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在安然面前總是傻笑的人,此時正怒氣滿天,直接對上正抓著安然的老男人。
老男人眯著眼看向吼他的人,只是一個不成氣候的毛頭小子,老男人一點面子也不給,反譏到,「你算什麼東西,敢管老子的事,知道老子是誰嗎!老子可是華登國際的老總!」
安然對於身邊狂妄的人嗤笑著,對於那什麼華登,她聽都沒聽過,不過,今天以後也不會再有這個名字了。
人人口中的紈絝大少,什麼時候被人這樣看低過,誰見了他不叫一聲魏少,就算現在的他什麼都不是,可是他爸爸國財部部長的身份誰不給一個面子,可是面前這個色咪咪拉著安學姐不放的老男人,不但輕視他,更是敢對安學姐不敬!
眼看魏傑一拳就要打上去,許雲浩趕來拉住了魏傑揮出的拳頭,滿臉不贊同的樣子,今天出席宴會的人都是各界有名的人物,輪不到他們插手。
作為朋友,許雲浩是不想魏傑捲入紛爭當中,畢竟魏傑家裡從政,所有負面新聞都會被無限擴大,影響不好,而且他覺得安學姐也絕對有能力擺平這件事。
「雲浩,放手。」魏傑的拳頭停止不前,怒容滿滿的臉上顯出了幾分急色。
許雲浩堅持不放,朝著身後跟來的譚雪說到,「去找君宴過來,快點。」
譚雪愣了愣,看了眼兩邊拉扯的人,她沒有許雲浩那樣想的深,只是安然是安君宴的姐姐,被一個老男人拉著,臉上全是不滿的神情,一時間不知道該勸許雲浩放手還是聽許雲浩去找安君宴的好。
就在這時候,安然最後一丁點耐心都磨光了,被抓著說的手,輕輕一轉,藉助巧勁,很快就脫離了桎梏,從來沒有一次心情這麼糟糕過,就連留下等宴會結束的耐心都沒有了。
「別走。」見自己看上的小美人要走,老男人急忙伸手去攔。
現在的安然連閃躲的心思都沒有,直接用了文靜教她擒拿手,扭轉著那伸過來的咸豬蹄,厭惡一推,要是很安然接觸久了的人就會知道,從來都是好脾氣的人,也有發火的時候。
旁邊的三個人看傻了,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人,這一系列動作下來利落熟稔,對於一個比她體積大幾倍的人毫不費力。
自己最佳表現機會已經錯過,魏傑最先感受到的不是失落而是慶幸,還好安學姐有自保能力,不然他心裡一定過意不去,這種複雜的心情,讓魏傑不由看向拉住自己的好友,雖然他是為了自己好,可是他還是不贊同他的好意。
看見魏傑責怪的目光,許雲浩一點做錯的感覺都沒有,這裡是安家,不可能會出事,而且還是身份安家大小姐的人。
安然可沒心情去管呆站著的三個人,出手幫忙,她感謝,不出手,她也不怨懟,他們是安君宴的朋友,又不是她的朋友,沒必要因為他們花感情。
被推搡了老男人,酒醉失性,早就沒有理智分清什麼,只知道有人拂了他的好意,還打了他,絕對不能輕饒!
噸位足夠分量的人,踉蹌幾步,舉起拳頭就朝著傷他的罪魁禍首揮去。
三個人正對醉酒的老男人,安然卻是背對著的,還不等魏傑叫出小心的時候,拳頭已經逼近了安然。
眼見拳頭就要打在安然身上,一隻手抓住了那隻咸豬蹄。
「對女士暴力相向不是男人該做的。」冷然的聲音,強勢的氣魄,不用多做什麼,就足以震懾住揮拳相向的老男人。
安然不是沒察覺到身後揮過來的拳頭,在拳腳方便,她遠遠比不過文靜,這些年文靜也只教了她幾套防身的功夫,對付一個老酒鬼還是足夠的,反擊起式都已經做好了,就要給他一個教訓的時候,想不到季言出現了。
對於季言的出手,安然是怎麼都沒有想到的,他不是該和古亦凡他們在一起才對嗎,季家會放過和古家交好的機會?
