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0章只求解脫

  石頭落在頭上，砸得他滿頭鮮血，土塊落在他臉上，讓他灰頭土臉，再加上鼻涕、眼淚與鮮血都糊在了臉上，他狼狽不堪，凄慘無比，他真的要崩潰了，如同一隻被抽了幾棍子的狗一樣嗚嗚地哭了起來，最後變成嚎啕大哭。


  家族榮耀與傳承，轟然崩塌，家族的臉面，都被他丟光了，倍受武者尊敬的蕭家成了人間笑柄，成了武者們心中的仇人！


  強者大能都被殺了，現在蕭家除了他，幾乎都不存在了，名存實亡，徹底毀在了他手裡，他後悔不跌，痛不欲生。


  「蕭逸，我問你，你這樣活著還有一點意思嗎？」葉凡綻放惡魔一般的微笑，附在他耳邊，像是溫柔的情侶一般，輕輕地問道。


  蕭逸看了看周遭那些揮拳怒喝的武者，他們群情激奮，目光惡狠狠的，像是一頭頭要擇人而的噬餓狼，他又看了看地上倒了一片的蕭家人的屍體與血肉，一陣風吹過，他們一動不動，被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灰土。


  蕭逸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眼睛瞪大大大的，幾乎要瞪出了眼眶，驚恐在他眼中瀰漫，好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你活著還有任何趣味嗎？」如魔鬼一般的低語，充滿蠱惑性，繼續在他耳邊響起。如同墜入一個夢魘一般，他揮之不去，掙脫不了。


  「趕緊動手，殺了他！我們一起動手，一人一刀，仲裁家族也拿我們沒有辦法！」有武者如此高呼，立刻應者如雲。


  蕭逸觸及了他們的底線。蕭逸能這樣對付葉凡，也可以對付他們每一個人！這種人絕對不能留下，是古武門的大禍害。


  聽到那如驚濤駭浪一般的高喊，蕭逸全身顫抖更加厲害了，此刻他才意識到，有一種境況，是真的生不如死的。


  他的呼哧呼哧的劇烈喘氣，胸脯幅度驚人的起伏，鼻翼飛快地一張一翕。他喉嚨間咯咯直響，好像是有一口痰堵在那裡，咳不出來，咽不下去。


  「殺，殺了我……」他輕語。


  「嗯？你說什麼？聲音太小，我沒有聽清楚啊……」葉凡嘴角上揚，綻放一抹邪惡的微笑。


  對一個人最大的打擊，不是殺了他的肉體，而是徹底擊潰他的心理與信念。葉凡很滿意，他知道，就是現在放掉蕭逸，他也是一個廢人了！


  「求求你，殺了我，給我一個解脫，我，我……怕！」蕭逸輕輕轉頭，滿臉哀求地看著葉凡，一雙眼睛中，滿是晶瑩的淚水。


  「好！」葉凡嘴角輕揚，這次沒有任何停留，闊劍搭在他的脖頸上，輕輕一劃拉。


  一道血線出現在蕭逸那保養得很好晶瑩如玉的肌膚上，隨後，滔滔血浪翻滾著噴薄而出，鮮血染長空，蕭逸仰面摔倒在地。


  他並沒有立刻死去，而是捂著脖頸的傷口仰躺在那裡，滾滾的鮮血從他手指間汩汩地冒了出來，他眼含熱淚，竟有一絲感激地望向葉凡，喃喃道：「謝……謝謝你。」


  現場出現了一陣詭異的沉默，很多武者都被深深地震撼了。


  親眼看到擁有仲裁家族的家主和新龍影隊長雙重身份的蕭逸被一個來歷不明的少年輕而易舉地殺了，他們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良久都回不過神來。


  「蕭逸……真的被他殺了！」


  「蕭家，一個輝煌了上百年的古武門大家族，從此以後，從古武門中徹底除名了！」所有人都後退了一步，臉上浮現驚愕之色。


  「蕭逸，出身不凡，也很有天賦，徐徐圖之，以後會成為古武門中一個大人物，但是，他卻如此年輕輕輕的隕落了……」


  「他是死於野心，太過於急功近利，而喪失了應有的原則！」


  「他為虎作倀，殘害忠良，誰知道報應不爽。雖然葉凡死了，但這位少年英雄橫空出世，為葉凡報了仇！」


  很多人嘆息不已，感慨良深，為蕭逸的隕落深感遺憾，他修為不錯，出身不俗，但忘記了祖上的教誨，唯利是圖，最後聰明反被聰明誤。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在這個過程中，宋清聲與石明旭二人，都沒有出手阻攔，蕭家覆滅，對他們有益無害，以後，仲裁委員會就是二人的天下了。


  「原來……葉凡是被冤枉的……」


  良久，石明旭作出悲痛之色，搖頭嘆息了一陣子，然後抬起頭來，望向葉凡道：「不知道你是葉凡的什麼人？該怎麼稱呼？」


  「和你有關係嗎？」葉凡眸子帶著淡淡的嘲諷，他要看著石明旭到底如何表演。


  石明旭並不惱怒，微微一笑道：「眼下古武門式微，正是用人之際，如果你願意，我們仲裁家族一定會重用你的！」


  「哈哈，怎麼重用？」葉凡冷笑道：「給我一個家主的身份，還讓我擔任新龍影的隊長？給不起吧？那當你們的下屬了？」


  石明旭微笑道：「仲裁委員會與新龍影，都是武者們的公共機構。所以，你加入仲裁家族充當護院與供奉也好，還是加入新龍影也好，都不是我們的二人的屬下，而是為全體武者服務，維持古武門的秩序，保持公平與正義。你現在放下武器，我們就對你既往不咎，為你開脫罪責，給你一個機會，允許你加入新龍影。」


