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山頭道觀
眨眼間,楚元陽便收斂了笑意:“走吧!”
沐苒點首,不再玩鬧,伸手摟住楚元陽的芊腰,腳跟輕點地麵,便帶著她飛向了圍牆。
楚元陽有些恐高,雖害怕,但仍舊睜著雙目,任由沐苒將自己帶離地麵。
“怕?”沐苒低頭看著明明眸中已有懼意,但依舊麵無表情渾身放鬆的楚元陽。
楚元陽抬首,誠實的點頭。
她忽然抬頭的那一刻,沐苒的唇角猝不及防的擦過她飽滿光潔的額頭。
兩人具是一怔。
好在,在空中飛躍的時間並不長。
到達地麵之後,沐苒先一步鬆開楚元陽的腰,迅速的跳開。
從脖子往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滿紅霞。
“我,我先到處去瞧瞧。”不待楚元陽應聲,飛快的離開了原地。
楚元陽看著飛速消失的背影,眸光清澈,麵色如常。
道觀從外麵看不出裏麵的大小,但進來以後才能理解,為何沐苒會無功而返。
這兒實在是大,並且大殿小堂都長的差不多,若是想在這找個人,在沒有人帶路的情況下,非常難。
他們飛落之地,乃是一個堂廊小道。
距離堂廊小道約七八丈外,長著一棵蒼勁的銀杏樹,茂密高聳的樹上掛滿了黃色布條,隱約可見布條上寫著密密麻麻的小字。
距離銀杏樹不遠處,有兩座莊嚴肅穆的石雕道像,道像刻的栩栩如生,神韻十足。
道像前方擺著一個鍾口合金銅鼎,銅鼎周身雕著古老的道家符文,銅鼎內滿滿燃盡的蠟燭,香灰。
由此可見,這間道觀香火旺盛。
順著朱紅漆木堂廊小道直走,進入拜祀小殿,殿內並無人煙,一派幽靜、肅穆氣氛。
“怎麽又是你這個小胖子,我都說了我不是賊,你……。”
沐苒的聲音從堂廊小道的拐角處傳來。
楚元陽聞聲出來,用眼神詢問沐苒。
“好啊,原來你還有同夥?”
不等沐苒答話,小胖子拿著比他的頭還要高上不少的掃帚,一臉怒色的指著楚元陽。
無需沐苒解釋,楚元陽也聽出來了個七七八八。
“小道長怕是誤會了。”楚元陽態度誠懇,語氣溫和。
小胖子頓時怒氣退卻了不少:“誤會?那你們說說,為何鬼鬼祟祟的到後殿來?”
楚元陽麵色更加的柔和:“我們兄妹二人,受李道長恩惠,特意前來拜謝。”
小胖子滿臉寫著不信,質疑道:“若是拜謝,為何不走正門?”
“李道長法力高強,數日前在寒舍驅鬼辟邪,除去整個城鎮的一大害,然,他品格高尚,高風亮節,不願受我等跪拜,昨日,未曾與我等告別,便匆匆回了道觀,因此,我等才悄悄的溜進道觀內,隻想尋得李道長,親自道謝。”
楚元陽早在山下之時便想好了說詞,因此,此刻胡編亂造起來,麵不改色,難免讓人信了幾分。
沐苒則是一臉目瞪口呆,他沒想到,楚元陽平時一副正經嚴肅的模樣,此刻撒起謊來,也是信手拈來。
楚元陽說的有根有據,並且,話裏話外都含有恭維道觀的意思,倒是讓小胖子遲疑了幾分。
“既然這位李師叔不願受你等的道謝,那便還請諸位速速離去!莫要為難小道。”
“小道長,小女子雖無才無德,但受人恩惠,應當不忘圖報,連三歲小兒都知曉之事,我等怎能當作不知?”
楚元陽麵色不變,但語氣開始強硬起來,大有小道士不讓她親自道謝,便是讓她做忘恩負義之人的意思。
小道士年紀尚小,一時不知該如何拒絕,一張胖嘟嘟的小臉擠在了一起,綠豆小眼眯成了一條縫,模樣十分滑稽可愛。
“小道才進道觀不久,不知你們所指的李道長為何人,但,昨日的確有位師叔從外頭回來,不過師叔道號明誌,原姓是否為李,小道便不清楚了。”
沐苒憋下一口笑,正色的對著小道士道:“小道長可否方便帶我們去瞧瞧那位道長的模樣?”
“這……!”小道士遲疑,隨後還是點點頭:“你們隨我來吧!”
兩人跟在小道士身後,穿過三個擺滿道像石雕的小殿,兩個金身塑像的大殿,一條蜿蜒曲折的朱紅木漆回廊,來到一處即為寬大莊嚴的禪院內。
小道士站在禪院外便停下腳步,望著名為靜心禪院的院子,扭頭對身後的二人叮囑。
“這便是明誌師叔的禪院,你們且進去瞧吧!小道便不進去了,不過,你們若是瞧見了明誌師叔,可別與他說是小道領你們來的。”
楚元陽點頭答應:“有勞小道長了。”
小道士走後,沐苒再也憋不住,指著楚元陽忍俊不禁的捧腹大笑起來。
楚元陽早就習慣了時不時抽風的沐苒,不理他的笑點,雙眸謹慎的觀察著禪院內的環境。
禪院內安靜異常,一個人影也無。
整個禪院的格局十分奇怪,從門口延伸到緊閉的禪房,是一條由青白鵝卵石鋪成的直線小道。
小道兩旁種植著,一米來寬的九葉小草,九葉小草綠意盎然,生機勃勃,但長的不高,也就一兩寸高的樣子。
小草邊上圍著窄窄的一條嬌豔欲滴的花朵,花朵呈夢幻的粉紅色。
而花朵旁放著上百個黑銅鑄造的水缸。
水缸通體光滑,未見精美繁鎖的雕花刻印。
水缸內部也不知是何結構,看似空空,實則不斷飄出淡薄的氣體,那氣體也不知是黑霧還是黑氣。
飄出後,便井條有序的蕩向同一個方向,那便是緊閉的禪房。
沐苒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模樣,擋在楚元陽前麵,慢慢踏進禪院。
楚元陽有些忐忑的跟在他身後。
在兩人的雙腳分分踏進禪院的那一刻,整個禪院陡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九葉小草色澤由翠綠變為暗綠,粉色花朵逐漸加深,變成冒著血光的赤紅。
上百口黑銅水缸宛如猛地注入了能量一般,超乎想象的統一懸浮起來。
那由黑銅水缸內飄蕩出來的黑色氣體,如同加了柴油的摩托車尾氣般,排放的氣體如墨般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