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1章 (番外)你可以不結婚嗎
“我不知道啊,可能恩恩有什麽地方把南城得罪了,現在正在趁機彌補自己的錯誤吧。”顧夜白一邊吃飯,一邊回答妻子的問題,這是他經過思考後,得出的結論。
唐果兒也讚成丈夫說的,但是恩恩能有什麽地方,把南城得罪了?南城對恩恩的包容度,一向很高的,到底發生了什麽,讓恩恩能夠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並且做出改變來,這點又讓她實在想不明白。
視線再掃過去,恩恩還在殷勤的給南城夾菜,顧南城大概是知道說了也沒什麽用,拒絕了她也一樣在給他夾,索性不吭聲了,任由她胡作非為。
青春期正在長個子的少年,平時吃的並不少,但也不至於吃太多,但今天,南城卻將恩恩給他盛的湯,剝的蝦,夾的菜照單全收,吃了個幹幹淨淨。
唐果兒了解南城的食量,這一切看在眼裏,頓時想入非非,腦海裏早已經自從生成了一百個校園小甜文,忍不住露出了姨媽笑,管恩恩什麽原因獻殷勤呢,隻有兩個孩子感情好就行了。
“你盯著他們傻樂個什麽勁兒?”唐果兒的情緒沒有藏得住,被顧夜白逮了個明明白白,“想到了什麽,有這麽高興嗎??”
“想到了……”唐果兒差點脫口而出,好在理智及時回籠,製止了她險些說出來的話,釀成大錯,她的這點小心思,怎麽能讓丈夫知道呢?不能,絕對不能。
否則就算顧夜白再愛她,估計也得剝了她一層皮,那可是恩恩呢,他的寶貝女兒,當爹的就是這樣,見不得任何人覬覦他的姑娘,哪怕這個人是南城恐怕也不行。
所以她的想法,隻能暫且藏在心裏,等到哪一天時機成熟了,再全盤托出,於是話鋒一轉,“想到了恩恩現在懂事了不少,大概是受了南城的影響吧,都會照顧人了。”
“你自己信嗎?”反正顧夜白不相信,但他也沒有多問。
唐果兒才不理會他呢,總之她就是不說,不說。
況且,他也沒問不是嗎?
“我吃完了。”南城吃完後,跟顧夜白和唐果兒說了一聲,便上樓去。
恩恩見狀,立刻起身,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叫,“顧南城,你等等我!!”
以前不用她說,顧南城幹什麽都要等著她一起,現在無論她喊得再大聲,顧南城都不等她,恩恩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
等到她追到顧南城的房間裏時,早已氣喘籲籲,盡管如此,她還是在第一時間去收拾書本,並且端上顧南城的杯子,替他倒上了一杯熱開水。
這是他每天的習慣,在給她補課之前,都要給自己和她倒上一杯熱開水,隻是今天,以往顧南城習慣性去做的事,全被恩恩搶了個先。
以前恩恩老是抱怨,不想喝熱水,想喝奶茶,而他依舊隻給她倒熱水,“晚上喝奶茶對身體不好。”
無論她怎樣撒嬌賣萌都沒有用,顧南城都置之不理。
現在的恩恩,已經不用顧南城再多費口舌了,自己同樣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熱水。
見南城走過去,她立刻上前去替他拉開椅子,“顧南城,你坐!!”
顧南城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下,冷冷盯著她,連名帶姓叫出了她的名字,“顧諾恩。”
“嗯?”恩恩條件反射的站直身,仿佛上課講話被老師點名,“怎麽了?”
少年垂眸睨她,他真高,恩恩要抬頭才能對上他的視線。
明明是個男的,怎麽會有那麽漂亮的一雙眼睛,還有睫毛,又長又翹的,甚至都快比她這個女生還好看了。
恩恩無比慶幸自己是顧夜白和唐果兒的孩子,無比慶幸自己在樣貌上,完全繼承了二人的優點,讓她長得這麽好看。
不然她現在哪裏還有底氣站在顧南城的麵前,還不得在顏值上被碾壓,自卑得要死啊!!