老男人已經醉的模糊,只覺得抓著自己手腕生疼的人有些眼熟,名字在嘴邊呼之欲出,卻又說不出是誰。
「臭小子,給我放手!」實在想不起是誰,老男人只能選擇保全自己的手,再被他捏下去,手腕都要斷了。
季言冷冷譏笑,手下更加用力,只聽骨骼錯落的聲音,季言重重推開酒醉的人,朝著身旁已經不再是淡笑示人的人問到,「還好嗎?」
原本是關心問候的話,可是在季言說來,卻又絲毫聽出關懷,反而更像是一種無意義的問話,給人的感覺依舊是冷。
「我沒事,謝謝。」現在的安然回答也是敷衍的,她本來就討厭季言,加上現在更沒有心情。
聽著那漠然的聲音,季言似乎一點也不意外,發而露出幾分趣味,他覺得這才是真的她,磨去了偽裝的耐心之下,是一個涼薄的靈魂。
「哎喲,你們兩個狗男女,老子一定要讓你們跪下來求老子!」醉鬼老男人摸著自己斷了的手腕高聲痛呼著,偌大的嗓門,已經引來了不少人的矚目。
那不堪入耳的話,頓時就讓安然眼中的眸光更冷了,她最不想牽扯關係的人就是季言,無論是在前世還是重生后。
「安然,怎麼了?」鄭馥恩不知道什麼時候趕了過來,詢問的聲音明顯帶著些急切,她看到這邊有不尋常的動靜時,就關注了一下,一眼就看到了在身邊消失的人,就匆匆趕了過來。
宋弢也不敢耽誤的過來了,就怕安然受到了什麼傷害,特別是在看到此時的安然時,心裡頓時就沉了下來,他能看得出安然生氣了,而且還不小。
季言對那番話也是有些怒意卻不想安然那樣,從她的樣子看來已經不是生氣,而是恨意,就像第一次,安然看向他時候的恨意。
「汪總,汪總。」一個身材惹火的女人趕了過來,對著裡面哀嚎的老男人連忙叫道。
「小何,我在這,快,給我記著這些人,等老子一個個收拾他們。」醉酒老男人手指一掃,已經圍了不少的人,全部都掃了個遍。
叫做小何的女人,一看面前這些人,有幾個不認識,有幾個就太熟悉了,季氏季言,新天宋弢,商協鄭馥恩,先不管其他幾個人是什麼樣的身份,單這幾個就惹不得,隨便一個就能捏死她們,汪總也真是的,惹誰不好,偏偏要惹上這些人,都勸他少喝一杯,現在該怎麼收場啊。
「哼。」季言冷哼一聲,明顯是不將那番警告看在眼裡,這世上想要收拾他的人,也要掂量自己有幾分重量。
小何被這聲冷哼嚇的一顫,直想拋下自己的老闆不管,這個出了名的冷麵神,誰敢得罪他。
「小何,你記住了嗎?等我,嗝……」醉酒的老男人又打了個酒嗝,眼皮一直在打顫,腳下虛浮,一把摟過離得他遠遠的何秘書,溫香軟玉在懷,臉上浮起淫霏的笑。
「季,季總經理。」小何身體僵硬,她想推開摟著自己的人,卻發現在那樣冷眸注視下,一絲力氣都沒有。
「季總經理?什麼季總經理?季氏那個?」老男人即使腦子已經不能思考,可是聽到這個名字的時還是第一時間就能說出。
小何都哭出來了,她們老闆平時看起來這麼精明的人,怎麼一喝酒之後就變了個人似地,得罪季氏,她們完全沒有好處的啊。
老男人踉蹌幾步想確認秘書口中的人,剛走出一步,一杯冷水就潑在了他的臉上。這下,他的神志算是恢復了不少。
安然拿著空杯子,多餘一眼都沒看狼狽至極的人,轉過身就往著宴會場中走。
鄭馥恩和宋弢看了眼混亂的場面,同時記住了被潑了冷水的老男人。
「華登國際,執行董事長,汪衛華,資產五十億,最近依附在安氏。」鄭馥恩很快就說出了有關醉酒老男人的資料。
「我不想再見到有關他的任何一切。」安然冷聲說到,也決定了老男人以後的道路。
跟著後面的兩人都知道安然這句話的意思,安然從來沒有發這麼大的脾氣,汪衛華倒是真有這個能力,已經有了計較的兩人,想著從此以後也不會再有華登國際了吧。
汪衛華被冷水一激,漸漸有了絲清明的意識,惶恐的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季總經理,你怎麼在這。」
酒品不好的人大有人在,可是在這種場合也敢喝醉,只能說他的命數也就交代在這了,「準備好請一個好的清算公司。」
聽到季言這聲冷言,汪衛華只覺得一聲冷汗,「季總經理,我……」
還沒等汪衛華說什麼,季言就不耐的開口打斷,「你認為得罪安家的人,你還有什麼好下場嗎?」
說完之後,也跟著離開,就連汪衛華聽了這話之後的反應都懶得看,心裡只想著安然為什麼會有對他有那麼大的恨意,他到底什麼時候招惹上她了。
汪衛華的腦子總算能夠正常運作,季言的話,他是字字都不敢忘,安家,他什麼時候得罪了安家,想起自己剛才所做的事,一股熱流直衝腦門,那個女人是安家的千金!他不僅得罪了季氏還得罪了安氏!
