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星期二
森先生雖然是一位非常黑心的老板,但確實有在很努力地維護這座城市。
??沿著橋往前飛馳,虎杖悠看見遠處的燈火和路道上逐漸恢複的交通,以及海上來往的船隻。
??對於一個港口城市來說,不算太多,但來得珍貴。
??橫濱是一座深受異能者影響的城市。即使在異能大戰結束之後,這裏也依舊經常爆發大規模的異能戰鬥,和平安定一向是是隻存在於奢望的夢想。
??好在有很多人在為此努力且初見成效了。
??虎杖悠這麽一想,稍微原諒了那五千億的事情,專心享受著涼爽的晚風和機車的轟鳴。
??至少以後她沒錢了可以直接來港口黑手黨蹭飯,就算她一頓五碗飯,吃一輩子也吃不到五千億。澀澤龍彥現在也還在勞動改造,到時候總有辦法的。
??坐在她身後的太宰治並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而是摟著她的腰思考什麽時候會有人來搞事。
??平心而論,這位剛找回來的大小姐很有討人喜歡的資本。
??和他這種靠臉和演技故作可愛的家夥不同,她笑起來的時候可以照亮方圓五米,真誠且具有感染力。性格善良但並不以是非黑白來判斷身邊的人,看似率直實則情商很高。
??連他抱著腰都是纖細柔韌,暗藏力量的。
??冰涼的金屬穗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掃在他的手背上,太宰治下意識地伸手去抓,心裏有些疑惑。
??她有戴什麽飾品嗎?
??“如果你摸我的胸的話,我立馬停車把你丟到海裏去。”
??涼嗖嗖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太宰治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手伸到了一個極為敏感的位置,且再接近一點,就要摸上去了。
??據說隻比他大三個月的少女不僅個子比他高,連發育都很成熟,青春可愛且性感。
??比紅葉大姐的都大。
??緩緩地把手放回去,仗著對方看不見他燒起來的臉色,他繼續操著無辜的語氣說:“好像有什麽東西打到我手上了,你有戴衣鏈嗎?”
??虎杖悠:“沒有啊。”
??今天才周一,早上的時候沒錢,有錢的時候遭遇了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時期,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買飾品。
??盡管這麽想著,但虎杖悠還是停下車,低頭看是什麽東西打到太宰了,然後露出見鬼的表情。
??她真的戴了鏈子。
??金色的雙層鏈子,長的那條掛著流蘇,墜到上腹的位置,短的那條貼著鎖骨,橫掛著一個金屬牌,金屬牌很長,但上麵沒有字。
??她的兜帽衫領口較高,鏈子沒有貼著皮膚,所以她沒有察覺。
??能夠憑空傳送和移動物體的人,她今天就見到過一個。
??“上麵還沒有來得及刻字,你可以刻我的名字。”坐在高出欄杆的白發少年興高采烈地揚手念出自己的名字,“我的名字是尼古萊·瓦西裏耶維奇·果戈理·亞諾夫斯基,不要嫌長,寫長一點更醒目!”
??虎杖悠:“……”
??還刻牌,把她當寵物嗎?
