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玄幻奇幻>積音> 少年重臣十八養著男人

少年重臣十八養著男人

  雖然無大礙,不過身體還是有些難受。洗了把臉下樓。


  是清淡的粥和配菜,沉沉卻提不起半點食欲,隻能勉強啖了幾口。葉欽瀾吃相也很好,雖然穿的還是簡陋的衣袍,但一舉一動風儀氣度倒像是豪門貴族的公子。果然不簡單,冒充寒族士子身份更能得容帝賞識,鋪好了路,加上他的聰明才智,何愁後麵的康莊大道。


  一同去了翰林院,學了些規矩,分了些簡單的任務。兩人一路話甚少,分歸了不同的門庫倒


  是好些天沒和容卿見麵了,也不知道最近他在忙什麽。突然想回葉府看看。


  糟了,容帝的意思是科舉完了就辦容卿的婚事,讓那個冒牌的繼續冒牌和容卿成婚的事還沒跟容卿說。


  現在太子黨有意拉攏她,她不能明目張膽去找容卿,一舉一動皆受監視,還真是有點棘手。


  最近記起來的事情越來越多。


  好久沒和母親大人聯係。


  後院的貓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喂食。


  師傅說麵具不能天天戴要存放幾天。


  自己的生辰似乎也快到了不過今年應該就不能和山莊裏的人一起過了……


  日子不再那麽悠閑,每日都要早早起床到翰林院報道,學著各種東西,做著各種文案清理工作,宅子也批下來了,她還要自己動手布置自己的府邸,雖然宅子小,但是每件事都親力親為的話也累死人。傭人是有幾個,也不知道安不安全,隻能自己慢慢動手。


  潮眠倒是會幫她,除了她在翰林院的時間外,基本上都跟著她,不消幾天,新科狀元郎養著男人的傳聞就不脛而走,消息傳的速度還真是快,翰林院還有一些認識的人基本都知道了,每個人都看她的時候眼神都稍微有點怪怪的。


  雖然斷袖大家都知道,也勉強可以接受,但是她才沒做官多久就公然和男人親密地出沒這個也是太高調了些。


  沉沉無力地苦笑,也沒辦法了。上次葉欽瀾看到他的時候就支支吾吾地想要問她,最終還是沒問出口,也不能去解釋,越抹越黑,誰會信她。


  少年重臣(十九)婚事已近

  又是一日早朝,沉沉依舊站在翰林院重臣後麵。


  剛入朝堂不久,新人按慣例是不需要發言的。沉沉低眉斂目地聽著。


  容帝今日精神很好,大臣們臉上也附著笑。


  “科舉一事已畢,老四的婚事也該提上議程了。葉忠,你可養了個好閨女啊,老四平日不爭不搶的性子,這一次可是非要娶你家閨女不可。什麽時候帶來看看是什麽樣的女子把老四迷成這樣。”容帝臉上帶著笑,很開心的樣子。


  人群裏有低低的議論聲。


  莫說往日太子娶了親容帝也沒這麽鄭重其事在朝堂上提起過,看來容帝心中四皇子的分量還是不小啊。


  這些年四皇子在朝堂上無所建樹,眾人以為四皇子在容帝那裏早不得恩寵,這下看來。有些看走眼了。


  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沉沉暗惱,容卿的婚事這麽快就提上議程,想來婚期不遠了,這事兒一時忘了跟容卿說了,看來最近幾日要趕緊找容卿。


  而且看容帝的樣子,是要見見這個“葉忠的閨女”了,不知道那個頂替她的能不能應付容帝,出於安全起見,看來自己有必要進一下宮親自見一下容帝,反正也就這幾次,以後嫁人了以後基本就不用自己出麵了。


  “眾卿家,可有看法?”


  容帝明明是極為同意這門婚事,眾人哪敢忤逆他?


  紛紛附和,“葉尚書家的千金知書達理,與四殿下極為相配,臣認為這是一段好姻緣啊。”


  “四殿下也到了適婚的年齡,臣認為葉尚書家的千金美貌無雙,和四殿下定成一段佳話。”


  沉沉嘖嘴,都是胡說。他們怎麽見過了,什麽知書達理美貌無雙全是瞎掰。


  少年重臣(二十)分庭抗禮

  容卿捕捉到沉沉在的位置,這丫頭,想什麽呢。在想他們的婚事?想來姑娘家嫁人總是思慮許多的。隻要婚事成了,以後應該有理由把她留下的吧?

  容帝眼中笑意更濃。


  眾人意會,看這事是成了。


  紛紛轉身向容卿道喜。


  容淩憂慮地看了太子一眼,從他的角度能看到手已經緊緊地攥成拳,依舊是麵無表情的臉,散發著陰寒,眼中是一望無際的風暴。


  沉沉聽到眾人的賀喜聲,才看到那個光芒萬丈的男子立在眾人中隨和從容美好的純粹的樣子。


  溫潤的眉眼,淡淡的笑意,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朝堂的暗波詭譎,隻覺得那人一笑,三月純陽般和煦溫暖,令人不自覺輕鬆下來,一不小心就沉迷其中。


  感覺到她的目光,容卿回身看她。想到她窘迫地走到他麵前祝賀他的樣子就有些期待。她祝賀自己和他成婚,她應該會很羞赧吧?

  葉欽瀾一把拉過她:“想什麽呢,快上去給四殿下道喜。”


  滯了一會,差點忘了自己的身份,應該去道喜的。


  快步走到容卿那裏,一拜,流利地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祝福的話。


  “多謝新科狀元。”


  人前隻能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不能給太子容淩他們看出端倪來,兩個人關係越遠越好,越疏遠,越安全。


  下朝以後,容卿被留了下來。


  眾人揣測紛紛,容帝此舉,實是大漲四殿下在朝中的勢力。


  娶了葉忠的女兒,就相當於娶了整個禮部,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向來禮刑一體,刑部尚書與葉忠交好,又速來不投靠太子一黨,隻要四殿下努把力,刑部那邊的也是可以爭取過來的。


  這樣一來,四殿下就可以擁有與太子殿下分庭抗禮的實力,加上容帝的寵愛,今後局勢看來有大變化啊。


  少年重臣(二十一)太子震怒


  許多人暗自思索自己現今究竟是站哪一邊好。早些年,四殿下意向早明確,不爭帝位,許多支持他的人因此作罷,默默隱去。


  如今取葉家千金一事,不知是四殿下重回朝堂奪權的標誌還是究竟真的隻是不巧中意了葉家千金了。


  更迷惑的是,記得葉家就一個女兒,前幾年不是已經許了人家麽、這又是哪一出?

