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趁火打劫
鄒香若紮進最後根銀針，站起來，洗洗手坐於邊上椅上，看著床鋪上老者的反應。
鄒子文氣喘籲籲地從外麵跑進來，笑嘻嘻說道：“師姐，方才那人跑回茶樓去通告去了！我順便你研製的藥灑在他身上了！”
後句話是對綠葵說的，仰著頭咧嘴笑著，等待綠葵的讚揚：“我是不是很聰明！”
“嗬！那我們等著魚兒上鉤吧！”鄒香若喝了杯茶，起身將老者身上的銀針緩緩拔出來，老者幹瘦的皮膚上慢慢沁出細細的汗珠，凹陷的眼睛有些神彩，幹癟的嘴唇徐徐而動，“多謝姑娘救命！”
“師姐，要是魚兒不上鉤怎麽辦？”綠葵幫忙收拾東西，帶著些許擔憂問道。
“那就照我們原計劃進行！”鄒香若仔細交代了小廝些注意事項，回頭淺淺一笑。
外麵的雨完全停息，街道上重新熱鬧起來，鄒子文對於攤位上的每一樣東西都要瞧玩一番。
“天色不早了，我們得回去了！”鄒香若用傘柄一敲鄒子文的手臂。
從城門方向傳來喧鬧的聲音，數十騎呼嘯奔馳而來。
行人紛紛躲閃，鄒香若快速縮進角落裏，看焦急的人群，麵帶急色，身上的盔甲髒亂甚至沾染有幹涸的血，直往朱大人的府邸方向而去。
“出什麽事了？”路人紛紛談論起來。
“師姐，我們……”鄒子文正想說話，皺香若轉身往挽風樓而去。
他們要暫時居住在這裏，靜靜等待魚兒上鉤。
魚兒還沒有上鉤，後半夜的時候，城裏傳來喧嘩的聲音。
鄒香若正趴在窗台處看外麵究竟發生何事，鄒子文忽地闖門而入，焦慮喊道：“師姐，他們說宣王死了，辰王要打進來了！”
“什麽？”鄒香若看到外麵燈火四起，被他一喊，眉頭跳跳。
綠葵也跑進來，臉上帶著汗珠，也是一臉憂色：“姐姐，據說辰王派人進城保護慕容小姐，哪知慕容小姐和宣王的人進行抵抗……”
看到鄒香若唇角露出抹笑，綠葵愕然後麵的話沒有說完。
“這條魚兒腦子不笨嘛！”
“姐姐，你是說這是黑豹做的戲！”綠葵又是愕然。
鄒香若折身披上件外袍，重新站立到窗台邊，原本黑暗的夜被點點火花點亮，隱隱有馬蹄音。
“既然宣王是個有勇有謀之人，如果他真的死了，底下的人隻會隱瞞穩定軍心，而不會那麽大舉動地落魄回城！慕容小姐雖是個柔弱女子，但絕對不是個傻子，跟著辰王走不僅利於她的家族，也利於她為宣牧報仇。如果宣牧沒有死。造謠他死了的，要麽就是黑豹，來動搖慕容婉菲的心；另一個就是宣牧，給對手來個瞞天過海。”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趁火打劫？”鄒子文默默自己的腦袋，似乎還沒有從猜測中理清頭緒。
鄒香若偏頭微微一笑：“趁火打劫？現在就去如何？”
外麵風雲突變，城裏人仍舊處於自己的美夢中。
空曠刮著涼風的街道，鄒香若三人往朱大人的府邸而去，遠遠地便瞧見，富麗堂皇的朱府前燈火光亮。
門前停駐輛素色馬車，身穿粉紅色衣衫的慕容婉菲站立於門檻上，高昂著頭看著對麵的人。
對麵便是黑風寨的眾人，一長溜厚重的木箱子放置於地，在茶樓裏見到過的扛大刀的青年大漢，也就是黑豹踏步上前。
站立於慕容婉菲身後的朱氏夫婦瑟縮地後退幾步。
鄒香若看著那個不卑不亢的女子，有股母儀天下的氣勢，全無驚恐害怕，對視著慢慢靠近她的黑豹。
忽地，慕容婉菲抽出把匕首抵於自己脖頸上，對著黑豹威脅道：“你在靠近我就自刎！”
黑豹正伸手要去搶奪她手裏匕首，慕容婉菲手腕輕動，脖頸處淌流出暗紅色的血，整個人也栽倒而下。
黑豹大驚，正待去扶持，忽地從黑暗中飛射出把長劍對著他手而去。
“鏗”黑豹手中大刀輕輕一揚，單手將暗劍打落於地，另隻手卻死死抱住昏迷過去的慕容婉菲。
保護的侍衛蜂擁而上去搶奪，黑豹身後兄弟們操起武器大嗬應戰。
“還真是個烈女！”鄒香若低聲說著，看著道黑影從屋頂上降落而下，手持把亮晃晃的長劍對著要踏入馬車的黑豹擊去。
兩方陷入混亂爭鬥中，鄒香若轉身往另條小路而去。
“師姐，我們要去幹嘛？”鄒子文跟在屁股後麵詢問。
鄒香若不語，行到朱府後門處停住，示意鄒子文從圍牆進去開門。
此時人都聚集到前門對戰去了，隻留下個老頭兒看守，從天而將的鄒子文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老頭兒心髒能力不怎麽好就昏厥過去，撅著嘴，良心有些不安地打開後門，看著自家師姐大模大樣地進入。
“師姐，我們要幹嘛？”
“趁火打劫啊！”鄒香若偏頭對著門外努努嘴回答，“你去弄輛馬車停到這小巷子暗處等著我們，綠葵跟我走！”
“師姐，我們一起……”鄒子文話還沒說完，鄒香若和綠葵已經消失在回廊裏。
來過兩次朱府已經對它的格局了若指掌，鄒香若帶著綠葵徑直摸進朱氏夫婦的臥室裏。
朱家的大部分財富都表現在這間房間裏，許是因為黑風寨人出現在安寧城，朱夫人謹慎許多，房間裏華美的裝飾收斂許多，但也無礙二人從各處角落裏尋出金銀首飾出來。
綠葵背著圓鼓鼓的大包裹看著正在打第二包的鄒香若，猶豫半晌，終究沒有說出來。
“你是不是想說我們這行動和盜賊沒什麽兩樣？”鄒香若將包袱背在身上，眨巴著眼看欲言又止的綠葵。
綠葵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順順肩上包裹，跟著小心翼翼出門。
鄒香若輕拍她肩膀微笑安慰道:“第一次來騙糧食的時候，我心裏也很忐忑內疚羞愧。當白流月說你這是劫富濟貧救人命，應該感到驕傲！”
提到白流月，鄒香若心裏有些苦澀有些怒氣又有些擔憂。
“師姐，師姐。”才出院子，便見得鄒子文駕著輛素色馬車，拉下蒙在臉上的黑布低聲喊著。
鄒香若爬上馬車，拍拍他臉上的黑布，又從衣衫裏掏出手帕蒙到臉上笑道:“好主意，現在我們英雄去救美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