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外祖母家

  重新踏上這片土地，白芷的內心是有幾分雀躍的，這塊土地畢竟是她生活了十一年的地方。兒時的點點滴滴都還曆曆在目，雖然現在已經過了多年的改造，可謂是滄海滄田，但恍惚間還能找到蛛絲馬跡與腦海中的往昔重合，有些五味雜陳。


  ??外祖母和大舅舅住在一起，一下火車就看見大舅舅家的大表哥孫裏在站前出口等候著。他身高一米八二，膚色偏白，眉目清秀，穿著一件米黃色的厚夾克衫，推著輛自行車，看到白芷一行四人歡快的揮著手，大聲的叫著姑姑、姑父。


  ??當白芷她們走出出站口，他連忙接過老爸老媽手裏提的東西，順勢掛在兩側車把上，又去接白玲手裏的東西，白玲笑著說；“裏表哥，我這個輕，不用放車上，自己拿就好。”於是他又轉身去接白芷手上的蛋糕，看到這個大大的盒子，他猶豫了一下，然後說：“芷芷，把這盒子放在後座上吧！”於是白芷將蛋糕放在後座上，用雙手扶著，一行五人有說有笑的往家裏走去。


  ??外祖母家住在老城區，雖也是市中心。但由於是小縣城，隻是坐落比較密集的幾趟平房而已。在平房之間穿行的時候，時不時會有花母雞、大公雞、花鴨子、大白鵝在腳邊跑來跑去。偶爾還能隔著牆聽見幾聲豬叫。這時一條黑色的中國田園犬突然在白芷的身側出現，又急馳而過，宛如黑色的閃電，嚇得白芷手一抖，蛋糕傾斜，險些從車後座上滑落下去。白玲連忙在對側扶了一把，好在蛋糕沒有落地，被及時撈了回來。白芷內心有些惴惴不安，不知蛋糕會怎麽樣？

  ??裏表哥不知身後發生的事情，對白芷說：“啊，那是老辛家的大狗，一般它是不咬人的，除非有人惹它。哦！我倒是忘了，芷芷是有些怕狗的。沒事，出門時我們幾個一起，狗認人，不會咬的。”


  ??白芷隨聲附和著：“沒事兒，我不出門就行。”


  ??又走過一個大排水溝，來到了外祖母家。外祖母家圍牆是用木板圍出來的，木製的大門門上沒有鎖扣，因為治安好，家家都認識，可以說是夜不閉戶的。誰家來了親戚朋友前後趟房的鄰居們都會知道？甚至桌椅板凳不夠時都會去鄰家相互借來用用。


  ??外祖母家門旁有一塊大石頭。白芷記得小時候每次來外祖母家，外祖母都是坐在這塊石頭上向大路上張望，看到白芷她們回來就會樂嗬嗬地站起身，拉著小姐倆的手往屋裏走，嘴裏還時不時說著買了某些好吃的，累了沒有，去炕上歇歇等等諸如此話。


  ??進了院子，左側是空下來的豬圈，豬圈裏打掃的幹幹淨淨，如今，用來放置柴和煤。再往裏走，就是鴨架和雞架，用細些的木條圈住，防止雞鴨跑出來，還能看見幾隻花母雞在其間散步。


  ??進了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灶，灶上一口大鍋正在咕咚咕咚的燒著，不知裏麵是什麽好吃的？但能聞見濃濃的香味。


  ??走過廚房，隻見外祖母正在外屋的炕上盤腿而坐，頭發黝黑且梳得一絲不亂，在後麵梳成一個髻，用老式的發夾固定。臉上皺紋堆疊，但仍能看出清秀。穿著手工盤扣的老紅色斜襟夾襖，黑色夾棉褲。拿著一根細長的煙袋，時不時的嘬上兩口。那煙葉並不嗆人，而且還能絲絲透出香味。聽到來人聲，外祖母抬起頭看了過來。目光依然十分銳利，當看到白玲和白芷兩姐妹又轉為柔和，將煙袋放下，笑嗬嗬地就要下炕來。外祖母是生於民國末年，當時女性還是需要裹足的，所有比起一般人的腳都要小上幾分。


  ??白芷連忙搶上幾步扶助外祖母。“外祖母在炕上坐著吧，不用下來的。外祖母生日快樂！”


  ??外祖母笑嗬嗬的說：“你這個小叫叫，來了就嘰嘰喳喳，像個小麻雀一樣。外邊冷吧，快上炕上坐。”


  ??外祖母又回手拉著白玲：“玲子，來一起上來暖和暖和。”


  ??白玲忙扶著外祖母另一隻手上炕。“外祖母生日快樂！”


  ??“好，好，玲子、梔子都好！”


  ??再抬頭，用眼睛剜了一眼老爸，“我還是見一次說你一次，不聲不響的就把兩個外孫女都給我帶走了，我想看一眼都看不到，雖然在大城市裏兩個閨女有好前途，但我這老婆子看不見外孫女就是想，所以你就是不對。”


  ??老爸忙道“是，媽說的都對，是我回城急了些。”


  ??老媽忙插話：“媽，他這不是單位要他的設計急嗎？是單位都安排的好了，不能怪他呀！您這都說了多少年了。這茬也該過了！”


  ??大舅母走過來扶著外祖母的手說道：“老太太，一會兒還是老規矩唄，裏屋一桌外屋一桌。”又衝白芷一行人，眨眨眼。外祖母，起身撣了撣不存在的灰塵，說道：“對，老規矩。”


  ??白芷趁這個機會偷偷溜出屋子，來到正房旁的小倉房。偷偷打開蛋糕盒子，向裏麵看去：二龍戲珠有一條龍的頭歪到了一邊，連忙找來幹淨的筷子，將龍頭小心的扶了上去。這時裏表哥，也跟著白芷進了倉房。看了看龍頭，說道：“應該看不出來什麽，反正奶油都是白白的，再說了龍本來也是有各種弧度，沒問題。”白芷有些狐疑，真的能過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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