  隻能加緊私下打聽。


  朝堂紛爭,最怕的就是站錯隊。


  許多人還在觀望中,再看看免得一步錯,牽累自身身家性命再累計家人什麽的。


  容帝心中清楚,這一步,他自己也看不清。容卿那孩子,從小比其他孩子聰慧,性子也好,更得他喜愛,但曆朝以來,長幼有序也是沒辦法更改,欠他母親的,就償還給他吧。


  所以明知這樣有風險,會把他卷入更大的紛爭,但仍是希望他真的是找到自己心愛之人能夠以後幸福。


  容淩跟著太子,沒敢說話。


  之前以為父皇不會同意這樁婚事,沒想到,今日居然在朝堂上公然提出來了。足可見父皇對容卿的重視程度,容淩不敢出聲,太子的臉色夠難看了,到時候受苦的還是自己。


  太子的輪廓在黑暗中模糊不清。


  逼仄的聲音低低地傳來:“我不管之前你是怎樣派了人還抓不到她,這回必須在大婚前把她給我抓來。”


  冰冷的聲音,聽不出絲毫感情。這樣容淩更怕了,太子這樣的時候最恐怖。


  “是,是……大哥,我一定把人抓來。這回,絕不出岔子。”


  “我倒要看看,容卿喜歡的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好,不過是個私生女罷了,還擺上台麵來了,這麽多年從來不求人的容卿竟然也會為了一個女人去求父皇指婚了,哼,真是難想象啊。”


  又一次攥緊了拳。


  少年重臣(二十二)表白心意


  “派去的探子回來說那女的也沒什麽特別,就是一般樣貌的看不出什麽來。”


  “這次不管派多少人,出多少銀子,就算抓不到活人,也要把屍體給我帶回來。哼,我倒要看看,容卿到底有多喜歡這個女人。”


  容卿,我決不讓你娶她。


  我不會給你自由。


  不會給你有反抗的機會。


  你認命吧。


  容卿府上。


  “你這麽急著就來了,萬一被太子發現了起疑定會除掉你。”容卿親自泡了茶,遞給她。


  “路上早就把一路跟蹤的探子都解決掉了,應該不會。而且,就算他下手,我也不是那麽好死的,不然現在還能在這裏見你?在葉府的時候都可以死無數次了。”


  “你都知道?”雖然有想到她會覺察,但還是不想她知道。


  太子那邊還有其他一些勢力早在她在葉府的時候就已經多次下手,但基本上都被暗衛們攔下解決掉了。


  他但還是不放心,又多派了一倍的人手,雖然這樣容易暴露自己暗自的勢力有被太子覺察的風險,但沉沉的生命安全他絕不拿來賭。


  他以為事情都解決,但她還是覺察到了。


  “我沒怕,這些都怕的話,當成就不會在丞相府裏見到你,也不會明知危險還跟著你來容國了。我答應你的事,必定做到,放心,我定助你一路。不會臨時逃脫。”


  原來她以為他悄無聲息處理掉她身邊的危險是怕她畏難而逃。


  眸子深深地望著她,聲音放低了許多,染上了許多不明的意味,他也不知道那種感覺是什麽,隻是覺得應該解釋,並不是那樣的,他隻是想要她過的安穩一些。


  少年重臣(二十三)風儀天下

  腦海中正在組織語言,沒發現危險逼近了。後來才意識到,自己在某方麵的風險意識太低。


  容卿總是無奈,沉沉某方麵聰明得厲害,某方麵遲鈍得……


  逼近她,有想將她摟在懷中的衝動。


  陽光散漫地照進窗戶,打在容卿的側臉上,瘦削而緊致的下巴的輪廓明暗不清,沉沉抬頭時候看到的就是容卿安靜地凝視著她的模樣,專注而迷人。


  不爭氣地臉紅了,距離她太近了,有那麽些微微的壓迫感,逼得她不得不直視他。


  下意思地退後一步,容卿修長的手臂隨意揮起,握住她的手,輕輕地,卻不容抗拒。


  白皙好看的手指傳來的溫度似有若無地灼傷著她,容卿怕她逃跑?


  嘴唇囁嚅著,“容卿……我絕對不跑,你放心。”唇微微翹起,是無意卻誘惑人的姿態。長長的睫毛啪嗒啪嗒地眨巴眨巴。


  這丫頭,腦子想的想法怎麽老是很奇怪,什麽不逃跑。


  心裏忽然有什麽東西一岔,還是不能對她說出口,心中隱隱約約覺得不安,好像仿佛自己說出口就會失去她。


  罷了罷了,等時機再成熟一點再找機會告訴她吧。


  “嗯?”看他樣子,似乎是有什麽話要說嗎?

  “嗯,我是跟你商量一下父王宣你進宮的事情。”繼續恢複冷靜,還是平素那副淡漠溫潤的樣子。眸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純澈,嘴角永遠噙著笑意,對任何人都是那麽謙潤無害的態度。


  怪不得有四國最傑出四公子名號之中容卿占得一席,風儀天下,英俊無匹的,從容中還透露著高貴雅致的男子,一舉一動皆是優雅,世人皆知容卿是真正的君子。


  四國不少女子皆傾慕於他。有人說,隻有薑國公主,那個傳聞中的四國第一美人薑凝衣才能配得起容卿。


  少年重臣(二十四)婚禮插曲


  “父王那邊需要你好好應付,還有,大婚當日,你新科狀元的身份會有問題,到時候你要裝病避人耳目,以免引起別人懷疑。”


  他會給她一個盛大的令所有人豔羨婚禮,他要她成為四國最風光最幸福最耀眼的新娘子,他要給她的,絕不止這些。


  他還要與她一起締造未來,隻要她留在他身邊,以他和她的手段和現在打下的基礎,他們絕對能把整個容國收入囊中。


  看來還是要說了。


  沉沉直視著他,“容卿,我覺得還是讓那個女子繼續代替我留在你府裏,安穩地做你的王妃,我以後可以繼續以男子身份繼續幫助你,這樣也不用麻煩老是易容改變身份,不容易被發現。”


  少年重臣(二十五)帝位之爭


  有片刻的凝滯。靜默的時光。


  從窗外投射進來的溫柔日光俏皮地在眼前男子身上打著轉,無數的光斑夾雜著好聞的氣息飛旋而下,整個人裹在橙色的日光中,漫不經心的風華絕代。


  沉沉沒有把握容卿聽到這話後的反應。有點緊張地看著他。


  “沉沉你,”容卿抬首看她,“不願做我的妻子嗎。”


