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安謹什麼時候受過別人的冷聲威脅,特別還是她最看不起的人,好姐姐好弟弟的戲碼也不覺得讓人噁心!
「安君宴,你什麼身份,敢這麼對我說話!」安謹一向自持甚高,特別在徐慧玲常年的耳濡目染之後,對於安君宴她更是痛恨至極,因為他的關係,爸媽之間形同陌路,而她,一向高人一等的安氏千金身份更是尷尬,私生子的安君宴竟然登堂入室坐上了安氏高層位子,而現在爸爸已經成為安氏總裁,他更是下一任繼承人最高人選,她和媽媽又算什麼!可是安然,和安君宴兩人關係融洽又算怎麼回事,諷刺,天大的諷刺!
一句身份,不僅讓安君宴臉色難看,被波及的安彤也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僵在當場,安家不比季家,家大人多,關係複雜,一脈當中除了安然安謹安琰之外,其他人在安家都是不被正式承認的。
安然笑意不改,慢慢朝著安謹走過去,對於安謹的挑釁她從沒應過,不是怕她不是還惦念著那點血肉親情,只是她覺得沒必要,要是每一個人都挑釁一兩句她就要還擊那不是太累,可是,其他人似乎誤會了什麼,而且,在安君宴過去的日子她沒有盡到一個做姐姐的責任,現在她不能當什麼都沒看見沒聽見沒發生。
一隻手撫上鬢角的垂髮,柔軟順滑讓人愛不釋手,這是她的妹妹,親妹妹,安謹,一個連她觸碰都不敢的人,高高在上的瓷娃娃只是供她仰望的存在,現在就像一個被人寵溺壞的高傲公主,一點都讓人喜歡不起來,很多事情,她並沒去干擾,卻不知覺的變了,百合染上了雜色,刺目的生厭。
安謹怎麼都沒有想到安然做出的舉動,連制止都驚愕的忘了,只是仍由那隻白皙的手順著自己的發。
「安謹,別人什麼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清楚自己什麼身份。」摩挲著那屢黑髮,安然輕聲說到,毫無意外,這句話引來了安謹的瞪視,不過安然不以為意,不退反進,湊到安謹耳邊,低聲細語。
「你不是一向都柔弱溫善示人的么,怎麼現在卻讓人厭惡的緊呢?」說完之後,安然便退開,在兩人對視時,眼中的厭惡不帶任何掩藏,如數奉上。
安然的話全都沒錯,這一世不談,前世,安謹一直都是眾人焦距點,美貌才氣並有,誰不巴結喜歡,就算她一直偽裝那份美好,也請一直裝下去。
安謹氣得牙癢,卻只能忿恨的暗自磨牙,安然那番話簡直就戳中了她的痛處,還沒有安君宴的時候,她是安家最受寵的人,就算是安琰也沒有她得寵,奶奶護著,爸媽疼著,無論什麼宴會上都不少人圍在她身邊諂媚,可是自從有了安君宴,整個情況都變得不一樣,爸媽吵架,破碎的婚姻只差一張紙,在外面,所有人都只看得到安君宴,所有的光芒都別人奪走,她如果只是在一邊安靜的待在,誰會看到她,誰還知道她是安家小姐!
所以端著高姿態的安謹,和前世的她,路朝兩邊。
厭惡兩個字在安謹心上扎了根,她什麼時候受過這麼重的字眼,可是她不敢賭,不敢在言哥哥面前賭,只要咬牙忍了下來。
沒有反擊就沒有再斗下去的必要,安然拍了拍安君宴怒氣的小腦袋,「去不去隨你,只是別太勉強自己,我們走吧。」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就被三言兩語化解了,剩下的人都朝著前面徑自向前的人看去,她很少去爭些什麼,總是安靜的在一旁看著事態發展,卻總有一種能掌控全局的氣勢。
每個人心中想法各異,沒說什麼,如數跟上。
聚會只是一個讓季默有機會接近安然的借口,季言徵求了季默的建議,將地點定在了比較適合多人聚會的酒吧里,只不過不是『夜色』,勁爆新聞還讓季默心有餘悸,雖然是假的,安然給他下的套。
昏暗的燈光,富麗的裝潢,這家酒吧也是圈內有名的,玩樂獵艷,再適合不過。
一路上,和季默打招呼的不在少數,不少人都詢問著,季大少最近怎麼從良不來瀟洒了,都被季默一一擋下。
除去季默這個不可抗力的因素,都還算比較順利。
一行人坐在半敞的包間,服務生正等著點單。
「黑啤白啤黃啤,看著上,在來點小吃,你們要喝點什麼?」季默一副我是熟客老江湖的樣子,先把慣例說了一遍,再詢問幾位女士的意思。
安謹或是被安然的話震住了,一路上都沒有多餘的舉動,安安分分的跟在季言身邊,問及的時候,也只是朝著季言望著了眼。
「果汁吧。」季言平時雖是冷然,但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這點察言觀色還不懂,不說安謹十分有可能是他的妻子,就說這十幾年來的情誼,還是夠他開口為其說一句話的。
「我也一樣。」安彤知道不會有人為她抉擇,自己開了口,她一門心思撲在怎麼讓季默對她上心,玩樂的事本就少碰,自然不在行。
