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甘戈特力
“走吧。”讚達爾把目光收了回來，心中有些疑惑。
方冬雖然和讚達爾對視，心中有些擔心，但又覺得沒什麽好擔心的，橫豎和他也沒什麽仇，況且現在他和卡蘭特的麵貌都發生了改變。
“無人機！快！把那玩意兒弄下來。”監禁所的人都指著空中的無人機大喊，它們投下了劈裏啪啦作響的像是煙花一樣的東西，走位靈活得不像樣。
但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的配槍根本打不中那幾台無人機。
方冬和卡蘭特對視了一眼，這個時間點選的不好，北基地軍還沒有離開，監禁所的人也許拿五人機沒辦法，但北基地軍一定可以。
讚達爾那一行北基地軍大約有十來人，隻有一個人是原本的北基地軍成員，其它人都是收編的礦產星監獄的人。
“去幫忙！”北基地軍的人已經端起了槍，瞄準了無人機。“你們愣著幹什麽，把那幾台無人機打下來。”
巡邏隊裏的人也手忙腳亂地攪和了進來。
可巡邏隊沒有配槍，隻有一根電棍。
方冬看著站在地麵上瞎揮電棍的其它巡邏隊友，拉了卡蘭特一下。
【走不走？】她衝監禁所裏麵擺擺頭。
在得到卡蘭特肯定的目光以後，方冬先衝了進去。
“哎！那誰，不允許進！”隻見方冬很輕鬆地徒手拉開柵欄，像兔子一樣的跳走了。
巡邏隊裏的人和監禁所的人都哇哇亂叫。
卡蘭特一皺眉，戲精就附體，一副大義凜然地樣子說“隊長，我去把她抓回來。”
他的眼神和聲音莫名具有說服力，隊長居然想都沒想就相信了他。“快去快去！”
讚達爾看見了，並將槍口稍微偏了些，對準剛從豁口跑進去的卡蘭特，開了一槍，正擊中了他的左背，卡蘭特忍住痛，還在繼續朝裏跑。
“讚達爾？你在做什麽？”無人機投下的煙火類物質不停的在地上炸開，空氣中都是煙塵，看不太清楚前方。
“有人進了監禁所。”讚達爾麵無表情地說完，就衝了進去。
*
方冬掏出那六兄弟給的定時炸彈，正要進到能源供給樞紐裏麵。
“喜冬冬！”讚達爾已經捉住了卡蘭特，他朝他開了三槍。
方冬回頭，正看到渾身是血的卡蘭特被讚達爾扛在肩上，向她走來，血液衝到頭頂，震怒躍起，拳頭裹著千鈞力氣，衝著讚達爾的麵門揍去。
讚達爾根本不是方冬的對手，連槍都沒來得及掏，就被方冬踩在地上。
卡蘭特也在打鬥的過程中跌了出去，他還能爬起來，隻是讚達爾的突如其來的第一槍擊中了左肺，不然憑他的身手根本不可能再中後麵兩槍。
就在方冬的聚合射線對準讚達爾的眉心時，卡蘭特的咳嗽聲將她拉了回來。
“你認出我們來了？”
讚達爾朝旁邊吐出xue沫，大吸一口氣。“我兒子，艾比，他在哪？”
方冬可沒空跟他扯這些，再繼續浪費時間，卡蘭特也要被拖死在這裏，任務也完不成。
她果斷地將讚達爾電暈了過去，衝向能源供給樞紐。
她不確定爆炸力有多大，抱起剛剛艱難坐起的卡蘭特，然後用腳尖想將地上的讚達爾踢遠一些。
結果卻被拉住了腳踝，讚達爾居然已經醒來了。
“艾比，告訴我，我的艾比他在哪？”他掙紮著拉住方冬。
一架無人機晃悠悠掉了下來，正砸在他們旁邊，燃氣熊熊的火焰。
“他沒事，在首都星，好著呢。”
讚達爾已經從被電暈的狀態中恢複了過來，才過了短短幾分鍾而已，他已經能掙紮著爬起來了。
“帶我也離開這裏，你們能來，一定有辦法離開。不然你們一個都別想走，在發出黑色求援之後，你們別想從遍地都是北基地軍的雷瑟市逃走。”他說完以後，方冬倒不是擔心逃不走，而是如果留他在北基地軍中，讓皮特爾家族知道了這件事，不利於卡蘭特後一步的計劃，倒還不如把他放在可以掌控的地方。
“你把這個黑匣子放到監禁所東側，五十米左右的信號轉接站中，然後在市立醫院等我。”放進電力樞紐中的炸藥還沒有爆炸，無人機的混亂也還在持續，他們暫時都是安全的，必須趁這段時間，讓卡蘭特到醫院得到治療。
