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氏流月
鄒子文一路絮絮叨叨和青紫色長袍的青年說話，三下兩下就將老底揭露出來，隻在鄒香若的阻擋中才沒有說師出何門了。
聽得兩人是大夫，叫做江坳的土匪少年雙眼都發亮，拉著鄒香若要她為自己娘親看病。
天木寨處於半山腰間，出入口均有人守衛巡邏。
鄒香若忍不住打量全無沮喪之氣和鄒子文聊得熱火朝天的江坳，又忍不住打量神態自然若大爺的不知名青年，心裏直搖頭。
這青年看來就不是平凡之人，冒然帶進山寨，不是引狼入室？
一陣雄厚的腳步聲從裏麵傳來，隨之一位身材魁梧，麵容端正的中年男子走出來，瞧見青年男子稍稍一愣，拱起手恭敬喊道:“白公子！”
“江老大！許久不見！”青年回以一笑，徑直坐於邊側之位。
江坳驚訝地看看青年又看看江老大，“爹認識他？”
“是的，多年前爹還受過白公子恩惠！”江老大說著將視線落站於大廳的鄒香若兩人:“這兩位是？”
“爹，她是位大夫！”江坳瞬間活躍起來，指著鄒香若介紹。
床鋪上躺著的女子要比她想象的年輕許多，看來二十二三歲的模樣，瘦削的小臉蒼白無色，身子蜷縮成一團，且不停地嘔吐，均是膽汁。
江老大坐在床邊，一臉的疼惜，細語安慰:“塵兒，我給你找了位女大夫。”
說完眼神飄向站於一邊的鄒香若，讓開位置。
這個土匪頭子對夫人甚是關心！
鄒香若不禁對他有些好感，坐到床邊細聲詢問床上的人:“具體是哪裏疼？指給我看。”
床上女子伸手指指自己腹部靠左側，低低回答:“這裏。”
鄒香若輕輕按壓詢問:“疼不疼？”
有壓痛和反跳痛，而且放射至肩背部疼痛，心裏有了些大概，“最近幾天有沒有吃過大葷油膩事物？”
“兩天前，她有些風寒，喝過雞湯？”江老大想想接口回答。
是膽囊炎，鄒香若站起來叮囑江老大道:“這兩日不要給她吃任何東西，甚至水也不要喝。”
“不吃不喝，她的身子怎麽受得住？”江老大急切而疑惑。
“現在給她吃喝，隻會要她的命。”鄒香若一句話叫他噓聲，徑直到桌邊寫下張藥單遞上。
江老大似寶貝般捏在手裏輕聲安慰了番床上的女子，徑直出門。
鄒香若環顧房間，雖不大，但擺放有不少書籍，她不認為一個粗莽的土匪會認真看書。
轉向看床上的女子，此時已沒有嘔吐，一臉豔羨地看著她:“真是羨慕姑娘一手好醫術！”
鄒香若走坐到床邊，笑道:“隻是半路出家而已。夫人也不是普通人吧！”
原來她叫黎沉，也算是個大家閨秀，一次在拜佛途中被江老大看中，且親自去提親。
她的父親自不會肯，要將她嫁給城裏紈絝子弟。
在她出嫁那天被江老大搶了回來，做了壓寨夫人，而且還白得個兒子。也就是江老大在山坳裏撿來的江坳。
“他對我很好！”黎沉臉上露出淡淡的笑，雙眼很是明亮。
“看得出來！”鄒香若笑著回應，否則她也不會跟來診治。
起身準備出門，被黎沉叫住:“姑娘，可以教我醫術嗎？”
鄒香若轉身看她，她的眼睛仿如夜空裏的映襯，閃爍著渴望，點點頭:“隻要你願意！”
將身上包裹裏的一本神穀老者寫的醫術遞給她:“這是我師傅寫的，給初學者有不少幫助！”
“那我得拜姑娘為師。”說著要爬起來。
鄒香若急忙擋住她，“你好了再說。”
外麵天色昏暗，空蕩的院子走廊裏傳來鄒子文諂媚討好音:“白公子，請喝茶！白公子，您這般厲害，收我為徒吧！”
鄒香若皺皺眉頭，轉過回廊，便見得光亮的大廳裏，那青年依靠坐於軟榻上麵，慵懶而舒適。
鄒子文手裏高舉著茶杯，頗為恭敬地跪於地上。
“我為什麽要收你為徒？你能給我什麽好處？”
一時竟將鄒子文問住，眨巴著眼睛看著他。
“我要是教了你功夫，你會去殺人嗎？”座上男人鳳眼微挑繼續漫不經心詢問。
鄒香若忽地上前，一把拿過鄒子文手裏的茶杯狠狠地扔擲於地，有些粗暴地將他拖站起來，對著眼前青年微微一笑，言語卻是犀利:“我們隻會救人！”
說完，拖拉著嗷嗷叫喚的鄒子文往廳外走。
聽得身後傳來男子的淺笑聲。
“師姐，你為什麽要阻擋我？”鄒子文揮開她的手，嘟起嘴，不高興抱怨。
“哼！不阻擋，你好去殺人？別忘了穀裏救人的信條！”鄒香若冷哼一聲，回屋裏將包裹背於身上，“現在我們就離開這裏。”
“不不……師姐，我不走！我要拜師學功夫！”鄒子文竟然耍起賴來，緊緊拽著門框不動。
氣得她要從包裹裏拿針紮他。
有修長的身影緩緩而來，倚靠於庭院裏的大樹杆下，輕撫摸自己眼下的淚痣，“既然你這般有誠意，去端茶來吧！”
鄒子文聽得，慌忙鬆開門框，一臉歡呼雀躍，蹦跳著倒茶衝到樹下青年麵前:“師傅，請受徒兒一拜！”
“所以，鄒子文你是要忘記我們自己的師傅了？”鄒香若知是擋不住，雙唇緊抿。
“反正師傅有你這個徒弟就夠了！”
鄒子文滿不在乎，麵向姓白的男人滿臉恭敬。
那人接過隻在手裏把玩片刻，緩緩開口道:“明日晨起，蹲馬步！”
說完，唇角勾著魅惑人心的笑，將手裏茶杯一拋一拋離開。
“你是誰？”鄒香若看著他遠離的背影高聲詢問。
“白氏流月。很高興能收神仙穀人為弟子，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