  他的眸子溫柔得要滴出水來。看去竟然有一絲絲的哀傷。突然有些不忍。


  陽光溫柔了那個安靜的屋子。


  沉沉去見了容帝,自己去總放心些。


  姿容秀麗,舉止文雅,輕羅滿袖,步履盈盈,對答中無不透露出大家閨秀的良好教養,氣度從容的沉沉的表現讓容帝很滿意。


  容帝心中有一絲小小的疑慮,容卿的眼界他是知道的,以沉沉眼前的這張假臉,配上她的風儀氣度,也算是耐看但絕不是那種美到傾國傾城的那種女子,與一些曾經有意與容卿結親的其他一些名門閨秀差上一些。


  要吸引到容卿這樣足夠驕傲的,不僅要足夠的容貌姿色,若無一定的涵養與內在是決計吸引不了自己這個兒子的。


  自己這個兒子,繼承了她母親的美貌,是兄弟裏麵長得最為出眾的一個,不僅溫潤從容,如一塊無價的墨玉般靜靜散發著吸引挪不開目光的氣息,而且性格也是他最中意的,不爭不搶,隱忍堅韌,跟太子比隻能說有過之而無不及,溫厚的氣質也是帝王位的最好人選,可是,幾年前的那件事……


  唉,容帝無奈地歎了口氣,自己是老了麽,兒子們的想法他有時候看不清了……


  希望容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自己已經這樣了,生在帝王家的他的孩子,能夠過上幸福日子的他定會全力成全。


  因此婚事緊鑼密鼓的安排著。


  容帝傳了話來,吃穿用度,布置安排,一切按最好的來。


  許多人暗自揣測太子定是憤怒,必定有所動作。容帝在四殿下的婚事上表現出的那種重視令許多人產生了危機感,生怕自己站錯隊。


  這麽曆朝曆代的事他們也都知道,誰知道會不會一下子變了天去,他們隻有一次押賭注的機會,押錯了,這輩子就完了。


  少年重臣(二十六)勢均力敵


  不自覺地拿太子和最近似乎重新起勢的四殿下一比較,許多人更是深深地猶豫。


  太子是嫡親的長子,有著高貴的血統和絕對的繼承權,曆代如此。


  而容四皇子的母親又是容帝最寵愛的妃子,地位僅次於後,容帝這許多年的態度上可以看出對四殿下的偏愛。


  太子脾氣陰厲,處事極嚴。手段狠辣雖有效卻人心惶惶,不少人從心底感到畏懼。


  而容四皇子向來溫和,寧靜如玉,宛若天人的風姿,誰都無法從心底裏徹底產生厭惡感。但和太子相比似乎少了些帝者的殺伐決斷之氣。


  太子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自然擁有絕對優勢上的支持者,況且這些年來四殿下不太過問朝政事,朝中的勢力自然弱了很多。


  但容四皇子在四國中享譽頗盛,有一顆仁德之心,這些年遊曆四國結識了不少又能有才之人,也幫助過不少人,從未和什麽人結下梁子,反而助過許多人,擁有的四國之中的隱秘勢力到底多少,到達一個什麽程度,這一點誰都不敢說。


  如今連帶著把禮部,刑部兩個最重要的部門拉近了自己的陣營,勝算更是大大提高。


  如今吏部,工部在太子掌下,四殿下收了禮部,刑部,剩下的戶部,兵部容帝自然是牢牢抓在手裏。


  自古以來,誰手上握有兵權,誰便是實力最強的這一點毋庸置疑,任你權傾朝野,任你權傾天下,隻要沒有兵,一切都是空談。隻有強大的武力才是一切的保證。


  因此,雖然朝堂上明爭暗鬥少不了,但軍權還掌在容帝那裏,現在誰勢大並不作數。太子現在是太子,誰能保證他能順利一路走下去,前朝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


  總之,各有各的好啊,再看看,再看看,許多人抱著這樣的心態打算再流通下消息以便自己做進一步判斷。


  沉沉倒是不慌不忙的,每日裏依舊安安分分地做自己的事。


  葉欽瀾也是一樣規規矩矩地做事,大家都心知肚明,隻要安安穩穩地在翰林院走完這段過渡期,就能直接晉升去六部,以後仕途將是光明一片。


  少年重臣(二十七)誤會難消


  葉欽瀾最近也安分著,最近朝堂隱隱有變化,依著父親大人的囑咐靜觀其變。


  這一日是葉欽瀾與蘇沉沉當值。


  人都走得差不多,沉沉和葉欽瀾有說有笑去藏書閣整理書,這幾日做下來已經得心應手,沉沉本來就喜歡讀書,有時候整理著碰到自己喜歡的書便會安靜地坐一下午看起來。


  沉沉手中拿著一本歸錯位的書,想要放回原本的位置,好像有點高,踮了踮腳試圖放上去。


  不夠,再使勁。再踮腳,使勁。


  再一次努力的時候,一雙手穿過她的頭頂,拿過她手中高舉的書,輕鬆地放回高處的書架。


  “子良,高的地方我來放吧。”本就在狹窄的書架間,兩人又是靠得極近,加上葉欽瀾吐氣如蘭,叫得親昵。


  不爭氣地臉紅了,還好沉沉沒有正對著他。


  當值完蘇沉沉回到自己的府邸,疲憊地推開自己的房門,轉身關門的時候嚇了一跳,潮眠不知什麽時候立在那裏的。


  “要喝水麽。”熟稔地如同排練過無數次的對白。


  潮眠一怔,回想起以前在青華別院的時候,沉沉那時候怕他,每次端端正正給他斟茶。


  後來熟起來這丫頭就不規矩了,也不怕他了。


  好像有次自己闖了禍,巴巴地求著他,拗她不過隻能去青姨那裏求情攬到自己的身上。青姨看著他的麵子上也不好責怪,青姨怎麽可能不知道他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遞過來的水杯,下意識去接,偏巧沉沉手一閃,他抓空。


