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不對盤的兩人
幕問天聽說葉淺淺三個字,神色立刻冰冷,將她從自己的話懷中推出來,“你去休息吧,朕今天累了。”
看到他眼中的柔和變成了冰冷,李沐清緊咬著唇瓣不敢在出聲,在入宮之前她打聽了他的不少事,知道幕問天是個怎麽樣的人,如果在他心煩的時候還不知進退,那就隻有死路一條,凡事要懂得聰慧一些。
“好。”她就算在不依也隻能點點頭,她不敢讓幕問天討厭她,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她主動的糾纏她了。
走到了禦書房,她仍是忍不住猶豫了一下轉過頭,看著幕問天雙眸劃過一絲堅定道,“皇上,沐清相信您的。”她知道幕問天現在在考慮什麽,她現在隻想幕問天盡快把四月死的事情定下來。
幕問天抬起頭掃了她一眼,卻沒有給他任何的回應。
但眼神卻已經給了她李沐清很多的信心,她知道就算之後水落石出,這事也和自己沒有多大的關係。
“白大人,你也好好的去調查此事吧。”李沐清衝著白致敬點點頭。
落了話音她便從走下禦書房的台階,手臂卻疼得厲害。
原來是她在拉扯四月的時候被四月抓傷的,幸虧當時自己行動的時候沒人看見,她一定得快點養好傷,要不然查出來就麻煩了。
隻不過她沒有想到的事情是,幕問天還居然真的會為了葉淺淺的事讓大理寺去調查,她本來隻想給葉淺淺一點教訓的,現在簍子倒是捅大了。
算了,本來四月的死都不在她計劃之中的,這下死了也好,打壓一下葉淺淺。
夜涼如水。
葉淺淺的宮中十分的冷寂,樹葉被吹得簌簌作響,雖然這個宮中精致無比,但躺在床上的葉淺淺並無太大的動靜。
幕問天獨自一人入了她的房間,坐在她的床邊,一雙眸子神色複雜的盯著躺在床上葉淺淺的。
感覺到旁邊有人葉淺淺用力的擠開雙眼,今天被人下了藥,她就算被他點了睡穴依舊是不得安寧。
醒來之後,她隻感覺好像是經曆了一場大戰,渾身都汗水淋漓,臉上莫名其妙的升起了一陣潮紅。
“你被人下了媚藥。”幕問天淡淡的說眼神,燭光下這張臉又溫柔又冰冷,讓葉淺淺覺得他好生陌生。
既然自己被下了藥,為何幕問天不動自己?而是點了自己的睡穴讓自己昏睡過去?葉淺淺死活都想不通這一點。
莫不然這毒是他給自己下的?故意演了一場戲給自己看嗎?不知為何,曾經的掏心在四月死的那一刻,在看到竹簡的那一刻,已經全部都沒有,唯一有的,是對這個男人更深的懷疑和推測。
她唇角一勾,她不怕任何人,這些年自己受的苦可比現在多了太多,她已經百毒不侵了,她不會在為了任何人而傷心難過了。
“為什麽笑?”幕問天看著葉淺淺,她每次笑的時候都很美,但這一次在燭光的映襯下卻讓他不由的害怕,因為這笑容裏麵明顯就帶著深深的諷刺以及疏離,這讓幕問天心裏麵窩了一肚子的火。
他最近是做錯了什麽,讓她這麽討厭自己?四月之事他已經打算給她一個交代了,她還要怎麽樣?
自己的全心全意在她的心裏麵,不過在她心裏麵到底是什麽?
“莫非你還想看到我哭不成?”葉淺淺的聲音裏麵還是帶著一絲的虛弱,但能感覺到她語氣裏麵的譏諷。
“為什麽哭?”幕問天更加靠近她的身子,“阿戈,難道這段時間你在我這裏過得不好嗎?”
她為什麽會這樣?他身邊有太多的人,有的人聰明,有的人攻於心機,但她的性格確實讓她捉摸不透,一會溫柔,一會又冰冷的拒人於千裏之外。
到底阿戈經曆了多少,才會變成現在的葉淺淺。
以前的她總是默默無聞的,以前的她從來不會這樣?是自己錯認了她?還是什麽了?
葉淺淺平靜的笑著與幕問天對視,也不吵不鬧,但眸子裏麵的冰冷和冷傲卻無法散去,那笑容的詭異,讓幕問天永生難忘。
她都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回宮的,她這兩天因為四月和中毒的事情身子虛的很,她一直強行的打起精神,去麵對她的所有敵人。
第二天一早,若離便端著藥搖醒了葉淺淺,她認得若離,但對於她突然出現在自己宮中拿藥還是疑惑,擔心她又是幕問天派來的人?畢竟這丫頭主動前來,她開始對每一個想要靠近她的人都存在著懷疑。
“葉姑娘,皇上說您身子虛,讓奴婢不要幫您去查案了,先伺候您吃藥以及一日三餐。”
“嗯。”原來是幕問天派來的人,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最討厭他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人手了嗎?
