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死人的頭發
我邁過了黑線,我知道為父親做這些是值得的,父親為了這一生並沒有得到多少幸福,我知道,我的死期到了,那麽,那個帶著死人頭發的骨栓就是我的了。
??“好了,坐下,喝杯茶,我到是喜歡你的這種孝心和勇氣,不過有一點,你也想好了,你還年輕。”
??其實,這些並沒有什麽好想的,事情就這樣了,那還能怎麽樣呢?
??“我想好了,把屬於我父親的骨栓給我。”
??馬三大看了我一眼,說是第二個。
??我過去,從門上拿下來,馬三大似乎有一點異樣,猶豫著,我也是心存了一種生機,希望我的孝心能感動馬三大,可是並沒有,他恨我父親把巧兒搶走了,這種恨是無法改變的,雖然這裏麵父親並不知道什麽事情發生了。
??那天我拿著這個詭異的帶著死人頭發的骨栓走了,那頭發有半米長,看著我就毛愣,汗毛都立起來了。
??我去了何大拿那兒,我拿著帶著頭發的骨栓進去,何大拿一直就衝起來,從輪椅上摔到了地上。
??“你動了門口的那個骨栓?”
??我把何大拿扶起來,說了情況,何大拿是目瞪口呆的看著我。
??“你小子是一個爺們,我這個幹兒子沒白認。”
??“可是幹爹,我卻為你做不了什麽。”
??“不用,這些就夠了,我死了那是我的命,這個馬三大玩得太邪惡了,他一生都為報複做著準備,現在開始了,那十三個木碗沒有成,最後這一招是致命的,估計沒有人能逃脫得掉,恐怕我也懸了,也認命了。”
??其實,我覺得事情似乎還有轉機,總是這樣的感覺,人其實在最後的時候都是這麽想的,可是事實上卻是殘酷的,完完全全的就是想實,你腦子裏想的,可是你不願意承認罷了。
??我不知道我會在什麽時候死掉,反正是會死掉,心存著的想活命的念頭我也明白,可是我知道,那幾乎沒有多大的希望。
??我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雲白告訴我一件事,就當著寒雪的麵兒。
??她準備離開這兒了,小喆也不帶走,姥姥我來照顧。
??她離開我覺得那是一件好事,我高興,真的,父親也高興,當然寒雪也高興。
??她真的就走了,但是她送給了我一件東西,那件東西我看著眼熟,我記得那件東西雲正師傅也拿過,這件東西是一件玉的東西,似乎不隻是這麽件,老玉,羊脂玉,我知道這東西值錢。
??我不想要,雲白還是讓我拿著了。
??我這些天依然去上班,燒死人,死亡來臨了,隻是恐怖了一陣子,現在竟然平靜得跟水一樣,我沒有跟寒雪說。
??寒雪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幹活兒的時候總是發愣,我就讓她到辦公室去休息。
??我出來的時候,似乎就想到了什麽,我想到了富家,在赤縣的富家大院,雲正師傅帶我去幹過一次私活兒,雲正師傅說跟富家的老太爺是朋友,多少年的了,那是富家的奶奶死的時候我們去的,我在富家人的身上看到了這種玉,是一塊像小狗一樣的玉,但是我不確定是小狗,就是這東西。
??雲正師傅拿的就是這東西,我想起來了,那麽雲白為什麽會有呢?