  耍他?狹長的眼睛微眯起。


  哼,誰叫他那天不跟著自己去赴宴!想想就是不舒服。當然要整他一下。


  先放過她,切入正題。


  “你是不是還打算和容卿成婚?”臉色沒先前緩和。


  他怎麽知道的。


  那天下午……


  看著她猶疑不定的神色,心裏有些刺痛。


  她其實不必非得和他成婚的不是嗎。已經有個跟她一樣的女子去替代她了,她這樣身份老是換來換去一個不小心就容易被人發現。那天明明和他說好的,答應了不是嗎。


  難道他不在的這些日子裏,她跟容卿朝夕相處……


  可是,有這麽容易就交付真心嗎。


  容卿的好他知道。是享譽四國的翩翩公子,是容國尊崇無比的四殿下是帝位的有力競爭者,是溫潤淡雅謙和有力的男子。


  這次,他沒把握。


  他可以給自己解釋沉沉是貪圖新鮮想要做做王妃過個癮。也可以解釋她不好意思跟容卿說出口。也能說她自己親自去更安全有把握些不至於讓別人抓住容卿的弱點。


  可是,真的能說服自己麽。


  下人們都睡了,沉沉平時也算巧言善辯,總是可以解釋一點什麽的。可是上次容卿,這次潮眠,自己總是無力地去解釋什麽,每每想說的話說不出口。


  少年重臣(二十八)婚事逼近

  第一次感到這麽無力。


  如果,如果可以早點完成這些事,如果他能把一切背負的使命都結束,如果沒有這麽多如果,那麽,那麽他就能毫無顧忌地帶她走。


  看她堅定的神色,知道她一旦決定的事毫無可能改變。


  最後問了一句“非要嫁他麽。”袖中的手握緊,臉上毫無血色。


  “嗯。不改了。”她風淡雲輕的一句話,不知道這對他是多麽無情的打擊。


  從什麽時候起,他眼中隻看著那個女子了,什麽時候起,開始毫無怨言地幫她收拾爛攤子,什麽時候起,想要霸占著她,不讓其他男子看到她的光輝。


  有那麽幾刻想過,迅速完結掉所有的事,把她帶走,去到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安穩地過日子。


  最終,隻能因為種種原因,無奈地放手,他現在不可能義無反顧帶她走。


  婚事逼近,沉沉這幾日辛苦了些,在翰林院分到的事越來越多,新人難免多做一點早日熟悉。容卿現在也不便向翰林院的打招呼,以免暴露沉沉是他這一派係的人。


  太子那邊現在也加緊布防,多次派人竟無一次成功,葉府的千金至今還安然地好好地準備加入四皇子府。


  “啪”,太子震怒之下竟是掐碎了扶手的堂木,“容淩我告訴你,再給你三天期限,你要是再沒抓到那女人的話。”並沒有說下去。


  容淩暗暗叫苦。太子他哪知道容卿派了多少人保護這那葉沉沉。每一次都被擋回來,自己這邊還死傷不少,整個葉府的戒備簡直比東宮守衛還強,如何輕而易舉從容卿眼皮子底下把人搶出來。


  要是還不行,隻有一個法子了,再抓不到人,隻能直接殺了。管他是死是活,隻要葉沉沉死了,那容卿和葉忠的關係就完了,也同樣達到目的了不是麽。


  大婚前沒幾天,潮眠倒是也沒來找她,但總覺得應該就在身邊,也顧不得許多,反正大婚前後一些日子最為危險。


  太子那邊還有其他一些勢力的人暗中下手多次,都沒成功,似乎來人也沒下死手,估計是想帶走她然後借以威脅容卿和葉忠一係。


  在翰林院這麽久,也對朝堂更多事情有了詳細的了解。


  葉忠並非表麵那樣無害,能在容國詭譎的朝堂上屹立不倒十多年,並且在沒有歸屬太子一係的情況下依然好好地當他的禮部尚書。


  一來他本是確實也是極為自律的人,太子一黨抓不到他太多把柄;二來,太子也不想鬧得太僵,在他還沒歸屬其他派係的情況下,他還是有可能投入太子陣營的,太子一黨如果對他下了死手,反而會逼得他投向敵方陣營,

  少年重臣(二十九)忠心無二


  卻沒有人能想到,葉忠暗地裏一直是容卿的人。


  容卿母家在江南勢大,且家產萬貫,在江南也是數得上的豪族。每年資助不少有才之士上京趕考,為容卿埋下了不少人脈,當年葉忠已經考上了秀才,卻因負擔不起路費根本無力支撐到上京趕考,已無選擇到要放棄科舉另謀生路了。


  或許沒有容卿母家,葉忠會默默地隱於鄉間,或許是做一個潦倒的教書先生,或許終日幫別人抄抄東西打打雜勉強支撐起家裏的日子,又或許,隻能變賣祖宅流離失所。


  怎麽會有現在的地位,雖然和他自身的努力分不開,但若是無那契機,便是要終生埋沒,無今日的地位尊嚴,他有怎能為一眾和他一樣的清貧士子創造公平的條件踏上仕途。


  是以葉忠一直跟隨著容卿,不僅是簡單為了報恩。


  太子性凶殘,暴躁易怒,雖有治世之能,卻無法成為一個仁德寬厚的好君主。


  而容卿不同,從小優秀,卻從不鋒芒畢露,如同一塊隱藏起所有光芒的墨玉,但還是吸引著一批一批人為他效命,待人接事,處事穩重而不優柔,是比太子更能治理好國家的人才。


  這更加堅定了葉忠跟隨容卿的決心。雖然這幾年四殿下在朝堂收了勢,斂去了所有光輝,但這次在豐國秘遊後強勢回歸,與他在書房似談,也讓他確定了四殿下的心中想法,便是坐上容國最高的寶座。


  對話之餘,葉忠看出來去豐國一趟後行事更為果決,如果是以前是一隻沉睡的獅,那麽現在,這隻熊獅正在蘇醒。


  在暗中對於太子一黨的打壓更為很辣。


  這估計也是和那位沉沉姑娘分不開的。


  他以前從未見過四殿下對哪位女子如此上心過。


  三天兩頭往葉府跑,對沉沉姑娘可謂是關懷備至,親自挑選東西送來,每日有空閑便是陪著沉沉姑娘。


  以前對於暗中下手的人都還是仁慈,並不取性命。這次,凡是對沉沉姑娘下手的人無一例外抓到後立刻處死,可見是把沉沉姑娘的性命放在了心上最重要的地位。這不是喜歡是什麽。


  四殿下相貌生得好,品性,地位皆是上等,在四國也是向來有美名的。這幾天,多得是王公大臣上門為自己的女兒求婚,四殿下愣是一個也看不上,能拖著就拖著。


  葉忠也曾心中暗自揣測,難道四殿下真的是非四國第一美人薑國公主薑凝衣不娶不成?

