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南側那一排詭異的停屍房
早晨我提早去了一些,進了停屍間,拉開一號櫃子,看了一眼,是一個老頭,場長讓我照顧的一個老頭。
??我換完衣服,白潔跑進來了。
??“師傅,喝豆漿,我媽磨的。”
??我喜歡喝白潔母親磨出來的豆漿,我感覺有母親的味道。
??我喝完,和白潔進了火化間,我不喜歡這昏暗的燈光,全是發黃的燈,我跟師傅說過一回,師傅瞪了我一眼,沒解釋,從此我也沒提過。
??我坐在椅子上,白潔把爐子生起來。
??“師傅,我就沒明白,為什麽不讓我去抱屍體?”
??“不讓你抱你就不抱,抱那東西幹什麽?”
??我也不知道,在火葬場,問題太多,我也解釋不了。
??我把場長認識有朋友弄出來,送到爐子裏,我看著,這樣是要小心點,碎骨的時候,也盡量的碎得細一點。
??中午完事了,出來,場長過來了,拉著臉子,我就奇怪了。
??“跟我到辦公室。”
??白潔看了我一眼,我沒說話。
??我進了場長的辦公室。
??“你怎麽搞的?”
??我愣住了。
??“什麽意思?”
??“你別以為你是雲正的徒弟,就可以胡亂的來。”
??我傻了,我沒有胡亂的來,我也不敢。
??“死者手上的戒指呢?”
??我慒了,看著場長,我是真的沒有看到。
??“我沒看到。”
??“行了,你,我會找你師傅的。”
??我火氣上來了,但是,我不敢發。
??我師傅來了,把我拉到外麵問我,我說沒有看到,真的沒有,我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
??“柯左,師傅相信你。”
??師傅進場長的辦公室,我回辦公室,白潔問我。
??“師傅,沒事吧?”
??“沒事。”
??我喝水,等著師傅過來。師傅過來,臉色不對。
??“師傅……”
??“不用說,我相信你。”
??那天,我讓白潔回家,跟師傅喝酒,師傅竟然什麽都沒說,怎麽處理的,怎麽一個說法,沒說。
??上班,場長沒有找我,但是我心裏不痛快。
??下午兩點多完事,我就進了場長的辦公室,骨灰室的劉師傅在。
??劉師傅看到我進來,就出去了。
??“你有什麽事?”
??場長氣還在,看來這事他還是那麽認為的。
??“我沒有那樣做。”
??“好了,不說了,你師傅已經把事情擺平了。”
??“我沒有。”
??場長不耐煩的衝我擺手,讓我出去。
??我出去了,回辦公室,我換上衣服,白潔看我臉色不對。
??“師傅……”
??“沒事,你回家。”
??我去師傅家,師傅在家,我說了這事。
??“這事場長就是說你拿了。”
??“我真的沒有,我也沒有看到。”
??“我相信你。”
??“可是我真的沒拿……”
??這事我在想辦法,我會給你一個公正的。
??我上火,生氣。
??但是,我也沒有辦法。
??第二天上班,讓我不太痛快。這事太讓我上火了,栽贓,完全就是栽贓。
??這事我一定要搞明白,不然我都沒辦法跟我父親交待,我父親對這樣的事情是最痛恨的,小的時候,我拿了鄰居家的一個小東西,讓我爸打了我三天,跪了三天,從此我再也沒有敢過。
??當然,這次他是不會打我的,但是他會傷心的,我不想讓他傷心。
??下班,我去找場長,他看到我的眼神是厭惡的。
??“那件事我沒有,我希望您調查。”
??“讓我去問死人嗎?”
??場長的話太難聽了,隻是我剛來不久,也不便於和場長鬧得翻天了,我去找師傅。
??“師傅,我沒拿。”
??師傅看了我一眼,半天說。
??“我相信你,你的意思非得弄明白嗎?”
??“當然,我要弄明白,我在乎我的清白。”
??“好,我會給你一個清白的。”
??師傅似乎很不高興,我走在街了,白潔給我打電話。
??“師傅,那事我知道了,我相信你。”
??“噢。”
??“你在什麽地方?等我。”
??“二建俱樂部的電影院。”
??白潔來了,她竟然去買票了,進去看電影,老片子,看過幾遍了,此時的中國,基本上就是這些片子,但是還是人滿為患,中國人此刻也沒有什麽可娛樂的節目。
??看到一半我們就出來了,找地方吃飯,就是飯店也是國營的那種,進去自己端菜,服務員都跟市長一樣。
??喝了不少酒,白潔跟我回家,父親在家裏。
??他看我的臉色問。
??“怎麽了?”
??白潔就把事情說了,父親一下就站起來了,瞪著我。
??“叔,我師傅不會幹這事的。”
??我父親又坐下了,半天說。
??“我相信你。”
??我搖頭,那天我送白潔回去,回來的時候,父親沒有提那件事,而是提了白潔的事情。
??“如果行了,就把婚禮辦了。”
??“什麽?”
??我根本就沒有準備。
??“你看看這個家,沒有一個女人,叫家嗎?”
??“我不是勸你娶一個嗎?”
??“你的事沒利索,我怎麽娶?”
??父親總是這樣說。
??“那我娶了,你也娶?你不是跟胡同的趙姨挺好的嗎?”
