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丁黎
在幽閉的狹小空間之內,墨鋒獨自盤坐在地上,這裏便是背棺人所給出的封閉石室,其內空間不大,且十分空洞,連個像樣的家具也沒有,地上隻有幾塊被人用髒了的墊子,不過此時小黑就把所有墊子用完了。
“許璜,你能告訴我,你的家在哪裏麽?”墨鋒沉默著,忽然招出了許璜,開口問道。
許璜怔了一怔,隨後回憶般說道:“這裏是忓山,繼續往東北方向走,到了北江城,那裏便是我家族所在的地方,我的家族很大,隻要你到了北江城,便可知道。”
“那···我們先去北江城吧。”墨鋒摸著下巴,緩緩開口,許璜神色再度一怔:“為何現在回去,不等我先奪舍麽?以你一層的速度,我們也要個五六天,若是我奪舍之後,三層的速度,最多兩日便可到達了。”
“不,這具肉身和最近的案子有關,背後牽扯的人定然來頭不小,就這麽堂而皇之走在大路上,未免也太引人注意了。”墨鋒搖了搖頭,隨後開口:“先去你家族所在的北江城,也是一樣的,你那麽多時間都等了,還在乎這幾天麽?”
“嗯,能回家便可,就照你說的做吧。”許璜神色平靜,眼底深處更是有著一絲暗暗的喜悅,最後緩緩的飛入了煉魂幡之中,也沒有讓墨鋒看出一絲異色。
墨鋒皺著眉頭,思索了許久,隨後才起身,叫上小黑離開了此地。
許璜並沒有表現出什麽其他的神色,這一點讓墨鋒思索了許久,要想分辨他和匡義之間到底誰是真正的意識,還得靠起家族才可分辨出來,匡義許璜,到了他的家族,便可知道其家族的姓,他是家族的子弟,姓是肯定不會有錯的。
至於路程,他並沒有打算過走。
幽州遍布傳送陣,其中的各大城鎮都是如此,這些傳送陣,都是百年之內安放的,對於離開了幽州百年的許璜,自然不會知曉這些。
山城之外,一處荒郊野嶺,在一棵巨大的樹木裏麵,不知道何時已被人掏空了內心,使得其內便為了一個狹小的空間,而在樹洞之中,秘史赫然躺在裏麵,不過麵色痛苦,渾身不斷扭曲,樹洞之內的泥屑,昆蟲都落在了他那品質不凡的衣甲之上也渾然不知,此刻,好似他站在了死亡的刀尖之上,連昏迷都是一種奢望。
往往剛昏迷下去,便又被劇痛驚醒,接著便是纏綿不絕的蝕骨鑽心之疼。
此刻,樹洞外的天空,雲層化作大臉,一聲聲震耳欲聾的響聲出現在秘史的耳朵之內,使其能夠深入秘史的靈魂之中,宛若烙印。
“為什麽!?”這一聲質問,直接化作一道大力,將秘史提了起來,不過在半空之中,他也在不斷忍受著難以言表的劇痛。
“你是淬骨境,你身為秘史!無數次的栽在一個蟲子的身上!”更像是無數的鞭打,打在他的身上。
“你連一隻蟲子也捏不死麽?”
“我···他··隻是運氣···”秘史還在企圖狡辯著什麽。
“不!是你的軟弱!是你的無能,你不配穿著三玄銘星衣,你不配成為秘史的一員,如今···你讓我們秘史的聲譽,得到了侮辱!”那個聲音不斷的加大,最後每一個字,都會讓秘史的身上爆出血霧。
“你知道···你將付出什麽代價來補償麽?你知道···我親自把那蟲子身上有禦獸靈卷的消息給泄露出去了麽?你知道···為了給你收拾爛攤子,我付出了什麽嗎?!!為了不讓魁向候把注意放在我們秘史身上,我做了太多···”天空上的大臉好似在這一刻飛到了他的麵前,不斷的質問。
“給···給我個機會···”秘史要緊牙關,眼中星辰旋轉。
“不,你浪費了你最後的機會了,接下來的事,由我來做。”大臉緩緩開口,隨後在秘史絕望的神色之中,張開了嘴,念出一個字:“噬。”
這個字很奇妙,他是秘史這輩子聽到的最後一個字,秘史的心髒裏麵,有一隻蠱蟲,名為噬心。
他一輩子就不想提起那個蟲子,卻沒想到觸發的口令,就是噬。
秘史停止了掙紮,瞳孔的星辰漸漸破碎,最終渙散,而天空上的大臉並沒有消失,反倒是發出了一道細小的細芒,鑽入了他的皮膚之中,隨後,秘史的整具屍體,轉瞬之間便消失不見。
在遙遠的地方,一處平整青石組成的大街之上,忽然閃過了一片白芒,隨後一道身影拉著一隻黑豹緩緩從白芒之中走出,略有一絲奇異的看著四周。
