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深山養蛇女
六人一狼順著原路下山，在岔道處苒氏三兄弟躬身辭別。
鄒香若撇撇被掛在馬背上受傷的狼，偏頭問悠閑自得欣賞山間風景的白流月:“你準備處理這隻狼？”
那狼此時極為溫順，趴在馬背上，與牽馬繩的鄒子文用眼神交流。
“嗯！”白流月很喜歡摸他臉上那顆魅惑人心的淚痣，思緒片刻，“突然覺得養隻狼為寵物是件不錯的事情！”
“切，小心它的利牙將你吃幹淨！”
“哦！你突然提醒我，應該將它的牙齒拔光！”果然是提醒了他，白流月自顧說起來:“它的爪子也很鋒利，得剁掉才行！”
和狼相處甚好的鄒子文聽得小步跑上前:“師傅，你拔光它牙齒，它怎麽吃東西啊？爪子剁了，怎麽行走啊？”
“嗯！說得也對！”白流月點頭表示讚同，隨之補加一句:“那就用鏈子栓住它的脖子吧！”
鄒香若已經對他無語了，你這是將人家威風凜凜的狼當狗遛嗎？突然想起他對宣牧是土狼的評價，這家夥……
咦！感覺不對勁。鄒香若停下來巡視四周，看到前麵的歪脖子粗樹，方才他們經過這裏。
“我們是不是進入迷林裏了？這裏方才經過。”鄒香若指指那棵歪脖子樹。
白流月不以為然:“我們已經走過兩邊了，你現在才發現不對勁啊！”
鄒香若牙齒磨得吱吱作響，真想跳起來咬這家夥一口，早發現了竟然不說。
更迷糊的鄒子文左右瞧瞧，眨巴著大眼睛:“沒有什麽不對勁啊！”
眼見著天色漸漸暗淡，再次經過歪脖子樹，鄒香若已經沒有力氣繼續行走了，“現在我們該怎麽辦？難道要困死在這裏？”
白流月靜靜地站到歪脖子樹下，“當然不會，你有沒有聽到有人在哭？”
鄒香若穩穩心神，細細地聽周邊的聲音，隻有昆蟲夜鳴，沒有什麽人哭的聲音。
“哪裏有人哭？難道是鬼？”鄒子文說著臉色都變得蒼白，忍不住往她身側靠靠。
孩子，我就是隻鬼，嗯，鬼魂！
“這麽清楚的哭聲都沒有聽到，果然是群凡夫俗子！”白流月一臉鄙視看鄒子文，“竟然怕鬼，不要說是我徒弟！”
徑直往歪脖子樹後麵茂密的草叢而去。
鄒子文被他一訓斥，覺得不好意思，低喊著他，扯扯鄒香若跟著踏進草叢。
在半人高的草叢裏走了小半個時辰，便見得條崎嶇的小道，緩緩蜿蜒而下。
天色完全昏暗，涼風吹拂著樹枝，發出劈啪的響音，仿如人在耳邊低聲哀嚎。
從沒在樹林裏走過夜路的鄒香若忍不住腦補那些在樹林裏飄來飄去的白影，看不到清楚腳下的路，好幾次被樹枝絆到，鄒子文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臂，手裏都在顫抖，顯然也是害怕。
前麵伸來隻溫暖的手，拉過她的手，白流月的帶著鄙視的輕笑傳來:“你們倆的膽子竟然這麽點兒啊！真是讓人失望！”
鄒香若想不出話來反駁，也不想反駁他的話，任由他握住自己摸索著前進。
一聲女孩子輕輕抽泣的聲音傳入鄒香若耳中:“有女孩子在哭！”
“終於聽到啦！”白流月說著突然鬆開她的手，讓她心裏的安全感消失無蹤，重新回到恐懼之中。
但同時有微弱的光線刺入眼中，而哭泣的聲音也是從光線處傳來。
走近光線處，竟已是樹林之外，一盞小巧破舊的燈籠倒於地上，燈籠邊上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坐於地對著麵前的細孔竹簍哭。
“她……她不會是女鬼吧？”鄒子文小心翼翼打量道。
少女聽得聲音微微偏頭來，慢慢止住哭:“你們什麽人？半夜裏跑山上幹什麽？”
見得少女沒有惡意，鄒香若浮起柔和的笑:“我們是在山上迷路了，聽到你的聲音才能下山來。你發生什麽事了？誰欺負你了嗎？”
少女搖搖頭:“隻是我的大黑和小黑死了！”
“大黑，小黑？”鄒香若不解。
“是蛇。”白流月指指那細竹簍，仔細看去裏麵果然有兩條粗壯的蛇，盤曲一團，沒有動彈。“她是耍蛇者！”
“嗯！”少女拿起邊上的小鏟子開始挖坑，“大黑小黑跟隨我好幾年，是我最好的親人，在前幾天的暴雨中它們襲擊了某些人，所以自己也就……”
前幾天的暴雨？襲擊某些人？難道苒氏兄弟就是被這兩條蛇所傷。
小小的洞穴已經挖好，少女小心翼翼地將裝有蛇的細竹簍一同埋下。
做完這些慢慢站起來，提起燈籠，看鄒香若:“夜裏山中極為危險，我家就在附近。”
“哦！那多謝姑娘，不知怎麽稱呼你？”鄒香若跟著她行走，心裏忍不住有些愧疚，又不是她弄死那些蛇的，愧疚個毛線！這般一想心情也舒暢些。
少女仍舊搖頭:“我沒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反正沒人叫喊。”
一句話，叫鄒香若心裏湧出悲憫之心，這般善良妙齡少女竟然連名字都沒有。
她的家確實很近，隻走了百米遠，便見得個低矮狹小的茅草屋。
屋裏隻有個草堆整合成的床鋪，一張低矮缺腳的桌子，一把小矮凳，簡陋的壺碗。
在少女燒水的時候，鄒子文站到鄒香若身側低低道:“師姐，她好可憐啊一個人生活，不如我們帶上她吧？”
鄒香若心裏也有此想法，既然她是養毒蛇的，定然對毒有所了解。
白流月一直沒有說話，靜靜地站於草屋邊上，望著屋後的風景。
鄒香若好奇望去，在微弱的火光下，一片淺綠色絨球狀的花燦爛地盛開著。
這是……
鄒香若心裏頓時驚喜，從火堆裏抽過隻火把，其他人正莫名她的舉動時，已經慢慢靠近花海，果然是少見的綠菟葵，一種含有劇毒的植物！
忽地轉過身來對疑惑站於邊上的少道:“我是學醫的，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少女遲疑著點點頭。
“我為你取名叫綠葵可好？”
“綠葵？”少女輕輕念叨著整個人都激動起來，慌亂地點著頭。
“我要帶走這株花，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