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9 希望永遠都在
張怕說:“都行。”
“沒準兒。”小四說:“去年在火車站幹一票,一個包裏裝了十三萬……我們老大真是王八蛋,我們弄回來十三萬,他給我們兩千。”
張怕說:“你們這麽幹……不去說丟錢的人有多倒黴……以前的事不追究了,咱說現在,咱說未來,我假設一下,假設你們在街上混,每個月有五千?成麽?”
“沒有那麽多。”駱誌寧說。
張怕說:“就是假設個數字,再說另一件事,哈強,哈強沒上過學,現在每天跟瘋了一樣背書,因為我有個承諾,假如他中考成績良好,我給三萬,現在是四月中,還倆月出成績,成不成的看他怎麽努力。”
小四說:“哥,你是讓我們也學習,你給獎金?”
張怕說是,又說:“今年不給,因為今年的的你們都是要打基礎,明年是你們上考場,隻要有人考進五十七中,獎金五萬。”
說到這裏停了下,看看幾個孩子:“拿錢激勵你們,是我不對,但是我沒時間一個對一個談心,隻能把你們叫到一起給予金錢刺激。”
說到這裏笑笑:“一個讀書十六年、大學本科畢業的精英青年,一年未必能攢下五萬塊,而你們隻要學習就行,我管吃管住管玩,你們考進五十七中,獎金五萬。”
幾個孩子沉默不語。
過了會兒,駱誌寧說:“哥,其實在我們心裏,已經把你當哥了,雖然你打我們罵我們,可上次在辦公室門口,你那樣罵老師,我們很解氣……我活一輩子,還是第一個人肯這樣維護我。”
張怕問:“你說這個是什麽意思?”
“意思是聽你的。”駱誌寧說:“你跟我們說這麽多,還給金錢獎勵,不就是讓我們爭口氣,讓那些瞧不起我們的人失望麽?”
張怕說:“答對了,我就是拿錢買你們學習,讓瞧不起你們的人失望、吃驚,問題是你們有沒有這個誌氣?”
小四說:“哥,我有誌氣,但是學不進去。”
張怕說:“那就還是沒有誌氣,真有誌氣的話……好像哈強那樣,老師說他的英語非常好,這才學了多久?”
小四不接話了。
駱誌寧說:“哥,我們可以試試麽?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適合讀書,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張怕說:“少扯那些沒用的,路要一步一步走,我現在就是想讓你們願意學習,別的事情以後再說。”
駱誌寧歎口氣不說話了。
張怕說:“再說個數據,我現在在拍電影,你們都知道,作為我個人來說,預估票房兩億,公司利潤會在四五千萬左右,假如是六十天完成電影,平均一天是多少錢?一天就是幾十萬,我扔下幾十萬的錢不賺,跑回來跟你們談心,你們不覺得時間昂貴麽?”
孩子們又不說話了。
張怕說:“反正該說的說了,怎麽做在你們自己,想要學習的話,去找王贏、哈強,讓他們告訴你該怎麽學習。”說完這句話,回去自己家。
家裏麵還是那麽熱鬧,雖然胖子那些人在劇組幹活,石三幾個人、還有幾隻笨狗都在。看著倉庫之王趾高氣昂的來回溜達,張怕心說:遇到的事情多了,劇本也就多了。
按照吳成遠說的,要有個反應武術運動員的少年兒童片。上次大公雞凶猛抓賊,也是個很好的素材。再有大狗小白的反應自閉症患者的大電影……
這麽一想,早先構思的都市係列影片倒是不著急了。
再去樓上看看李英雄他們,回去找金燦燦玩。
他是想陪著小丫頭,可沒想到小丫頭跟大狗小白、還有雲雲玩的正快樂。隻在看見他的第一時候上來抱了一下,然後認真說話:“你先自己玩,我一會陪你。”又跟大狗小白走了。
張怕有點迷糊,什麽你來陪我?
跟三位老師說會兒話,回房間幹活。
沒多久艾嚴回來,說起件事:“正好你回來了。”
張怕說:“千萬別告訴我公司出事了。”
艾嚴說:“差不多吧,物業說有業主投訴,咱們許多人進來出去的,有些不安全,讓咱搬家。”
張怕說:“龍小樂沒說啊。”
艾嚴說:“他能說麽?
張怕想了一下,在人家一個安靜、美麗的豪華別墅區辦公,每天進來出去的,是不應該。告訴艾嚴:“你跟物業說很快搬。”
艾嚴說:“說了,物業說知道是龍小樂的住宅,可站在地產公司和物業公司的角度來說,應該告訴咱們一聲。”
張怕點點頭:“別的事呢?”
