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不正常的一家人
許是因為冬天出生的關係,這個孩子性子有些偏冷,除了生下來哭得驚天動地那一下以外,後來都很少哭哭啼啼,要麽安安靜靜地睡覺,要麽就拿烏溜溜水汪汪的眼珠看著你。
不知道是不是達成了某種默契,夏彥白和夏彥麟都沒有給孩子做親子鑒定。
而且夏彥白似乎也隻能默認眼前的這種和諧局麵,夏彥青一句話就堵住了他所有念頭。
“彥白,這孩子從存在到生下來的這段時間裏,你有盡過一天當父親的義務嗎?”
夏彥白登時無言以對。
以甜也好奇問過他那天的事情,他到底怎麽會跑到雪山上去,然後出的事故。
最開始,夏彥白什麽都不說,後來,被以甜問的煩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還不是怕老婆跟別的男人跑了。”
以甜沉默半餉後,酸溜溜說了一句。
“你不是跟伊麗莎白挺好的嘛,還找我這個棄婦幹嘛?”
“棄婦?”夏彥白眉梢一挑,桃花眸斜睨著她,眼波一轉,看向趴在嬰兒床邊正在哄孩子的兩個男人。
明明平常一個嚴肅一個冰冷,偏偏麵對這個八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小奶娃,硬是賣萌耍寶各種招數都使出來,就想逗孩子笑一個。
以甜看著這種場景嘴角也忍不住抽抽。
“我看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時候,你這棄婦的日子過得挺滋潤。”夏彥白戲謔道。
“矮油,大家都是一家人嘛。”以甜打著哈哈過去,額上已經滲出一層冷汗。
這時候,門鈴恰好響了,以甜跑去開門,明明還在坐月子,動作卻活潑的跟隻兔子一樣。
門打開,先是一大束沾著露水含苞待放的紅玫瑰,緊接著花束後麵露出梁齊那張清秀的臉來,笑眯眯地討人喜歡。
“甜甜,我來了。”
以甜接過那捧玫瑰,無奈地撫額,“梁齊,都說了不要送我花了。”
梁齊滿眼無辜,“可是我問過女同學和女老師,她們說女人嘴上說不要其實心裏是想要的,表現出來不喜歡其實心裏是喜歡的,這叫心口不一。”
聞言,以甜語塞。這都是幫什麽女人啊,教壞小孩子!!
這時候,身後傳來一聲涼涼地冷笑。
“女人確實都是心口不一,尤其是某個女人最不老實。”
以甜:“……”
人家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四個男人會演出一場什麽樣的戲來呢?
親生經曆過的她隻能說,身為女主角,她的評價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
給孩子起名字是個大難題,可愁壞了幾個大男人,一個拿著字典,一個拿著ipad,還有一個拿著本唐詩宋詞。
以甜一邊喝著雞湯,一邊瞄了眼搖籃裏的寶寶,“我看哪有那麽麻煩,俗話說賤名好養活,姓夏的話,就叫夏天好了!”
幾個男人不約而同地抬眼,淡淡地瞥了一眼紅光滿麵的某女,隨後又唰地繼續忙活自己的。
以甜自然不甘心就這麽被無視,又開始出各種餿主意,名字一個個的從嘴裏往外蹦。
“要不然叫夏小雨?夏大雨?夏冰雹?”
終於,夏彥白將手裏的ipad擱下,身子欺近她,臉離她就巴掌遠,水波冽豔的桃花眸泛著邪惡的光。
“寶貝,你說是讓我用嘴把你的嘴堵上?還是你乖乖喝你湯?”
“額……我還是喝我的湯吧。”
過了兩分鍾不到,她放下勺子,又是靈機一動。
“就叫夏黃金吧,多招財呀~”
最後,孩子的名字依舊無法達到共識,還是用乳名寶寶一直叫他。
所以說,拿主意的人多了,還真不是件好事,這還隻是體現在孩子起名問題上,之後在夏寶寶成長曆程的十幾年裏,都深受其擾。
也因此這孩子的性子愈發地沉默老成。
############################################################
三年後。
這是一家新開張的咖啡館,人氣卻很旺,因為在音樂學院旁邊,有很多大學生光臨。
據說是音樂學院最年輕帥氣的教授開的,但是聽聞後台老板實際上是一個高貴漂亮的女人。
因為有次翹課的幾個學生偶然看到梁教授在店裏彈鋼琴,而那位神秘的女人衝了一杯咖啡放在鋼琴上,倆人相視而笑,然後一起合作彈完了一首貝多芬的月光曲。
那種甜蜜的氣氛是不容人打擾的,被那幾個學生渲染得如夢似幻,因此也幻滅了許多暗戀梁教授的女大學生和老師們的遐思。
不過,後來又有傳言,說女人結過婚,因為看到有個可愛的孩子在店裏出現。
八卦人人愛,又是有關學院最有才華人氣最高卻對所有人一視同仁,被認為是‘禁欲係’教授。
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各種版本的緋聞被傳的邪乎其邪。
終於,這個關注點掀起了一番新的高潮。
因為常常見諸各種財經雜誌封麵的夏氏集團掌門人夏彥青在店裏出現了,而孩子叫他爸爸。
圍觀的群眾們呈現出難以抑製的興奮和激動,要知道夏氏集團近年來增長的態勢之大到了許多行業一手遮天的地步,堪稱夏氏商業帝國。但是沒聽說他有娶妻啊,還生了個孩子?