「快,快,快去找安副總。」汪衛華嚇的站都站不穩,手哆嗦著招著一旁的秘書,連手腕上的疼痛也顧不上,原本黑亮的頭髮,也漸漸失去了光澤,隱隱露出花白。
何秘書也不是蠢人,聯想一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汪衛華好色,這是公司里誰都知道的事,她能爬到這個位子也是靠潛規則上位的,而那個潑水的女人,不敢說是什麼驚艷的大美女,絕對是平常見不到的類型,身為女人的她也忍不出讚歎,可是這樣的人,她們惹不起啊,安家的千金啊。
雖然心裡哀嚎著,可是何秘書還是幫著汪衛華做著最後的掙扎。
而三個還呆站的人,越來越覺得他們和那些人的差距是怎樣的鴻溝,在教訓老男人時,他們要顧及,最好不給自己家裡惹麻煩,可是那些人只是冷冷一句話,就震懾住他們所顧忌的人。
「許雲浩,今天的事我不會謝謝你的。」魏傑不再是平時嘻嘻哈哈的樣子,有什麼正在他心中改變,想要保護自己在意的人,首先自己要有能力。
自從他們相交以來,這是魏傑第一次點名道姓的叫他的名字,他雖然沒有說出口,可是他心裡還是在怪他的吧,不過就算再重來一次,他還是會有同樣的選擇,現在的他們只是頂著家裡的光環,別人才高看一眼。
魏傑當然知道自己朋友的心思,理解但是不代表贊同,如果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對在意的人需要幫助時視而不見,那這份心意也就變質了。
這一次,也是兩人前行的方向發生了改變。
譚雪也看出來兩人之間發生的改變,「雲浩,魏傑是怎麼了,是不是怪我們沒幫安學姐?」
許雲浩只是苦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魏傑只見過安學姐兩次,就已經這麼在意了么,甚至連他們幾年的交情都比不上。
「安小姐,安小姐……」身後急切的呼喚,絲毫阻止不了正在前行的幾人。
鄭馥恩朝著身後追來的人看去,不正是剛才惹安然生氣的那個老色鬼嗎,虧他還敢追上來。
安然對身後的聲音充耳不聞,她只想離開這裡,好好整理下自己的心情,她不認為現在的她能夠有多餘的心思去應付那些無謂的人。
宋弢看去一直向前人的意思,停了下來攔住追上的人,「汪先生不覺得為難一位小姐太過分了嗎?」
汪衛華急火攻心,迫切的希望能夠擺平這件事,他今天怎麼就混了頭得罪一些他這輩子都不敢得罪的人,「宋副總,我沒有為難安小姐的意思,我只是希望能給安小姐道歉,我剛才酒喝多了,失言失行,我混蛋啊。」
說到這,汪衛華恨不得扇自己幾耳光,他怎麼就喝多了,怎麼就冒犯了不該冒犯的人。
溫潤如春的人,此時也是寒著張臉,他從沒有見過安然生這麼大的氣,這個汪衛華,本事實在太大了。
新天宋弢,這是在商界傳開了好相與的人,對誰都一副客氣的樣子,可是汪衛華覺得面前的人比起季言根本就相差無幾。
「汪先生還是不要在去打擾安然了,做了就要承擔後果。」宋弢露出不符合他氣質的譏笑,惹惱了安然,就像這樣簡單過去,哪有那麼好的事。
此刻汪衛華心裡又冷了一分,他得罪了一個人,卻被警告了兩次,他終於體會到什麼叫欲哭無淚。
宋弢丟下警告的話,就轉身跟上安然,他能做的就只有這樣跟在後面,他不知道該怎麼消去安然的怒火。
「姐,怎麼了。」安君宴也趕了過來,在和諧的宴會上,突然出現不和諧的一幕,怎麼能讓人不關注,他本想第一時間趕過去,可是他所在的地方離陽台的距離比較遠。
安然看著一臉擔憂趕來的人,她知道自己讓不少人擔心,可是她連牽動嘴角的力氣的都沒有,「沒事,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你和他們說一聲吧。」
安君宴一點也不懷疑眼前的人話,看姐姐的樣子確實很不舒服,「我和你一起回去。」
原本打算拒絕的話,因為那雙蘊滿擔憂的眼,又吞了回去,「好吧,我等你。」
安君宴點頭然後往來的地方奔去,從那身影上看,就知道他有多焦急。
