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討好所有人
這種令人窒息的安靜讓其他人大氣也不敢喘,連陳謙也暗地裏推了推弟弟讓他悠著點。
陳邵虞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二哥給自己使的眼色,繼續道:“我心裏的想法您應該也清楚,所以您不用費心再給我安排這些了。”
說完站起身,“你們慢慢吃,我先去洗澡換件衣服。”
陳邵虞率先離了飯桌,陳老太太的臉色鐵青。
桌上其他人隻等著老太太發脾氣,但是她卻沒有,但也好不到哪裏去,沉著臉將筷子放下也沒胃口再吃下去。
她走之前停在錦茵的身後,說道:“來我房裏一趟。”
眾人頓時想法各異,老太太把錦茵叫過去是怎麽回事?難道剛剛陳邵虞說的那番話是指對錦茵還有意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老太太豈不是又要再被氣病一次?
陳理擔憂地看向錦茵。
早知道他就不該讓錦茵陪他一起回來。
錦茵卻發現被點名心裏反倒平靜得很,跟在陳老太太身後一起進了房間。
她將門輕輕帶上,老太太端坐在房間的梨花木椅上,錦茵就在一旁站著。
陳老太太憋著一股氣不順,連呼吸都急促了一些,好一會兒才順下來,問錦茵:“邵虞這段時間是不是找過你?”
錦茵微垂著頭,沒有說話。
那就是默認了。
陳老太太臉色更黑,她就知道老三不會這麽輕易就放棄。
“你們現在又重新在一起了?”
錦茵抿了抿嘴唇回答:“沒有。”
聽到錦茵的話陳老太太的怒意才稍微消散一點,也覺得自己的質問有點過分了。
一邊是陳邵虞不清醒的追求,一邊又是她的施壓,這丫頭現在這樣夾在兩頭為難,確實有點不容易。
陳老太太語氣緩和過來,她拉住錦茵的手語重心長:“丫頭,奶奶也不是非要這樣逼你。”
“你小叔腦子不清醒,你不能也跟著他這樣。以前你們在一起的事情曝光,你看看有多少人在背後罵你們,給公司帶來了多大的危機,難道你希望這件事情重新再發生一遍嗎?”
錦茵依舊沉默。
那時候他們在一起的事情確實不被所有人看好,即使沒有血緣,但他們畢竟在一張戶口上,叔侄有別,而且那時陳邵虞還有未婚妻。
他們的關係被爆出來之後所有難聽的字眼錦茵都聽過,那個時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曾經以為美好的感情會被安上那些形容詞,對這段感情已經產生了懷疑。
他們的開始,從一開始就是錯誤。
這些她都明白,老太太說這些話給她聽無非就是想讓她覺得內疚,給自己的心裏防線再加固幾層,更加狠狠心來拒絕他而已。
錦茵的手從陳老太太手中抽出來:“奶奶,這些事我都清楚,您不用再和我強調的。”
心思被錦茵直接戳破,陳老太太麵子上掛不住,有些尷尬,解釋道:“奶奶也不是那個意思,隻是今天邵虞那個態度你也看到了,他……”
他根本不聽勸,除非是你。
錦茵理解老太太的意思。
“我知道了。”
錦茵出去的時候還不忘替她將門帶上,陳老太太心情難言。
孩子是個好孩子,可是絕對不會是她心目中兒媳婦的人選。
她叫了自己這麽多年奶奶,身份轉換上是陳老太太永遠梗在心頭的一根刺,而且當年的事情讓陳家很長一段時間落人口舌,她不希望再發生第二遍。
陳邵虞衝了個澡出來,換上一身深灰色的絲質睡衣,頭發沒有擦幹,水珠順著發梢滾落滴在衣領上沁出深色的花。
外麵有人敲門。
“進來。”門沒鎖。
錦茵旋開門把走進來,手裏端著一盤水果。
她主動過來還真是非常稀罕,陳邵虞輕輕挑起半邊眉,“怎麽,覺得早上對我太殘忍過來求和了?”
錦茵擰眉,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說出點狠絕的話。
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你別惦記我了老老實實去相親吧。
莫名其妙地說這種話她不是腦子有病麽?
她糾結又欲言又止的模樣落入陳邵虞眼裏,突然有些意識到她過來的目的,眼神戲謔的意味消散,散散涼涼下起了雪花:
“還是說奶奶讓你過來的。”
好了,他自己看出來,都省的錦茵開口說了。
陳邵虞將擦頭發的毛巾放在一旁,靜默地盯著錦茵的臉瞧,仿佛硬是要從她臉上看出個花兒來才肯罷休。
“她想讓你說什麽?”
錦茵覺得自己也不用說了,他已經猜出來奶奶跟自己說了些什麽。
他加重了語氣:“說話。”
感覺到陳邵虞話語裏的壓迫感,錦茵閉著眼睛說出來:“她讓我來勸你不要再那麽抵觸相親,別再……”
別再糾纏她了。
這話她說不出口。
陳邵虞明明幫了她那麽多,這種話說出來不知好歹,她太看得起自己了。
“別再什麽?”
陳邵虞略微抬頭看向她,眉目深沉,黑洞似的瞳孔似有種魔力要將人吸進去,錦茵拚了命想挪開,卻怎麽也移不開眼。
“沒什麽別的了。”
陳邵虞一瞬不瞬地直視她的眼眸: “所以呢?你是怎麽想的?”
他在問錦茵的想法。
錦茵被這個問題問住了。
她能怎麽想?真的要問她的想法,她隻覺得如果不是奶奶太著急讓他成家生子,陳邵虞根本必要以這種方式結婚。
但是奶奶叫她來是當說說客的,不是來冷靜分析理由的。
錦茵將眼睛移開,落於他的落拓的褲腿:“奶奶也是為了你好,如果你能找到自己心儀的早點結婚生子,越算圓了奶奶一個心願。”
聽到她的回答陳邵虞心裏突然冒出一股無名的邪火,即便是自己在問她的想法,錦茵仍舊是一口一個“奶奶”。
他怒極反笑,話語裏的溫度降到冰點:“錦茵,你就這麽急著討好家裏每一個人?”
錦茵聽出陳邵虞語氣當中的諷刺,整個人驀地僵住,脊背挺得筆直,死死咬著唇不吭聲。
他直白得近乎殘忍的話讓錦茵這些年在這個家的小心翼翼無處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