不可能殺的了七級妖獸,七級妖獸不死,她如何能夠摘的了這一潭的寒蓮?”
要知道一株千年寒蓮都是無價之寶,更何況是一潭的?隻要有人動心,那麽一絲線索都會被無限放大,而小騙子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白芷麵色漲的通紅,沒錯,她的目的就是要把矛頭指向楚元陽。
隻要有那個狐狸精在,她的師兄總是若有若無的喜歡以一種別樣的眼神打量那個狐狸精。
並且,不得不承認,這狐狸精的道行不是一般的高深,就算自己討厭她討厭的要死,也依舊覺得,她縱使不說話,就這麽神色淡淡的立在哪,也能給人一種幽穀孤山傲然屹立,遙看眾生不屑爭豔的感覺。
師兄是她的,誰也不能把師兄從她身旁奪走,誰也不行。
“哼,就算不是她摘的,定然也與她脫不了幹係,說不定.……說不定她還有同夥,見到有人來了便率先離開了。”白芷氣急,從玄燁身旁走出來,指著楚元陽胡亂猜測道。
楚元陽垂下眼瞼,嘴角不可聞的抖了抖,這白芷瞎蒙倒是蒙對了。
一直注視著楚元陽的玄燁,眼底泛起星星點點的笑意,不過依舊沒有吭聲。
“嗤,笑話,這話說的恐怕連你自己都不願相信吧?”沐苒斜了白芷一眼。
白芷咬了咬唇,瞪著沐苒惱怒道:“你怎得那麽喜歡多管閑事?”
沐苒見她不再扯著楚元陽不放,也就直接無視了她後麵的話。
不過心下依舊擔心,人性的貪婪可不是三言兩語以及有理有據的分析便可以消除的。
此刻在這兒的人數頗多,並且是各大宗門都在此,他就連自己同門的貪婪都不能控製,更何況是壓製其他人!
“這位師妹,請問你可有瞧見這一潭的寒蓮是被何人采摘一空?”一襲暗藍色衣衫的湛江霖走到楚元陽麵前,十分有禮的詢問,但說出的語氣卻是不容人含糊聲辯的嚴肅。
湛江霖的長相雖稱不上俊美非凡,但也是儀表堂堂,此刻麵帶嚴肅,看著倒是有幾分古板刻薄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