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情事
陸宇朝著那婦人擠眉弄眼,調笑道:“你難道不希望我叫你師娘?恩、還是你比較喜歡我叫你寒暄姑娘?”
婦人眼中寒光一閃,反問道:“你為何知道我的閨名?”
陸宇見那婦人又開始動怒了,無奈道:“你知不知道,氣大傷身啊,尤其是對女人,誒、虧你還是毒手仙姑呢,這都不知。”
陸宇小聲的埋怨,不想那婦人更加的生氣了,從而造成了陸宇現在無法動彈的局麵,那婦人朝陸宇陰陰的笑道:“生氣?!好,我不生氣,怎麽你不是說我是老太婆麽,那我就劃花你的臉,讓你比老婆子還醜!”
陸宇眯著眼看著婦人手中閃著幽光的銀刀,內心歎氣,誒,果然自己這嘴不招人喜歡,又讓這老太婆生氣了,那自己還是不要說話的為好,於是陸宇靜默了,隻有墨色的眼珠在眼眶中靈動的打著轉,顯的她十分狡黠。
“怎麽不說話了?”婦人手中的銀刀貼上了陸宇的臉蛋,聲音清冷。
“比起我這臉蛋,我還是比較珍惜我的舌頭。”陸宇實話實說。
“哦?”婦人挑眉,“也是、你這嘴皮子實在討厭,不過我還有話要問你,所以得先留著你的舌頭。”
陸宇感受著肌膚上銀刀傳來的寒意,再看看那婦人的臉忽然噗哧笑了。
“死丫頭,笑什麽?”婦人心中詫異,但更多的卻是認為這倒黴姑娘被自己嚇傻了,連哭也不會了……
好不容易等陸宇止住了笑聲,就見她揚著鳳眼,一臉了然道:“師娘才不舍得刮花我的臉呢!”
“死丫頭誰舍不得你。”婦人杏目中滿是怒火。
陸宇無辜:“沒說你舍不得我,我說你不舍得你的透骨生香,劃花了我的臉,你還得給我上藥,這多不值得。”
婦人聽陸宇這般死不要臉的解釋冷哼一聲:“你到是看看我會不會將透骨生香再給你用。”之前她已經很後悔了,那透骨生香用在她身上,居然沒能看到她想要看到的結果,白白浪費了十年一煉的好藥。
“誒,我說師娘,麻煩給我解藥,這樣一動不動真難受。”陸宇笑的可愛,小虎牙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婦人沒有動作,陸宇繼續道:“誒呀,師娘,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麽知道你的芳名麽,告訴你就是了,這麽小氣做什麽?”
婦人看了眼陸宇收回銀刀,“還不快說。”
“師傅喝酒時,總會念一個女人的名字,寒暄、暄兒,不停的喚,有時酒醒後,他就會和我說,此生他最對不起一個女人,那就是你,他怪自己當初太懦弱了,他說如果還能再見到那女子,他一定……”陸宇忽然止住了聲音,那婦人隨即緊張的問道:“他會怎樣?”
陸宇誒呦一聲,“好累哦,呀、我的背後怎麽這麽癢?”
婦人明知陸宇是裝模作樣的但還是為陸宇解了毒,“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當然是會娶你嘍!”陸宇揉了揉發麻的肩,還沒來得及揉揉腿,胳膊就被那婦人緊緊的抓住了,那婦人杏目中閃爍著,額、那是淚麽?
陸宇一臉嫌棄的掙脫開婦人的魔爪,“不就有男人會娶你麽,至於這麽興奮麽……”可感受到婦人射來的寒光後,陸宇硬深深的將那句‘沒見過大世麵’給吞進了肚子。
陸宇朝婦人嬉笑道:“師父說了,當年你豔驚四座,才藝無雙,冰雪聰明,他覺得特別配不上你,而且當時又見武林世家的白大公子追求你,他自覺得隻有白公子那樣的人才配的上你,所以他想給你幸福,不願你跟著他四處漂泊,刀光劍影,所以才會說出那樣讓你離開的絕情之言的,可是當知道你並沒有嫁給白家公子而是隱居山林時,他才後悔莫及,隻是再也找不到你了,而我師父也終身未娶。”
“他、現在在哪裏?”婦人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即將要湧出的熱淚,緩緩問道。
陸宇低下頭忽然不說話了,師父、他現在怎樣了、她也不知道呢……
“你倒是說話呀!”婦人急了,不斷的催促道。
陸宇有些猶豫,該不該告訴她呢,最後陸宇還是決定將青冥的決定告訴婦人,“師娘,知道師父與鬼謀的十年之約麽?”
“什麽?!”婦人驚呼一聲,“他、回神月門去了,那個傻子啊,他怎麽……”婦人的聲音突然提高,那直勾勾的眼神直看的陸宇渾身發毛,陸宇抱緊雙肩,緊張道:“你、你,這樣看我作什麽?”
婦人收回眼神,嚴肅道:“他還有和你交代了些什麽?”
“在師父離開時,和我說了許多往事,分析了江湖的時局,後來我無意開了句‘我想混個武林盟主玩玩’的玩笑,誰知到師父信以為真,他說在回神月門之前會去南冥山莊那為我打點好一切,助我成為盟主,又交代我練成逍遙心經第十層大圓滿境界。”陸宇將那天與青冥的談話如是的告訴了婦人。
因為陸宇想,師父之所以願意回神月門送死是因為心無牽掛,但現在不同了,如果師父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寒暄依舊還喜歡著他,師父一定會拚死一搏的,有了牽掛,自然就會想好好活下去,至少對於陸宇來說是這樣的,當她墜落懸崖想要放棄的時候,就是這種牽掛讓她不想這麽認命的。
“我想師父現在應該在去南冥的路上吧。”陸宇好心提醒,隨後衝著婦人賊笑:“師娘,你會去找師父吧,隻要你出現,師父哪還會一心找死啊,一定和你找個僻靜的地方隱居起來,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豈不快哉,哦,師父還說你釀的一手好酒,嗯……啊!“陸宇忽然又感覺自己無法說話了,在回神時,自己再次不能動彈了,而且她又看到了那婦人陰柔的笑,婦人道:“要你多話。”
隨後那婦人,嫋嫋轉身,隻留下陸宇站在清冷的月下吹著涼風,陸宇看著婦人的背影,咬牙:死妖婆、會用毒了不起啊!
“我知道你心裏在罵我。”婦人平淡的聲音再次出現,“不過、沒關係,好的好師侄,因為我已經決定把你留下了。”
婦人笑的詭異,忽然又朝陸宇吼道:“你說你丟不丟人,我給你下了兩次一樣的毒,你都無法發覺,你怎麽這麽沒用,丟你師父的臉,還有你是怎麽掉下懸崖的,是中毒吧,那中爛毒也能讓你墜下懸崖,你這會不僅丟你師父的臉還丟神月門的臉!”
“所以,從明天起和我學醫,今晚麽,你就在著院子裏站著!”婦人冷言冷語,說罷就真的離開了,陸宇這回是真的想哭了:她這遇到的是什麽妖怪啊,她想要回去啊,娘一定擔心死了,這死妖婆,哼、和那臭老頭簡直就是一個德行,她有同意要和那老妖婆學醫術麽?
夜靜無聲,隻有陸宇黯然傷神,對月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