就在眾人紛紛猜測時,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那女人看到夏彥青出現卻一臉不高興,還帶著點……埋怨?
然後夏彥青抱起在沙發上安靜看畫冊的漂亮孩子走進了餐廳內部休息室,擋住了眾人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
“你跑過來幹什麽,不知道很引入注目嗎!”以甜泄憤般地將正在打的蛋糕漿攪得稀巴爛。
夏彥青卻溫柔地笑笑,抱著孩子走過去。
“寶寶,你媽生氣了,你看怎麽哄哄她?”
結果,孩子漂亮的眼睛卻平靜地端詳了氣呼呼的以甜半餉,評價了句。
“她隻是在撒嬌而已,你抱抱她就好了。”
以甜瞪了夏寶寶一眼,竟然拆老媽的台,這生的什麽屁孩子!!
看著這對媽不像媽,孩子不像孩子的一對母子,夏彥青臉上的笑容愈發深邃,他放下孩子,走過去將以甜攬進懷裏,輕輕哄道。
“好了好了,你看你怎麽越來越像小孩子了。”
以甜哼了聲,“彥麟呢?怎麽就你過來。”
夏彥青悄悄地咬著她的耳朵。
“當然我是偷偷地跑過來的,不能光讓大哥辛苦,他這個弟弟也應該學成出師了。再過一段時間,我就要學彥白的做甩手掌櫃。不然等寶寶再大一點都不認我這個爹光跟彥白親了。”
以甜撲哧樂了。
以前三個人搶夏氏,現在是三個人都把夏氏當做燙手山芋在丟,自從金盆洗手不混黑道改行從商,夏彥麟這個老小自然是被兩個腹黑兄長欺負的份兒。
孩子早受不了這對膩歪的成年男女,走到一邊去找了個凳子繼續翻畫冊。
#################################################################
傍晚,夏彥青載著一對母子回家,卻被迫還帶了個拖油瓶。
梁齊已經做了教授,卻愈發地厚臉皮,自動自發地拉開後座車門上去,跟以甜坐在一起,把孩子抱在懷裏。
這下反而駕駛位的夏彥青淪為了司機。
他微蹙了下眉頭,長久下來他已經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弟弟的卑劣屬性,在以甜麵前非常會裝可憐,然後跟牛皮糖一樣死巴著不放。
所以他抿緊薄唇,不予評價地驅動車子。
到了家,夏彥白已經做好飯了,看到跟著進門的梁齊,將他懷裏的寶寶一把抱過來,對梁齊說。
“廚房裏還有一個青菜沒炒。”使喚傭人的語氣。
之前被夏彥白修理過幾頓,吃了不少悶虧的梁齊乖乖地挽起袖子進了廚房。
過了一會兒,夏彥麟也回來了,陰沉著臉,目光陰鬱冰冷地盯著一臉輕鬆和諧的夏彥青和夏彥白兩人。
見情勢不對,梁齊吃完飯就溜了,而不像以前一樣還會找各種借口看電視教孩子音樂之類的。
果然,寶寶上床睡覺以後,戰爭爆發了。
夏彥麟抱起以甜就進了臥室把門關上落了鎖,然後鋪天蓋地一通啃咬。
“彥麟,疼……”以甜嗚咽一聲,可憐巴巴地瞅著他。
這時候,夏彥白拿著鑰匙開門鎖,可是被反鎖了打不開。
“夏彥麟!你給老子滾出來!把我老婆還給我!!”