??我的腦袋也是有點亂了,其實,雲白這樣,我心裏不舒服,我想不出來,雲白背叛我的理由,我也想明白了,我身上的死人味,那完全就是一個借口。
??我不去想那些事情了,我要安排我的事情,我去郝非家,跟郝非的父親喝了最後一頓酒,給留了一筆錢,我隻能做到這個程度了,那青草的味道我永遠忘記不了,就像無法忘記和郝非躺在草地上,看著藍天,看著星星的日子。
??那天我喝得有點多,回家,小喆遠遠的看著我,我抱不著小喆,一個孩子的思想被母親教的,至於說了什麽,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兒子也想讓我抱,可是我不敢,伸出去的手,就懸在空中,小喆那恐怖的眼神我看得出來,那是一種內心的害怕,所以我不敢再伸出我的手臂來,那是對他的傷害。
??我陪著父親喝酒,請了假,最後的日子我想多陪著父親和孩子。
??我和寒雪說這件事的時候,是在河邊,我感覺越來越不好,那是一種真實的感覺。
??寒雪聽完,愣了半天,就撲到我懷裏哭,不停的哭。
??“你走了我怎麽辦?把我帶走吧,我求你了。”
??“小雪,沒有我,你依然很好,我是真的沒有選擇了,所以才這樣,因為這是因果。”
??其實,這個時候我感覺說什麽都沒有勁兒的事,我就閉上了嘴,那天我們在河邊坐到天亮。
??我們回家,何大家在我家裏,這麽早來了,我父親準備酒菜,何大拿的眼神讓我知道,一切都不是太好,他似乎對這個馬三大也沒有辦法了。
??現在我就是有點亂套了,雲白,馬三大,想來想去的,自己已經要死了,不弄明白雲白這件事,我似乎死也閉不上眼睛。
??何大拿來喝酒,似乎在告別一樣,說了一些從前的事情,我覺得那就是告別,何大拿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
??那天我送何大拿回去的,那個骨栓依然插在門口,他沒有讓我進去,那天我回家,父親問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了,因為看我和何大拿似乎有點不太正常的樣子。
??我說沒有,挺正常的。
??我去上班了,因為那兒我似乎離不開,和我寒雪在煉化間,寒雪說。
??“如果真的改變不了,那我跟你一起走。”
??“別說人傻話了,我會在另一個世界等你,活和死隻不過先去了另一個世界,既然給了你這世的壽命,你就要享受,不要輕易的放棄,如果我們是夫妻,會有兩世的輪回的,我們還能見麵,還能做夫妻。”
??其實,我給不了寒雪一個婚禮,這讓我有點上火,此刻我再給寒雪一個婚禮,那就是害人了。
??不管怎麽樣,我不能結這個婚,沒有結婚的人死了,那是一種陰罪,陰罪到陰間是要受到懲罰的,到底是怎麽樣的懲罰,我也不知道,不清楚,雲正隻是提到了,但是沒有講。
??他說結婚,離婚,離了就是沒有結,同樣會有一個陰罪的,不然就不會有陰婚這麽一說了。
??我沒有想到,第二天,馬三大竟然找到了我,這讓我十分的不痛快。
??“你小子命真好,破了骨栓,不過你要記住了,你愛的某一個人,會受點罪。”
??我一愣,這是什麽意思?
??“你不明白?那我就直說,這麽說吧,我告訴你,寒雪為你係了死人的頭發,骨栓就解開了,你逃過了這麽一劫,也是陰差陽錯的,我想看看你母親白巧,她的墓在什麽地方?”
??這個何大拿告訴過我,我母親的墓千萬不能告訴馬三大,這個人邪性,所以他一直沒有找到。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很小的時候母親就死了,我想這件事我幫不上你。”
??馬三大罵了一句什麽走了,我看著他走了,自己就發愣,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寒雪係了死人的頭發,解了骨栓,這是巧合嗎?
??我去何大拿那兒,說了這件事,他告訴我,他早就知道有這麽一個辦法,可是我覺得那太害人了,寒雪恐怕要受大罪了,我到是想找這麽一個人來幫我,可是我沒有,沒辦法了。
??我沒有想到會這樣,我去馬三大家,看到門後的骨栓已經全部沒有了,就是說,全部送出去了。
??“你小子來幹什麽?”
??“我想,寒雪不應該替我受罪。”
??“你們相愛,以愛破栓,這招你們竟然能想出來,看來也有高人指點唄?”
??“我不知道,但是……”
??“別但是,可是了,沒用,係上了沒有辦法。”
??馬三大心裏很煩,看得出來。
??我出門的時候,馬三大嘟囔著。
??“養了這麽一個兒子,真TMD的尿性,還找了一個不怕死的女人……”
??馬三大似乎對這種親情,或者說是愛情,一直應該就是質疑的,因為一個女人背叛了她,他沒有孩子,對親情難以理解上去。
??我回家,寒雪跟小喆在玩,父親在看書。
??“小雪,過來,我跟你說點事。”
??我帶著寒雪進了臥室。
??“你怎麽回事?係什麽死人頭發?”