  「對不起，我不願意當六扇門的鷹犬！」葉凡冷冷地拒絕了。


  「呵呵，希望你認識到自己的處境，保持理智！」石明旭頓時一愣，眼神也冷了幾分。


  葉凡冷冷地看著他，道：「而且，我不認為我有什麼罪責，何須你既往不咎，幫我開脫罪責？」


  石明旭冷冷一笑，道：「嚴禁古武武者私鬥，是我們仲裁家族剛剛頒布的法令，話音未落，你卻不遵。你把仲裁家族當成什麼了？擺設嗎？而且你剛剛當著幾百名武者的面兒殺了蕭逸，這難道不是罪責嗎？」


  「蕭逸該不該殺？你們來屠戮葉家，有沒有道理？」葉凡冷冷地看著他，質問道。


  「這裡面有很多誤會，是蕭逸故布迷陣，我們是被他蒙蔽了！」


  石明旭冷聲道：「但，你或者葉家可以提出抗辯，讓我們仲裁家族調查，而不是立刻拔劍抵抗。這嚴重地損害了古武門的權威。」


  「石明旭你是聾子嗎？」


  葉凡滿臉嘲諷道：「葉家沒有抗辯嗎？沈鐵鷹、何林他們沒有說話嗎？你耳朵里塞了驢毛，你沒有聽見？按照你的意思是，即使你們仲裁家族犯了錯，我們普通武者也得認了是不是？只能等你們順利釀下大錯之後，我們才能抗辯是不是？是仲裁家族的面子和尊嚴重要，還是武者的生命重要？」


  石明旭臉上籠罩了一層寒霜，冷冷地道：「臭小子，你現在丟掉武器投降，乖乖地接受仲裁家族的裁決還來得及，否則，我現在就下令將你誅殺！」


  「你算根毛！裁決我？」


  葉凡冷冷一笑，直接變身，手在臉上輕輕一抹，恢復了他本尊的模樣，冷聲道：「石明旭，你還認得我嗎？」


  「竟然是……葉凡！」


  「原來葉凡沒有死！」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被中子彈炸了卻還沒死！」


  「這怎麼可能？難道蕭逸剛剛說的都是假的……」所有武者，盡皆震驚，難以置信地瞪視葉凡，紛紛驚呼。


  「葉凡，他，他竟然沒有死！」石明旭心中一寒，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葉凡掃視所有的武者，朗聲說道：「我是沒死，我一直活著。蕭逸所言，半真半假，他引爆中子彈是真，但卻不是康老的直接命令，而是他想殺我，請示了康老。康老准許了而已！」


  「葉凡，原來……原來你沒死！」葉崢嶸老淚縱橫，隨後跪下來，不住朝著天空叩頭，道：「太好了，這是蒼天有眼啊！」


  「葉家主！原來你還活著，為什麼不回來葉家？這些天，葉家被人擠兌從慘了，苦苦支撐，苦到了極點啊！」葉家所有人全部喜極而泣，激動得不行。


  「我就說嘛，葉凡兄弟修為不凡，吉人天相，一向遇難成祥，絕對不會那麼輕易的死去的！」黃綱正與吳妙手高興得不行，都幾十歲的人了，卻抱在了一起又哭又笑，好像精神病似的。


  「師父，原來您老人家沒死啊！」吳大虎裂開大嘴直樂，隨後一指院中這些人，道：「這些人可把葉家欺負慘了，不可以放過他們！」


  葉凡看了一眼石明旭，又看了一眼宋清聲與南極仙翁，隨後目光在所有武者身上掃過，朗聲道：「我葉凡一向恩怨分明。今天眾位來侵擾我葉家，按照我原來的脾性，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但，冤有頭債有主，你們是被石明旭與宋清聲蒙蔽的而已。我與石明旭、宋清聲這些罪魁禍首必有一戰，但你們罪不至死，為了避免傷及無辜，我給你們三分鐘時間退出。從此以後，我們葉家與你們井水不犯河水。現在開始……」


  「走吧！咱們別蹚這趟渾水了！」


  「葉凡修為太過逆天了，殺天階高手如砍瓜切菜，咱們根本打不過！走為上計！」


  「葉凡是被冤枉的，我們既然已經知道了，又何必要為虎作倀。與葉凡開戰，那就太糊塗了！」當下，就有一些武者開始退出了。三分鐘內，走了幾十名武者。


  石明旭淡淡地看著葉凡，不卑不亢地道：「葉凡，我勸你還是不要動手。你不是對手的！如果你願意，我會請示康老，網開一面，放你一條生路。從此以後，你離開華夏，遠走高飛，遠離江湖爭端，可以安穩地度過餘生……」


  「石明旭，你閉嘴！」宋清聲則上前一步，冷笑著看著葉凡道：「葉凡，我要與你一戰！奪妻之仇，我不可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