「要走了嗎?」鄭馥恩擔心問到,實在不是她小題大做,假如你看到一個從來沒發過脾氣的人突然生了好大一通起,也會七上八下的。
安然知道這次有些過了,對於汪衛華的行為,她也沒必要這麼生氣,可是那句『狗男女』才是讓她生氣的地方,她和季言沒有多少交集,怎麼總是會牽扯在一起。
「對不起馥恩,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安然對著身旁的人說到,調節著自己的情緒,只能努力壓下心中那股煩悶。
鄭馥恩看出這已經是安然的極限,也不再多說什麼,心裡卻盤算著到底是什麼觸怒了安然。
被當途截斷的汪衛華知道找事主解決是無望了,只要找自己的金主了,他們同樣是安家的人,總應該給點面子吧。
汪衛華要找的安副總不是安君宴,而是安琰,此時的安琰正和賀新翊,季默等人在一起,當看到一身狼狽找上來的人說出的那些事情時,都朝著人群當中冷著一張臉的人看去。
誰曾想往日嘴角含笑的人,此刻卻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她竟然生氣了。」
「逸,你說什麼?」或許是身旁人的低喃聲太小,聽不清楚說的什麼,安佳便問了一句。
賀新翊也就是安佳口中的辛逸只是笑了笑,「沒什麼,你怎麼樣,有沒有覺得累?」
那滿懷關心的話,讓安佳心裡甜如蜜糖,能遇見辛逸是她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安佳向著辛逸靠了靠,「有你,就足夠了。」
兩人甜蜜的一幕,讓一旁安晴嫉妒的發狂,明明辛逸是她們同時遇見的,而且也是她先喜歡上辛逸的,不知道安佳用了什麼手段,讓辛逸成為她的男朋友,她怎麼能甘心。
「安琰,看來你有麻煩了。」季默雙眼盯著人群當中更顯獨樹一幟的人,當他聽到安然被人冒犯,還是被這樣一個糟老頭子冒犯的時候,只覺得怒火中燒,可是他還沒忘,汪衛華是安琰目前該走的一步棋。
安琰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對於安然他的仍舊停留在以前只會縮在角落的印象,回國之後的她,確實有些地方改變了,可這份改變還不足以撼動他辛苦建立的一切。
「安然好像很生氣。」季默身邊站著的人忽然開口說了一句話,然後又怯怯低著頭不說話。
那唯唯諾諾的聲音並不大,在這吵雜的宴會中更是壓低了不少,可是季默卻一字不落的聽到了,這時他才將自己目光放在好像一直站在自己身邊的人上,「安彤很關心小然?」
不知道是因為身旁人靠得近的關係,還是因為那聲小然,讓安彤蹙起眉,「安然很好,從不生氣。」
季默不贊同的搖頭,不是不生氣,那丫頭記仇的很,他不就是被擺了一道過,到現在還沒給過他一個好臉色看,早知道現在這副情景,當初千不該萬不該錯過那場校慶。
難得的一瞥,很快就消失,安彤見身旁人已經轉回,那雙璀璨迷人的眼只是看著安然,這麼多年的愛戀早就將安彤的心扭曲,身里心裡只有季默一個人,無論什麼時候的他,她都一一看在眼裡,雖然他身邊的女人從沒停過,但是她也知道他的心也從沒為誰停過,可是,安然顯然是不同的,她不能,不能讓任何人搶走季默。
不知是不是安彤的怨念太深,竟然讓安然都回過頭,朝著她的方向看去,當然,安然什麼都沒看到,只看到季默似是詢問的眼神,還有兩個柔情蜜意的相依的人,還有汪衛華和安琰在商討著什麼,獨獨最讓人容易忽視的安彤,讓安然多看了一眼。
安彤低著頭,怯怯的站在季默身邊,像一隻受驚的小鳥讓人想要去保護,眼裡只有安然的季默當然沒有察覺到身邊人的靠近,兩人的距離從其他角度來看就算沒有安佳和賀新翊那種親密,也是頗為親近的。
「姐,我已經打過招呼了,我們走吧。」安君宴再次回到安然身邊,他只想早點讓姐姐離開這個讓她感到不快的地方。
安然收回目光,聽到安君宴的話,便朝著前方圍在一起談笑的人看了一眼,只見那些人絲毫沒有被影響到,只是在安然看過去的時候,古亦凡投以一個安撫的眼神過來,如滴水一般,投在心湖當中,莫名讓人覺得平和。
微微頜首,安然便和安君宴離開了宴會場,這時,魏傑不知道從冒出來,皺著眉,低著不透,滿是歉疚的樣子。