??我盯著寒雪那披著的長頭發,我一直就看出來了,多出的一綹頭發,寒雪的頭發是柔順的,披著像披了紗一樣的漂亮,可是那綹頭發是直的,沒有光澤,十分的顯眼。
??我要伸手,寒雪一下躲開了。
??“別碰,這已經是我的頭發了,長在我的頭皮上了,這事改變不了,就是痛苦,但是死不了就行,我們就能在一起,在一起,付出什麽都願意。”
??我抱住了寒雪,那天我永遠也想不明白,世間活著的人,是不是都在報複著呢?在因果著呢?就像河水一樣,不停的在流淌著,永遠也停不下來。
??我不知道會是怎麽樣的懲罰。
??我再去馬三大家,他竟然讓我進房間了,他似乎心情好了起來,我想求他,放過寒雪。
??他帶我進了房間,那房間裏牆上貼著東西,十一張的東西,就在我對麵的牆上,看不太清楚,房間沒有開燈,小窗戶很小,他一下拉開燈,我一聲尖叫,然後就靠到牆上不動了,馬三大“嘎嘎嘎……”的怪笑起來,我汗毛全部幹起來了,我紮你祖宗的,這是想嚇死我的旋律。
??那牆上是人的臉皮,整張的,貼在上麵。
??“這是十一個人的,他們早死,晚死的,都被我弄到了臉皮,他們將沒有臉皮去另一個世界了,他們受的罪是永生的,他們不需要臉皮,他們沒有臉皮……”
??我出來,到了院子裏,一身的冷汗,看來這個馬大三是真的瘋了,一個人瘋了就是這樣子,其實,在這個世界上,一旦有了感情上的問題,沒有幾個人會是正常的。
??馬三大出來,我想說那事,他竟然說。
??“你陪我喝一杯,坐著。”
??馬三大炒菜,很精致,也很好吃,看來他是對生活有著極度熱愛的人,隻是被生活折磨瘋了。
??喝酒的時候,我提到了死人頭發的事情,他瞪著我說。
??“柯左,你別想這事了,那是不可能的,沒死就算是幸運了,你命真好,你也是爺們,你替你父親死,寒雪替你受懲罰,你父親有一個好兒子,你有一個好女人,我怎麽就沒有呢?我怎麽就沒有一個好女人呢?那白巧也就奇怪了,為什麽就不跟著好了呢?我一直沒有弄明白……”
??馬三大這一生都是糾結著這事,從來沒有跳出來過,把自己逼成這樣子。
??“我想,能不能……”
??“不行。”
??“那告訴我會是什麽樣的懲罰?”
??“我不會告訴你的,這才叫刺激,最後的刺激,現在我就等著何大拿的臉皮了,那真叫爽,如果沒有何大拿這個事貨,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那白巧就是我的老婆,我也不會沒有兒女,我也不會一生孤單。”
??馬三大喝多了,我扶進屋,離開他的家,去何大拿那兒,何大拿坐在池子邊發呆。
??“幹爹。”
??“你來了?”
??我坐在他旁邊。
??“幹爹,你就真的沒辦法了嗎?”
??“沒有了,那我去替你吧?”
??“不行,你已經有一次了,馬三大是不可能再讓你替的了,放過你,是因為你是白巧的兒子,他愛著白巧,有這方麵的原因,不然你以為他會放過你嗎?給你這樣的機會嗎?我沒有,看來隻能是等死了。”
??何大拿突然站起來,嚇了我一跳,他借了腿,然後走出大門,我要過去,他就回來了,骨栓上的頭發隨著風飄逸著,那應該是一個年輕女子的頭發,黑長直。
??“幹爹?”
??“沒有辦法了,你今天就守在這兒,我要進十八房間的一間去,記住了,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何大拿拿著骨栓進了一個房間,那是我想進,確進不去的地方。
??何大拿進去,我就過在門口,裏麵沒有聲音,一點聲音也沒有,難道今天就是何大拿死的日子嗎?我沒有看到何大拿沒有影子,也沒有看到何大拿其它死亡的信號。
??這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前一段日子,我發現我的影子開始淡了,寒雪替我了,我的身子開始正常了。
??我聽到外麵敲門聲,真是他爺爺的尿了,鬼三敲,不停的敲,我慢慢的走過去,往門外看,我嚇了一大跳,竟然是馬三大,他來了,他喝多了,怎麽會?
??我打開門,攔在那兒。
??“馬師傅,您有什麽事?”
??“何大拿接了骨栓,我不能不來。”
??馬三大晃了一下,他竟然在家裏就知道這些事情,看來是要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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