三息時間,便跨越百裏之遙,來到了這裏,在上一輩子想都不敢想的事,在這裏,五塊靈玉便能解決。
在離墨鋒不遠的地方,有著一處青色的樓房,在其內,一些舞女,正在隨著古琴之聲徐徐舞動,而在為首的位置之上,站著一位白衣麵具的男子。
吸引墨鋒注意的,便是那奇特的麵具,白玉底子如同傾國佳人的肌膚,其上用這金線銘刻著少量秀麗的紋路,這些紋路看似毫無規律可言,但是共同組成之下,反倒是露出了一股奇特的美感。
而周圍的觀眾,也大多數是一些女性。
“丁先生,我家主人願意出一萬靈玉,隻求見你真容一麵。”來者,都好似對麵具男子的真容感到好奇,其中一個下人開口之下,便是上萬靈玉,震驚了墨鋒。
被稱為丁先生的人並沒有停下舞步,反而是身形不斷優雅的劃過一個個伴舞的舞女,沒有理那下人。
“砰!”一位略有些肥胖的富貴女子驀然一拍,周圍的茶杯頓時碎裂,而台上的舞蹈,也因此停止,她麵色冷淡的站了起來,丟出一個青絲布袋,麵色冷笑著開口。
“老娘玩過的男人多了去了,從那青帽書生,到寺院小僧,那個不是開始不答應,最後還不是從了老娘?聽聞你叫丁黎,從遙遠的桑州而來,在舞台上跳了數年,身法優雅無比,連朝廷官員看了,都讚不絕口,如今老娘肯花費上萬靈玉,隻不過為了見你真容一麵,又不為難什麽,你還敢不願?”
這肥胖女子,是這春城的城主之女,名為寧嬌,向來做事無法無天但又懂得分寸,私底下淫亂不堪,城裏無數麵容姣好的男子都被這寧嬌所收入後宮,就連山上的寺廟裏的小和尚,聽說她都擄走一個。
如今這丁黎被她盯上,恐怕也是走不了了。
舞蹈被打斷,周圍一些女子都識趣的離開酒樓,不過也有一些不懼寧嬌的,坐在角落之上,看看戲,也是不錯的。
丁黎淡淡的站在舞台之上,因為麵具原因,看不到他的神色如何,不過下一刻,他卻做出了一個讓人目瞪口呆的動作。
“啪!”
幾乎是一晃之間,丁黎便出現在寧嬌的身前,右手優雅的揮動之下,一聲清脆的響聲讓整個酒樓都安靜了下來,寧嬌的大臉上,也漸漸浮現出了一個紅色掌印。
“此等醜陋,我···無法忍受!”丁黎的聲音,很有磁性,帶著男音的沉重,緩緩開口之間,便將他的身影,變得無比巨大而充滿魅力。
“啊!!!”寧嬌這才反應過來,隨後尖叫聲中,身上竟然飛出兩滴精血!
煉血境!也難怪她能在城裏麵胡作非為。
“你敢打我的臉?!!!我父親都沒有打過!”寧嬌尖叫著,便扭動肥胖的身軀,猛的撲了上去。
“這身行頭髒了···我會,非常,非常的惱火。”他那獨特而充滿魅力的嗓音再度出現,宛如一根細小的秀針,挑動著周圍女子的心弦。
“轟!!!”
一把白玉做成的弓箭出現在他的手中,隨後他的身影卻猛然後退,在與寧嬌不斷拉開的距離之中,他的白玉弓猛然拉開。
一瞬之間,一股無形的氣勢四散而去,鎖定著寧嬌,讓她麵色瞬間蒼白起來,不敢再動彈半點。
“笑一個吧,大家都在看著呢。”丁黎的每一句話語,都好似有著靜心安排過,充滿一種獨特的氣息。
“我···我錯了。”寧嬌露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雙手緩緩一招,收回了精血。
“哢擦。”
丁黎收起白玉弓,轉過身去,隻給旁人,留下一抹背影···還有一段充滿吸引力的話語。
“這個舞台被我的才華踩在了腳底,但···我也把它待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他的離去,隻能讓周圍的女子更加感歎,更為好奇那美麗的麵具之下,隱藏著怎樣的一個英俊麵容。
“小姐···怎麽···怎麽辦?”下人顫顫巍巍的站在寧嬌的一邊,緩緩問道。
“怎麽辦?!”寧嬌把心頭的怒氣盡數撒在了下人身上,隨後才陰測測的開口:“我要讓他付出代價,我要親手摘下他的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