  現在好了,出現了個沉沉,葉忠也算閱人無數,從宮廷後妃到王公貴族之女,容貌上勝過她的不少,可那種儀容風姿,倒不像隨便江湖上找來的女子,一舉一動皆是高貴中透露著風情,比許多名門閨秀更勝,容貌上的也就忽略不計了。


  性子也是上好,不驕不躁,從容穩妥,這些倒是和四殿下像得很。


  少年重臣(三十)大婚之日

  容卿這兩日並不輕鬆。


  太子已經有所行動,暗中查處了一批他下麵的人,許多暗中插下的釘子被拔起。太子動了很多他手下的官員,他在忙籌備自己婚事的同時還要時刻注意著太子那邊的動靜,太子已經開始有所動作,那麽自己隻能比他更快地行動。


  婚事還有三日。沉沉依舊每日規規矩矩當他的小官,潮眠沒出現,容卿也沒出現。


  兩日。沒出現。


  一日。沒出現。


  沉沉告了假,稱自己不舒服休假三天,連容四皇子的婚禮也不能去了,說是怕過了病氣不吉利。


  然後改裝易容順利回到容府。


  第二日。也就是,大婚之日。


  清早還未睡醒,便被吵醒。一眾丫鬟規規矩矩進來,開始為她準備妝容。


  鮮紅色的新娘禮服甚是惹眼。


  妝畢,自鏡中看到一個陌生女子,是葉沉沉的臉。


  盈盈的眉,下麵是一雙水汽彌漫的眼,玲瓏剔透,小巧的嘴抿起,豐潤爆滿,頰邊恰到好處的是兩團若隱若現的紅暈,耳垂上是上好的祖母綠菱形寶石,為一身紅裝的沉沉更添一分活力。


  上好的雲山絲綢由禦用繡娘繡成禮服的樣子,恰到好處地勾勒出腰身的柔軟,更顯得不盈一握,往下是流利的線條,以金絲勾勒出飛騰之鳳,顯得莊重而貴氣。


  紅裝更襯得她肌白如雪,瑩瑩地生出光彩來,本來秀氣的臉在如此裝扮下添了幾分美豔妖嬈,絕對是一等一的美人兒。


  雖然不是自己的臉,但也不得不承認,女人確實是打扮出來的。


  不過她向來不在意,沒什麽人有機會看到她的真麵,一層假麵下是另一層的假麵,容卿也從未見過她的真麵,以為初見那一麵就是她的真容。


  直到這一刻她才真實地意識到,自己是真的要成婚了。


  容卿對她是好的,但除了關懷之外的其他,她是沒有想過的。


  腦子晃過莫個人的身影,想起那天她的堅定,他的眼神,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隻知道自己的某個地方不舒服,像是被刺痛了一般,無法言明。


  少年重臣(三十一)婚房波詭


  自從跟著容卿來了容國以後,很多事情都變了。有很多莫名的情緒。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什麽來,索性放棄。


  丫鬟們手腳麻利地給她上好了妝,衣服披戴整齊。


  有驚歎聲。


  “小姐真是太美了呢。”


  “是啊,平時都穿得清清淡淡的,今日穿了這紅色的嫁衣真是美豔呢。”……


  容卿今日也換下了平素素雅的裝扮,紅色的喜服更襯得他神色豐朗,鬢發墨黑,看得許多丫鬟偷偷羨慕起沉沉來,究竟是什麽樣的女子能有幸嫁與他為妻。


  隻能暗歎著那位素未謀麵的葉府千金,沒辦法,人家命好要是你也有一個做尚書的爹,那你也說不定你能嫁個如意郎君。


  隆重地完成了冊封儀式,沉沉照例是在新房裏等著。


  外麵一眾兄弟攔著容卿不讓他脫身,開著玩笑。


  太子沒有來,八皇子容淩倒是來了。陰測測地靠在角落裏,嘴角咧起玩味的笑,等著今晚的好戲。


  派去的人應該已經準備好了吧,就等著他一聲令下就可以行動了。接下來就等容卿被灌醉疏於防備之時。


  坐了半天,有些口渴,就喊了丫鬟水進來,新房裏沒有茶隻有酒。


  左等右等,怎麽還不來。容府的丫鬟手腳也太慢了。偏偏容卿也沒來,估計給賓客們纏住了。


  猛然想到一個問題,既然是新婚夫妻,那麽他們免不了是要同房的,這可如何是好,外麵的人眼睛都尖著,倒是等著看他們的“夫妻情深”。


  容卿也許諾了,不碰她,可一男一女共處一室也倒是夠尷尬的。一兩天也就算了,長期以往怎麽解決。


  傳來敲門聲,終於來了可等死她了。


  一個眉目清秀的小丫鬟端著托盤進來了。


  沉沉眉色一凜,不對,這丫鬟。


  似乎人也不是剛才那一個,果然,沉不住氣要動手了嗎。


  容淩轉到角落去聽著屬下的匯報,看來已經可以行動了。


  “怎麽這麽許久才來,可是有一會兒了。”


  “回主子,剛才廚房熱水不夠,因此等重新燒了再泡了茶再送來。”


  說謊!容卿府裏的布置結構她是知道的,廚房離臥房隔了有老遠,怎麽可能跑了老遠去廚房取水泡茶,容卿喜喝茶,一般都是在臥房離專門辟了一處作茶水間。


  心裏暗笑,既然要動手,準備也不充分點,這群人笨是笨了點。難道是打算在茶水裏下藥直接毒死她,還是迷暈了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她綁走?那麽好對付的話,那群暗衛幹什麽用的。


  一聲冷哼,倒是還不死心,之前那麽多次沒一次成功的還沒死心,現在在眾人眼皮底下的婚宴想把人劫走真是挑的好時候。


  少年重臣(三十二)容卿失策


  眼前的盛裝的四皇妃慢慢倒在床鋪上。


  那名侍女不相信地上前看了看,主子派過很多批人來過,都沒有成功,如今自己居然緊靠著一瓶普通的迷藥就把眼前被保護得十分嚴密的新四皇妃給迷倒了?


  自己立了大功吧?那父親的債有希望還了,弟弟也能進學堂了。


  一想到這兒,有些激動,上去再仔細看了看,確認眼前的四皇妃是真的被迷倒了。


  輕輕帶上門,走到不遠處庭院的假山處,吹了個口哨,隱約閃出許多黑影來。侍女小聲地說了些什麽,其中一個人影飛快地隱入黑暗中,另外幾個跟著侍女慢慢靠近新房。


  容淩滿意地笑了笑。


  果然,安插在容卿身邊最久的這顆棋子產生作用了。


  不是沒有疑惑的。以前也暗自出過許多人卻都沒成功,這次一個小小的侍女居然……


  侍女推開屋子的時候,四皇妃仍然安靜地躺在床上,還在昏迷中。


  一個眼神,黑影們迅速行動,扛起肩上的人從沒什麽熱經過的荒僻路走。


  全然忽略了平日裏戒備森嚴的四殿下府上靜得詭異,眾人還以為是大喜事放鬆了戒備,侍衛們也放鬆了戒備的緣故。


  被扛在肩上走還真是頗不舒服,不過好戲開始了。太子和容淩就等著看吧。


  被結結實實地扔在地上,好疼!