詢問完一遍,季默在心裡已經有了個大概,張嘴就想說追加三杯果汁,就聽安然的聲音響起。
「一杯常溫檸檬水,一杯低度數雞尾酒。」檸檬水當然是給安君宴的,雞尾酒才是為自己準備的。
安然的決定安君宴知道古亦凡知道其他人卻不知道,下單之後,服務生就離開了,一行人安靜的坐著,比在公司還要嚴肅。
季默作為最活躍的分子,見不了如今不尷不尬的氣氛,說好出來的聚會,搞得像是追悼會,沒有人能夠受得了。
「大家難得一起出來輕鬆一下,都隨意點,我知道幾個行酒令,等會酒上了,一起樂樂。」季默開始還是熱情高漲,說到後面開始慢慢泄了氣,目光掃去,沒有一個人在聽他說話的。
原本低著頭的安彤,聽得季默情緒低落不少,立馬加持的重重點頭,「季默哥懂得真多。」
有人搭理總比被人無視要好,季默好不容易抓著一個人接話,就開始口水燦燦的和安彤侃起來,安彤當然是樂在其中。
季言少言,只是冷冷坐著那,不動不語,安謹難得沒有纏著季言說些什麼,神情放空不知道想些什麼。
而安然一行人,就算內在有不可調和因素,但是表面上維持的還是不錯,安然看見安君宴后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噓寒問暖,好不貼心,留下宋弢和古亦凡在一旁大眼瞪小眼,兩相生厭。
「感覺還好嗎,沒有發燒吧。」不等安君宴回答,安然一手摸上安君宴的額頭感知體溫,還好,溫度正常,沒有異樣,而且臉上也不像昨天那樣蒼白的嚇人。
安君宴也不說話,只是任由那隻柔軟的手在自己的臉上擺弄著,他知道若不是親自驗證姐姐是不會罷手的,不過那隻手真的很暖。
「君宴不如去醫院看看,不到你好,安然不會放心的。」古亦凡適時插進一句話,他和安然的關係已經在安君宴面前攤牌,所以說話也不顧及什麼,長輩姿態端的那是一個好,愛屋及烏,安然在乎的人就那麼幾個數也數的過來,偏偏她又十分護短,別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的很,安然身邊那幾個人能穩當爬到現在的位子,除了自己的能力之外,安然暗地幫的忙可不少。
宋弢只是在一片干看著,完全找不到插話的機會,此時話題的主角是安君宴,可是安君宴又是個難搭話的主,對誰都是冷眼一掃愛搭不理,比及季言還多一分陰狠,自討沒趣的事,他沒必要去做,而現在,身邊三個人相處的就算是氣氛不那麼高漲,勉強還算是融洽,只剩下自己還不如和古亦凡兩相生厭。
就在各自為營的時候,剛才下單的服務生端著點單的東西過來,一一放下只不過在給安然檸檬水的時候出了小小的插曲。
古亦凡自是不奇怪,可其他人卻不,看著安然單點的雞尾酒擺在她面前,而那杯檸檬水則放在了安君宴前面,怎麼說,落差有點大。
「君宴生病了,只喝檸檬水就好,各位隨意。」說著,安然舉著雞尾酒朝著眾人搖晃了幾下,那色彩斑斕的酒液隨之蕩漾,在這昏暗環境下,倒多了幾分魅惑。
季默目光一亮,像是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寶貝,「原來小然喜歡喝雞尾酒。」
這裡是酒吧又不是茶館,喝什麼果汁,果真是他看上的人,轉而一想,在『夜色』的時候,那杯雞尾酒還是他特意點的,在某個角度來說,他和小然之間還是有點牽連的。
安然也不否認,她確實對於口感多變的雞尾酒有些喜愛,不過季默至於發現新大陸那麼興奮么。
「等等。」忽然坐下后,不聲不響的人開口到。
對於季言的喝止,所有人都朝著季言看去。
「這好像不是我們點的吧。」季言雖然一直沒有搭話,卻沒有落下過每個人說的,他們點了什麼,他記得清楚。
隨即,大家的目光都盯在了那瓶沒開的香檳上。
「這瓶酒是03號桌的客人送的。」服務生才放下酒到冰桶里,還沒來得及說明,就被人截了話。
送的,服務生的話一畢,沒有人不是沖著03號桌看的,只是燈光實在太昏暗,而03號桌也有些距離,只能隱約的看見一個酒杯高舉,朝著他們示意了一下。
他們才坐下沒多久,就被人搭訕了,所以大家都朝著最受歡迎沒有之一的季默看著,很明顯,作為常駐客會有人送酒也沒什麼不好解釋的,季大少乾笑幾聲,又解釋不了什麼,送酒這事也是平常,他收到也不是第一次,當然他也送過別人,只希望不要是那些逢場作戲的『新歡舊愛』們就好了,雖然看不知道清晰,不過看樣子像是個男人。
於是送酒的共識,大家算是達成了,沒有人再去追究是誰了,因為就連季默本人也是這麼認為的,直到,送酒的人走了過來之後。
一個端著酒杯笑嘻嘻踏了過來的人,季默一看,咦,這人不是……
「君宴,安學姐。」來的人正是魏傑,原本一身公子哥架勢,在那副傻笑下,只像個憨小子。
誰也沒有想到是沖著安君宴兩姐弟來的,安謹斜眼一瞄,隨即冷冷哼起,將頭撇了過去。
