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追憶過往
軒轅傲羽破天荒的沒有被她激怒，屏退眾人，目光灼灼的看著葉淺淺，眼中泛出留戀的光芒，稍有的溫柔讓葉淺淺在某一刻差點融化在其中而無法自拔。
這種感覺稍縱即逝，葉淺淺情緒恢複過來，往後退卻一步，避開軒轅傲羽的目光，“皇上想怎麽樣盡管說，不需要用這種辦法來逼迫臣妾。”
“我不希望你去見慕問天。”話語中滿是醋味，葉淺淺沒想到一向傲視天下，冷麵冷血的軒轅傲羽還有這樣不為人知可愛的一麵，心中充滿一股暖流。
她內心清楚，無論軒轅傲羽怎樣對她，隻要對她柔情想對，她就沒有一點抵抗力，心中有逗他的想法，繞著他轉了一圈，滿意的點點頭，笑著道：“皇上難道是怕臣妾紅杏出牆？”
軒轅傲羽不可否認，他從未像現在一樣有過危機感，尤其是想到在宴會上葉淺淺看慕問天的神色，心中就不由生出一抹恐懼，擔心這次會徹底失去她。
葉淺淺身體一動，頭上的白玉龍鳳簪分外顯眼，軒轅傲羽一把將簪子從她頭上拔下來，狠狠摔在地上，厲聲道：“這支簪子你到底從何而來？”
地上的簪子摔成兩端，一張紙條從裏麵滑落出來，葉淺淺正要俯下身，被軒轅傲羽搶先一步，將紙條打開，上麵的字讓軒轅傲羽的臉色更加難看，葉淺淺湊過去看到上麵寫著：縱使天涯，為君奔赴。八個字，能夠看出一個女子的決心以及毅力。
“這是怎麽回事？”軒轅傲羽怒聲問道，腳狠狠踩到發簪上麵，麵色腫脹。
葉淺淺將字條拿過來，上麵分明是她的字跡，難怪軒轅傲羽會如此激怒，隻可惜這些她都記不起來，這一刻她真的想知道之前發生的一切，她雖不愛慕問天，心中卻保留了軀體本主的那一份愧疚，既然她占有了這個軀體，那能夠為這個軀體做些什麽，也算是償還了她對軀體本主的虧欠。
“淺淺，我真不想失去你，你想要的我都能給，哪怕是現在！”聲音越來越敵弱，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畏懼與恐慌。
葉淺淺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道：“我不會離開你，我隻是想去看看他罷了。”
“可……”軒轅傲羽沒有將後麵的話說出來，眼中露出難言之隱，似乎不願意去觸碰。
“皇上，你放心我隻是去看看他，僅此而已。”看葉淺淺去意已絕，軒轅傲羽知道強留隻會加速她的離開，點點頭，眼中的哀傷之色越來越重。
葉淺淺記掛著慕問天，頭也不回的往他的住處而去，希望能夠盡快為他找到解藥，解除他的痛苦。
來到慕問天的住處，他坐在屋子裏喝茶，清新的茶香洗滌了這裏的一切，包括暗中保護他的侍衛身上的戾氣，剩下的隻是安靜與祥和。
每次葉淺淺來到這裏，心裏的感覺都會不一樣，但有一樣不變，那就是安心，隻要在這她就會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心，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慕問天為她斟茶，笑著道：“你有口服了。”
“問天，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能老實回答。”葉淺淺並未動桌子上的茶杯，“隻有這樣我才能解除你身上所中之毒。”
“傻丫頭，我身上的毒時日已久，大羅神仙也回天乏力，你就不用費心了。”
“這個！”葉淺淺將紙條放在桌子上，慕問天的神色輕微一愣，看著她的目光露出些許詫異，他以為這個秘密能夠一直隱藏下去，沒想到這麽快就被葉淺淺識破，葉淺淺繼續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要封存我的記憶，我隻想知道真相。”
“沒有所謂的真相，你也沒有失去任何記憶。”
“那這張紙條你做何解釋，白玉龍鳳簪你做何解釋？你既然將其交給我，我就不能不明不白的活下去，不然比殺了我還難受。”
麵對葉淺淺的質問，慕問天嘴角的笑意慢慢冷卻下來，並且逐漸冰冷，整個人的神色也有些不對，雙眸沒有焦距不知在想些什麽。
許久慕問天緩緩開口道：“有些事過去了也就過去了，沒有必要知曉，那會成為你的負擔。”
“那些流逝的記憶現在就是我的負擔，而且那些記憶已經慢慢在我心裏複蘇，我以前可以當成什麽都沒發生，但現在不一樣，我一定要知道。”葉淺淺咬重後麵幾個字，目光中多了一份期待。
慕問天看著她鄭重的神色，嘴角輕微上揚，劃出一絲笑意，和煦的笑容如同陽光下盛開的鮮花，沁人心扉。