「安學姐,對不起,剛才我……」
「我沒怪你,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我和君宴現在要先回去了。」說完也不等安君宴說什麼,就直直朝前走。
安君宴回了頭看了眼仍舊站在原地的人,他清楚魏傑,太驕傲,絕不可能會對人低頭,而今天卻是頭都不敢抬,對不起?他對不起姐姐什麼?
就在安君宴滿頭疑惑,兩人消失在宴會場中,只留一片緊隨的目光在身後。
安君宴無數想開口問發生了什麼事,可是都讓他忍了下來,兩人相比,有心事的反而像是安君宴。
「好了,彆扭來扭曲,我沒事。」安然吹著小風,心中的惱怒已經消散不少,臉上漸漸褪去了冷意,往日的淡然重新掛上。
「姐,你不用這樣,我說過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的。」安君宴認定了安然是在強顏歡笑,怕他擔心,他也看到了姐姐出來前那副滲人的樣子,絕不像沒事的樣子。
安然抬手拍在滿臉擔心的人頭上,「放心,我是真的沒事,這點事難道真能讓我生氣,我只是不喜歡人多而已,找個借口早點回去而已。」
真的只是這樣嗎?安君宴完全不相信,可是他也知道無論自己怎麼問,姐姐也不會對他說原因,反正今晚那麼多人在,總有一個會知道,而魏傑絕對是其中一個。
安然怎麼會看不出安君宴心裡的想法,只是她要怎麼解釋,她前世被趕出家門,甚至是死過一次,都是因為季言,因為她爬上妹夫的床,這個讓人發笑的原因?
兩人早早回到家,然後各自回房,安君宴知道今天是姐姐住在這裡的最後一天,本來他打算宴會結束再說說的,可是看情況,似乎完全沒有可能了。
「喂,魏傑,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安君宴關上門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魏傑,詢問晚上發生的事,究竟是什麼讓姐姐生那麼大的氣。
安君宴聽著電話那頭的話,臉色漸冷,一股噬人的寒意乍起。
安靜的一夜,有人高床暖枕,有人醉生夢死,當然也有人深處地獄。
當安然早上起來的時候,聽到的依舊是安君宴在廚房裡忙碌的聲音,桌上的早點比往日都要豐盛,一定是自己要離開,君宴捨不得吧。
剛走到餐桌前,安君宴圍著圍裙出廚房出來,手段端著一鍋剛好的排骨粥。
「姐,你起來了。」在安然面前安君宴保持永遠是陽光向上的一面,因為在那道陽光前,他才能感受到溫暖。
「辛苦你了。」每次她起來都是君宴準備的早餐,她這個姐姐可是偷了不少懶。
安君宴一點也不覺得辛苦,反而覺得如蜜一樣甜蜜,他甚至希望能像這樣一輩子給姐姐做早餐。
安然拉開凳子坐下,手邊的報紙用著最凄慘的字眼作為頭版頭條,華登國際一夜之間破產,負債纍纍,董事長汪衛國跳樓自殺,當場死亡。
這個結局倒是有些意外,比如他會選擇自殺。
「姐,你是下班之後再搬嗎?」安君宴盛好粥放在安然前面,今天姐姐就要從這裡離開了。
「我已經收拾好了,我沒有太多的東西,等下孫伯會幫我拿過去。」安然沒有再去看報紙,攪動了兩下排骨粥,香味四溢。
一股失落感從心底蔓延,「我能常去看姐姐嗎?」
「好,等我熟悉了那。」房子的事一直是孫伯在處理,今天也是她第一次就去。
這頓早飯,安君宴吃的極慢,似乎想以此來拖延時間。
「君宴,你慢慢吃,我想孫伯已經到了,我先把東西交給他。」安然面前的碗已經空了,起身往走向房間。
安君宴染上一片苦澀,香糯的排骨粥,也毫無味道,不屬於自己的,不能去妄想,一口一口吃著碗里的粥,默念著昨日古亦凡和他說的話。
等安君宴吃完,孫伯已經將安然交給他的東西拿走了,收拾好桌上的東西,就見今天就要分開的人,正等著門口,朝著他催促著。
「要遲到了,君少爺。」
是他太貪心,原本只想要抓住那道陽光就好,現在卻想獨佔那道陽光,讓她只屬於自己,他討厭這樣的自己,因為那道陽光是自己的信仰,怎麼能生出那種可恥的心思。
