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先學做人
清晨的陽光窗簾擋在外麵,卻不甘心似的硬要從側邊滲入幾縷,外麵的鳥大清早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擾人清夢。
??錦茵皺起眉,眼睛幹澀得睜不開,弓起身子往被子裏藏了些,卻受到了一種奇怪的阻力,抱著什麽東西手感也格外地奇怪。
??“別亂動。”
??男人低沉壓抑的聲音自頭頂上方傳來。
??錦茵半夢半醒,聽到低喝還真就不動了,但是又意識到不對,睜開眼,就撞上一雙黑沉的眸子。
??陳邵虞盯著她的表情有些古怪,眉峰深蹙,如玉的麵皮漫上一層難以言喻的薄紅。
??意識到自己現在處於什麽境地,錦茵頓時什麽睡意都被打得煙消雲散。
??雖然有被子擋著,但是很明顯被子底下她是什麽也沒有穿,毫無阻礙地貼著對方的胸膛,雙手頗為豪放地放在他的腰間,甚至感覺到有什麽異樣的東西隻隔著薄薄一層抵在她的腰上。
??錦茵不是初經人事,頓時就明白過來,血氣上湧衝上脖子臉頰,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退開,但一層薄被也就這麽寬,她再退也退不到哪裏去,隻能盡可能和他拉開一點距離。
??又是羞愧又是尷尬,錦茵語無倫次,“你,你,,我,,”半天也沒組織好一句正常的語言。
??她的腦子有點混亂,昨晚上的記憶零零星星地湧入,但是怎麽也想不起來怎麽睡到一張床上。
??但是沒有感覺到身上有什麽異樣之處,她稍稍放下心來,至少沒有再次走到那一步。
??可是陳邵虞卻沒有那麽好過。
??昨晚上照顧錦茵到深夜,隨便衝了個澡就在她身側躺下,錦茵睡覺還算老實,但是到清晨那條裹著的浴巾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卷掉了,她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貼過來。
??那副柔韌而綿軟的身體就這麽順著他的手臂,勾著腰腹,像是一隻純而欲的精怪,毫無意識地牽扯著男人清晨薄弱的意誌力。
??挨個撩起火清醒過來卻想跑,豈不是太便宜了她。
??陳邵虞有力的手臂一伸重新將她撈回來,用力量上壓倒性的優勢重新將她圈禁在懷中。
??“你昨天明明說喜歡我。”他鼻尖磨著錦茵的臉頰,吻吻她的耳朵。
??錦茵剛想否認,但是記憶裏,她好像確確實實被套了話。
??“那不算數……“錦茵被親地有些眼暈目眩,雙頰爆紅,她急紅了眼,僅靠著最後一點意誌力抵製他:“不行!”
??她眼裏的抗拒讓陳邵虞生生停住,咬牙,報複似地埋首在她脖間輾轉碾出幾枚紅色的印記,錦茵情不自禁地仰起頭,對方已經將她放開走進浴室,嘩嘩的水聲傳來。
??錦茵整個人窩在被子裏,溫涼的絲質料子擦蹭著光裸的肌膚讓人心驚肉跳,心髒幾乎要破出心口跳到嗓子眼。
??直到陳邵虞衝完涼出來,床上依舊隆起一團,被子裏的人都蒙頭將自己捂了個嚴實,不肯探出頭來見他。
??聽到被子以外的動靜,錦茵才慢吞吞說道:“你先走,我想再睡一會兒。”
??陳邵虞見錦茵鐵了心裝鴕鳥,隻說了句好好休息就從錦茵家離開,路過客廳時他腳步微微頓住,看了一眼監控攝像頭的位置,走了出去。
??從錦茵家出來,陳邵虞撥通了齊修遠的電話,但對方搶在他前麵開口:“昨晚上怎麽樣啊?”
??這個不長眼的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陳邵虞欲求不滿且心情不佳,懶得和他貧嘴:“幫我查一下莊成。”
??“這剛睡醒就忙著查情敵的底細,難道是昨晚不太和諧?”
