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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細說漢賦,臉皮真厚

  縱觀兩漢賦稅製度,除桓帝、靈帝增加畝稅十錢以外,一般通行“十五稅一”或“三十稅一”的實物田租,這個田租實在是很低了,比曆代都低。


  ??但兩漢的人頭稅卻極重,人頭稅起於商鞅變法,兩漢沿襲,最主要的是口賦和算賦。


  ??口賦是對七歲至十四歲的未成年人征收的“人頭稅”,不分男女,每人每年繳納“口賦”二十錢,到了桓靈之時,口賦漲到二十三錢。


  ??算賦則是對十五歲至五十六歲以下成年人征的“人頭稅”,不分男女,每人每年征一百二十錢,謂之“一算”,對於商人與奴婢則加倍征收,每年二百四十錢。為鼓勵生育,女子十五歲到三十歲不結婚者分為五等,每升一等加征一算,有婦女懷孕者,免其夫算賦一年。


  ??口賦和算賦是人頭稅,什麽叫人頭稅?一句話,隻要你這個人活著,就得交稅!小時候交的是口賦,長大了就得交算賦!

  ??人頭稅是交給了大司農,納入國庫,用於治理國家各項費用。


  ??除此之外,還有獻費,卻是交給皇帝大管家少府的,凡是成年男女,每人每年都要‘獻給’皇帝六十三錢,以供宮廷費用。


  ??再者還有關稅、酒稅、鹽稅、車船稅等一些收入所得稅和勞役。


  ??不過對於普通百姓而言,所承受的主要就是沉重的口賦和算賦。


  ??漢朝的體製多是仿照秦朝,稅法改革不大,而從後世來看,這種稅法的弊端極大!

  ??降低田稅而實行人頭重稅,雖然能在初期迅速恢複發展生產,但很快就造成了一個大問題,也是引發朝代滅亡的問題,就是加劇了土地兼並!


  ??田稅輕而人頭稅重,刺激了富戶豪強瘋狂兼並土地,因為富戶豪強一家的人口是相對固定的,隻需繳納固定的人頭稅,但兼並大量土地,隻需繳納較少的田稅,自己便能獲得薄稅的大量收入,所以他們越來越富,土地也越來越多。


  ??與此同時,少地或無地的農民收入微薄,但一家人口卻不少,收入難以支撐相對沉重的人頭稅,為逃避難以負擔的賦役,他們或托庇豪門,加強了豪強地主的勢力,或淪為流民,成為社會動蕩的因素,如黃巾起義。


  ??這樣,大量的編戶齊民從朝廷的戶籍中消失,反而加劇了國家的財政危機,進而對尋常百姓加收苛捐雜稅,逼得那些尋常百姓也托庇世家豪強,形成惡性循環。


  ??所以稅法也是導致漢朝滅亡的一個重要因素。


  ??要對其改革,自然就是稍微調高田租,以畝收稅,這樣一來,土地多的就多繳稅,能夠大大緩解土地兼並。與此同時,減免口賦和算賦,減輕百姓壓力,鼓勵隱藏戶口的佃農自己種田。


  ??要知道,這些佃農如今托庇在豪強之下,雖然不用交口賦和算賦,卻要給豪強繳納五成的田租,意味著他們有一半的收入都給了豪強,他們心中又豈會沒有怨言?


  ??如果減免了口賦和算賦,田賦便是達到十之一,這些百姓權衡利弊輕重,也是甘願離開豪強的,對他們而言,獲得自由,自己種地當然更有好處。


  ??所以張燕很想改革稅法,但他現在沒那權力。


  ??稅法隻有朝廷能製定,如今他還在朝廷治下,估計自己這頭一改,那頭天子就要降罪問責,免了自己的上黨太守了。


  ??此時還不到中午,但天色卻有些陰沉,張燕看了看天色,感受著凜凜寒風,似乎有下雪的跡象,今年的冬天依舊是非常寒冷。


  ??他看向曹性:“前些日子著人去采辦了一些石炭,安排到下麵縣鄉,仔細到鄉裏查看一番,天寒地凍,莫要凍死了百姓。”


