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尤合古帝墓(六)
一般破碎的粉色花瓣驀然飄落,似乎是因為被難以抗拒的寒風吹襲,連圓潤的身軀都顯得殘破不堪。
花瓣飄落速度極快,很快就落在的地上,一隻青色布鞋的前方。
“最後一朵城南花,凋零了。”布鞋的主人,是一個年僅二十的青年,青色的錦衣之上,雕有無數凶獸在上,他的及背長發,沒有絲毫的打理,就任其寒風吹動,四處飄散。
盡管沒有雪雨,他也打著一把鮮紅的花傘,站在南城牆上,柔弱的目光凝實著極遠的地方。
他輕輕拾起那朵花瓣,英俊的臉上滿是憂傷。
“你曾經說過,待到城南花開,就讓我來找你,可我等到了城南花謝,卻隻看見了伏在人家肩頭的你。”青年的笑容之中,隻看得見淒涼。
“母親說,越是美麗的女人,騙人就越厲害,曾經我不信。”
“現在我信了。”
青年的右手驀然握緊,將本就破碎不堪的花朵狠狠的捏緊了自己的手心。
“從此尋花問柳,閉口不談一生廝守。從此人海漂流,閉口不談愛到白頭。”青年緩緩彈開手掌,其中的花瓣,卻早已破碎不堪。
目光收回,青年緩緩的轉過身去,順著階梯,離開了城牆之上。在青年離開之際,一道勁風吹來,將放在原地的紅花傘驀然折斷!
“薄情之人,也不是沒有自己的原因,若是能夠長相廝守,天下之間,哪有這麽多的薄情寡義之人,到頭來,卻也隻不過是被傷痛了,才怕了,不肯再談一生之事罷了。”城牆之上,似是一道雲煙飄來,緩緩的形成了兩道人影。
“徒兒,這便是情之一字,一人一青,那有這麽簡單就可琢磨透的,你可想清楚了?”身材微微孱弱的老者,手上有一個牛頭拐杖。
“師尊,徒兒明白了,但徒兒仍然不改變自己的心意,這一生,若是就自己這麽走下去,莫不是太孤獨了麽?”年輕點的弟子沒有多少沉疑,沉聲開口。
“這是你的選擇,為師不幹擾,你的混元破已經練到第十層,玄牛之心也已然領悟,破天崩這技是你的殺招,隱藏的越深,對你越有利。”這兩人,自然便是玄牛靈尊與張昊睿了。
張昊睿目色露出了許多的不舍,咬緊著嘴唇,久久的沒有開口。
“師尊帶過許多弟子,成功出山的,也不過隻有不到五人,你們每一個,都是如此,到了離別之際,便是這麽模樣。”玄牛靈尊眼神平淡,迎著冷風,淡淡開口。
“師尊···這個規矩,就不能廢除了麽?”張昊睿低沉著嗓音,緩緩開口,隨著他們對話之間,周圍的景色也驀然開始消散平淡,最後,又變為了他們之前所在的瀑布邊上。
“不能。”玄牛靈尊緩緩開口,搖著頭。
張昊睿目光依舊不舍,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也說不出什麽話來。
“行了,既然你的心中已經無法忘記花夢蝶,就要用盡全力去得到他,否則,你最後的下場,也不過剛才的青年罷了。”玄牛靈尊緩緩轉身,動身離開。
張昊睿的耳邊一直回蕩著瀑布的巨大轟鳴之聲以及師尊最後的平淡話語,最後,他緩緩的坐了下來。
這一坐,便是三日。
待到張昊睿起身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然有了些不同,他往山下走去。
“那青年···不就是師尊你麽?”張昊睿嘴角微微露出少許的弧度,身影的速度緩緩的加快,最後也變為了一道虛影,快速的閃過了山林。
······
“用你的狗眼看清楚了,這是第四斬!”墨鋒牙齒緊緊的碰撞在一起,整隻右臂上露出了許多蚯蚓般的青筋,紛紛鼓起,仿佛就要爆裂開來。
南牟溪雙眼一蹬,身軀之中也隱隱受到一股危機之感。
“這···這小子到底什麽來頭?!不過是煉血之境,居···居然就能斬出如此強大的劍技,莫不是···那個大能?!”南牟溪眼神一沉,內心之中頓時思緒萬千,很有可能在,這青年是某個強大大能奪舍過來的肉身,其本身,恐怕不在自己的修為之下!
“不管如何!你也隻是煉血!”南牟溪要緊牙關,怒喝一聲,隨後手上的手杖化作短劍,用力一斬。
“嘶!!!”
