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血池中人
似乎聽到白流月喉嚨裏發出嘲諷地低笑,便見得往裏麵而去。
被他修長的身子遮擋的景物一下子清晰地顯露在鄒香若的眼前。
鄒香若終於明白白流月方才的態度了,心裏也是吃驚,快步上前。
比白晝還要明亮無比寬闊的石洞中間放置副透明的棺材。
棺材裏躺著位身穿白衣的年輕俊朗男子,雙眼閉合,神情安詳,雖然隔得有些遠,鄒香若也瞧見了男子手裏緊握四分之一的紅色玉佩。
白流月站在她前麵兩三米處,距離那副棺材差不多五米左右,雙目瞟視周邊的石壁,突然開口:“退到拱門口,不要動。”
鄒香若沒有詢問理由,默默地按照他的吩咐退到拱門處站定,看著白流月的動作。
他用手裏的長劍柄輕輕地敲擊地上的石板,每敲擊下,鄒香若就可聽到從石壁裏傳來機括運轉的低沉音。
顯然這裏布置了嚴密的機關。
白流月小心翼翼地踏了一步,忽地從石壁裏飛射出百十根長箭。
“小心!”鄒香若低呼。
白流月顯然沒有將這些箭羽放在心上,身形飛躍而起,手裏的長劍飛舞,將那些箭羽掃落於地,同時他自己也降臨到棺材蓋上。
還沒等他站立穩,從頂上落下密密鋒利的長矛,那些長矛上熒光閃閃,顯然是抹了劇毒。
眼看著那些長矛對準白流月落下,地上也伸出密密的長矛,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鄒香若整顆心髒都提到嗓子眼,沒有到白流月身輕如燕,迅速平躺而下,眨眼功夫他打開那扇棺材,整個人躺了進去,雙手將裏麵的男人舉起來,完全是當作盾牌使用。
奇怪的是,那些地上頂上的長矛快速地縮了回去。
顯然這個白衣男人是整個機關的重要部分。
白流月單手提著那個白衣男子躍起,落到鄒香若身側。
另手拿過男人手裏的紅燭玉佩,在手裏把玩:“紅燭玉佩!嗬”
“他嘴裏似乎有什麽東西?”
鄒香若看著白衣男人,他並無氣息,全身冰涼而僵硬,顯然是死人,這石洞裏的溫度適宜,而屍體保持的這麽完好,顯然是應用了什麽東西。
男人的嘴唇緊閉,但口腔裏有些圓鼓,似乎被塞進什麽東西?
白流月瞧看看男人的嘴巴,將他提放到角落的椅子上,伸手裂開他的嘴巴。
一端紅色堅硬的玉顯露出來。
鄒香若心裏一驚,難道也是紅燭玉佩?
白流月伸手將那紅色拿出來,果然是另塊紅燭玉佩碎片。
“嗬嗬!竟然有兩塊。看來這個人是個非常重要的人物啊!”白流月說著將兩塊碎玉湊到一塊,忽地偏頭看鄒香若,“你不也是為它而來的嗎?”
“是!”鄒香若點點頭道,“但你不會分我一塊!”
“嗬嗬”白流月笑著,將玉佩收起來,“如果你不是神穀老者最疼愛的弟子,你早就死了。”
說著轉身往原路走。
鄒香若怔怔地看了他的背影半晌,空氣裏突然彌漫出腐爛的氣息,偏頭望去。
歪坐在椅子上的白衣男子全身也飛快的速度在腐爛。
他眉清目秀的俊朗麵容,瞬間腐爛的辨不清長相,白衣下的身子也在快速萎縮。
鄒香若捂著口唇看著那腐爛的軀體,沒想到紅燭玉佩有些防腐的作用。
“你想對著那腐屍到什麽時候?”白流月的聲音傳來。
鄒香若頓時回過神來,瞧見他站立於他們掉落下來的地方,仰頭望著那頂端。
另一邊,毒手等三人經過混戰,終於暫時擊退那些蒙麵女人。
但卻在十幾個洞口前迷了方向。
這個石洞不知道究竟有多大,仿如那蜜蜂的蜂窩,到處是蜂窩眼,他們的任務就是要找到居住於此的女蜂王。
毒手的身上已經被血水浸濕,單手持著長劍,麵容冷摸,隨便進了個洞口。
宣牧和墨湖對視一眼,也選擇了個洞口進入。
但兩方在狹長甬道裏行走了一刻多鍾頭,重新相遇了。
“如此,既然尋不到路,那我就自己開辟條道路!”