「好了,別磨蹭了,我們不是天天在公司見面的嗎?」安然看著失落的人,君宴太寂寞了,這樣一想,就覺得有些愧疚,「要不我偶爾過來住會?」
本來沒有多高漲情緒的人,頓時就精亮著一雙眼看向說話的人,「真的嗎?姐姐還會過來住嗎?」
真是個孩子,安然笑著回到,「真的,有空就來陪君宴,不過,你也可以叫朋友來陪你。」
君宴的那兩個朋友,對於安然來說,只要能讓君宴不感到孤單就好了,實質上的幫助,她是不指望了,特別是許雲浩,想法太多,或許和君宴接觸也是抱著目的,魏傑玩心太重,如果放在正途上倒是一個助力。
安君宴對於後半句不做評價,「走吧,快遲到了。」
雖然他們並不需要遵守上班時間,可是今天項目合作對象重新洽談,而且還有古家的人參加,這次剛升總裁的人也會參會,所以今天並不簡單。
「混蛋!」到底是誰做的!安琰甩著今天的晨報,就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出了這樣的一件事,華登國際就這樣消失了。
「安琰冷靜點,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要想想該怎麼補救,畢竟這一步對於我們來說也很重要。」賀新翊看著報紙上的新聞,他一點也不奇怪華登國際消失,相反,他覺得這樣更解氣。
「短時間之內找誰代替,安駿平已經接任總裁的位子,再給他一些時間,說不定就實權都落在他的手上,我們必須在這個時差內,將安氏握在手上。」安琰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意圖暴露給面前的人知道,辛逸是個好幫手,他出現后,就幫了自己不少忙。
「我再去查查看,現在古亦凡才是我們該注意的,要是他幫安駿平,就算我們奪了權,也會被反咬的。」這些天他聽得最多的就是有關古家的風光史,而那樣的人一直待在安然身邊,就真的沒有別的圖謀嗎。
「我知道,等下項目洽談我也會去,到時候你跟著一起吧。」想這次的項目洽談,他就頭疼,但是他們的計劃是季氏中標,可是沒有想到,安然一進公司,就多了個新天,現在更是加了一個古家,安氏的局勢也越來越複雜。
對於這份異數,安琰是最不想見到的,安然破壞了他們太多的計劃,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華登國際破產和安然做的,可是絕對和她有關。
賀新翊知道這麼一鬧,安琰絕對是盯上了安然,在這個緊張的時期,絕對算不上好事。
安然一到公司,就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今天對於他們項目組不是個簡單的日子,幾家公司的合作最高者都會參加,這次不只是一些副總,而是季志綱,宋叔,爸爸他們直接對話。
「鄧組長,你旁聽,黃助,你記錄,好了,安排就是這樣,散會。」安然合上文件夾,不管怎樣,能和安氏季氏古家一起合作,新天算是打響了知名度。
會議室一涌而散,生怕下一秒,安組長口中的那些最高權力人蒞臨項目組,而他們卻不好好待在崗位上,霸佔著他們要用的會議室。
「沒有想到這份項目案會引來這麼大的關注。」鄧先斌還沒回味過來目前的情況,發著呆喃喃的說著,他原本以為只季氏一家,已經算是項目案的成功了,沒有想到,這份項目案引來人這麼多大人物,讓各家最高當權人都來了。
「是啊,安組長真的好厲害,我昨天才知道,原本安組長進雲上時,是Z班,可是一個學期考試,比A班人考的都好,第三名呢,前三名A班也只進了一個。」黃沙頗為崇拜的說到,雲上高校誰不知道,現在各界精英大部分都是從雲上出來的,而那屆的Z班更是變成了傳說。
鄧先斌明顯不知道這回事,可是卻絲毫不懷疑真實度,彷彿那個人就有打破一切常規的能力,「要是安組長是安氏的總裁會是什麼樣子。」
不知不覺鄧先斌吐出這樣的話,他很期待安然執掌安氏的日子,會不會將安氏帶上另一種巔峰。
黃沙一愣,昨天才剛宣布新繼任的總裁,是安組長的爸爸,真的會有鄧組長說的那麼一天嗎,安氏的總裁,安然?