無數金光飛射,含蘊之上的金色劍刃已然如同勢如破竹的神兵,帶著無盡的氣勢,瘋狂撞擊著南牟溪看似細小的短劍。
雖然劍不長,但再怎麽說也是南牟溪這個元嬰大圓滿修為之人禦動的,與墨鋒的金芒相比,雖然看似渺小不已,但卻穩穩的擋住了第四斬。
不過···這還沒完。
驀然間,金光消散的那一刻,含蘊最後剩下來的劍柄,也緩緩發出哢哢之聲,轉眼望去,赫然發現其上多了無數的裂痕,微微一用力,便頃刻間化作碎渣落入地上。
與此同時,冥冥之中,墨鋒感到一絲強大的吸力忽然從自己身軀之上傳出,瘋狂的吞噬著自己的一切,在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那股吸力便驀然消失,依稀之間,一股蒼老之感仿佛出現在了自己的身軀之上。
太虛劍道!
在太虛劍道複製出第四斬的時候,赫然抽走了墨鋒的歲月,化作力量,凝聚第四斬,雖然有生命精血的補充,使得自己看似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但那種心悸的感覺,確實墨鋒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的。
就仿佛,自己生命,如同一根燃燒的蠟燭,在方才的那一刻,被人吹了一口氣,雖然沒有熄滅,但也晃動不已。
這一切,都是在一刹那便發生的,南牟溪臉上的笑意剛剛凝聚,還未來得及張口,赫然發現對方的額頭之上,多了一道金色虛影,同時,那股危機之感猛的出現。
“又是一斬!?這···這一定是哪個境界高深的存在,說不定還有可能是地靈之修,否則不可能會擁有這般武技!區區煉血斬出的劍芒,本尊都不敢以肉身觸碰。”南牟溪麵色再度一沉,但卻沒有絲毫的退意。
既然已經得罪了對方,那就要趁對方尚未強大之際將其滅殺,否則死的,隻可能是自己!
“風花雪月!”南牟溪雙手合十,在這瞬息之間,便猛然消散了身影。
同時,無數的白雪冷風漸漸吹來。
這一招,墨鋒記得,當初在葬亡島,葉紅塵也是用得這一招,殺死了花夢蝶的師姐,黃鶯。
就算是葉紅塵沒死,再度用處這一招來,墨鋒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善存下來,更別說此刻是南牟溪這個元嬰大圓滿的大能親自用出了。
“合歡宗!”墨鋒咬緊牙關,第四斬已然斬過了雪花,卻沒有牽起任何變化,他與南牟溪之間,終究是有著一道太過於誇張的溝壑。
寂靜無聲,隻有雪花飄來,在強大的威壓之下,墨鋒幾乎連呼吸都仿佛感受著一股吃力。
“用幻空腰帶!”在這關鍵時刻,瘋魔子的聲音驀然響起,驚醒了墨鋒。
靈力快速的遁入腰帶之際,墨鋒一手抱起昏迷的嵐幽,在下一刻驀然消失。
嗖!!!
冰雪散盡,南牟溪陰沉著臉緩緩出現。
“前生幡···應該是和能夠恢複你實力有關係,煉血境都能斬出傷我肉身的劍技,若是讓你恢複,那本尊豈不···”南牟溪一甩衣袖,陷入了深深沉思。
此刻,隻有兩種選擇,要麽,繼續追擊那人,要麽,就離開這裏。
“隻不過···他看出了本尊的風花雪月···知曉了本尊是合歡宗之人,若是就此離開,日後也會被他惦記上。”南牟溪眼中露出清明,緩緩起身。
“不死,不休!”做出決定,整個人已經猛然衝出,消失在了原地。
在一處無數小水池組合而成的地方,墨鋒與嵐幽的身影驀然出現在了這裏,落入了其中的一個水池之中。
“嘶···”大腦之中,幾乎要裂開的疼痛瘋狂的撞擊著他的大腦,過了許久,才緩緩有了減輕之勢。
“這是···”嵐幽似乎是因為受到了冰涼池水的影響,緩緩的蘇醒,不過卻十分虛弱,連站立的能力都沒有,隻能就這麽躺在墨鋒的懷中。
“不知道,不過應該暫時甩掉了那人。”墨鋒苦歎了一口氣,任由池水浸泡這自己,冰涼的水輕柔般緩解著自己肌肉的疲勞。
“扶我起來···”嵐幽紅著臉扭動了幾下,卻難以自己爬起來。
“算了吧,你這樣連站著都困難。”墨鋒閉上了雙眼,懶洋洋的開口:“我又不是什麽壞人,別把每個男人都想的那麽差好不?”
嵐幽麵色微微一冷,掙紮了少許過後,也就懶得再動彈了,安心的躺在了墨鋒的胸口之上,閉上了雙目休息起來。
他們在沉睡中,卻沒有發覺,那七顏六色的池水,正緩緩的向他們所在的位置匯聚,不管是在上麵還是下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