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做了那麽多準備,隻被你拖延這麽幾分鍾就會毫無辦法束手就擒?”
馮楚輝說話間已經從懷裏摸出一把手槍,黑黝黝的槍口直對著紀凡。
人帶不走也沒關係,幹掉就是了。
葉回立馬擋在紀凡身前,他之前少量的吸入了迷藥,此時動作還略微有些僵硬。
人是被她的衝動拖累擋住的,她總歸要為自己的衝動負責。
槍聲驟然在地道內響起,紀凡很想將葉回扯到一旁。
若是換做平日,哪怕是這樣的近距離,他也能保證自己最多隻受輕傷。
但不知為何,那原本不應該對他起作用的迷藥,讓他現在全身的肌肉都猛烈的收緊。
動作根本無法控製,隻來得及將葉回往懷裏扯。
“倒是沒看出來,你們還想做一對苦命鴛鴦。”
身後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馮楚輝身邊的幾人不知從哪裏摸出鐵鍬,在旁邊的牆上飛快的鑿著。
黑洞洞的地道又猙獰著露出端倪,馮楚輝為了這一天確實做出了充足的準備。
馮楚輝的槍微微上抬,他想要紀凡的命,這麽近的距離自然要奔著腦袋而去。
葉回看出他的意圖,想要上前去擋卻被紀凡死死的扯著。
“蹲下,扯一個肉盾。”
紀凡全身的肌肉抽疼已經到無法壓製的程度,這幾個字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
子彈幾乎是擦著二人的麵頰飛過,真槍實彈,葉回直接被驚出一身冷汗。
她飛快的蹲下,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直接從地上拖起一個人擋在自己身前,然後一步一步的向著馮楚輝走著。
地道內太過狹窄,她拖著人向前走,就已經要倒在地上的紀凡全部擋住。
“你們這些人不是自詡是仁義之師,居然也能做出這種罔顧別人性命的事情。”
葉回擋住了他所有的射擊角度,馮楚輝試了幾次都沒有辦法開槍。
他槍裏一共就隻有三顆子彈,是最後用來防身用的。
現在已經用掉一顆,他就再舍不得浪費。
“想讓我放過紀凡也可以,隻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
“我現在還沒想到,以後想到我會托人轉告你。”
陸明磊帶的人手已經就要趕到,馮楚輝半個身子已經鑽進了地道。
“我答應如何不答應又如何,反正我到時候可以反悔。”
“不,你們葉家人承諾的事,要是做不到會有報應的,所以我不需要擔心。”
“你既然這麽說我就更不能答應了。”
葉回的聲音鎮定,可隻有她自己知道,想要把一個徹底昏迷的人扯起來需要多大的力氣。
她已經要堅持不住。
這個馮楚輝的話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多。
“你真以為我打不中你們?”
馮楚輝就算人已經退到另一條地道裏,握著手槍的手全是一直沒放下。
葉回不語,這種時候每一秒鍾都顯得珍貴,她現在也是強做鎮定,就怕會再引來什麽問題。
她不回答,馮楚輝想要的好處就收不到。
他可從不是什麽良善的人,判斷著腳步聲,趕在葉回堅持不住,扯在身前的人影下滑時,飛快的又射出一槍。
葉回來不及也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扯肉盾,隻能下意識的用身體去擋。
子彈射入肉中的聲音居然有些沉悶。
葉回閉著眼卻感受不到疼。
“一中隊跟上去追,二中隊沿著地道去前麵的出口,三中隊原地待命。”
陸明磊的腳步聲終於到了近前,可還是姍姍來遲。
葉回睜眼就看到肩膀中槍的紀凡,死死的咬著下唇。
“你怎麽樣?”
“先出去。”
醫院裏,徐春海的病房旁住進了紀凡。
子彈卡在肩胛骨裏並不好取,等完成手術天色已經再一次全黑下來。
陸明磊將人送到醫院,也來不及說什麽,隻深深的看了一眼葉回,就急匆匆的離開。
他們這次說什麽都要抓到馮楚輝。
“葉子啊,你們這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紀凡這孩子怎麽會受傷?”
曹豔華就發現這三個人她越來越看不懂。
葉回自從前一年四月份從來家回來,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
先前一直躲著她走的自家兒子還有紀家小子,全都跟她有了牽扯。
可她冷眼旁觀了大半年,就覺得這些牽扯似乎跟那方麵沒啥關係。
葉回這孩子不是也跟陸明磊一樣了吧?
“伯母,他們的事情我不能說。”
葉回從地道中出來心就一直不靜。
睜開眼,紀凡皺著眉擋在她身前的畫麵如同帶血的膠片一般,緩緩的在眼前回放。
他們之間就是純粹的合作關係,尤其這一次是她自己犯蠢,他幹嘛要擋在她身前?
葉回想不通,原本想不通的問題她就會徹底丟開。
但這一次不同,這個問題帶著血,不問清楚她就不會心安。
她原本會任性也是想到之前魏明月的話,她其實下到地道時都在賭,地道的另一端是馮楚輝。
結果她猜中了開頭,也打探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之後的意外全部在她的意料之外。
這一天似乎都過得有些混亂。
“你們這些孩子,哎,我以前就想著明磊他們在京都的軍區裏,怎麽也比在榕城強。
“那邊可是總軍區,想要晉升肯定更容易。
“可沒想到居然會這麽危險,我現在一想到明磊也很有可能會麵對子彈,我的心就砰砰跳。”
曹豔華來到榕城的年份雖然不算好,可國內已經太平下來。
陸建軍自從從前線回來就再沒受過傷,她真的已經忘了,身為軍人是會有生命危險的。
葉回的心裏雜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尤其陸明磊是追馮楚輝去了,那人手上還有槍,槍裏應該還有子彈。
“伯母,你別擔心,這次……是意外。”
如果不是她不管不顧的下去,這一切也許都不會發生。
葉回大包大攬的將責任全部攬在身上,卻是沒有想過如果特戰隊的人下去。
那樣一路走到地道的盡頭,等待他們的就是大劑量的迷藥,還有性命不保。
有些事……不能想也沒辦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