「魏傑。」安君宴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人,不由喊了出口,饒是他也沒有想到送酒的人會是自己的熟人。
「好巧,我剛才看到你們走過去,還不太確定呢。」魏傑空出的另一隻直撓頭,這一行人無論從人數還是氣勢長相,都十分扎眼,他只是看了個背影,生怕自己看錯,就借著送酒的借口過來確認一下,沒想到真是。
「是很巧,打招呼就好,酒就不用送了。」對於魏傑,安然心中好感還是有的,不過這點好感也是因為安君宴,君宴需要朋友,而許雲浩顧慮太多譚雪又太過驕縱太不諳世事,倒是魏傑心思不是太複雜難測,聰慧也夠,人情也懂,對於君宴來說還是比較適合的。
「沒什麼,沒什麼,一瓶酒而已,不是多大點事,何況我也不是常見到安學姐,算我一份心意好了。」魏傑在安然面前一向都是有些天然呆的樣子,往日的狡黠都不見。
季默一直將耳朵湊近聲源,看到那瓶香檳他就知道價錢不低,而眼前的小孩也就和安君宴差不多大,指不定又是那個富家子弟。
「一起坐會吧。」安然指了指還有空位的地方。
魏傑不舍的搖搖頭,「不了,我還有朋友在那邊,只是過來打個招呼就走。」
安君宴一聽,自然知道魏傑那些朋友是什麼身份的,魏傑是典型的官二代,跟在周圍的除了他和許雲浩,都是國家幹部二代們,只是這番話,引不起多少波瀾。
安然也不戳破,這點小關係她還能不懂,每個圈子都有他的範圍,不單是魏傑,她們也是一樣,知道魏傑不坐,安然也站了起來,「既然這樣,我們也不為難你留下來了,君宴,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就過去吧。」
這也是安然在為兩人製造機會,畢竟這裡還有其他人,季氏兩兄弟都不是傻的。
拍了拍安君宴,之後的事就不用她多說了。
安君宴也順著往下走,和魏傑一同過去了。
季言神色一暗,那人是誰他也是知道的,財政部部長公子,雖然安君宴和他是朋友,可是目前安氏的局面,怎麼都覺得有些不妥。
知道剛才小插曲勢必會引起某些人的關注,不過那都無所謂。
「那小鬼還是有眼光的,這支香檳口感極好。」季默從冰桶中撈出酒杯,徑直倒上了一杯,輕吮一口,感慨一嘆,隨即又左右一問,「有誰要來一杯嗎?」
安彤最先響應,「季默哥,可以給我來一杯嗎?」
季默當然是樂於滿上,白送的酒,不喝白不喝,魏傑那小子心裡想些什麼,他一眼就看出來了,說什麼打個招呼,不就是為了多和安然搭點話么。
對於季默這個份乾醋,酸味瀰漫,反而古亦凡這個正職的沒有多少情緒,不是什麼醋他都吃,魏傑對安然仰慕更多,沒有執念,他也就不去計較了。
一罐啤酒打開,古亦凡為自己倒了點,又詢問起一邊被忽視很久的宋弢,「來點?」
總算有人搭理他了,宋弢不猶豫的點頭,有點事做總比什麼都沒得做要好,面前的酒杯中承載了新注入的酒,平時總是長袖善舞的他,也有淪落到無人問津的時候。
「我去下洗手間。」在眾人杯中倒滿酒的時候,安然起身,那一杯雞尾酒不知不覺就見底。
其實這個時候,季默正打算活絡氣氛,一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走開,只要閉嘴不語,氣氛冷僵又死不了誰,於是魏傑送的香檳大部分進了他的肚子。
安彤一直都在季默身邊,這也是她待在季默身邊最久的時候,看著季默一杯杯的灌酒,安彤握著酒杯的手緊了又緊,從安然出現起,季默的視線就一直追隨在她身上,雖然在和她說話,也沒有移開過,如果她還不知道其中代表什麼,那她就枉費喜歡季默多年,她原以為,季默不會對誰動心,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有安然這麼一個異數,她不會允許季默屬於別人!
安然出了洗手間,總覺得口中那股甜膩酒味彌留不散,或許她還可以再來一杯,正當她計算著她的酒量時,忽然面前一暗,一堵肉牆擋住了前面的路。
「對不起,請讓讓。」路偏窄,只能一個人過。
安然等了半天面前的肉牆不動不移,安然皺起眉,略微不滿,於是抬起頭想看看到底是誰擋住自己的去路。
「好久不見,安小姐。」正當安然抬頭,就聽見耳畔溫和低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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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遲來的請假,在長期抗戰中,老安悲催的倒下了,現在精神還算可以,就上來更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