感謝上蒼,讓她能有底氣麵對顧南城這張臉,畢竟她自己一點都不差,這樣想來,如果顧南城不是她哥的話,他們站在一起還挺般配的說!!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把恩恩嚇了一跳,她連忙搖頭,顧諾恩,你這顆小腦袋裏最近到底在想什麽,怎麽總是想到這些離譜和不可思議的事情??
要是被顧南城知道了,還不笑死你!!
恩恩見顧南城叫她的名字又不說話,心裏有些緊張了,手心也隱約沁出了一層濕濡,她舔了舔嘴唇,幾乎是結結巴巴道,“你,你說啊,怎麽了,你想說什麽??”
顧南城微微抿著唇,處於變聲期的聲音沙啞而低沉,特別有磁性,“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啥??”恩恩差點沒聽懂,足足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沒有啊。”
“沒有你為什麽這麽反常?”
“我什麽時候反常了?”恩恩反駁,“我這不挺正常的嗎?”
“從早上到現在,處處透著反常。”顧南城毫不留情的戳穿她,“顧諾恩,這麽多年了,你什麽時候幫我背過書包?什麽時候給我開過車門?什麽時候給我夾過菜?又有什麽時候替我端茶送水過?”
“你自己想想吧,你說不反常,首先你自己相信嗎?”
“那什麽……”恩恩被堵得無法可說,說實話,給狗說狗都不相信,想到這裏,索性放棄了解釋,“哎呀,我現在懂事了,對你好點不行嗎?難道你喜歡受虐?”
“我喜不喜歡受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顧諾恩你,很反常。”他很聰明,並不被她帶跑話題,“說吧,到底是因為什麽,讓你發生了這麽大的改變?”
“沒什麽啊!!”恩恩幹笑,“能有什麽,我就是昨晚睡不著,思前想後的,覺得我經常使喚你不太對,所以才想彌補一下,這都不行嗎?我想要變好一點都不可以嗎?這什麽道理?”
“你在說謊。”南城冷冷道。
“我沒有!!”恩恩下意識反駁。
“你說謊的時候,眼神總是東看西看,就是不敢看我,手指也喜歡絞在一起。”
靠!!
恩恩連忙鬆開了自己絞在一起的手指,她沒想到顧南城這麽了解她,這些話以前沒說過啊,導致她都不知道顧南城連她的小動作都一清二楚。
天呀,那以後她還敢在顧南城麵前撒謊嗎?在他麵前,她簡直就跟透明的一樣了,這種感覺,有點可怕!!感覺自己沒穿衣服似的,不那麽的有安全感。
“被我說中後,你就馬上把手指鬆開了,還說沒有說謊嗎?顧諾恩?”再次叫她的名字,尾音拖得很長,讓恩恩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顧南城這人真要命!!
“我說謊就說謊了,怎麽嘛?”恩恩知道自己逃不過顧南城的法眼,說也說不過她,畢竟這個人太了解她了,甚至比她自己都了解自己,索性耍起賴來。
南城冷冷道,“為什麽要說謊?”
“那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嘛,我憑什麽什麽都要告訴你嘛?”恩恩不願意說出自己的心事,“我就不能有自己的一點心思嗎,我現在就是想這樣做,想對你好一點,怎麽了?”
