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3章 去唐家負荊請罪
後備箱裏,夏苒的行李箱安靜而又孤獨的躺在那裏,他看了一眼,深吸了口氣驅車離開。
今天要把夏苒接到新的住處去,做最後的安排,這就是為什麽他不讓司機去接,而要自己去,就當有始有終。
他接她到家裏來,那麽,也由他送她離開。
他到學校門口,夏苒剛好放學走出來,看到他的車子,倒也不意外,徑直走過來,拉開後座車門,幹淨利落的上車,放下書包,專心致誌的看書。
但其實,公寓就在學校旁邊,走路五分鍾,開車堵過去,反而花了快半個小時,就在這半個小時裏,兩人一句話也沒說,大概是已經到這一步了,他也很神奇的,沒再覺得心慌意亂,相反,難得平靜了下來。
到公寓她又下車,背著書包,自己繞到車尾去拿行李。
“我來吧。”他製止了她,打開後備箱,替她把行李箱拿下來,她似乎是覺得無所謂,沒有矯情非得要自己拿,從那一晚到現在,也沒有過半點無理取鬧,始終很懂事。
他想要怎樣她心裏都明白,他想要做什麽她心裏也都能接受,哪怕他要她搬出去,她也是利落的答應下來,不哭不鬧,平靜得可怕。
她的所作所為,根本不像她這個年齡階段的女孩兒。
“這邊。”他拉著行李,帶著她往公寓走,“三棟一單元,201,記住了,以後別走錯了。”
“嗯,知道了。”她應了聲,跟在他身邊,基本上和他腳步保持一致,途中她似乎覺得無聊,剝了顆不二家的棒棒糖含在了嘴裏。
見他看到她的棒棒糖,她隨口問了句,“怎麽,你也要吃嗎?我包裏還有一顆。”
“我不吃甜的。”
“哦,那算了,我自己留著吃。”
高檔公寓,全是一梯兩戶,空間格外足,電梯也不會有擁堵的情況,沒兩分鍾,他們就到了201的門口,他按下指紋鎖,“到了,等會兒我會把我的指紋去掉,把你的錄上去,到時候你會方便點。”
“不用,密碼多少你告訴我就行,我打時候直接輸密碼。”
“滴!”房門開了,他率先走進去,打開了燈,報出了六位數的密碼。
她聽到後,笑了,“和你的手機密碼一樣,是姐姐的生日。”
他這才想起來,她是知道他的手機密碼,發燒的那天晚上,他告訴過她。
他也想起來,當時他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她說了句什麽,“原來是姐姐的生日。”
“的確是果兒的生日。”他也沒打算否認,本來就是事實,她知道了也好,最好徹底死心下來,開始新的生活,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他身上,“你還是改一下吧。”
“不用,挺好的。”室內因燈光亮堂起來,她進屋。
“隨便你吧,空了我會把房子轉到你名下,到時候就是你的家裏,你願意將就便將就,願意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你高興就行。”
說話間,他拉著她的行李箱上樓,徑直到了主臥後,才把行李箱放下,“這裏我沒怎麽住,床單什麽的全是換的新的,水電氣包括物業,已經全部交上了,你用一輩子都夠,完全不用操心。”
“還有照顧你起居,和給你洗衣做飯的阿姨,明天會過來,我特意篩選過的,還不錯,你可以放心用著,如果覺得不喜歡,或者打擾到了你的生活,你自己看著辦,想辭退想留下都可以。”
她似乎對房子並不感興趣,連看一圈都懶得,直接坐在了沙發上,咬著棒棒糖,抬眸懶洋洋的望著他,輕飄飄的說,帶著幾分玩味,“哥哥出手大方,處處又替我考慮得這麽周到,需要我說謝謝嗎?”
“畢竟隻需要用一晚上就換來別人奮鬥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對於我這種掙紮在底層社會的平民來說,簡直比中了彩票還幸運。”
“夏苒!!”他不喜歡她這樣陰陽怪氣的說話,不喜歡她眼中的戲謔,不由眉頭深皺,拉下臉來喊她的名字。
“好啦好啦,跟哥哥開個玩笑而已,哥哥也值得生氣?”她看了眼天色,第一次對他下逐客令,“天色不早了,哥哥都打發完我了,想必也不願多作停留,與我相處。”
“不如早早的回去,好好想清楚,該如何把姐姐哄回來吧,至於我這邊,哥哥已經安排得妥妥當當,今後就不需要操心了。”
“好,那我走了。”他沒多作停留,轉身離開。
夏苒聰明,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所以才會說出這番話來,算是給彼此間,留下的最後一分顏麵。
他狠下心來,大步往外而去,但走到門口處,還是沒能忍住回頭。
夏苒獨自坐在沙發上,難得沒帶笑臉,燈光下,神情落寞到了極點。
似乎沒想到他會回頭,她微微一愣,隨即笑了,“怎麽,哥哥舍不得丟下我一個人離開了?”
“不過晚了,就算哥哥現在想留下來,我還不樂意呢。”
“夏苒……”
他看著她,與她四目相對,連名帶姓喊她的名字。
“嗯?”她笑意盈盈,“怎麽啦?”
“以後我不會來了,你照顧好自己。”
她沒挽留,“嗯,我會的。”
等到關上房門,他乘坐電梯一路下樓,最後坐在這裏的時候,他總感覺心裏有一絲空落落。
可能是事情解決了,還有點不習慣吧,所以,習慣真的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
車子駛出公寓後,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往何處去,沒有唐果兒的家,他不想回,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在往唐家的方向而去了。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指引著他走向正確的方向。
是啊,和夏苒的事情已經徹底解決了,他該親自登門,去唐家負荊請罪。
他犯下的滔天大錯,他必須要承擔責任。
把車開到唐家,唐家老宅大門緊閉,門口的石獅莊嚴肅穆,活了三十年,他第一次覺得這道大門竟然是這般難以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