??“別瞎說。”
??其實,這事我知道,胡同的趙姨,丈夫車禍死了多少年了,父親跟她關係一直不錯,就是她有兩個兒子,6歲,10歲,跟兩個小混蛋一樣,天天的打架。
??我坐在爐子前,白潔把火點上。
??“你別在這兒幹了,去當化妝師也行。”
??“不。”
??如果我和白潔結婚了,我感覺像夫妻店一樣,想想我自己都笑了。
??“師傅,你笑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
??我拿著釺子,場長進來了。
??“柯左,出來一下。”
??我把釺子給了白潔,出去。
??“柯左,有些事情別太叫真兒了。”
??“我要清白,清白我把它看得比命重要。”
??場長愣了一下,半天才說。
??“你太軸了,跟車軸一樣。”
??場長走了,我看著場長,搖了搖頭。
??我回去,白潔竟然抱著屍體往爐子放,我當時就傻了,看著白潔,一直到她放進去後,她看著我笑著說。
??“師傅,你看我行不?以後你就不用自己運屍體了。”
??“行個屁?”
??白潔當時就傻了。
??“好了,好了,沒事了,你坐一邊看著。”
??我不知道白潔抱屍體會有什麽後果,但是我師傅可是說了,那是絕對不可以的,但是已經抱了,會怎麽樣?我得去找雲正師傅問個明白了。
??白潔一直緊張。
??“沒事,你別緊張。”
??下班後,我去雲正師傅家,他看我又來了。
??“那事我正在調查。”
??“不是那事了,另外一件事。”
??“行了,坐下,陪我喝一杯。”
??我坐下,陪師傅喝酒。
??“白潔抱屍體了。”
??我師傅“咣”的一下把杯就礅到桌子上,瞪著眼睛看著我。
??“你這當師傅是幹什麽的?”
??師傅衝我吼上了,我嚇得汗都出來了,我要解釋。
??“行了,別解釋了。”
??我不知道是什麽事情,但是已經感覺到了嚴重了。
??師傅,很久沒說話,我汗不停的在流著。
??“好了,九點以後,把白潔叫出來。”
??已經天黑了,我感覺有點毛愣。
??“師傅,能不能……”
??“你太愛說話了,毛病。”
??我不說了,站起來,出去,去白潔家。
??我敲白潔家的門,她父親給開的,看到是我,愣了一下,馬上讓我進去。
??“叔,我不進去了,找白潔有點事。”
??白潔出來了。
??“師傅……”
??白潔特興奮。
??“白潔,你告訴你家裏人一聲,出去,今天晚上不一定幾點回來,去我師傅那兒。”
??白潔愣了一下,點頭。一會兒白潔出來了,跟我去了師傅哪兒。
??白潔見到師傅叫了一聲師爺,我師傅愣住了,然後就大笑起來,我師傅有點不正常,這點我敢肯定,笑得我直毛愣。
??“這丫頭比你懂事多了。”
??我心想,叫一聲師爺,就樂成這樣。
??師傅看了一眼手表,我知道那是死人的,我也有一塊,如果這麽想,場長知道,我斷然是買不起手表的,場長那眼神看我,也許是對的。
??“走吧!”
??師傅說完,穿上衣服就出去了,背著手在前麵走。
??我和白潔跟著。
??“師傅……”
??“閉嘴。”
??師傅讓我閉嘴,我想在後麵照他屁股來一腳了,你當師傅的也不能不讓人說話了吧?怪怪的老頭兒。
??師傅帶我們去火葬場,守衛看到師傅,馬上把門打開了,叫了一聲雲師傅,就放我們進去了。
??南側平房一排,那裏是停屍的,這個我們都知道,要火化的時候,天黑後,會把屍體推到火花間隔壁的房間,這些都是推屍人晚上準備好的。
??雲正師傅告訴過我,不讓我去這一排房子的何況一間,我也告訴過白潔。一共是十三道門,師傅站了一會兒,多兜裏拿出一把鑰匙,我就奇怪了,師傅怎麽會有這兒的鑰匙。
??我不敢問,問了又被訓斥,沒有意思。
??師傅把門打開,推開,進去,我們跟進去,師傅把燈打開,永遠是昏暗的黃色的燈光。
??房間裏麵是停屍床,有十個,擺在中間,白布鋪在上麵,但是都是空的,師傅看了我們一眼說。
??“這間停屍房一直沒有啟用,就是說,沒有停過屍體,因為其它的房間就夠用了,而且在夏季的時候,這裏無法停屍,會發臭的。”
??我不知道師傅來這兒幹什麽,他坐在一張床上,點上煙。
??“就說白潔抱屍體的事情,我告訴過你,可是事情還是發生了,這事挺嚴重的。”
??我和白潔都哆嗦了。
??“你抱的是男屍還是女屍?”
??“男的。”
??師傅沒有表情,不過在昏暗的燈光看,看著師傅,那太詭異了。
??“女煉化師原來我們這兒有一位,你是第二位,大概也是中國的第二位煉化師,當然,也是中國的第一批煉化師,女的,我們第一位女煉化師跟我一起進來的,中國火葬剛開始,所以我們一點經驗也沒有,剛來到這個地方,我們也是天天惡夢不斷,但是習慣了,也就好了,不過有很多詭異的事情發生,讓我們也是摸著石頭過河。那位女煉化師就是抱屍體之後,失蹤的,最後死在這裏,就是第三張床上,找到的時候,已經是第十天了,誰也沒有想到,她會在這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警察來了,死因都沒有查出來。”
??白潔臉就白了,我也緊張到了極點。
??“也是在這位煉化師死後的第十天,我聽到這裏麵有動靜,當然,我也害怕,那個時候誰不害怕?突然,人好好的就死掉了,我還是進去了,原來這裏都不鎖著的,隻是掛著,有一個門掛,掛在哪兒。我看到了第三張床上的屍體,我當時就傻掉了,因為,火化的時候,是我親自推到爐子裏的,怎麽還會有屍體?我拉單子,果然是,真的就是那個煉化師躺在上麵,我狂叫了一聲,一下就靠到牆上了,如果不是靠在牆上,我想當時我都站不住。”
??師傅說到這兒,我和白潔已經靠到牆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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