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出行
清風徐徐，藍天，白雲朵朵。
非常給力的好天氣，適合出門會客談生意，更適合踏馬遊行。
唐寅初站在門口，眯眼望著天空，空中的雲朵像極了他愛吃的棉花糖，昨晚聽清歡說起他最近的口味變了，他始知之前唐寅初不喜甜食，他很奇怪記憶中小時候應該是很喜歡糖果才對，後來聽到一個人說男孩子吃甜食會顯得沒有男子氣概，於是便硬生生的斷了，隻記得那個聲音尖銳至極，想起來都會打個寒戰。
門口停了三輛馬車，老夫人和秦芳娥、唐吟瑜坐第一輛，二夫人和唐吟玥、唐吟珈坐第二輛，杜氏和唐吟苒坐第三輛，每輛車配一名丫環，杜羅正在車前麵候著。
“少爺，我們也要一同前往麽？”
這時候一個聲音插了進來，“有這工夫還不早點去看看策論，要是秋闈名落孫山就不好了。”聲音暗啞低沉，帶著一絲不懷好意。
原來是他的便宜二叔，唐寅初抬頭看向來人，施禮道：“見過二叔。”他這才看清了二叔了長相，國字臉，本應該是相貌堂堂的長相，生生被兩道粗眉遮蓋，若是名習武之人，反而並不明顯，可是他偏偏穿著讀書人的白色儒衫，硬生生的多了抹不倫不類。
“嗯。”來人點點頭，看向唐寅初，“別丟我們唐家的臉，要是不能讀，就早點退學回來，別浪費銀子。”
“二叔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吧，不要等到秋闈再一次浪費父親的心血。”唐寅初走到他身邊低低的說，今年是唐承的第五次準備秋闈，屢敗屢戰也是很有意誌力了。
“臭小子，你……”二老爺唐承怒從膽邊生，拳頭向唐寅初襲去。
“老二，你在幹什麽？”唐承收回拳頭，看向來人，隻見杜氏站在門邊，而她身後，正是老夫人，扶著她的是秦芳娥。
“見過老夫人。”唐寅初深施一禮道。
老夫人看他一眼，應了一聲，轉向唐承，“老二，你怎麽能和他一般見識，他小孩子不懂事，而你是有功名在身的，不要因為他抹黑了你的名聲。”
聽到這唐寅初嘴角浮現一抹邪笑，“老夫人這話恕我不敢苟同，再說我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了，一門雙秀才，咱們唐府也是這條街上出了名的讀書人家了。”
老夫人聽到這，滯了下，他是間歇性的遺忘了唐寅初的秀才身份，若是他的正經孫子唐寅鵬考中秀才，她一準記得。
隻聽他繼續說道：“小侄不知道二叔這動手教育所謂何來，二叔請明示，小侄也好改正。”
唐承氣急：“你…你，狡辯！”剛才的那些話他是無論如何不能重複的，若是真的在大庭廣眾之下變成說出來，那麽真的會喪失信心的。
杜氏上前幾步走到唐寅初身邊，看向他，“二弟，若是寅初剛才有不得當之處得罪了二弟，我在這裏替他像你賠罪。隻是若是寅初有實在不妥當之處，還請二弟告知，我和你大哥我們會好好的教育他的。”
唐承嘴巴動了動，終是沒有說，或許是門口爭吵若是傳出去不太好看。
老夫人說道：“行了，大清早的嚷嚷什麽，煩的慌。老二，你回去溫習吧，娘還等著你成為舉人老爺呢。”
“兒子還是先送母親上馬車。”
幾人上了馬車，唐寅初跨上馬，隨護在側。
唐承看他一眼，眼睛眯了眯，哼了一聲，甩袖回了自己的院子。
馬車緩緩而行，唐吟苒拉開窗簾看著外麵的風景，旁邊唐寅初騎馬而行，一臉的生無可戀，心中默念：幸虧因為好奇，學過騎馬，不至於穿幫。不過我也想進馬車，不要風吹日曬。雖然曉風吹的遊人醉，可他還是喜歡細皮嫩肉，畢竟這個時代的沒有後代那花樣繁多的護膚品。仔細想來，護膚品也是一個不錯的方向。他拖著下巴想著。
唐吟苒看著他瘦弱的身影，轉頭對杜氏道：“大哥騎馬的樣子，很灑脫。”心中卻想著：等過了今日，一切將會現出原形，子醜寅卯也可以分的清清楚楚。
如是想著，嘴角不禁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杜氏看著她的側影，總感覺到違和，看到她旁邊軟布包裹的東西，問道：“這是什麽？”
“這是我抄寫的經書，準備供奉在佛前，祈禱爹爹早日平安歸來。”她將經書放到小桌上，撫摸著布皮道。
杜氏摸摸軟布，伸手覆上她的小臉，“我兒長大了，能靜下心來抄寫經書，累著了吧。”如此乖巧的女兒，怎能讓她不喜歡。
唐吟苒笑了，搖頭道：“女兒不累，隻要爹爹早日歸來。”她記得這一年爹爹曾經發生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但是具體如何她記不清了。
隻記得爹爹回來後躺了好久，當時她以為是被大哥去世打擊到了，她經常去爹爹麵前請安，擔心爹爹和娘親一樣不理她，可是爹爹隻是摸摸她的腦袋對她說：“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你大哥，命不好。”
後來爹爹開始拚命掙錢，一切就隻有一個目的，給她攢嫁妝。記得爹爹去世之前跟她說：“我要下去陪你娘了，你不要怪她，她隻是過的太苦了，我們沒法給你撐腰了，這些銀子足夠保你衣食無憂了，記住，誰也不要信。”
可惜她當時聽不懂，而後進入了豺狼窩，再憶起已是一世之後。
杜氏察覺到她麵頰的濕潤，“擔心爹爹麽，放心他會平安歸來的。”
“嗯嗯。”唐吟苒快速地點頭，就是回來的時間有點久。
娘親，我們會好好的，大哥，最好還是你自己。
騎在馬背上的唐寅初猛的感覺到空氣中一絲涼意拂過，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他停馬四顧，青草叢旁生，野花開兩側。一派生機勃勃的春之風景。難道說現在到了長生寺的區域，我這種情況有點特殊，會被強製脫離麽，脫離後是直接回去，還是以遊魂漂浮在這方天地。
各種思想碰撞交叉，他的思緒一時有些歪了。
“大哥，你在看什麽呀？”
腦海中閃過十幾個打馬回去的念頭，出口的話卻變成了：“剛才有隻兔子跑過去了。”
“兔子，是小白兔嗎，那一定很可愛。”她笑著說，眉眼彎彎，樣子乖巧可愛。
杜羅奇怪的看了兄妹倆一眼，他可以肯定剛才草叢中啥都沒有。
隻是為何大少爺撒謊，大小姐要裝作相信的樣子呢？
他不懂。作為衷心的家仆還是繼續趕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