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懷疑
傍晚他去木緣院的時候將此事略微提了一提，“娘親，若是我不進學了，現在開始和父親學習打理鋪子。”
杜氏看著他，詫異的問：“為何，你不是希望考中舉人，將來給娘掙個誥命。”
唐寅初握緊雙手，“你明明知道我不可以。”
杜氏握上他的手，“娘親知道這事苦了你了，隻是你的經商之事，你父親自有定論。娘親不好插手他的決定的，你隻需耐心等一等，等你父親回來，他會安排好的，我想他會非常欣慰我兒的孝順的。”她溫柔的說著，撫慰著他的暴躁心情。
對於他眼底的倔強，她也不敢忽略，初兒是個敏感脆弱的孩子。最初的決定是錯誤的，但現在他們也在慢慢的修正，不能錯再錯下去，初兒本不應該承受這麽多的苦。
“我們一定會想到法子的，現在還需要維持原樣，至於這舉人身份豈是這麽容易考取的，你若是實在不願意去學院了，就先在家裏休息一段時間，日後再去不遲。”杜氏關切的說著。
“娘親，我……”，他心中的怨氣漸漸的消散。
杜氏想了想，“若是你實在想做事，我手下有個嫁妝鋪子現在準備收回來，你也先拿著練練手。”
唐寅初搖頭，“暫且無需用到母親的鋪子。”
“等你需要了，再跟我說吧。”杜氏貼心的叮囑著。
他點點頭，沉默不語。以往他就不是非常會說服人的類型，此刻他也不能舌燦蓮花的誇誇其談，還是循序漸進的來吧。
天光大亮，書房內唐寅初靜靜的坐著，他想了一夜，列出了各種可以做的事情，卻悲催的發現所有的計劃方案依然難以執行下去。要不然自己開個店算了，必須先踏出第一次他才能知道這個方案可不可行。
雖然一夜未眠，可憐的他還是要裝作繼續求學的一天。
他揣摩著心思繼續模仿著一個人生活習慣，那個平淡的自己寫出的字，逐漸寫出屬於自己的風骨，越來越熟練，速度也越來越快。
在古代別說了一手好字，琴棋書畫也是必修之課。想起這琴棋，他看著牆角的一大摞書籍，這真的是他擅長不來的。
還是好好想想，如何把這個身份延續下去。翻閱了下唐寅初平時的習作，幸虧畫的也不怎麽樣，看出來唐寅初也就隻是在習字上下了工夫，勉強還算說得過去。這給他降低了很多難度。不過硬筆素描他還是學過的，所以尚且不擔心會穿幫。
“大少爺，二小姐送來了新的點心，可要用些。”
點心。他的最愛。
若是來到這裏後感覺最開心的事情那就是可以當個幸福的米蟲了，隻可惜他的身份不允許。
聞言唐寅初立刻坐到圓桌前等著端上來的糕點，這段時間兒妹妹做糕點的心情是日漸高漲，每每都會給他一份，著實讓他吃的十分滿足。他捏著小肚上累積的肉，想著要不要吃的收斂點，畢竟一個圓潤的秀才實在影響形象。
清歡將糕點一一擺放好，照例給他倒了一杯菊花茶。
“今兒個有少爺喜歡的蛋黃酥呢，請慢用。”
不帶她落下，唐寅初早已拿起筷子奔著中間的蛋黃酥而去，咬了一口，外皮酥軟，帶著一絲香甜，豆沙的美味，蛋黃的鹹味凸顯了出來，在唇齒間交匯，一種說不出的美味席卷口腔。
“甚是美味。”他隻能如此讚道。
“二妹妹這做糕點的技術是越來越精湛了。”唐寅初又看了今日新添的品類，粉色的糯米糕中加了幾片鮮花瓣，調和了甜膩的同時增加了一絲的香氣。唇齒留香，不可複製。他閉起眼睛緩緩的體會，卻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描述此刻這種滿足的心情。
清歡看著他的舉動，唇角上揚，最近大少爺有生氣了許多，以往對外事漠不關心的他，現在似乎多了絲靈動。
她笑著說道：“這個蒸花糕是二小姐研究了兩天做出來的呢。二小姐開始對廚藝感興趣，大少爺也有口福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唐寅初的筷子停了一停。
“噢，二妹妹從什麽時候開始對廚藝感興趣的？”
“也就是這段時間吧，二小姐喜歡上做些吃食，大家都很喜歡呢。”
唐寅初看她一眼，“是喜歡她做的吃的吧。”
清歡不好意思的一笑，顯然是被說中了心事。
“那這些賞給你了。”唐寅初指著剩下的糕點道，府內這幾天做點心的突然多起來，連想來清高的表妹也開始喜歡做點心了
清歡愣了一愣，麵上浮現一絲歡喜道：“謝少爺賞。”
唐寅初喝下菊花茶，擺手示意她下去。
清歡自收拾完畢下去不提。
房間內，唐寅初不停的走動，口中念念有詞，若是一個人突然開始做之前不喜歡的事情，並且快速的擅長，那麽唯一的一種可能是跟他一樣的魂穿了？
莫非二妹妹是老鄉？就是不知道這裏還有沒有其他人了。
同道中人，那以後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一點馬腳都不能漏，畢竟這是個遇到怪力亂神之事會把人活活燒死的時代。
至於鬼上身之事他自是不信的，作為生長在紅旗下，接受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教育，連建國後不許成精這種規定都認可的他來說，水鬼上身這種，根本沒可能的嘛。
那麽就讓我來試上一試，看看你到底是哪路神通？
莫非是哪家擅長做糕點的師傅？說不定以後能吃上香甜的蛋糕，若為這目的，晚拆穿是比較好的。隻是……
雖然不想懷疑來到這裏後對他釋放善意的，外表軟萌對他極好的小妹，這會讓他有於心不忍的想法。
既然我接手了你的一切，那麽你的家人我也會替你照顧好，絕不會讓她不明不白的占用你妹妹的身體的，他對著虛空暗暗說道。
主意打定，他思考著可執行的方案，如何讓她乖乖露出馬腳，你就等著接招吧。他望向月染閣的方向，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空氣中仿佛有一聲歎息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