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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協四年一次換屆大選,這次出來的結果大跌眼鏡,原本呼聲很高的張宏昌張部長,這次卻落馬,反而是不被外界看好的鄭會長繼續連任,而且張宏昌一派也沒有其他不滿的舉動,這詭異的一幕,讓人值得深思。


  一時間,所有的報紙頭條上面都是商協大選的結果,鄭長信的照片佔據了報紙整張幅面,電視上的財經新聞也不停播放著鄭長信連任的新聞,商協的鄭會長,名聲鵲起,比第一次當選時,還要惹人注意,四年改變的東西可能不多,但是兩個四年呢,這也是不少人開始向這位會長示好的打算。


  安然關上電視,這已經不是第一篇報道了,這個消息對於外界來說或許很意外,但對她來說,這個結果卻是必然的,張宏昌絕不能上位。


  「二小姐,你怎麼下樓來了。」傭人看著樓梯上走下來的人,連忙過去扶,安家現在沒有女主人,就只有兩位小姐,小姐每天上學,一般不在家裡,二小姐生病,一直在家,不怎麼出房門。


  安然放下遙控器,視如無人的轉身就離開,她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用在安謹身上。


  「你別走!」連續幾天的休養,安謹恢復了一些體力,病發在家的這段時間,她就像是被人遺忘的存在,沒有人來悉心照料她,沒有人在乎她有沒有好轉。


  安然背對著身後的叫住自己的人,興緻不大,安謹叫住她,來來回回就是那麼幾句話,也懶得理會,但讓她停下來的,是不遠處向這來的人。


  安謹看不到安然說見的,好不容易才逮住安然,她一定要問清楚媽媽在哪,已經這麼多天了,媽媽一直不見,而家裡也沒有一個人提,這個認知,讓她非常惶恐,這家裡誰都可以不見,唯獨媽媽不行。


  就在安謹要開口的時候,人已經走了進來,並且先一步開口。


  「安然,你跟我走一趟。」


  即使還沒看到人,但是聽聲音就知道是誰,安謹望著走近來的爸爸,以前爸爸看見的第一個總是她,什麼時候還記得有安然,可是最近卻變了,爸爸總是帶著安然,這些天更是帶著安然出席宴會,看她的次數,就更少的可憐。


  安然看見臉上帶著匆忙的人,心想著爸爸這個時候來找她,是為了什麼事,可是嘴上卻沒有多問一個字。


  安謹好不容易看到幾天沒有見到一面的爸爸,想著媽媽的事情,立即往前了幾步,急急問道,「爸爸,你知道媽媽去哪了嗎?她已經出去很多天了。」


  安駿平本就皺著的眉頭聽到這句問話,就皺的更緊了,真是來什麼說什麼,「她很快就回來了,沒事,你就別出房間了,不要又病發,讓其他人操心。」


  說完,朝著安然使了一個眼神,然後轉頭就走,任誰也能聽到他語氣中的不耐煩。


  安謹原本有些紅潤的小臉,因為這些話,又變得蒼白,心臟開始絞痛,一隻手死死捂著自己的心口,爸爸是嫌她多事了。


  這種語氣,對於安然來說並沒有什麼值得讓人傷心難過的地方了,可是對於從來都是放在掌心當寶貝一樣對待的安謹來說,應該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吧,可憐嗎?憐憫嗎?安然連餘光都沒有朝著後去看,直接跟上走人了,憐憫她已經全部給了曾經的自己,所以,抱歉,她已經沒有憐憫誰的能力了。


  等安然已經身處安家本家的時候,已經弄清楚是什麼讓爸爸會對安謹遷怒了,原來是安老夫人,也就是她的親奶奶,親自讓爸爸來領人,只不過這次不是爸爸在外的私生子,而是離家多日的媽媽。


  「慧玲在本家住了這麼多天,本來還想著你來接她,不過看你整日整日忙,是不是真的就忙到忘記了還有妻子。」安老夫人坐在主位,斥責自己的兒子,其實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徐慧玲確實一個難得的好媳婦,也不虧她千挑萬選,為駿平選來的,即使是受了委屈,也不鬧大,顧全了兩家的面子,反而是自己的兒子,盡幹些蠢事。


  安駿平聽安老夫人的說辭,也不知道自己媽媽究竟知道多少,只好低著頭,聽著訓斥,對於母親,他是尊敬的,他之所有有今天的一切,都媽媽一手扶持上來的。


  「我知道了,我這不是來接她了嗎。」安駿平很不爽徐慧玲竟然是回了本家,也不知道她都說了些什麼,要是添油加醋,讓媽媽對君宴有什麼誤解,他還真說不好自己會不會接她回去。