  ??“是。”曹性忙應了一聲。張燕對於這個後世被稱為銀河射手的家夥還是挺滿意的,曹性最先投靠了張燕,這才讓張燕在上黨一舉打開了局麵。在以前,他這個郡尉完全就是個傀儡。現在,名副其實的校尉。可謂天差地別。


  ??張燕看著沿途道旁不少破爛的民居,心中一動,又道:“令各裏魁與有秩查看百姓損壞的房屋,記錄在案,上報縣裏,由各縣組織鄉裏青壯進行修葺,這就是今年冬季的勞役。”


  ??還在一旁的王邑聞言,登時眼睛一亮,振奮的道:“使君仁心,此舉定然令滿郡百姓感激不盡。”


  ??根據漢律,每戶五口之家每年都要出兩個勞力,無償服一個月的勞役,服役時間多在冬季,避開農忙,主要從事造橋修路、治理河渠、修建衙署、轉輸漕穀等事務。如果當年郡裏沒有勞役事務的話,百姓便不用服役,但卻也不能無事,而是要轉為繳納金錢,稱為更賦,更令百姓負擔沉重。


  ??如今張燕卻將百姓今年的勞役改為修葺他們自己的房屋,這對百姓而言無疑是一件大好事,不但免除了他們的更賦,還能讓他們暖和的過一個寒冬,百姓受益匪淺,而張燕的仁義名聲必然也會大漲。


  ??鍾繇在一旁心中頗是感慨,這個主公的辦法實在太多。他相信,縱然上黨百姓對主公恨之入骨,被這個主公幾番手段施展出來,恐怕也變作感恩戴德了。何況如今百姓對主公的觀感不算差,隻有那些未編戶百姓暫時有些怨言,但這些怨言遲早也會變成感激。


  ??從嚴到寬,從怨到德,效果何其佳也。


  ??如今雖然辛苦,但一舉革除了弊病,一切都在鋪開,相信不過一年,上黨就會成為主公最堅固的根基,而且會越來越牢固,至於圖謀上黨四麵之地,也不會太遠了。


  ??雖然天色不好,但張燕並沒有返回,而是繼續向南,越是惡劣的環境,才越能發現一些問題。


  ??他們離開李氏塢十多裏,路過一處宅院,看到門楣上也是衛氏兩個字,張燕不由一愣,看向一旁王邑:“這是?”


  ??王邑道:“此亦河東衛氏,在上黨的分宅,是衛暠公之後,以儒經傳家,如今的衛氏家主衛覬衛伯覦,乃衛暠公四世孫。”


  ??張燕立時明白了,這是衛仲道的家,衛仲道與衛覬正是兄弟,伯仲排行,衛仲道是老二。這可是曹操起家的資本。


  ??他沉吟了下,當即吩咐王邑:“且先去看看是否方便上府拜訪,我與衛仲道是故識,既然路過,便不能不進去探看一番。”張燕不認識衛仲道,但是對他媳婦神交已久,大名鼎鼎的奶媽啊!

  ??衛覬與衛仲道兄弟都是人才,既然在上黨有宅子,那就不能放過,總要拜訪一番,留個人情。而且他此時心中不由浮起一個念頭,蔡琰是否已經嫁過來了?她怎樣了?衛仲道是不是得肺癆死了呢?


  ??一念及此,張燕心中一時間竟有些百味陳雜,直到王邑帶著衛覬出門來迎,他才回過神來。


  ??衛覬對張燕的拜訪也有些驚愕,對張燕的年輕更是震驚,但他可不敢小看這個年輕人,他可是知道這個張使君的手段,跋扈一時的李兵和劉全,不過數日之間便被收拾的一幹二淨,這豈是尋常人能做到的!


  ??聽聞張燕認得自己的二弟,自己是不曉得,也許是二弟什麽時候認識的吧!本來還有些疏遠的衛覬登時態度親近了很多,隨即神情又有些黯然,道:“舍弟前些日子生了病,不想一下子就臥榻不起,我帶著他四處求醫,途徑此地,順便留宿一夜,明日就要啟程前往雒陽尋醫。”


  ??張燕聞言,不由一驚,忙問道:“醫師可曾說過有救?”


  ??他可是知道衛仲道的病,那是致命的,


  ??衛覬歎道:“看了許多醫師,都不見效果。”


  ??張燕心裏已經默哀了,你弟得的是絕症啊,現代都不一定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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