  真不懂憐香惜玉。


  眼睛上的麵紗被揭開,是一個黑黑的屋子,沒什麽光線。


  隻覺得不遠處有人,森森涼意從身上升騰起,似乎有人盯著自己死命地看。


  “你是葉沉沉?”低沉的帶著一絲喑啞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聽不出感情。


  “是。”她也沒笨到驚恐地問來人你是誰你為什麽要抓我這種問題,心裏很清楚,極力反對這門婚事又有能力和膽識把她抓來的,也隻有那個人了。


  “報!”


  “說。”


  “主子,四組跟丟了。”


  “啪”手中的玉盞毫無猶豫地掉到地上。容卿臉色一遍,“跟丟了?”


  這次太子老八他們的動作他早提防著,他也早就布置好一切,沒想到,居然發生跟丟了這種事,已經嚴密布防一切,這是不可能的事!

  整個新房加庭院之外,早就暗中布好了往日三倍的人手,覺得進不去人,整個庭院內配的都是從小在容府的丫鬟奴婢,不可能有人混進去。


  而且,單單能把人擄走就已經不可能。


  少年重臣(三十三)對陣太子


  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沉沉丟了,暗衛們那邊也似乎沒有找到。


  沉沉是真的危險了。


  暗恨自己,當初不該聽了她的。


  太子針對他這是必然的,但是這種時候把沉沉抓去很不明智。


  他摸不透太子老八他們的意圖,是僅僅隻是想抓了沉沉要挾自己還是要毀了這門婚事。


  還有很多賓客在,容卿沒辦法脫身。


  太子沒來,老八在,估計是老八一手指揮的。不過老八的能耐他清楚,不可能在他眼皮底下把沉沉帶著,肯定太子按照朱莉不少。


  如果沉沉現在已經在太子那裏了,那可就危險了。


  潮眠是暗中跟著的。


  和容卿猜得相反,沉沉並沒有被帶到東宮,也沒有被帶到八皇子府上。


  實際上,容淩安排的人生根本進不去嚴格防衛的新房附近圈子裏,早被容卿的貼身近衛們拿下。


  擄走沉沉的那批人是太子手下的人。知道容淩截不走人,下重金請了薑國的死士們潛入。


  豐國的陸羽,息國的百妝,容國的暗衛,薑國的死士齊名,其中薑國的死士最為神秘,無人知道他們是怎麽訓練的,出沒的方式如何,隻知道薑國死士手下從不留活口。


  薑國死士們武功高強,比容卿的侍衛們是要強,也難怪警戒如此森嚴的容府竟然被闖還劫走了沉沉。


  “你是太子。”沉沉發現這裏並不是皇宮,與當初和容卿一起預想的不同。估計情況有變。


  “你在等著容卿來救你麽。”有些刺耳的譏笑。骨節分明的手遙遙一攤,瞬間捏住了她的臉。用力之大,讓她幾乎要喊出來。


  黑暗中隻看得見幽幽的瞳孔,確是太子。


  “你抓我來是想得到什麽。”冷靜得不能再冷靜,此刻反而不怕。既然綁她來,必然是有所圖,她在他眼裏的唯一價值無外乎是能威脅到容卿一點,以她來要挾容卿確是可行。


  但他未免太急了些,居然挑在新婚這幾天下手。


  沉沉和容卿都料到太子可能會行動,所以早商量好對策,暗衛們暗自跟蹤,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沉沉假意被擒。


  可是暗衛到現在還沒動靜,似乎……


  “怎麽,還沒死心?”太子扯起一抹嘲弄的笑,跟容卿有幾分相似的臉愈加得不真實。


  少年重臣(三十五)密室對峙


  心中隱約有不安。那幾天和容卿商討再三,把一切的可能性都想過了,人員接洽上麵是絕對不可能出問題的。


  她假裝中計,被帶走,這是在預設之中的,可是為什麽人到現在還沒來。


  以太子對自己的自信,這裏絕對不可能安排太多人手。隻要容卿一趕到,在現場眾目睽睽之下,雖然是心照不宣的事,但還是能對太子造成很大影響,至少容帝那裏可以參太子一本。


  四殿下大婚當日,四皇妃竟然被劫走,隻要經過有心人刻意宣傳造勢,太子在民間的形象必定大受損害。


  容卿也可以借此機會強勢崛起,慢慢展現自己的強大實力。


  沉沉料定容帝對容卿的喜愛勝過對太子,但迫於祖製,也隻能那般了。但自己私下了解到,容卿這些年在朝中並無實權,能安然至現在,這和容帝暗中的保護是分不開的。


  在容帝心裏,容卿一直都是那個最喜歡的最心疼的兒子。


  她就是要借這此機會,讓朝中還在觀望的大臣看清楚,容帝到底屬意偏向的是誰。


  太子怎麽樣,一步一步,也能把他拉下馬。


  但是直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任何動靜。


  到底是哪一步錯了?

  太子並不心急。他做了那麽多精密的安排,怎麽可能讓他找到。


  想到什麽。


  眼中現過一抹厲色。


  捏住沉沉的下巴,強硬地塞進去一顆藥。


  沉沉並不在意,太子手上能有的藥,並不畏懼。他潮眠師承天下第一毒人,青華山莊精於毒術的人也不在少。


  況且這些年,她都是跟在潮眠身邊學著的,雖比不上他們,但也是精於此道的。


  “太子,想必你很清楚。今日我不明不白地消失,隻要是聰明人都能猜到。你何必呢。或者說,你,是不是太心急了呢。”


  “你以為我怕嗎。”太子唇邊展開一抹邪魅的笑。


  “我隻是想看看,容卿他能為你做到那種程度。”


  沉沉倒是沒有料到,不是要殺她,也不是要殺容卿或者是挾持她要挾他,而是奇怪的理由,他隻是想看看他能為她做到那種程度?