夏彥麟悶不吭聲,對著以甜上下其手,沒過多久就把她扒光直奔主題。
門外的夏彥白和夏彥青隻聽到門裏床墊咯吱咯吱的聲響了,他倆麵色鐵青地對視一眼,怕吵醒已經睡了的孩子,隻好站在門口當門柱。
隻是隨著裏麵節奏進行曲越來越激烈,倆人的臉色也越來越黑越來越難看,那眼神恨不得殺人。
兩人心裏都咬牙切齒,這小混蛋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戰略同盟瞬間達成。
##################################################
清晨一大早,還在睡夢中的以甜就被毯子裹住開始搬運。
等她睜開眼的時候,人已經在飛機上了。
夏彥麟渾身散發著懾人的冰冷戾氣,捏皺了手裏的字條。
(彥麟,大哥二哥帶著以甜和寶寶去度假了,夏氏就交給你了,好好打理,不要太惦念我們喔^_^)
飛機平穩降落,四個人下了飛機。
“寶寶,這裏是裏約熱內盧,是當初你老爸和老媽度蜜月的地方。”
以甜瞥了夏彥白一眼,臭不要臉的,明明當時丟下自己泡妞,還說蜜月。
接收到以甜的信號,夏彥白揚起俊美的臉,朝她拋了一記魅惑風騷的小眼神。
不得不說,這孩子也不知道是像誰,硬是沒有半點小孩子的天真活潑,就算陽光海灘泳裝波霸美女,他還是麵無表情地專注看著手裏的書。
以甜研究了自個兒家孩子半天,得出的結論是,莫非當初在醫院的時候護士抱錯了?
當她說出這個心中困惑時,結果,得到了夏彥青和夏彥白一致鄙視的眼神。
“難道你們小時候都是這麽不可愛嗎?”她好奇地問。
夏彥青和夏彥白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視線朝其他地方望去。
“這孩子太不讓人操心了,一點當媽的成就感都沒有。”以甜兀自叨叨。
忽然,她眼睛一亮。
“要不然……我再生一個朝氣點的好了。”
她低著頭暗忖著,自言自語的音量明明很小,但是另外兩個男人卻唰地豎起了耳朵。
“喂,你們這是什麽眼神啊!!”
當以甜一抬眼,就發現倆男人眼冒綠光,明晃晃的大太陽底下,被這種虎視眈眈的眼神望著也怪發毛的,冷得人背脊一寒。
果然,到了晚上。
某女就知道了亂說話的下場!
####################################################
在裏約熱內盧住了幾天,以甜無聊打開電視,竟然驚奇地看到了個熟人。
“咦,彥白,你看這個不是米迦勒嗎?”
電視裏,米迦勒正在接受記者采訪,與曾經的休閑邋遢相比,此時的米迦勒西裝領帶,一副貴族菁英的謙謹模樣。
聽不懂電視裏的語言,以甜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不過感覺此時的米迦勒展現出的是跟她印象中完全不同的一麵。
終於在幾天後,以甜得到了答案。
她和夏寶寶坐在街邊的露天咖啡座等夏彥青和夏彥白吃的喝的回來,忽然一輛黑色的車子在她不遠處停下。
埕亮的棕色高級手工製皮鞋,帥氣成熟的異國紳士從車上走下來。
“以甜,沒想到還會在這裏遇到你。”米迦勒微微一笑,弧度優雅。
“咦,米迦勒!”以甜喜出望外。
“寶寶,叫叔叔。”她戳了戳正在看書的兒童。
兒童淡淡地抬了下眼,乖巧地說了聲。“叔叔好。”
看到孩子,米迦勒露出驚喜的表情,“沒想到你已經做媽媽了,時間過得真快。”
“是啊,倒是你變化這麽大,我在電視上看到你了,你到底是幹什麽的?”
以甜奇怪地看了眼站在他身後類似保鏢的兩個黑衣男人。
米迦勒爽朗地笑了笑,這才有點曾經以甜認識的那個大男孩模樣。
“再次自我介紹一下,我是XX國的王儲。”
以甜眼睛眨了眨,將這個事實消化完畢,腦海中已經自覺地挖掘出一大堆跟這個頭銜有關的東東。
於是乎,某孩童從此有了個做王儲的幹爹。
#######################################################
小番外:
某日,徐希汶抱著女兒到以甜家做客,打量了很久夏寶寶以後說。
“以甜,不然我們結個娃娃親吧。”
她心裏暗忖,哼,老娘拿不下一個夏家的男人,就讓女兒努力從小就占位總可以了吧。
以甜問才四歲的夏寶寶。
“你喜不喜歡妹妹,給你做媳婦兒好不好?”
夏寶寶漫不經心地抬眼,淡淡地掃過掛著鼻涕的黃毛小丫頭。
“太醜了,不要。”語氣果斷,小小年紀就帶著不容人質疑的權威和毒舌。
徐希汶作為少婦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夏家的男人根本不是正常女人能夠搞定的嘛!
所以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她交友不慎,才認識了這個不正常的女人,還有她不正常的一堆老公和兒子,總是讓她很受傷很受傷。
徐希汶不無幽怨地望著以甜。
以甜則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希汶,沒關係,大的不行還有小的嘛,姐弟戀其實也挺好的。”
說完,她摸了摸肚子。
“你又有了?”徐希汶睜大雙眼。
“嗯。”以甜笑著點點頭。
“那萬一你懷的是女的呢?”徐希汶原本升起的希望又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百合也不錯啊。”以甜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徐希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