他總是能夠輕而易舉的拿捏住葉淺淺命脈，每一個人動作都能夠重重的撞擊在葉淺淺的心上，這一會的時間彷如隔世，葉淺淺回過神看他重複道：“還請慕太子成全。”
“恢複你的記憶你會跟我走嗎？離開這裏，去遊曆山水，探訪名山大川，看洞庭美景，雲卷雲舒？”
“不會！”葉淺淺直截了當的拒絕了他，她想要的隻是過往的記憶，而她的心已經給了軒轅傲羽，有了選擇就不可能會辜負，“但這一段的記憶真的對我很重要，你沒有資格輕易抹去屬於我的一切，哪怕是痛苦也是我心甘情願承受的。”
慕問天隻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她並不說話，就好像在欣賞最為珍貴的藝術品，小心嗬護生怕一個不小心會碎在自己麵前。
“淺淺你的確與以往不同了。”慕問天一向不會拒絕她的要求，“你確定要想起那些痛苦的過往？”
“是！”葉淺淺堅定道。
慕問天從盒子中取出一種香料，點燃之後，想起慢慢貫穿整個屋子，香味似曾相識，她正好開口詢問，腦子不停閃過一些片段，這些片段零零散散並不連貫，卻給她一種清晰感，隻是每一個片段閃過的時候，她的心都會痛一下，如慕問天所說，這些記憶的確很痛苦。
她慢慢將這些片段串成一串，理出一個頭緒，卻是一個很狗血的故事。
慕問天十五歲時代表雲羅國出訪飛焰國，說是出訪，其實是人質，但他與後來軒轅傲羽不同，因為雲羅國有足夠的力量與飛焰國相抗衡，因此慕問天在雲羅國過的也算是如魚得水，逍遙自在，葉淺淺那個時候身體還未長成，預言也未降落在她身上，加上她並非嫡出，在皇宮之中過的十分不如意。
偶然的相識兩個人逐漸產生了感情，並且一拍即合，在慕問天臨走的前一天，葉淺淺將紙條交給他，並且送上自己繪製的白玉龍鳳簪的圖樣，以此來表達自己的決心，可惜那個時候雲羅國局勢不穩，慕問天這個太子之位也是岌岌可危，他為了不連累葉淺淺，狠心拒絕了她，準備獨自回雲羅國麵對一切。
臨行那天葉淺淺為他送行，生離死別，十裏長亭，一程又一程，最後葉淺淺將自己帶來的酒為慕問天斟上，連她自己都沒想到酒中有劇毒，自此陷入悔恨之中，卻不肯說出這酒的真實來曆，慕問天不忍看她痛苦，抹去她的記憶，兩個人自此形同陌路。
這隻是關於她和慕問天的記憶，卻沒有慕亶和夏無暇，除此之外她還是記不起當初哪壺酒的來曆，就好像不曾發生過一樣。
饒是如此，回憶起來，她的內心在痛的同時也多了一份感動，她從來沒想過一個人竟然會愛另一個人愛的如此深沉，願意為了她付出一切，哪怕是性命也無怨無悔，這樣的執著即便是軒轅鈺柯也未必能及。
“啊戔，你怎麽樣？”見她半天不說話，慕問天臉上過多的是憂慮，擔心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對不起問天，我雖恢複了一些記憶，但也忘卻了很多事，不是我有意不告訴害你之人是誰，而是我實在想不起來。”
“無妨，已經過去這麽久，我早就不在意了。”慕問天的手撫摸上她的臉頰，“我一直擔心日後我若不在，你該如何是好，私心想著能夠為你安排好所有的一切，現在看到你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問天你可相信我？”葉淺淺第一次沒有排斥一個人對自己的非分之舉。
“自然！”慕問天點點頭，看她的神色與當初並無兩樣，哪怕葉淺淺差點害他丟掉性命，他也不曾有半分責怪。
“那就好好活下去，我一定會想辦法為你找到醫治你的解藥並且找到想要暗害你之人。”葉淺淺遲疑了一下道：“雖然那些記憶不全，但我能夠感覺到這個人的氣息，他就在我們周圍，隨時準備伺機而動。”
“我會多加小心，至於這個……”慕問天將白玉龍鳳簪和紙條拿起來，“你可否還給我？”
“我不值得你這麽做，我已經成為大禹國的皇後，你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我的身體已經殘敗不堪，能活下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何必再去連累他人。”慕問天出身皇室，經曆了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因此對很多事都看的很開。
平靜的話語葉淺淺聽在心裏卻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她別過臉去，將眼角的淚水悄悄擦拭幹淨，如果不是先遇到軒轅傲羽，她相信憑借慕問天對自己的好，愛上他也未可知。
錯過就是錯過，有緣無分，強求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