??陳邵虞直接掛斷電話。
??站在樓下,卻見有個帶著鴨舌帽的男人抱著箱子走下來,他沒有馬上走,站在樓下把看起來裝著不少重物的箱子扔在腳邊點燃一根煙。
??火星子明明滅滅一會兒就碾碎在腳底,然後從包裏掏出一支筆,在門牌欄用記號筆在牆壁上畫著什麽,隨意地四處看了看,沒料到正巧和陳邵虞對視,他迅速低下頭,抱起地上的箱子從旁邊穿入巷子裏。
??他的舉動實在有些怪異,陳邵虞覺得不對勁,畢竟是從錦茵所在的公寓樓中下來,他存了個心眼,走到那個人原本站的地方,樓梯口牆壁上有一欄是這整棟的門牌號,積了一層灰。
??他起初隻是瞥了一眼,又重新將目光移回來,仔細一看,有幾戶人家的門牌號下麵被用筆做了小小的記號,包括錦茵的門牌,被畫了三角形。
??在住戶的門牌號底下做記號,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麽職業。
??看來這小區的安全問題令人堪憂,錦茵那天為什麽錯把他當成跟蹤狂,是不是也和這個男人有關係?
??陳邵虞臉色凝重,用拇指抹去那個記號,灰塵混著油筆印記留在他的指腹形成一團黑色的汙跡,食指覆蓋上去重重碾過。
??長腿邁出樓道,小區側邊的長巷當中,在監控的死角處,重物掉落在地上,戴著帽子的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揪著衣領拽到牆邊,帽子也在拉扯間掉落在地上。
??陳邵虞掃過那個帽子,覺得有些眼熟。
??“你幹什麽?!”對方突然被人襲擊,十分不爽。
??視線掃過男人年輕的臉,才想起來他不就是上次從錦茵樓上下來的安裝工,有些詫異:“你是裝監控的?”
??安裝工愣了一下,自己也沒穿公司的衣服他能認出來肯定是見過自己,剛剛在新裝監控的住戶做了記號被這人看到有點心虛。
??但這個男人看起來不像這裏的住戶,他沒有那麽擔心了:“我幹什麽的關你什麽事?”
??“知道六樓是獨居?監控做了什麽手腳?”陳邵虞的問題一個個拋出來,尾音微揚,語氣隨意,手卻擰著對方的胳膊一點一點向下壓,直到對方大聲喊疼才停住,聲音一沉,“說。”
??安裝工的手幾乎要脫臼,疼出了一層冷汗:“我哪知道你說的六樓是哪一戶?我是給監控做了點手腳,可是我也就自己錄下來看看而已,又沒有傳出去。”
??陳邵虞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扣緊了安裝工的衣領不讓人跑,騰出一隻手拿出手機,齊修遠來發來一條語音信息:昨晚上那些人說莊成手裏有什麽視頻,好像和錦茵有關係,但是具體我也不清楚是什麽視頻。
??安裝工在一旁也聽到了這條語音,突然記起來他好像確實有把視頻賣給別人過,戶主正好就是六樓那個獨居女人……
??這個人覺得是來找麻煩的。
??安裝工眼睛一轉,趁著陳邵虞分神的空擋反擊,拳頭就已經揮過來。
??好在陳邵虞反應敏捷,反手擋住了他的進攻,他力道大得驚人安裝工偷襲不成反倒生生挨了兩拳。
??他口腔中頓時血腥味濃重,被打得眼冒金星,聽到男人冷地結著冰碴的聲音:
??“視頻是你錄的?”
??他看到男人臉色更加肅殺,自知他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為了避免再挨打,他隻能趁認求饒。
??誰也沒能想到平日裏斯文儒雅的男人動起手會有這股狠勁兒。
??陳邵虞收回手,渾身冷肅的氣勢令人生畏,瞥一眼地上癱倒的男人:“年紀輕輕,先學學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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