  少年重臣(三十四)雙心之蠱


  如鬼魅般逼近沉沉。仔細打量,眼前的女子微蹙的眉,眉下是水汽朦朧的眼,似乎在哪裏見過,卻又想不起。


  潮眠隱在暗處,太子的暗衛們對他來說形同虛設。


  還不到時機。或許,等容卿的人趕到把事情擺上台麵比他暗中救走對她更有利。


  容卿把抓到的人審訊過發現這次他們采取的都是單線聯係的方法,根本無法得知沉沉被帶到哪裏去了。


  眉蹙得更深。


  他第一次生出沒把握的念頭。如果,他不敢想如果,沉沉對他來說是特別的。因為一次計劃的失敗導致沉沉喪命,這種情況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沒辦法,隻能如此了。他不能拿沉沉的命來冒險。


  “來人,傳李茂。”


  暗衛在暗中一驚。主子已經決定要暴露自己的實力了嗎。


  “參見四殿下。”


  “李茂,我要你找一個人。四皇妃。”


  “是。”


  整個京城在暗夜中展開了浩浩蕩蕩的搜索活動。


  還有人也沒睡。


  容帝俯瞰著京城,百家燈火都匍匐在他的腳下。


  看來卿兒還是很在意那個葉忠家的丫頭啊,不惜暴露自己經營多年的勢力,也要保她周全。


  太子和沉沉所在的是京城裏最大的“春香閣”,料誰都想不到會把沉沉抓來這裏。隻不過要了“春香閣”最僻靜最上好的包房,離主樓有一段距離,平常人進不來。


  不過太子料錯了一點。


  是以容卿把消息散布出去以後,各處手下的勢力展開了行動,浩浩蕩蕩的大搜索。


  “怎麽樣。交易成功嗎。”太子依然是蠱惑人心的笑。


  “我知道容卿他信你,隻要你把這蠱給他種下,我就解了你的毒。”


  傻子。他以為她會怕他的毒麽。


  毒易解蠱卻不易。


  天下之毒除了五毒老祖,也就是潮眠那古怪的師傅他下的毒之外,青華山莊什麽毒都能解。青華山莊不僅毒術天下聞名,醫術也是無人能及。


  也因此救下了不少武林人士,有“毒杏林”之稱。“杏林門”早幾十年為四川唐門所滅,青華山莊的弟子在執行任務中收留了杏林們幸存下來的弟子,因此往後青華山莊既司暗殺掌控龐大的情報係統,也接一些殺人救人的生意。


  “太子殿下,這蠱你還是自己留著吧。雙心蠱這蠱想必找來不易吧。咦?我記得南疆苗族這一任聖女已經多年不出世了吧,你能找到這蠱實屬不易啊,還是下給你鍾情的女子吧。容卿想必不需要。”


  太子變了臉色,十萬大山裏的苗疆聖女確實已不出世多年,但屬下裏有苗疆後裔,因此也算費了一番功夫找來這控製人效果極好的“雙心蠱”。


  少年重臣(三十六)弑兄奪位


  眼前的女子連蠱都沒看見卻能輕鬆道破蠱毒的出處和名稱。臉上始終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毫無畏懼之情,讓他不得不有些懷疑她的身份,


  一個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再是博聞廣見,也不可能連這甚少人知道的“雙心蠱”都知道。


  一定有問題。


  外麵響起悉悉索索的響聲。


  竟然找到了?

  太子嘴邊咧起陰冷的笑。


  容卿,就算找到了怎麽樣,我不想讓你得到的,你照樣得不到。


  狹長的丹鳳眼陰厲地眯起。俯下身,“葉沉沉,我不殺你,就算你知道這雙心蠱,也未必解得了吧。”


  迅速打開手中的黑色木盒,扭動著肥碩身軀的一隻黑色肉蟲迅速地沒入沉沉的手背,居然一點痕跡都沒有,讓人不由一陣惡心。


  “那麽,可以放開我了嗎。想必在這裏發現太子殿下,也不好解釋吧?況且容帝那裏,也不好交代。”


  “所以啊,我要找個好的借口。”太子越靠越近,“隻能犧牲你一下了。”


  手已觸到女子的衣襟,“你說,被人發現四皇妃和我在四皇子的新婚之夜獨處密室,別人會怎麽看呢。我隻消偽造寫我被人下了藥綁到這裏的證據便可脫身。那麽你呢?被汙了清白的四皇妃。”


  混蛋。


  早該毒死他的,毒死他多省心,一了百了,省得每天提防著。


  但是在這種時候太子暴斃隻會給容卿惹來非議,那樣以後即使是容卿登了位,也是被人詬病。


  她想他安安穩穩坐上那把交椅。


  隻能再忍。


  外衣已經被脫落,還剩貼身的裹衣。偏偏動彈不得。


  人聲已經近了。


  容卿已經帶著親衛慢慢靠近,盡量不發出太大動靜。據手下各處探子來報,沉沉應該是被帶到了“春香閣”,太子帶的人應該也不多。


  門“咣當“一聲被踹開,卻沒有發現人。


  “不能殺他。”


  沉沉皺眉道。


  潮眠隻能出手製止。


  太子的用心太惡毒,想要沉沉身敗名裂。


  “殺了他,容卿就失去了最大的威脅。事情完成了,你可以跟我回息國了。”


  殺了太子不是沒想過,但是太子一旦被殺,首先被懷疑的肯定是容卿,即使容卿以後能等位,也必將背負著“弑兄奪位”的罪名。


  “你就那麽為了他考慮?”潮眠聲音越來越冷。


  他不信容卿沒這個本事為自己鋪平眼前的路。


  而且,兵權在握才是必勝的關鍵。容卿不是隻有沉沉這一個選擇的。大將軍蘇信的女兒,樞密院領事吳石開的女兒,可以為他的王位之路提供更大的便利。


  可他都沒有選,偏偏選了個沉沉這麽個沒身份沒地位來路不明的還要硬塞個禮部尚書女兒的身份。


  許多事沉沉不知道,但他知道。容卿是好人,但做事也絕不心慈手軟。


  能在太子這種狠厲性格下還能逐步開展自己布營遊刃有餘的容卿,讓他不得不多想一步。


  沉沉的身份他不可能知道,這是山莊的最高機密。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真的想娶她。


  少年重臣(三十七)功虧一簣


  而沉沉這種感情方麵遲鈍的家夥,是不可能自己明白的,他也不想她知道。


  所以,他可以看著沉沉助他登位,但是絕不允許他以這種方式把沉沉永遠地留下。


  沉沉的表現他無法肯定。


  除掉太子,接下來的事容卿自己有辦法處理。然後沉沉就沒有理由留在這裏了。


  可是她卻不肯殺他。


  這是不是已經隱喻了些什麽他不知道。


  她連自己的安危都沒多考慮過,卻已經為著容卿的名聲思慮良多。


  沉沉哪想的那麽多。隻是想太子現在不能死,須借由他人之手除掉。容卿現在勢力還不穩,還得一些時日。


  太子勢大,一旦太子死,容卿也會遭來太子黨無窮無盡的報複,登位之路必然不順,那些其他勢力的人接下來也會把矛頭對準容卿,這樣等於把容卿陷入孤立的境地。


  況且容帝也未必真見得希望容卿做這個皇帝。


  “你自己看著辦吧。”


  他就這麽走了唉?是生氣了?