“別的?”艾嚴想了下說:“方律師他們出了點事。”
張怕問:“什麽事?”
“給人打官司打輸了,打官司那個人來公司把他好頓罵。”艾嚴說:“方律師真有涵養。”
張怕說:“沒打起來吧?”
“那倒沒有。”艾嚴說:“別的就沒什麽了,不過特沒意思,幹脆我也去劇組吧。”
張怕說:“沒不讓你去劇組,兩部戲都有你的角色。”
“大哥,那是龍套好不好?”艾嚴說:“我不願意坐辦公室。”
張怕說:“不願意啊?那更得坐了。”
晚飯後,張怕繼續幹活,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接到範向前電話:“兩件事,三個人,你有思想準備。”
張怕問:“孤兒?”
範向前說是,又說:“站前派出所撿到個女嬰,沒有任何身份證明;鐵道派出所抓到兩個流浪少年,是雙胞胎,在火車上行竊。”
張怕問:“都給我?”
“我是問意見,雙胞胎那個,今年十四歲,農村人,父母雙亡,房子被叔叔占了。”範向前說道。
張怕說:“這個可以收,嬰兒那個?是不是太難了?”
範向前說:“按道理應該送福利院,我就是問一下。”
張怕說:“送福利院吧,我這兒……”拒絕的話有些很難說出口。
範先前沉默片刻問:“確定不收?”
張怕說沒確定。
範先前又是沉默一會兒,小聲說:“是個瞎子,先天性失明。”
張怕更不知道要怎麽拒絕了。
範先前說:“我就怕一說出是這種情況,你不說話了。”
張怕問:“去醫院沒?檢沒檢查?”
“檢查了。”範先前說:“但是醫生不能肯定,說需要去大醫院確診。”
張怕問:“省醫院還不行?”
“沒去省院。”範先前說道。
張怕思考好一會兒,問話:“從我決定開孤兒院的那一刻起,是不是就決定著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收到各種孤兒?”
範先前沒有回話。
張怕說:“我有思想準備了,隻是沒想到準備的還有點不夠。”
範先前說:“你要是為難,我可以把孩子送去福利院,以前都是這樣做。”
張怕說:“別了,送我這吧,我帶他去京城看病……哪裏的眼科最好?”
“省院就不錯,不過最好的是同仁和中山。”範先前說:“你決定收了?”
張怕歎口氣說道:“不然呢?”
從心底說,沒有人願意接收麻煩,哪怕是慈悲如菩薩。
範先前說:“你要是肯收留,我明天送過去。”
張怕說:“你們幫我爭取的土地還沒審批下來。”
範先前說:“這次一定可以。”
張怕說明天見。
範先前說好,又說謝謝你。
掛了電話的張怕忽然不想幹活了,站去窗前發呆。過了好一會兒,金燦燦和小白進屋,金燦燦說:“我有時間了,可以陪你玩了。”
張怕忽然想哭,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有這麽種感覺,蹲下來問話:“燦燦啊,咱家要來個小妹妹,你就不是最小的了。”
“小妹妹?有多小。”金燦燦比量著雙手:“這麽小?”
張怕擠出個笑容,輕張開雙手:“抱一下。”
金燦燦很大人樣的湊近,摟了下張怕的脖子,右手拍張怕肩膀兩下:“你是大孩子了,不要這麽粘人。”
張怕問:“是誰教你的?”
金燦燦歪頭想想:“不告訴你。”說完揮下手:“我去工作了。”和小白出去。
看著小丫頭和大狗離開,張怕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那種酸酸的感覺竟然還在。坐上好一會兒,給範先前打電話:“有件事兒。”
範先前問:“嬰兒……不要了?”
張怕說不是,說:“我去辦戶口太麻煩,還要看別人臉色,麻煩你們把臨時戶口一起辦好了再送過來。”
範先前猶豫下問:“小孩沒名字,你給起個?”
張怕想了下說:“張不怕,她叫張不怕。”
範先前說:“我明白你的想法,但名字是要跟她一輩子的。”
張怕又是想上一會兒:“我不知道了。”聲音滿滿是無奈。
範先前說:“先把雙胞胎的臨時戶口辦下來,小孩的不著急。”
張怕說好,掛斷電話。
新聞報道過,流浪兒童和孤兒的數量越來越多,每年都有增長,但是九成以上就是在外麵流浪,全國那麽多福利機構,收養的孤兒加一起不到一成。
張老師又不開心了,過了十幾分鍾才起身去電腦前繼續幹活。
第二天中午,範先前送過來兩個少年。張怕問:“小孩呢?”
範先前說:“我們讓人送省院重新做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