讚達爾接過盒子。“抱歉，我隻是想擊中他的肩膀。”他是真的沒想過要重傷卡蘭特。
“你開了三槍，不是一槍，好了，不要說道貌岸然的廢話，我得走了。”方冬抱起卡蘭特，仍舊從豁口中跑出去。其它牆壁上空都有無形的電網，隻有大門才是安全的。
正在操作無人機的老六緊急調了一台過去，掩護方冬離開了。
“剛才是什麽人跑過去了？”隻有兩三個人注意到方冬的離開，他們都被火力漸猛的無人機騷擾到無暇顧及其它。
路上遇到其它巡邏隊的人，方冬都說監禁所有敵情，讓他們趕緊過去支援。
方冬和卡蘭特都戴著巡邏隊的帽子，也沒有人懷疑他們，都朝那邊趕去。
剛走出來的讚達爾避開了其它人，離開監禁所，朝信號轉接站走去，他現在隻有一個信念，他得去找他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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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戈特力感受到周身的束縛消失了，他又可以自由活動了。
在黑暗中四處找尋備用電源的人們連呼救都來不及，就永遠地倒下了。
“甘戈特力逃走了！”監禁所中，最危險的人員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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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機器人幫卡蘭特簡單止住了血，然後需要等待急救科醫生來。
“巡邏隊員？”方冬發現醫生的臉上明顯掛著反感，在雷瑟市，人們忌憚巡邏隊的同時，又厭惡他們。
“我有個弟弟，他就是被你們汙認為是反動黨，他明明隻是個兢兢業業的售貨員而已。”醫生在無菌燈下嫻熟地幫卡蘭特拔出子彈。“你們等會兒去窗口登記，槍傷必須要報備。”
醫療機器人過來幫卡蘭特縫合窗口，然後敷上止痛的藥，醫生早就走了，連注意事項都沒說。
方冬扶著卡蘭特走出醫院，穿著北基地軍裝的讚達爾站在門口的停機場中等她們。
“快走。”方冬催他。
“一時半會兒他們沒空管我們，甘戈特力逃走了，哦，我忘了，他是你們放出來的。”讚達爾的陰陽怪氣讓方冬側目，她正扶著卡蘭特，距離傑克街道不算遠，不過要怎麽不引人注目地從賭場中進去，還是個問題。
“現在去哪？”讚達爾將身上的北基地裝束卸下，隻留了一把槍。“不管怎麽說，我們現在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去哪？”
“你放好那匣子了？”卡蘭特一半的力靠在她身上，讓她不太好走路。
“是的，那是幹什麽的？破壞一個信號轉接站？”讚達爾感覺兩人速度太慢。“我來幫你背他吧。”
卡蘭特正想拒絕，方冬已經將他塞了過去。“本該你來背。”
“你知道傑克街道，除了從賭場中進以外，還有別的辦法嗎？我們現在並不適合暴露在人群中，何況街道上還有巡邏隊。”方冬點開地圖，查看了地下城的線路圖，問呆在這裏更久的讚達爾。
“前麵有另外一個地下城入口，但是連接傑克街道的那條鐵軌廢棄很久了，如果從鐵軌走過去的話，倒是可以。”讚達爾去過傑克街道上麵的賭場，和他同隊的那些人，總喜歡在押送完犯人以後去那裏喝上兩杯，再賭上兩把。
讚達爾第一次知道這條鐵軌上，居然還有列車在運行。
“你們的人安排的。”他問。
“不是，是另外一些螞蚱安排的。”方冬摸了摸卡蘭特的額頭。
“不會發燒的。”卡蘭特阻止了她去查看他的傷腿。
讚達爾尷尬地站在車裏，覺得他應該在車底。
*
六兄弟瑟瑟發抖地看著甘戈特力，他已經將麵前的能砸的東西全部打碎了。
