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救援行動
“謝謝！”
??出來的時候那些叔叔說過不可以接受路人給的其他東西。
??可是她真的餓極了，仰頭對那個阿姨說了聲謝謝。
??小女孩臉蛋很髒，奶奶的嗓音卻甜生生的。
??“小朋友，這麽小就和哥哥在外麵流浪，你的其他親人呢？”
??“囡囡！”
??旁邊的哥哥看見女孩被路人搭話臉都白了，大聲喊女孩到身邊，警惕地看著麵前這個阿姨，眼睛不時地往街對麵的巷角瞟，眼神裏帶著驚慌與恐懼。
??時間已經很晚，街道上的行人逐漸散去，連星星都隱沒在黑雲當中，路邊小攤的老板將水隨意一潑，橫眼瞥向坐在店門口的兩個小孩，啐了一口：“死小孩，人都走光了，別擋著我做生意！”
??通勤回家的汽車車輪軋過髒汙的路麵濺起一地泥水， 殘疾的哥哥艱難地將吉他放進髒舊的包裏，催促著小女孩和他挪動地方。
??小女孩不理解，明明那個阿姨那麽和善，為什麽這個哥哥這麽害怕，她小心翼翼地護著懷裏的蛋糕，回頭看了阿姨一眼。
??阿姨站在原地，臉上有她看不懂的情緒。
??兩個身影消失在對麵路口的巷子，一輛麵包車經過將他們帶了上去。
??黑暗的大廠房裏，沒有開燈，隻有外麵的路燈映進來些泛黃的光線，幾個年紀不大的孩子排排坐在地上，沒有這個年齡該有的活潑開朗，安靜得像是垃圾堆裏殘破的娃娃。
??他們屏息著，誰也不敢說話。
??那個身材壯碩，麵相凶惡的大叔生氣起來十分可怕，他們知道麵前這個小女孩壞了規矩，以後不會有好日子過。
??“啪——”
??蛋糕掉在地上，漂亮精致的外形被摔得破碎。
??小女孩跑過去撿，卻被大漢一把揪住領子提溜起來，狠狠在她屁股上拍了幾巴掌，小女孩立刻哇哇大哭起來。
??大叔很凶，揚著嗓音問：“今天早上怎麽教你的？”
??小女孩才那麽點大，哪裏記得早晨交代些了什麽，她被拐進來不過兩天，和媽媽去商場的時候一個嬸嬸說要帶她去找，卻把她帶到了這裏。
??小女孩心也大得很，沒有哭鬧著找媽媽，有點吃的就乖下來。
??還沒有替她找好買主，這些人就讓她跟著其他行動不便的殘疾孩子乞討。
??這裏的小孩都已經有過乞討經驗，每次行乞都會有人在暗處盯著，知道和路人聊天是絕對不允許的，一旦被發現就會被當初向路人透露信息，一定會招致一頓毒打，更何況接受路人的吃食。
??一般路人隻會給錢，甚至不會多停留下來浪費時間去看一眼旁邊紙上寫著什麽，會留下來和這些又髒又臭，形貌畸形的小孩聊天，不是條子就是兒童保護協會的。
??大漢眼神陰狠，捏著小孩小小的臉蛋，女孩從喉嚨裏發出嗚咽聲，他狠狠道：“把你毒啞了，看你怎麽哭，怎麽和別人說話！”
??旁邊的中年女人聽到這話坐不住了：“誒，別，這丫頭還要留著賣給別人的，你要是毒啞了這錢你到時候給？”
??大漢當然也隻是被她吵煩了過過嘴癮，這小孩才屁點大，比起讓這個小孩出去乞討當然是讓她健全地賣出去更加實在.
??但是她差點讓他們暴露了，絕對不能這麽輕易就繞過，大漢提著小女孩的領子，走到一扇緊閉的鐵門旁邊，其他大一點的小孩倒抽一口涼氣，就看見大漢將吱呀作響的鎖打開，門打開了，裏麵黑洞洞的一片，誰也不知道裏麵藏著什麽。
??那是他們的懲罰室。
??乞討的孩子犯了錯就會被關進裏麵，裏麵很黑，沒有燈，沒有窗戶，門一關，就像置身於一片虛無裏麵，有點隻有屁股底下潮濕的草垛。
??小孩天生對黑暗恐懼。
??每當有人被關進去時外麵的孩子都會聽到自裏麵發出的哭喊，還有拍門聲，都讓他們為之發顫。
??小女孩被丟盡黑屋裏，門吱呀合上，裏麵的哭聲頓時變大。
??大漢沒有再管，和中年女人把小孩們乞討得來的錢清點一遍，才將帶來的一袋麵包扔到他們腳邊：“吃完好好睡一覺，最近這裏查得嚴，明早上帶你們換個地方。”
??一男一女出去了，這些小孩立刻撲過去爭搶為數不多的幾個麵包，麵包的數量和孩子人數不對等，沒有搶到的孩子隻能餓著肚子挨過一個晚上。
??和女孩一起乞討的那個大一點的男孩離得近，除了自己的，還偷偷多藏了一個，趁其他孩子不注意的時候艱難地挪到鐵門邊上，從下麵的寬縫裏塞進去。
??裏麵的哭聲止住了，然後細小的聲音傳來：“謝謝哥哥。”
??吃完東西小孩們橫七豎八地躺在墊子上就這麽過夜，而裏麵的小女孩甚至連一個躺的地方都沒有，但是她也不哭吃完東西就這麽蜷縮在一起睡下了。
??可是正當裏麵的孩子快要睡著的時候，房外突然變得很吵，看人大嬸罵罵咧咧地走出來，然後突然噤音，緊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重物撲倒在地一番掙紮以後大嬸發出哀嚎，紅藍相間的燈晃著刺目的光順著窗子照進來，突然“砰”的一聲。
??有人破門而入，外麵的光太亮，殘疾男孩睜開半夢半醒的眼，就見一個女人走進，昏暗的光線照在她的臉上，男孩認了出來，是今天夜裏在外麵乞討碰上的阿姨，她的身上穿著警服，他第一次覺得，原來英姿颯爽可以也可以用在女人身上。
??突然闖入這樣一個陌生人，裏麵的小孩慌亂無比，甚至有幾個女孩嚇得哭了起來。
??“別怕，阿姨是警察，阿姨是來幫你們的。”
??語氣溫柔而堅定，這句話讓所有孩子安定下來。
??她冷靜地指揮這些被拐兒童疏散，很快支援隊伍也衝進來幫助那寫行動不便的殘疾兒童，下屬過來向她報備情況：“隊長，隻抓到了一個女的，好像還有個中年男人跑了。”
??“加大搜捕範圍，他一定就這附近。”
??女人下達命令的同時還不忘安撫受驚的兒童，一個殘疾男孩被救援出去的時候拉住了她的衣服，指向那扇鏽得斑駁的鐵門：
??“阿姨，那裏麵還有一個小女孩。”
??其他兒童都疏散得差不多，女人也認出來這個瘸腿的男孩，走到鐵門旁邊傳呼隨車過來的開鎖人員將門打開，裏麵潮濕的黴味撲麵而來，小女孩就躺在草垛上麵睡得很死，外麵這麽吵鬧也沒將她吵醒。
??她彎下腰將女孩抱起，雖然條件很差但女孩在夢裏睡得正香，嘴裏還迷迷糊糊叫著媽媽，她突然想起了家裏已經熟睡的兒子，心頭不由得一暖。
??救援行動已經到了收尾階段，這是今晚救下的最後一個女孩。
??早點完成今晚的任務，好好休個假陪一陪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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