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刀光劍影
金頂練武場，滿滿當當站了八百武當道士。
軒轅穆見雨過天晴，脫下外套甩落沾濕的雨水，整個練武場噤若寒蟬。
陽光透過雲層剛剛打開的缺口照落金頂，反射出一陣刺眼光芒，趙亦莊從光芒之中緩緩走來，與軒轅穆在練武場正中相遇。
軒轅穆笑道：“好大的排場！”
趙亦莊氣勢凜然不遑多讓道：“也是虧得正一命大，別說一個八幺局長，就是茅山掌門死在我武當的地頭，也是件棘手的事情。”
軒轅穆玩味道：“誒，你隻要說是我軒轅穆下的手，誰敢多問半句？”
趙亦莊這才放鬆表情開懷大笑：“西域一別，如隔三秋啊！”
軒轅穆也放聲大笑，兩人笑過之後，皆是不禁歎氣一聲。
趙亦莊道：“若是當日找到魔星，你殺了便殺了我也管不了，但時勢到了如今的地步，我不想管也不行了。”
他指著場上八百武當弟子道：“你看我們武當門人，哪一個不是歸八幺局管？其二，道門中人雖然圖個清淨，對世事不多問，但也懂得行善積德，軒轅兄此行有違天道，非合人心之舉。”
軒轅穆將手中外套輕輕一丟，外套無風自動，飛至遠處掛在一顆歪脖子鬆樹上，他不想多說，隻求一個速決道：“立場已是如此，何不放開手腳一戰？”
趙亦莊看著那顆不知在那裏生長了幾百年光景的老鬆樹，再看看這練武場中的陣仗，不禁有些悵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他沉聲喝道：“今日之事由我親自處理，其餘武當門人不得插手，事後不可追究，若我死了，由趙長青代行掌門職責，直到找到下一任掌門為止，違逆此令者，逐出師門！”
練武場上頓時掀起軒然大波，趙長青驚道：“掌門，如此怕有不妥，有武當劍陣壓製之下，定能.……”
趙亦莊喝止道：“我意已決！今日之事非一門之恩怨，乃是我趙亦莊與軒轅穆的武林爭鼎之比試！”
“說得好！”軒轅穆雙眼有神點頭讚賞道。
跟著師父們站在遠處觀戰的陸燕卿看得心潮澎湃，問李三道：“師父，您也說就算兩個李三加起來也打不過已經受傷的軒轅穆，這胖子掌門才排天下第七，怎麽有底氣說這個話？”
李大林也是心有疑惑，等著李三開口。
李三早已習慣了燕子的口無遮攔，搖頭道：“這個排名有失偏頗，主要是因為趙亦莊為人低調，在武林中罕見其出手，才給他排了個不高不低的名次。”
陸燕卿好奇道：“那他的實力究竟怎樣？比起師父您如何？”
李大林敲打道：“哪有徒弟這麽問師父的？”
“無妨。”李三道：“武當曆代掌門皆不是以文武或者血統為標準選拔而來，而是在新舊交替之時派人下山尋訪，得一緣係之人上山，通常都是一名懵懂孩童，趙亦莊便是如此。”
陸燕卿疑惑道：“那這跟他的實力有啥關係？”
李三繼續道：“這數百年間，曆任掌門都是四十而立，唯有他一人四歲上山，十八歲便當上了掌門，你說他實力如何？”
陸燕卿嘟囔道：“那就是厲害唄，不過究竟多厲害啊？”
李三苦笑一聲道：“此番閉關，誰也不知道他的實力究竟去到何種境界，但比起你師父我來看，應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師父的排名那麽高，前麵隻有三人了，並且傳聞他與第三的顧青陽也隻是伯仲之間，這樣一號人物都這樣說，陸燕卿有些吃驚，莫非天下第一真的要換人做？
她喃喃道：“這麽厲害啊.……”
李三點頭道：“是啊，究竟多厲害，一會便有分曉。”
趙亦莊握劍在手，太阿劍似乎感應到了對手的強橫，微微顫動發出一陣不易察覺的低鳴。
他沉聲道：“你已有傷，可別怪我勝之不武。”
軒轅穆笑道：“那是我自噬其果，無傷的狀態下，天下前十一起上來，我若拚死一戰，也可殺光你們。”
如此豪言壯語自我誇大，趙亦莊卻沒有反駁，引得在場所有人心生遐想，這軒轅穆莫非當真能以一敵九？
雙方閉上眼睛，進了一個入定的狀態，神意之間仿佛靈魂離體，刀來劍往的聲音隻在兩人耳間響動，須臾之間，兩人神意已在歪脖子鬆樹之下連過百招！
僅論刀術劍法，兩人皆是登峰造極，伯仲之間。
隻有為數幾少的寥寥幾人能察覺到歪脖子鬆樹下的風吹草動。
就在雙方對峙的時候，站在軒轅穆一頭的人隻覺得悶熱難當，怎麽這大雨剛過，太陽一出來地麵就幹透了？
而站在趙亦莊後頭的人卻覺得陣陣涼風沁人心脾，按照尋常高手對決來說，不是應該暴風熱浪雨水成冰麽？怎麽這兩個通天人物動靜這麽小？
其實不然，修為越是達到驚人的高度，越是能將氣機控製得有如陳年老酒一般綿柔，懂行的人已經是驚為天人，趙亦莊所言非是誇大，他確實有這個能耐爭鼎武林！
歪脖子老鬆長勢茂盛，大雨過後葉子沾滿了雨水，一滴雨水滑向葉尖，聚攏著分量準備滴落，突然一絲鋒利風勁切斷葉根，雨水跟著葉尖落向地麵。
水滴滴落地麵的一瞬之間，趙亦莊突然睜開眼睛，手中太阿出鞘，一劍遞出直指軒轅穆！
軒轅穆側身躲過，其身後距離百米之外，一處圍牆轟然倒塌！
他的手中無刀，但所有人分明看見他手起刀落斬向趙亦莊頭顱！
趙亦莊甩動劍身，與其刀勢碰了一下，刀鋒被彈開一個角度堪堪劃過那身黃色道袍，斬在青石地板上，瞬間裂開一道刀痕，刀痕綿延至遠處，止於淩霄宮台階處！
這一刀一劍之威力，已經充分說明了這一戰的層次，但現場沒有了先前顧南巡與趙長青比試時的哄堂喝彩，隻有噤若寒蟬的安靜。
也許是好戰心裏作祟，，默契之間不想以氣機輸出論出勝負，接下來的對決正如方才神思交戰一般，雙方進入了純粹的刀劍術法之爭，十招之內轉戰百米！
軒轅穆手刀沉底向上一提，趙亦莊接招倒掠至淩霄宮金頂之上，軒轅穆躍身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