“你們讓我在那裏呆了整整三個月，說，是不是故意的。”他和德幹長得一模一樣，除了眉毛被他可以剃掉了一小節。
老六剛剛指揮車子去接方冬，現在他隻祈禱他們快點來，和甘戈特力待在一起，簡直是酷刑，他和一個神經病人一樣。
方冬扶著卡蘭特做到稍微整潔的地方，甘戈特力左手叉腰瞅著他們，他的皮帶看起來很舊，上身的t恤像是幾個月沒換，散發著怪味，方冬還是第一次在這張臉上看到這種，怎麽說呢，張狂不可一世的表情。
“是你們這些人類救了我，那我可得好好感謝你們。”他和方冬擁抱完了以後，又去抱讚達爾。
不過直覺和觀察告訴方冬，這個人肯定不好惹。
果然，他在桌上拿起一管營養劑，用很大的力氣朝卡蘭特扔過來，卡蘭特接住了。
“嘿，老兄，看來你還為了我受傷了，獎你一管營養劑。”
讚達爾去幫六兄弟收拾起桌子來。
甘戈特力呲著牙湊到卡蘭特麵前，像是要觀察他傷了哪裏。“老兄，你別靠這麽近。”方冬一把將他推開了一點兒，甘戈特力發現自己的力氣居然不如一個一米七五的女人。
“你的手臂？智械幫你做的？”他撫摸著方冬的機械手，給方冬惡心壞了，狠狠踹了她一腳。
“收斂一些，我們救了你，不是讓你在這裏發瘋的。”
甘戈特力正準備和方冬大打出手，坐在一旁的卡蘭特緩緩開口。“甘戈特力，茲凱拉之心還在皮特爾家族手裏，尼羅都沒拿到，你們想憑自己的能力拿到？”
“你是？”甘戈特力聽到尼羅的名字以後，動作停頓了下來。
卡蘭特撤去麵部投影，露出本來的樣子來。
“謔，人類領袖？傳奇指揮官？讓我看看。”
方冬煩死這個中二半智械了。“嘿嘿嘿，能不能好好講話，怎麽跟你說話這麽費力呢，談合作講求基本法，你在這撒潑賣瘋的，你嚇唬誰啊。”
“當然，合作，對，我忘了，剛才那六個蠢貨和我說過，你們是來和我們合作的。”他的態度轉變得猝不及防，六兄弟齊齊舒了一口氣。
讚達爾還沒弄清楚狀況，他隻知道甘戈特力曾經在一起襲擊中，殺死了三十個北基地軍。
德幹回來的時候，方冬和卡蘭特正合衣躺在折疊床上睡覺，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壯漢雙手抱住頭，在思考問題。
“甘戈特力呢？”堂屋中老六還在收拾東西，其它五兄弟正在維修那些被砸壞的儀器。“他又發瘋了？”
老六指了指裏麵的實驗室，告訴他甘戈特力又在搗鼓東西。
“你是誰？”讚達爾剛一抬頭，看到一張和甘戈特力一樣的臉，這張臉看起來更溫和。
“我是和喜冬冬他們一起來的，我叫讚達爾，您好。”
“你好，我是德幹。”德幹的話說完，甘戈特力就出來了。
方冬和卡蘭特也醒來了。
“怎麽樣，刺殺成功了沒？”方冬坐了起來，她估計是沒成功的。
果然見德幹搖了搖頭，甘戈特力哼唧了一聲。
“那裏有智械，萊茵守著在。”
萊茵是智械中的六大決策者之一。“看來智械、蟲子還有皮特爾，已經開始合作了。”德幹發現卡蘭特受傷了。“你怎麽了！”言辭麵色之緊張，甚至讓方冬懷疑他們倆是不是有什麽。
“沒什麽大事。”卡蘭特靠著方冬坐好。
“下周，那個指揮官會出來，他有一次不得不親自到場的宣傳會。”德幹擔心卡蘭特的傷是害怕他到時候和那個假的指揮官差別太大。
“不用擔心，莉莉.李斯特會在近期想辦法回到聯盟，你讓你們在福祿星上的人盯緊一點。”
卡蘭特和德幹的對話，方冬隻能猜出一點兒來，估計他們相擁莉莉.李斯特，漢金斯將軍的前妻來威脅萊茵。
“對了，你能把這個人也送回到中央星域去嗎？”方冬問德幹。
“可以。”德幹點點頭，並沒問別的問題。
“他去不了首都星，他的身份有問題。”卡蘭特平靜說完，讚達爾站了起來。“如果你繼續留在雷瑟市，留在北基地軍中幫我們一個忙，我可以讓你有合法的身份留在聯盟，見到你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