「好了,你們也準備一下吧,我想他們應該快到了。」安然收拾好東西,對著還沒走的兩人說到。
兩人跟著安然離開會議室,來到部門門口,這次和上次不同,需要她親自去迎接。
時間一點點在過,電梯提示燈亮起,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裡面的人陸陸續續出來,首先出來的人就是古亦凡,筆挺的西裝,多了一分成功男人韻味,卻依舊不該優雅貴公子的氣質。
隨即,安氏新上任的總裁安駿平和季氏總裁季志剛,跟在其後,而好久不見的宋叔緊跟著出現在眼前,身後的人,和上次參會的人一樣,還是那幾個,不過安氏這邊卻多了不少,安君宴,安琰,賀新翊。
「歡迎各位,我是負責這次項目的組長,安然,這邊請。」安然身穿黑白相配的職業套裝,多了幾分幹練,臉上的表情減去了顏色上的尖銳。
一行人浩浩蕩蕩跟在安然身後,古亦凡步伐不快,卻跟上了安然的步子,和安然並肩而行。
「心情好了嗎?」古亦凡小聲說到,身後的人根本聽不到,而角度也控制的很好,看不到他在說話。
「嗯。」安然也低低逼出一個音節,臉上的表情看不出破綻。
「中午一起吃個飯吧。」古亦凡一點也不在意身後的人,繼續說著。
安然本想拒絕,可是身後這麼多人,她又不能和古亦凡一樣選一個最好的角度小聲說話,只能想著該怎麼回答的好。
「你答應了?那我就定位子了。」說完,古亦凡就掏出手機,開始定位子。
這系列動作下來,安然說拒絕的話都來不及,要不是身後無數雙眼睛看著,她真想搶過古亦凡的手機。
古亦凡彎著眼睛,滿是笑意,他就是算準了安然想著不好說話,才會這樣。
「好了。」掛了電話,古亦凡滿是得逞的笑,卻又不動聲色的對身旁的人說到。
兩個字讓安然失去了心裡掙扎的念想,算了只是一頓飯,她又不是沒時間,只是這種情況下決定,真的很讓人鬱卒好不好。
經過安然的帶路,會議室到了,還好會議室夠大,能夠容下這麼多人。
一行人進了會議室,安氏的人坐了一邊,古家,季氏,新天依次坐了另一邊,而主位上的人自然就是安氏最高執行官的安駿平。
「首先歡迎各位蒞臨安氏,下面由我講解一下這次的合作項目。」安然站在投影幕前,朝著會議室在座的人微微頜首。
那自信從容的樣子,迷了多少人的眼,現在他們總算能正大光明的將視線緊鎖在她身上,一舉一笑都不放過。
安然朝著投影機旁的人示意一下,隨即,安然開始解說起項目案,清悅的聲音傳入每個人耳里,不像是沉悶的會議,更像是一場動人的演唱。
古亦凡含笑看著前方一身修身職業套裝的清秀女人,他陪在她身邊幾個春秋,他甚至比她自己更了解她,人人都看到她的淡然看到她的疏離,其實,沒有人比她還膽小害怕,不然怎麼會拒絕每一個靠近的人,所以他半點都不敢逼她,就怕她緊縮在自己的殼裡,只是現在,她習慣了身邊有他的存在了嗎,七年的守候,只是為了讓她習慣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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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哈哈,我做到了,萬字,開心,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