  沉沉已經安然回到府上,而太子,則送到了一個好地方。


  眾人沒有在“春香閣”找到失蹤的四皇妃,卻在“春香閣”頭牌茉香姑娘的房裏找到了衣衫不整麵色酡紅的太子殿下。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容卿輕描淡寫吩咐了幾句“來人,把太子殿下送回宮。”


  太子明顯是被人製住。應該是那人出的手。那麽沉沉應該是安全了。


  太子被潮眠以極其霸道的手法封住了穴,以太子的身法和內力一般的點穴可以輕易掙開,但潮眠武功高他太多,是以太子在眾人眼中不得動彈,還以為是好事過後力竭了呢。


  明明已經快要成功了,毀了葉沉沉,他的聲譽必受損。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好的人,有誰會選擇跟著他?

  結果卻在關鍵時刻被人製住。


  他人帶得不多,卻個個是一等一的好手,那個青衣人輕鬆繞過屋外防備,連他也沒察覺到就封了他的穴,還無法掙破,武功造詣之高,生平未見。


  功虧一簣。


  不過至少,他還是有收獲。


  葉沉沉不是普通女子。


  雙心蠱沒有下在容卿身上,但種在了葉沉沉身上,以容卿對沉沉的在乎程度,必能挾製容卿。


  容卿回到府上的時候,沉沉已經回來了。


  少年重臣(三十八)風雨欲來


  懸著的一顆心倏地就放下了,一直想著那人定會護她周全,但還是不放心。滿京城滿京城地找人,暴露勢力也在所不惜。


  八皇子容淩斷手下斷沒有可以把人擄走的能人異士,太子容晉那邊居然會帶來薑國的死士這一點他倒是沒算到。


  沉沉開門見容卿在外麵,大紅的喜袍還沒換,人杵在回廊不知在想什麽。


  “進來吧?”試探地問道,容卿一定自責得不得了,其實她也沒怎麽介意,這種事以後應該多得是。


  容卿抬頭深深地看了怔在門邊的沉沉,蹙了蹙眉,消失了……消失了……


  誒?想必後麵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吧。還有,突然覺得學武功很有必要很有必要,靠別人保護總沒有自己保護自己來得安全,什麽時候磨著潮眠開始教武功吧反正青華別院武功秘籍多得是。


  顯然一整個晚上整個容國大都上霄城都震動了,鬧出那麽大的動靜誰都能猜到發生了大事。


  街頭巷尾的版本據說是這樣的。


  版本一:四皇子大婚之夜棄愛妻而去流連青樓酒榻,無意撞見同來青樓尋歡的太子,兩人大操幹戈。


  版本二:太子與四皇子本來深愛著對方,因四皇子被指婚而決裂,深愛四皇子的太子在四皇子大婚之夜流連青樓,四皇子大怒加派人手把上霄城翻了個遍最終把傷心過度的太子找到。


  版本三:四皇妃與四皇子大婚之夜竟然私溜與太子秘密相會,據說四皇妃真正愛的乃是太子雲雲,四皇子大怒四處搜人最終在青樓搜到了太子而四皇妃得知消息早就逃走了。


  版本四:

  各個版本的消息四處流傳令人啼笑皆非。


  而真正知道內情的人都諱莫如深,太子和四皇子這是正式拉開鬥爭的序幕了。


  昨夜,在沉沉回府之後,四皇子在震怒之下開始了對太子的瘋狂反擊。太子多個幕僚因為各種原因被抓起來,太子暗中操控的名下多處房產田產被查處,多封奏折連帶著確鑿的證件當夜就靜靜躺在了容帝的桌上,多個看似不起眼實則都為太子的得力助手的官員被彈劾,被鐵一樣的證據壓著,毫無翻案可能。


  眾人都等著看,太子如果救,擺明了這些事都最終要攤到太子身上去,那太子的形象就大打折扣了,如果不救,那忠心跟著太子的人都會感到心寒。


  容帝那裏還看不出什麽,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地讓人捉摸不定。


  四皇子因為大婚所以特許今日不用早朝,太子一早遣人來告病,整個朝堂麵麵相覷不知說什麽好。


  太子昨天被人恭恭敬敬抬回去之後一直在東宮發脾氣,沒人敢靠近,連八皇子容淩都半步不敢跨進東宮榮華殿的門,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宰了。


  容卿對太子的反擊還在轟轟烈烈地進行,可謂一炮打響。沉沉經過一夜休息第二天就整頓整頓溜了出去正常去翰林院報道學著做事。


  倒是看到笑眼盈盈的葉欽瀾反倒沒由來地覺得輕鬆,大概他還暫時沒卷入其中吧。


  潮眠那家夥自從昨晚把她安全送回容府以後就沒個人影,難不成還跟那兒生氣呢什麽時候才能纏著他開始教武功呢,現在當務之急是學武功學武功!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都這麽大了還來不來的及,別人都是從小打基礎,都怪娘親說什麽女兒身學什麽都好就是別學武功,有別人的保護什麽什麽的,真的到了危險的時候等著別人來救還是一件很不靠譜的事兒,雖然潮眠大多數時候都在,現在容卿也拍了很多人手保護,但總有意外情況啊像上次潮眠和別院的人沒接洽好還好被容卿救下不然就倒黴了


  沉沉想著想著就出神了。葉欽瀾剛好處理完手上的事兒來找她,看到眼前的清朗的少年佇在書案前凝眉思考的模樣,甚是美好。


  按理來說。顧梓宴算不上美貌無敵的少年,長相也就是中等偏上,就是自有一股那麽讓人挪不開眼的溫潤氣質也不知道還有別的什麽,讓人忍不住靠近。


  在和父親秘密見麵的時候,和往常一樣把近來觀察的和做的匯報了一遍獨獨大大省略了顧梓宴的細節,隻說表現無異,有待觀察之類的讓父親放了心。


  “梓宴?”


  “誒?”


  眼前的人明顯剛剛才回過神,眼中霧氣還朦朧著未消散。


  葉欽瀾掠開眼去,顧梓宴時常發懵的狀態和殿試時的完美表現讓人無法聯想到一起,像是精明又迷糊的懵懂少年。


  “哦,沒事。我接到了‘暮春閣主人’的邀請,想是城中有名士子都受邀前去參加‘百花會’,你也會去麽?”


  沉沉倒是想起來有這麽一回事兒,當時沒在意,想著自己還有很多事兒做,隨口應了句“應該不去了吧,我府上還有很多事兒。”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