??“你開機車揚起非常帥氣非常可愛!如果沒有帶著小孩就好了。”
??果戈理又盛情地讚美了她的英姿,並且把太宰治歸類為小孩子,將手裏的玫瑰花束朝著她的方向丟過去。
??“嘭——”
??一聲刺耳的槍響之後,半空中的玫瑰花束被擊散,無數的破碎花瓣從天空墜落,唯美的紅色,摻著硝煙和血腥的味道。
??開槍的太宰治神色冰冷地用一隻手拿槍指著果戈理,然後仗著虎杖悠看不見他的臉,用害怕的語氣說:“打架這種事我不擅長哎。”
??“雖然很想說我保護你,但我打不過他,除非他失去異能。”虎杖悠對他毀壞鮮花的行為在心裏表示了讚同,但麵上不顯,而是用胳膊肘向後戳了戳他說,“抱緊我,準備跑了。”
??打肯定是打不過的。
??隻能希望對方看在她是虛假的女朋友的份上手下留情。
??太宰治雙手抱緊少女的小蠻腰,整個人貼上她的後背,挑釁地看了一眼果戈理。
??然後被她的馬尾甩了一臉。
??“放肆。”虎杖悠裝模作樣地罵了他一句,在他乖巧地稍微拉開距離之後猛踩油門飛馳出去。
??果戈理原地玩了一會兒手指,然後慢吞吞地用空間跳躍去追他們,和預先安排好的狙擊手還有埋伏人員一起射擊,一幅水放足的樣子。
??實際上並沒有刻意避開虎杖悠,甚至在有意地朝著她的方向攻擊,在她敏捷地躲開之後大聲地讚美她,然後加快攻擊頻率。
??稍有不慎就會殺死她。
??但他反倒因此感到興奮和愉悅。
??這個白得的女朋友比他想象中更能帶來驚喜。
??是的,果戈理是第一個發現記憶是不存在的“事實”的人。
??她很出色,很討人喜歡。
??問題隻是在於,他不談戀愛。
??腦海裏憑空多出來的記憶,是比棉花糖還要蓬鬆虛假的甜美。
??希望她本人之後的表現也是如此。
??望著機車墜入海中所激起的海浪,果戈理愉快地想著,沒有讓人去搜尋,帶著人就走了。
??躲在橋下的虎杖悠在人聲遠去之後鬆了口氣,一回頭看見剛才還好好浮著的太宰治“咕嚕咕嚕”地灌進幾口海水之後,安詳地往下沉,兩人身上傷口流出的血汙染了周遭的海水,很快就會失去他的身影。
??她:?
??“太宰治,我受傷了,你要是下沉的話,我很可能會和你一起死。”
??虎杖悠很冷靜地闡述了自己選擇:她會冒著死掉的危險救他。
??在和太宰治短暫的相處之中,她了解到這是一個習慣偽裝起自己,且十分無所謂的人。
??貧民窟裏有很多被生活折磨,失去了生活欲望的人,懷著“怎樣都無所謂”的心情在昏昏度日。
??太宰治比他們還要嚴重一點,他連生的欲望都沒有。
??但他意外乖巧地在尋找生的意義,謹慎觀察所處的世界,不算徹底沒救。
??作為好孩子,即使是自己不想活了,他也不會想要給別人帶來死亡這類麻煩的。
??過了片刻,太宰治又安靜地漂到海麵上,覺得自己當真料事如神算無遺策的虎杖悠滿意地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臂拖著他往岸邊遊。
??因為自己的挑釁而挨了好幾槍,胸腔又進了水的太宰治像是浮萍一樣任由她拖拽,咳嗽幾聲後含糊地說:“所以說放著我不管不就好了嗎?”
??語氣似乎是埋怨,也似乎是在撒嬌。
??虎杖悠冷笑:“那你現在大喊三次‘我太宰治就是要尋死,你不要來救我啊’,我就放開你。”然後把你一頓打暈。
??太宰治:“……像我這麽可愛的男孩子難道不應該受到憐愛嗎?你為什麽連句好聽的哄人話都不願意說?”
??她從善如流地換了憐愛智障的語氣說:“要我救嗎?”
??“……要吧。”他很小聲地說。
??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在保護他和救他的時候,該死的帥氣。
??偶爾也會想,如果有人來救他的話,就多活一陣子。
??第二早上,痛失愛車的中原中也找到病房裏來,由於某青花魚嘴裏沒有一句真話,所以他選擇問虎杖悠他車哪兒去了。
??虎杖悠電光火石之間想明白某些事情,麵不改色地說:“什麽機車?我昨天和太宰出去的時候,開的是他的車啊。”
??然後非常虛弱地躺下,攏了攏自己的被子,臉色蒼白,似乎很需要休息。
??中原中也臉色難看,但還是勉強用溫和的語氣說:“您好好休息,我再去問問別人。”
??一分鍾後,和她隔了三個房間的太宰治住的病房裏傳出中原中也怒罵太宰治的聲音,兩分鍾後,她的房門被太宰治激烈地敲響。
??太宰治:“救救救——”
??虎杖悠用枕頭捂住自己的耳朵,恬靜地閉著眼醞釀睡意。
??而很快,一切雜音離她遠去,想必是拖去角落裏教訓了。
??今天才周二啊。
??她憂愁地想,愁著愁著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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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說好的來救我呢?QAQ
??悠:我隻是問你要不要我救,沒說我一定救啊,傻孩子。
??感謝讀者“蕪喵”“阿卡在線劈叉”,灌溉營養液+1 讀者“花開半夏琉璃黛”、“默默”,灌溉營養液+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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