毒手冷冷說著,揮舞著手裏長劍對著堅硬的石壁砍去。
但隻有火花在石壁上閃過,毫無用處。
宣牧打量四周番,指指其中麵石壁道:“那裏似乎有滴水的聲音。”
毒手伸呼口氣,讓自己鎮靜些,往宣牧所說的地方而去。
三人緊貼在石壁上靜靜地聽著裏麵的動靜。
果然可以聽到“嘀嗒嘀嗒”水珠入池的低音。
“那就在這裏試試了!”毒手說著,拿出先前未用完的藥水全部潑在石壁上,頓時腐蝕出一大片,他後退兩步,對著石壁砍去。
墨湖看了宣牧一眼,對方也用堅定的眼神回了眼,抽出長劍,一同對著那石壁砍去。
閃爍的火花跳躍,刺耳尖銳的摩擦音。
“你們是什麽人?”突地從周邊洞穴裏鑽出百十個蒙麵女人,對著他們而去,同時空氣中傳來低低的“咚咚”音。
正是柳眉說過的能迷惑人心的魂音。
三人停下手裏的動作,神情有些癡呆,任由那些蒙麵女人束縛住,帶著往前走。
龐大的隊伍在石洞裏轉來轉去小半個時辰,便上得了個台階,最前麵的女子伸手打開石門。
濃厚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門完全打開,裏麵的狀況也清晰地展現在眾人視野裏。
這是個寬敞的石洞,中間是個圓形的池子,池子中間裝滿了暗紅色的液體。
池子上方是日久形成的鍾乳石,那些石頭上懸吊著十幾個年輕的男人,無力地低垂著頭,雙眼緊閉,兩隻手腕都被劃破,鮮紅色的血液從他們的體內流淌到池子裏,發出“嘀嗒嘀嗒”的聲音。
經過仔細查看,可以從這些人中見到,慕容勤,沐飛傾和龍圖都在其中。
他們三人被並列懸掛於池子中央,手腕部的鮮血流淌。
石壁上鑲嵌了碩大的夜明珠,池子周邊點綴了無數的紅蠟燭。
平靜無波的池子裏突然發出聲音,一個腦袋冒出來,是個極為年輕的女子,血水從她黝黑的長發和白皙無痕的臉龐滑過。
漂亮的長鳳眼一瞟被抓過來的宣牧三人,伸手撈撈身邊的血水,緩緩地遊動到岸邊,細細地看著兩人的臉。
輕輕一笑,眉眼裏盡是萬種風情:“最近弄來的材料真是越來越精美了。”
說著用修長的手指摸摸自己的臉頰:“有了他們新鮮血液的滋潤,我的臉會更加年輕!”
“將他們都掛上吧!”女人說著重新遊回到池子中央。
“是!”蒙麵女子回答著,將毒手三人束縛得更加結實,從身上抽過匕首,準備劃破他們手腕部的動脈。
忽地,毒手睜開眼睛,用肩膀狠狠地撞在蒙麵女身上,又蹦跳起來,在其他人撲上來之前,奮力掙脫開麻繩。
於此同時,宣牧和墨湖兩人也清醒過來,用胳膊肘擊退周邊的蒙麵女人,再奮力解開身上的束縛。
一把奪過蒙麵女人手裏的長劍,三人尤為默契地背對而站,望著周邊蠢蠢欲動的蒙麵女人。
“沒想到你們竟然能夠抵擋住魂音,真是叫人驚訝,也更加讓我嚐嚐你們身上的血了!”血池裏的女人伸手把玩著自己的長發,帶著嗜血而魅惑的笑看著三人。
“哼!那就看你有沒有這樣的本事了!”毒手冷哼,單手斬掉圍靠上來的蒙麵女人。
同時用劍尖挑斷女人們臉上的麵紗:“戴麵紗的不是最美的人就是最醜的人,果然是……”
略微停頓,突然發出大笑:“真是醜陋的女人了!”
毒手說得是地上那些受傷的女人,她們的麵容年輕而姣好,隻是麵無血色與生機,仿如行走的軀殼。
血池裏的女人將話聽得,臉色驀地變了,變得難看大聲叫喊道:“我才不是醜陋的女人,我是最美麗的女人!”
女人忽地躍出血池,她的身上沒有任何衣物,隻是渾身沾染滿血,腳尖輕點地,風一般地刮起石頭上的白色輕紗,裹到身上。
她濕漉漉的發絲快速地浸濕白紗,轉眼間就成為了紅紗素裹。
她一把揮開蒙麵女人們,自顧走到圈中,看著毒手,殷紅的唇輕動,扯出抹極為豔麗的笑:“你說我是最美的女人吧!”
毒手笑笑:“我說你是個老巫婆!”
“你……”女人麵容驀地變得猙獰,伸手去掐毒手的脖子,被他利落的躲開,同時將手裏的長劍擱在她肩膀上。
再次拔高聲音重複方才的話:“我說你是個散發著腐臭的老巫婆!”
兩方正對峙著,血池正對麵的石壁發出“轟隆”之音,闊大的牆壁開啟,出現兩人的聲音。
“原來都在這裏啊!”白流月笑說著。
毒手看著從石門後麵出來的白流月和鄒香若,臉色變得柔和些。
就這片刻功夫,女人伸手一掌擊中他的胸口,忽地躍然而起,對著鄒香若所站的方向而去。
白流月已經瞧見了血池上方的龍圖,飛身而起,斬斷那繩子,將其救了下來。
鄒香若正關注著他的動作,哪想得那女人的動作極為輕快地飄到她身側,伸手捏住她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