若離一個人在說著什麽,葉淺淺也沒聽清,反正她對這宮裏麵的人都沒有任何的好感,見她這樣,若離也沒有強行的靠近,皇上說隻要伺候好她便是,其餘一律不用多問。
葉淺淺不管她說什麽,拿起了桌上的粥喝了幾口,吃了點清淡的小菜,這兩日身子雖然有點差,但還是沒有到吃不下飯的地步。
吃過了飯躺在床上又昏昏欲睡,她心裏麵暗罵了蘭淩飛千百回,若不是蘭淩飛下了毒藥在自己身上,自己怎麽至於那麽脆弱?她這幾天得盡快把餘毒清了,快點把殺四月的真凶找出來才是。
葉淺淺這一覺也沒有多久,就感覺到有人來搖晃自己。
“小姐,小姐。”
突然的聲音讓葉淺淺在床上一抖,迷茫的睜開眼睛,但不到片刻又恢複了警覺,莫不是又出了什麽事吧?
“葉姑娘,安平郡主那邊派人來請您去郡主府一敘,說是調查四月的案子。”
“我今日累得很,推了吧?”葉淺淺冷冷的道。
“回姑娘的話,郡主的人已經備好了轎子,非得讓您去一趟,奴婢之前就推了,推不掉,無奈才來打擾姑娘休息的。”若離也是一臉無奈。
葉淺淺見狀隻好起身梳妝,大約折騰了半個時辰,隻見確實好幾個丫鬟都等在門口,還準備了軟轎,看來安平也被宮裏麵的事情嚇到了。
安平住的地方不遠,她上了轎沒過多久就到了。
隻不過在車上她越來越擔心起來,這事按道理來說和安平沒有任何的關係,這蠢女人又怎麽將禍往自己身上攬?
進了安平的府中,葉淺淺便感覺到一股的涼意,安平素來和李沐清不對盤,如今她死了丫頭,她急也是自然的。
“葉淺淺,你可算是來了。”一陣聲音傳入葉淺淺的耳中,一身華服的安平等會隻怕有些時候了。
“怎麽了?”葉淺淺站定身子,倒是一臉的平靜。
“聽說你丫頭死了,昨日那個白致敬來問過我,說是我的宮女和李沐清的宮女都曾最後見過四月,說是懷疑我們。”她語氣裏麵有些急促,帶著些許的不安。
葉淺淺很是惱火她,每次一有什麽風吹草動敵人還未有動靜,她自己便慌了起來,難怪這麽多年陪在幕問天的身邊都得不到他的愛。
“我們先坐下說吧。”葉淺淺心裏麵斷定安平是不會殺人的。
婢女們上了茶,葉淺淺輕撫了一下茶蓋,笑著道,“郡主,你這段時間在禁足,宮中的事和你沒關係的?”
“怎麽沒關係?”她一聽這話立刻都快要炸的跳起來了,“宮裏麵現在風言風語的,因為一個宮女的事情鬧的人人自危的,皇上因為這事發了好幾回脾氣,昨兒李沐清過去都被他趕走了。”
“郡主,現在越急著脫身的人,才是最有嫌疑的人,郡主莫要多想了。”葉淺淺安慰著她道。
“葉淺淺,我沒想過對你的四月下手,那次你中毒的事也不是我做的。”安平一時有些結巴,“我是心裏麵有些小主意讓你對付李沐清,但我沒想過要對你下手。”
“我知道。”葉淺淺很是平靜,不知為何從安平嘴巴裏麵說出來的這些,她竟然沒有生氣。
葉淺淺本來寬慰了她兩句,便聽到外麵傳來婢女通傳的聲音,“回郡主,葉姑娘,李姑娘也來了。”
葉淺淺頓了一下,“這倒是有意思,讓她進來吧。”
婢女看了一下旁邊的安平郡主,安平揮揮手,沒想到今天居然又引來了個李沐清,看來真的不是一個好日子。
“郡主,葉姑娘。”她進來之後笑著和兩人打招呼坐在她們對麵的椅子上,“這殺人凶手還沒有確認,二位這麽快便謀劃起來?莫非是兩個人心裏麵有鬼嗎?”
“你才有鬼!”安平被她的話氣得腦袋疼,“那日我讓漣漪入宮,是想打聽最近皇上在幹什麽,哪知碰到了四月,可你的宮女為什麽去找四月?李沐清,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不要裝著糊塗!”
“這宮中那麽大,我的宮女碰到葉姑娘的宮女不也是平常之事?”她輕描淡寫的就反駁,不過又冷眼掃了一眼葉淺淺,“郡主,你可別太蠢了,看清這世界上的好人壞人,不然被別人拉著墊背還不知怎麽死的?”
“我看你是再說你自己吧?”安平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也不知昨天晚上是誰那麽不要的跑到皇上的禦書房中被人趕走的。”
“我去見皇上,那是想提醒皇上早些休息。”說完深吸一口氣,又像是譏諷一樣的掃著二人。
三人心思各自有異,氣氛十分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