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苒氏兄弟
要不是鄒子文拚命地拽著她胳膊，她早就一頭衝進大雨滂沱的夜色中了。
那邊，國字臉青年對於這姐弟倆的矛盾一頭霧水又以為是自己弄得師徒三人吵架，帶著些許愧疚，看著拉扯的兩人複又坐到原位。
白流月伸手抄起隻茶杯倒水徑直喝了，示意青年坐下:“方才你問我辰王？辰王啊！不過就是個二混子，空有顯赫的家世背景，加身蠻力，腦子卻不怎麽好使！”
安靜下來的鄒香若先前聽到白流月評價宣牧，暗想他難道是辰王的人，現在看來不是。
再次犀利評論，叫青年也回過神來，笑笑自我介紹道:“在下姓苒。”
又指指自己身後站立的長得極像的兩人:“這是我二弟和三弟。”
“姓苒？聽說江北地區有股勢力成長極快，當家人就姓苒。”白流月又倒杯茶狀似不經意推到鄒香若麵前，似乎在對她說話，又似乎說給苒氏聽，“天黑夜冷，人鬼牛神泛濫，你有多大本事對抗？”
鄒香若聽明白這苒氏三兄弟不是簡單，現在亂世，起義軍不少，這三人恐怕就是了！
白流月神神叨叨完，站立起來往樓上去，行了幾步又回頭看仍舊坐著鄒香若二人:“明日一早趕路吧！”
苒氏三兄弟仍舊保持原有姿態，看著他身影消失在樓梯間，苒大才想起詢問鄒香若:“不知令師是什麽人？”
“他才不是我師傅！”大步離開上樓。
“誒！等等我，師姐，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吧！你不是最怕打雷嗎？”鄒子文快跑上前叫嚷著，帶著歉意。
鄒香若不用回頭也知道背後人用怎樣的眼光看著她，伸手就狠狠敲他腦袋，雖然這個身體以前和小孩子鄒子文規規矩矩地睡張床，但現在的鄒香若可不是那個鄒香若。
半夜，果然被震耳欲聾的雷聲吵醒，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爬起來點燈坐著發呆。
外麵天色漸亮，閃電雷鳴暴雨漸漸停歇，雞鳴狗吠音傳來，小小的城鎮活過來了。
穿戴好衣物，整理好行李，綁於身上，才開房門便聽得外麵的抱怨聲。
指指一聽，卻是說大雨將路給淹了，隻能停駐在這破舊小客棧呢！
下樓一看，大廳裏的人比昨晚上還多，沒有座位的直接蹲地上吃早飯了。
鄒香若不用仔細尋找，一眼就瞧到坐於中間的鄒子文和白流月，以及兩個空位。
“可惜，不能走了！”白流月瞧得她下來，隱隱有幸災樂禍的意味。
鄒香若往門外張望去，整條街道是水的天堂，如果不是客棧的地勢較高，那水就湧進來了！
恰好那苒氏三兄弟也從樓上下來經過，看看外麵情景，皺皺眉頭。
白流月漫不經心又意有所指:“這麽大的水，不知會衝跑衝塌多少東西，要是有什麽有心人，那所有東西不是白費了！”
苒二和苒三聽得臉色一變，低聲喊苒大:“大哥……”
苒大偏頭看了眼白流月不語，披起鬥笠蓑衣就出得了門，街道上的水都過了他們的大腿。
“有勇也有謀，可惜太重義氣！物極必反！”望著遠行的三兄弟，白流月伸手撫摸眼下的淚痣。
鄒香若坐在他對麵，死死地盯著他:“所有人都被你說得一無是處，那你呢？”
白流月修長的手執粗陋的青花瓷茶杯，慢慢旋轉玩弄，眼裏滿滿是高傲與自大:“我啊！沒人能夠撼動我！”
“哼，還從沒見過這般狂妄自大的人！”鄒香若嗤之以鼻，他這副模樣更像個神棍。
“不，是自負！”
“咚”門口處傳來巨響，抬眼望去，卻是去而複返的苒氏兄弟。
那位苒二直接是滾進來，臉色青紫，神智不清。
苒大氣喘籲籲背上還背著同樣麵色青紫的苒三，對著櫃台掌櫃喊問:“可有傷藥？”
“發生什麽事了？”鄒子文好奇地跑上去瞧熱鬧，忽地回頭喊鄒香若:“師姐，師姐，他們被毒蛇咬了！”
他這一喊，其他人都圍上去爭相詢問怎麽回事？
雖隔著層褲子，但鄒香若能夠感覺他們兩人的腿腫粗，麵色青紫，喘著粗氣，說明中毒極深了！
鄒子文直接用手撕開苒二的褲腳，腫脹如牛腿右腿暴露出來，腳腕處可清晰地瞧見齒印和毒牙，扯過布匹將上腿包紮，又拿過匕首在傷口處劃了個十字，黑色的血水流淌而出。
苒大也如這般為苒三處理，突然拍些地上人的肩膀大聲喊叫:“三弟，三弟！三弟你醒醒！”
“師姐！”鄒子文驚恐的聲音同時傳來，“他沒氣了！”
“啊！這到底是什麽厲害的蛇！”周邊人惋惜著。
鄒香若蹲下摸摸苒二的大動脈，又探探呼吸，這蛇毒果然霸道，不過幾秒鍾時間就叫人心跳呼吸停止了。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扯開他衣襟露出光溜溜但健碩的胸脯，跪於地上，用手在劍突處比劃位置，雙手交叉，抬頭對鄒子文道:“仔細看我的動作。”
手掌根放置於比劃的位置，手臂於地麵垂直，應用身子的重力按壓下去，嘴裏低聲數著。
三十下結束，將苒二頭偏到一邊，檢查下口腔，複又放正，將其頭後養，從身上掏出手帕，看看周邊圍觀人，突然猶豫起來。
抬頭對邊上的苒大道:“你來捏住他鼻子給他吹兩口氣！”
正在焦急中的苒大，聽聞一臉莫名，她在大聲一口，快步上前，按照她的指揮照做。
“子文，你照我方才做的按壓他胸部，用你五分力氣就行！”說完又急急拉開苒三的衣服。
白流月一直坐在原處，透過人群的縫隙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師姐，他好像有氣了！”鄒子文的驚呼，讓周邊人都驚奇不已。
這時苒三也回過氣來，喜得苒大狂呼恩人。
將兩人傷口處的毒牙拔出來，又糊上草藥，鄒香若緩緩站起來，看那小碗裏的毒牙詢問苒大:“不知咬他們的是什麽蛇？”
苒大搖搖頭，“我們隻急著往鎮外趕，哪注意腳下的事，兩人同時低呼聲就往下栽……”
“哦！可惜！”鄒香若收拾著東西惋惜著。
那邊白流月的聲音傳來:“既然如此可惜，不如讓苒兄弟去山上給你捕捉幾條回來，當做報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