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爪子鬆開
錦言撓著後腦勺,一臉的疑惑,“什麽,目的?!”
陸宇一哂,裝的還挺像,她提高聲音,質問道:“不要裝傻,堂堂的黃金殺手錦言,會差點淹死在陸府小小的池子裏麽,你的目的是什麽,或者,你的雇主是誰?”
“咳!”錦言隨意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絲,不以為然道:“我暈水。”
陸宇點頭,似恍然大悟,“哦?暈水?!這麽巧,赫赫有名的殺手會栽倒在我陸府的池子裏,還這麽巧的被我拾了回來……”
錦言委屈的低下頭,呢喃道:“可是,真是這樣啊!”他的眼睛裏寫滿無辜,還泛著點點晶光,換做任何一個人,看到錦言這副欲言又止,梨花帶雨,柔情滿麵……的樣子都會立刻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句話的,可陸宇畢竟是陸宇,她可不是吃素的,別以為自己長得有幾分姿色,就可以胡編亂造,漂亮男人的話若是能相信,母豬都可以上樹了!
“你都知道些什麽?”陸宇的目光緊緊鎖著錦言的眼睛,一個人如果說謊,瞳孔會劇烈的收縮,隻要他的眼睛有任何一點小小的變化,她都能立刻捕捉到,這是她多年來在商場中練就的本領。
可不曾想,錦言居然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滿臉的陶醉,充滿誘惑的聲音道:“我知道,你的身材真的很好誒……”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完全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裏。
陸宇咬牙,他都在想些什麽……
不過她仍舊不動聲色,因為好戲還在後頭,一金發老頭,慢慢靠近錦言,錦言突然感到了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這感覺……不太好!
於是錦言緩緩的睜開眼,一張殺氣凜冽突然放大幾倍的老臉驚悚的出現在了他眼前,就這樣,一老一少,麵麵相覷,許久,錦言爆發出一聲驚叫:“鬼啊!”撒腿就跑,可是雙肩卻被金發老頭鉗住,動彈不得……
錦言看著老頭的臉都快哭了,他哭喪著臉道:“師傅……”
顯然這金發老頭就是錦言的師傅,所謂的殺神橙斯,橙斯冷笑一聲,“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師傅麽?”
錦言還以笑臉,拚命的點頭,“有……有有,自然有!”
橙斯鬆開錦言的衣領,“哼,我看不是吧,這次居然連我養老的銀子都順手帶走了,你,小子行啊,說吧,用了還餘多少?!”
尹霽咽了咽口水,偷偷瞄了眼橙斯陰鬱的臉,搖了搖頭:一個子都沒剩下,否則,他怎麽會住在尹霽這個狐狸窩裏呢?
橙斯看著錦言這副表情,心裏一沉完了,肯定一個子都不留,臉色變了幾番,戳著錦言就訓道:“十萬兩誒……一點不剩,你怎麽花的?你個敗家玩意,誒,收徒不慎啊,那可是我的棺材本噯……”老頭一邊說一邊跺腳,手指不斷戳著錦言,外人看來這老頭是胡亂點一通的,應該不會有多大疼痛的,可這其中的苦隻有錦言知道,這一指一指處處點在他的穴道上,如毒蟲在嗜咬著他的每一寸肌膚。
陸宇偷笑,被錦言看到,錦言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突然大吼一聲,“住手!”
橙斯還真是被唬住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錦言,錦言“高傲”的仰起頭,道:“你這麽說話就不對了吧!當初你可是承諾我的,每年隻要我做完你給我的任務就給我一萬兩,我今天十七,我好歹在你身邊呆了十二年了,照理說你還得再給我兩萬兩,每次問你要到銀子你總說等我娶媳婦了再給我,可拜托,沒銀子怎麽找媳婦啊?”
橙斯沉默了,好像是誒,不過,不久橙斯又笑了,“那你現在有銀子了,媳婦呢?”
錦言一愣,額,眼珠在眼眶中亂轉,餘光正好撇向了一旁的陸宇,心裏來了思量,媳婦這不就來了嘛!
錦言猛地拽過陸宇,攬著陸宇的肩特別自豪道:“就是她!”
陸宇還沒反映過來,就稀裏糊塗的被錦言圈到了懷裏,緊接著撲麵而來的是一股麝香味,直徑鑽入她的鼻子裏,她的臉被錦言緊緊壓在了胸口,陸宇想掙紮,可錦言似乎就是存心的,左手繞在她的腰上,令她動彈不得,她埋在錦言胸口的臉憋得通紅,當然這不是害羞,而是:錦言,你妹的,我快悶死了……
而一邊的橙斯徹底石化了,他……這……可是男人誒!
陸宇不管了,現在她要的是新鮮空氣,於是陸宇朱唇輕起,可愛的小虎牙熠熠生輝,毫不猶豫的朝錦言的胸口咬下……
陸宇這一突入起來的動作是錦言始料未及的,胸口傳來的撕痛,使他低呼一聲,一個激靈,甩開陸宇,終於呼吸到新鮮空氣的陸宇,顧不得與錦言多計較,大口的呼著氣,起伏的胸口,訴說著對空氣的渴望!
現在,橙斯終於有反應了,拍著大腿痛心疾首道:“十萬兩?!找了個男人就把我打發了?”
“他真是我媳婦,我對他……”錦言不怕死的又補充了一句,橙斯繼續愣,錦言趁著老頭失神的那一瞬間,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一介殺神麵前!