  安駿平畢竟是她生的,她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兒子在想些什麼,「安然,你去找你媽,就說你爸來接她回去。」


  安然應下,跟著傭人去找消失好幾天的人。


  安老夫人見此時就她們母子兩人,才徹底陰下臉,「你還有脾氣了,這件事就是你做的不對,慧玲是個好媳婦,她什麼都沒說,只說想回家看看我們兩老,我已經活了大半輩子,還看不出是什麼事嗎,你啊!」


  面對安老夫人斥責,安駿平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這件事上是她冤枉了徐慧玲,可是他一聽到本家這邊的電話,他就認為是徐慧玲來告狀了。


  「對不起,媽,這件事也確實不怪我,是她太無理取鬧了,我們就吵了兩句,她就離家出走,說再也不回來了,你聽聽這是什麼混賬話。」安駿平一說到那天兩人吵架的情形,頓時就底氣足了。


  「我看你才混賬!」安老夫人毫不留情的斥了一句,「老婆娶回家,是用來氣走的么,我看慧玲不像是無理取鬧的人,趕緊去認個錯,好好過日子。」


  安駿平見自己媽媽這樣護著別人,立即不幹了,「媽,你不知道,她總是針對君宴,我才和她吵的。」


  誰知道這個事,並不能讓安老夫人有任何改觀,「我跟你說過什麼,無論她做什麼,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安君宴是你的兒子沒錯,但慧玲怎麼也是原配,本來就是你對不起人家,還不準備人家不滿,針對,沒弄死他就不錯了,好了好了,我看中飯也不留你們吃了,早點走,別礙我的眼。」


  安駿平知道已經沒什麼再說的餘地,認命的點頭,畢竟母親都默許了徐慧玲的行為。


  另一邊,安然已經來到了徐慧玲的房間,兩母女多日沒見,卻不見有多少驚喜和熱情。


  「媽媽,爸爸來接你了。」安然對著面前一絲風姿都沒減的人說到,在本家雖然不比在自己家裡自在,但是也是吃穿用度都不少的,而且更好。


  徐慧玲一看安然,就知道安駿平來了,今天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天了,這麼久才來,或許他都忘了還有她這個人了吧。


  「我不回去。」也不知道在跟誰賭氣,總是話就撂在這。


  安然淚眼朦朧,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怯怯走到徐慧玲身邊,「媽媽,不要再生爸爸的氣好不好,如果媽媽是為安謹的事生起,那媽媽怪我好不好,安謹的病發是我弄的,媽媽不要生爸爸的氣,回家吧。」


  抽泣的哭音,徐慧玲心裡也有些心酸,那天吵架安然也是在的,看著眼前留著眼淚的小臉,那天安然和安謹有些距離,又怎麼可能是安然弄的,這孩子,一定是不想看到她們吵架,才會想要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也難為她有這個心思了。


  「傻孩子,這件事和你有什麼關係,都是因為安君宴,那天一定是他害安謹病發的。」徐慧玲已經認定了是安君宴,哪管的安然說的話。


  其實這件事和誰都沒有關,只是安謹卻會死死咬住她,可是她不想要再被動下去,只要先出手了。


  「嗚……嗚……」


  回答徐慧玲的只有哭聲,她也不再問,安然這孩子就是心太善,曾經安謹還冤枉過她,她可一個字都沒說,什麼都忍了下來,現在又要攬下來,她不說,可不代表就什麼都不知道。


  「好了好了。」徐慧玲安慰著只能發出嗚嗚聲音的人,不由想起,那次安然掉湖進醫院時,她哭的樣子,那般的撕心裂肺,像是在宣洩什麼,那天的她和今天的有些不同,那天的她,哭的似乎更加真實,想到這,徐慧玲不禁有些好笑,是因為哭的聲音大,才更真實嗎。


  安然擦著自己的淚水,知道即使安謹再往自己身上潑髒水,也不用怕了,媽媽是一心認定了安君宴,安君宴有爸爸護著,應該出不了什麼事,不然媽媽也不會回本家來了。


  淚水未乾,房門再次打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安然的爸爸,徐慧玲的丈夫。


  「咳,我來接你回去,在本家住了一段時間,也該回家了。」安駿平也算是服軟,畢竟母親的訓話還沒忘,現在想來,還好徐慧玲沒有回娘家,不然也不怎麼好解釋。


  徐慧玲看著進門的人,也不好給臉色,安老夫人還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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