他不應該高興嗎,自己再也不會是麻煩精了,可為什麽顧南城的臉色,卻這麽難看,黑得和鍋底灰沒什麽區別。
“你不想說就算了。”丟下這幾個字,南城的視線從她臉上移開,坐在了椅子上,“你先自己做作業,不會的在問我。”
每天都是這樣的流程,先做作業,不會的留著等他來講解,作業做完了再給她補習以前落下的功課和一些她不懂的知識點。
明顯感覺到了顧南城的不高興,恩恩的情緒也稍微低落了起來,有氣無力的應了聲,“哦……”
然後埋頭做作業,但就是沒勁兒,時間都過去半個小時了,她都沒做上幾道題。
“不要告訴我,整張試卷,你就會做這兩道?”南城偏過頭看了一眼,眉頭微皺。
“要你管我!!”恩恩沒好氣道。
“我可以不管你。”南城也沒給她留情,“那你回自己的房間裏去,不要在我麵前晃,眼不見,心不煩。”
“我偏不回去,有本事你趕我啊!!”恩恩厚臉皮的說,“不過你趕也沒用,就算你趕我也不走。”
“隨你。”南城的聲音裏,毫無溫度。
“隨我就隨我,我就在這裏煩死你。”雖然話是這樣說,可是現實殘忍的告訴她,煩的根本不是顧南城,而是她自己。
越是做作業越煩,越是想到顧南城先前的逼問就越煩,讓她總是忍不住聯想到昨晚的夢,那畫麵怎麽都揮之不去,尤其是夢裏顧南城任由女人挽著他的手,和對方親密無間的樣子。
甚至用詭異的眼神和表情看著她,對她說,“我沒瘋,我清醒的很,你嫂子就算是怪物,我也愛她,還有,你嫂子說得對,我討厭死你了,所以你以後不要來煩我,也不要來糾纏我,否則,我就看著你嫂子把你吃掉。”
啊啊啊啊啊!!
什麽跟什麽夢嘛,什麽鬼東西嘛,折磨得她心神不寧的!!
恩恩不自覺的收緊手指,崩潰的將試卷揉成了一團。
“顧諾恩,你發什麽脾氣?”
直到耳膜裏響起冰冷的質問聲,恩恩才回過神來。
低頭一看,試卷已經被她揉成了麵團,她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蠢事,連忙把試卷展開,然後怎麽撫都撫不平了,整張試卷皺巴巴的,簡直不能夠看。
“顧諾恩,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怎麽了?到底說不說?”
恩恩對上顧南城的眼,他瞳孔深邃,仿佛有磁場,能把人吸進去一般,恩恩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否則她總是忍不住去聯想到昨晚那恐怖的畫麵。
她低頭捏著手裏的鋼筆,也沒做試卷,獨自沉默。
南城就在一旁睨著她,同樣沒說話,就這樣待在她身邊。
空氣中充斥著一種難言的沉鬱。
恩恩捏著鋼筆,在經過不知道多久的心理鬥爭後,才張了張嘴,“顧南城。”
她的聲音很細很小,如同蚊子哼哼,但在這安靜的空間裏,顧南城還是輕易的捕捉到,並且聽得清清楚楚,“有話就說,顧諾恩,我沒時間陪你耗。”
“你長大後,可以不要結婚嗎?”恩恩握著鋼筆的手指,再次絞在一起,但這次不是因為撒謊,而是因為緊張。
她特別的緊張,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有勇氣問出這樣的話來,但話都說出口了,後悔也來不及,畢竟說出口的話又不能收回去,於是索性豁出去了,在顧南城沒有回過神來,大膽的重複了一遍,
“顧南城,你長大後,可以不要結婚嗎?”
顧南城愣住了,怔怔的看著她,如果不是她把同樣的話問了兩邊,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神經錯亂,出現幻覺了,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恩恩會問出這樣的話。
她最近有些異常,尤其是今天的所作所為,都仿佛變了個人,南城知道有事,也想過很多種她變化大的可能,真的想過太多太多,卻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
“你這是什麽表情?”恩恩不滿顧南城的表情,“就不可以答應我嗎,答應我就這麽難嗎?”
顧南城沒有因為她說這番話,就立刻答應,“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恩恩條件反射的問。
顧南城的語速不緊不慢,聽上去和平時並沒有任何區別,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內心到底有多波濤洶湧,“為什麽會問出這樣的話?為什麽要我長大後不結婚?”
結婚兩個字,對於他們這個年齡來說,還太早太早,恩恩的行為和表現,都特別奇怪,顧南城想知道,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又為什麽有了這樣的想法,居然還問了出來。
“因為我不想讓你結婚啊!!”恩恩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了,“顧南城,我知道我這樣的想法很自私,也很幼稚可笑,人長大後都是要結婚的,我怎麽能要求你不結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