橙斯看著陸宇大口喘氣的樣子出了神,陸宇感覺到一絲“曖昧”,頭慢慢的抬起,正對上橙斯滿是探尋的眼神……
看著陸宇滿是“紅暈”的臉,迷離的鳳眼,紅的快要滴出血來的嫩唇,橙斯再一次動搖了,這個男人真是太妖了,比女人還要美上三分,我徒兒不會真的……“嘶”橙斯倒吸一口冷氣,抖動著雙肩,不敢再想象下去!
陸宇翻白眼,師徒兩個一對“癡貨”,鄙視完這老頭一番後,她轉身離開,誰知橙斯又快步跟了上來,陸宇加快腳步,橙斯也加快腳步,陸宇放慢腳步,橙斯也照樣放慢腳步……
陸宇皺眉,上下打量著老頭一番問道:“你還跟著我做什麽?”
橙斯一臉“天降大任於斯人也”的凝重表情,回道:“我必須一天十二個時辰跟著你,我不能讓你們一錯再錯了……”
陸宇聽得橙斯這一番話,整個身形立刻在風中淩亂了,她……還能再說些什麽?!
於是一路上,陸宇和橙斯一前一後,保持著相當的距離,慢慢消失在小巷的盡頭,陸宇低著頭,看著地麵上兩個人拉長的影子,腹誹道:我勒個去,少天沒帶回來,卻帶回來一個神智不清的老頭,今天怎麽盡是些莫名其妙的事啊,她這輩子到底做的是什麽孽啊……
雪、終於下了下來,紛紛揚揚的從空中飄落……這場雪會是今年最後的一場雪吧,隻是這場雪會持續多久呢?
元月五,陸宇走進大廳時,正巧看到爺爺正與殺神橙斯下著棋,不時傳傳來陣陣笑意,陸宇無奈的搖頭:這個橙斯當真那日之後就在陸府住下了,除了陸宇去茅房,要麽一直呆在房間裏,否則隻要有陸宇出現的地方一定會有一金色發絲的老頭尾隨其後,看到正下棋下得不亦樂乎的兩個老頭,她舒了一口氣,躡手躡腳的離開了府中,朝千金坊慢步踱了過去。
近日雪一直未停,路麵白雪己有三尺,陸宇腳一深一淺得踏著雪,來到了千金坊的大門口,門口放有一對石雕刻的貔貅。
貔貅,在古書上記載它是一種沒有翅膀、沒有屁股,隻入不出的上古神獸,賭坊常會在門兩邊放它這種神獸,據說這樣可以用來吸過路人或出入賭場人的氣,人一但不聚氣就不能聚財,所以人常說:十賭有九輸,輸就輸在貔貅上。
陸宇一笑置之,對於這種奇怪的言論,陸宇是一向不於理會的,凡事都講究計巧,賭也不例外,輸了隻能怨自己計術不佳,與外界無關。
陸宇踏上石階時,後背被人輕拍了一下,她轉過頭時正遇上了笑得燦爛的大皇子,當赫連麟在看到陸宇臉被陽光渡上了一層金暈散發出柔和的微光時,他的心跳忽然亂了節奏,這世界上恐怕再沒有比他更美的臉了吧!可惜了他是個男子……
陸宇看到赫連麟失神,納悶的摸摸臉問道:“我很奇怪麽?”
“哦。”赫連麟慌忙應道,回了神與陸宇一同進入了賭坊。
“唉,買定離手了……”
“啊……哈,大,快付錢!”人群或興奮,或哀嚎的聲音一潮接著一潮,一浪接著一浪全部湧入陸宇的耳朵,可一人卻引起了他的注意,隻見那人一襲寶藍色衣袍,正安靜的坐在一角,手掌心裏輕握著茶杯,臉上掛著與世無爭的清爽笑容,顯得與這裏的一切人和物格格不入,待那人看到陸宇的到來時,清轍的眼中忽然有了光采,似流光轉動臉上的笑意也多了幾分真實,沒錯,此人就是尹霽!
也隻有他才能做到在此魚龍混雜之地,仍保持著自身原本的清明,他向陸宇走去,並朝赫連麟拱手平淡道:“大皇子想玩什麽?”
陸宇聽到尹霽的話後,方才打量起這賭坊的布局,千金坊分上下兩層,內外大廳,內廳用於“六博”,又稱“博彩”。
有四種工具,分別是:棋局、棋子、“投子”又稱“投箸”還有一個便是計算輸贏的籌碼。
外廳,占地兩畝,用於鬥雞、鬥狗、賽馬、賽狗、鬥蟋蟀,店中的夥計端送茶水,迎著笑臉奉上茶水,來往於賭徒之間。
陳宇不禁感歎:這方剛果然有些手段,光說這布局就機乎將所有與賭字沾邊的花樣都囊括了進來,以滿足不同人的需求,再加上二畝有餘的外廳,更顯得千金坊的別具一格,也難怪別的賭坊生意難做,客源全都被千金坊所吸納了過來,近年來更是成為了賭界的代表,隻要說到賭,那麽所有人想到的必然都是千金坊。
“咱們先擲骰子吧,先熱個身後去外廳賽馬去!”大皇向陸宇尹霽投去尋求的目光,陸宇點頭,尹霽聳肩,反正沒他的事。
陸宇興衝衝的選了個好地方,拉著大皇子就往那跑,忽然陸宇發現不太對勁,向門口看了眼問道:“大哥怎麽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