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次手術
不過三天時間，那套明晃晃的器械包裹在黑布裏，鄒香若緊緊地抱入懷裏，心情激動的無言訴說。
宣牧走在她身側，瞟了她一眼，便查看周邊街道環境。
突地從不遠處的小屋裏傳來淒厲的女子叫喚音，以及老婆子的指揮聲:“用力，再用力！”
鄒香若一聽就明白過來是有人生產。
女子叫喚的聲音漸漸低沉，老婆子的指揮聲也變得急躁:“快去神仙穀。”
一位中年男子慌張跑出來，正準備往山上去，一眼瞧見鄒香若行來，如見到救星，結巴道:“仙……仙女，請救救我家婆子。”
“難產？”鄒香若問著，屋裏的動靜已經消失，接生婆慌張地跑出來叫道:“沒氣了！”
“孩他娘！”男人大嚎著奔進屋。
鄒香若緊隨其後，狹小的房屋裏門窗緊閉，中間隻有張破爛的床，床上女人挺著大肚子，身下鮮血淋漓，雙眼緊閉，出氣微弱。
“將窗戶打開些透透氣！”鄒香若探得她搏動還存在，吩咐道。
“仙女，孕婦不可見風啊！”接生婆焦急道。
鄒香若雙眼一瞪，竟叫她乖乖閉嘴去開窗。
“其他人都出去，宣牧你來幫我！”
宣牧輕嗯應答，也不忌諱，站立於旁等待她的吩咐。
鄒香若揭開婦人肚上的衣服，露出圓滾的肚皮，將手裏剛鑄造的手術刀拿出來，在肚皮上方比劃，繼續吩咐道:“拿酒和燈火，以及幹淨的布。”
很快宣牧將一粗口壺酒和盞煤油燈和小塊白布放置於床邊小桌上。
將鋒利的刀放於燈火上麵烤烤，又和白布同時放進酒壺裏浸泡片刻，將浸泡過的白布撲於暴露的腹部上。
“將其他器械也照方才那般消毒！”
鄒香若沒有回頭繼續吩咐，深呼口氣，稍稍穩定心神，手上鋒利的刀快速地劃破皮膚，刺進肌肉。
“啊！”昏迷的女子被痛醒，發出淒厲的叫聲，整個人仿如蝦子要弓起身來。
宣牧手腳極快，按住她的肩膀，防止她動彈。
“如果不快些將孩子拿出來，你的孩子和你都會喪命！”
鄒香若心裏也是發顫，她隻見過剖宮產，但卻是第一次進行，能否成功，她非常不確定。
但如果不嚐試，胎死腹中，一屍兩命。
“你真得可以救我孩子！”婦人顫顫巍巍詢問。
“是的，所以你要聽我的話，不要亂動。”手裏的刀已經劃出了十公分長的切口，裏麵的羊水和胎兒隱隱可見。
“長卵圓鉗！”鄒香若伸出隻手，看著宣牧準備無誤且沒有觸碰到頭端地將長鉗遞於她手，這般默契熟練的合作叫她有些發愣。
但很快回過神來接過雙長鉗將兩側肚皮拉開，小小的胎兒和臍帶清晰暴露於空氣中。
鄒香若偏身抬起雙手麵向宣牧:“將我的衣袖挽至肘部已上！”
宣牧沒有任何異意，照她吩咐，看著她白皙的肌膚暴露於空氣中，她修長的雙手放進粗口酒壺中浸泡片刻，重新拿出來，小心翼翼地伸進打開的肚腹裏，將小小的嬰孩掏出來，放置於邊上幹淨的白布上:“剪刀。”
“孩子怎麽沒有哭？”婦人忍著痛，低聲而焦急問道，“難道？”
鄒香若沒有回答她的話，用剪刀剪斷臍帶，將小小的嬰兒頭稍稍偏斜，用白布掏掏口腔，輕輕一撓小腳丫，“哇”地嘹亮的哭聲響徹整個房屋。
外麵傳來男人歡喜的喊聲:“生了！”
聽得推門的聲音，鄒香若高聲阻止:“暫時不要進來！”
“孩子。我的孩子！”
鄒香若用白布包裹住放置於婦人臂膀邊，開始處理傷口。
仔細檢查了娩出的胎盤，洗洗雙手上的血跡，拿出彎針穿上宣牧在屋裏尋找出來的縫線，細細地密密地將傷口縫合上，又處理幹淨上麵的血跡，瞧了眼麵色蒼白但精神尚好撫摸著新生兒的婦人，高聲對外麵人喊叫:“可以進來了！”
大門被推開，男人歡喜地撲到床邊，緊緊摟抱住虛弱的婦人和哭鬧的新生兒。
“多謝仙女！”男人突然跪於地上拜謝。
鄒香若將沾滿血跡的器械清洗一番，用布重新包裹好，開始講說後續護理內容。
“現在弄點清水給孩子喝，然後弄些營養品給大嫂補身，記得去藥鋪抓些消炎的草藥，傷口暫時不要沾水，還有三個月內不要同房，三年內最好不要生孩子！”
前麵的話，男人還在唯唯諾諾答應，後麵的話，直接臉紅低頭時不時瞟她眼。
宣牧也饒有興趣地看著她一眼平淡，沒想得個未出閣的姑娘說出這麽直白的話。
鄒香若也不在意，將包裹背於身上，丟下最後句話徑直出門:“有什麽不舒服再來找我！”
“神仙穀果然是個神奇的地方！”走在大街上的宣牧再次將身側的鄒香若上下打量番稱讚道，“竟然有這般厲害的醫術。”
一切結束過後，鄒香若才發現自己整顆心髒狂跳不已，手腳發軟，要不是宣牧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非得摔個大跟頭。
“你沒事吧！”宣牧握著她發涼的手，關切詢問。
鄒香若隻是搖搖頭，思緒橫飛，也沒注意兩人的手仍舊牽在一起走出了小鎮，對麵兩匹駿馬飛馳而來，身穿青色長袍的青年躍下馬，拱手對宣牧單膝下跪:“終於尋得公子！”
鄒香若看看麵前的青年又偏頭看宣牧，這才反應過來兩人的手，忙鬆開走離幾步:“既然你的朋友尋來，那我們就此別過！”
宣牧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拉入自己懷中唇角帶著笑:“鄒姑娘救我一命，定應湧泉相報！不如跟隨我而去！讓你的才能有更廣闊的發展空間！”
鄒香若知道他不是普通平凡之人，猛地掙脫開他懷抱，甩開他手，有些惱怒道:“公子強人所難，可不是報答之理。”
轉頭大步離開，宣牧倒也沒追，看著她身影消失在視線裏。
“公子，要不要屬下將她帶回去？”
“不用了！”
宣牧笑意更深接過馬繩翻身上馬，往相反的方向奔馳而去。
神仙穀裏，鄒子文瞧見鄒香若獨自回來，焦急跑過來:“師姐，師傅不見了！到處都沒找見，隻看到這封信。”
鄒香若急急接過信展開，卻見上麵寫道:“香若，師傅隱居於此三十年，隻為避世，更為承諾，如今時限已過，師傅該去尋找自己的東西！我神仙穀向來以拯救蒼生疾苦為信條，我神仙穀的弟子，行醫天下，為人正直，望香若能一如既往恪守信條。勿為師擔憂！另麻沸散配方已通過試驗。師傅神穀老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