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外頭
“咳，咳……你這是怎麽了？”
隻見此刻的邵若，滿身狼藉，被雨絲淋了個透徹。濕濕嗒嗒淌著水的鞋子在她身後留下了一排腳印！
不過被雨淋也是正常，畢竟她出門沒有帶傘。
但是除此之外，她原有的發髻竟然散了一半，額頭上竟然還沾了些許的汙泥，左邊的臉頰帶著一絲紅腫，嘴角甚至都有一點點磨破。
而聽到老嬤嬤的這個問話，她下意識的抹了一下臉上的雨水。
“我……我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邵若的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接著又整理了一下頭上淩亂的發絲，跟著半開的房門進來的還有一陣冷風，受涼的她頓時忍不住微微地搓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趕緊側身有將身後的房門關緊了一些，接著拖著濕氣的步子走近了兩步，對著秦芷回複道：
“已經按你的吩咐將書冊送到了清和宮。”
說完這話之後，她就站在原地等待著秦芷下一步的指示，不過良久，隻能看到對方小口小口的吃著桌上的晚餐。
而走了一天，又受了氣淋了雨的她隻覺得一轉饑餓感頓時湧了上來，身體的每個細胞似乎都在叫囂著餓這個字。
“好好，趕緊先去洗漱吧，別著涼了！”
看著依舊慢條斯理，吃著飯的秦芷，老嬤嬤忍不住開口回複了邵若，一邊輕咳著一邊揮了揮手，讓她趕緊回了自己的房間。
不過，邵若卻是依舊站在原地，沒有轉身隻是緊緊的盯著秦止。
“我想問一下，是我哪裏做的不好嗎？還是您對我哪裏有什麽不滿？
您要是真看我不順眼，就直接告訴我一聲，也讓我心裏有個底！”
雖然她滿心期待的看著秦芷，但是對方回複給她的依舊是一個沉默的側影。
這一瞬間，白天發生過的一樁樁事件，都是在她腦內閃回而過。隻覺得滿腔的血氣有一些血上湧。
“白天你讓我送書冊，其實我真的挺開心的，不管是試探也好，還是普通的任務也罷，至少我覺得您是想用我的了！
但是沒想到做完這一切回來之後，你還是這副不聞不問的樣子。
我就想問一下，我到底應該做什麽才能讓你覺得滿意？”
聽完這番話，秦芷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雨大，把外麵的落葉撿了！”
“……”
這話一出，不說邵若了。就連老嬤嬤的劇烈咳嗽聲，也瞬間停了下來。
“大人……”
“快去，給你半個時辰！”
站在一旁的邵若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接著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輕輕地應了一聲，轉身就走出了屋內。
看到邵若出了門的老嬤嬤，一邊於心不忍，一邊又是不解的還是開了口：“到底還是個半大的娃，您……”
“尊卑！”
秦芷起了身，老嬤嬤聽到她這話之後，沉思了一下，接著輕歎了一口氣，到底沒有再多說什麽？
確實，邵若這孩子宮女的出身，在她身上確實少了一分尊卑。今天對於秦芷的這番言論本身就逾越了。
這不是自家的長輩，而是自己的上官。宮內若是沒有尊卑之心，絕對活不長久！
不過這孩子今天能夠說出這一番話來，白天恐怕是受了什麽刺激，不然回來的時候也不會是這一副樣子。
大雨滂沱，打在屋簷上麵，風吹樹枝，落葉沾了一地。邵若拿著掃帚在雨中掃著落葉，雨水灑在臉上，看不出是否混著淚水，隻是微紅著眼眶，僵著身體出現在院子裏的每一個角落。
好在半夜的時候停了雨，終於掃清了整個院落的她，回到小廚房吃了些許剩菜剩飯！
意外的是竟然還有些熱乎著，因為被人用熱水溫著。
“謝謝老嬤嬤！”
這一刻，眼淚沒忍住，直接“嘩啦”地淌了下來。
“哢！”
晚上的夜戲，要拍的就是這些內容，但實際拍攝過程中到底還是ng了好幾回。
而因為這個坑爹劇情，於瀾著實也受了不少的罪！
雖然今年因為暖冬溫度有些偏高，但是晚上的溫差到底還是有點大，幾場雨戲下來之後，於瀾也是忍不住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第二天上戲開工的時候，白蘇轉手就送了她一個保溫杯。
“多謝！”
“不客氣。”
戲外還好，昨天雖然真的折騰，但是於瀾的體質倒是也確實不錯。
不過戲內的邵若就沒有這麽好運了，第二天便直接倒在了自己的屋內，沒有起來。
頭昏腦脹的她不說自己幹活了，連生活自理都出現了些許的問題。還是老嬤嬤撐著年邁的身體，悉心照料了她幾天，才真正的緩了過來。
“來，喝藥！”
“謝謝嬤嬤。”
“咳咳……”老嬤嬤將藥碗放在她的麵前，自己卻是微微的後退了一步，拿著帕子捂著嘴巴又是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而喝完湯藥的邵若一抬頭，無意間看到的便是老嬤嬤帕子中的斑斑血跡。
“嬤嬤！”
她頓時驚呼道。
“老了，人總會有這麽一天的。”
老嬤嬤擦幹嘴角的血跡，笑著寬慰了她這麽一句。
這是邵若沒有想到的，她也知道老嬤嬤身體不好，但是沒想到竟然嚴重至此，問題是她還拖著病體細心地照顧著自己。
“以後好好跟著秦女官！”
“她……知道你的情況嗎？”
提到這個老嬤嬤頓時笑了一下，“這宮裏啊，就沒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咳咳，隻是她不願意理會罷了。”
“嬤嬤……”
“這人老了呀，就愛念叨一些往事。如今咋兩都病了，就這麽坐著，陪嬤嬤我聊兩句。
咳咳……我啊很小的時候就進了宮。就……就這麽小！”
說著，她又伸手比劃了一下。
“……嗬嗬，所以無兒無女的一直活到了今天。咳，咳……不過像我這麽一個歲數的，也是活的夠久了！
唯一還有點遺憾的就是這輩子，咳咳……進了這裏就再也沒有出去過！不過這也就是想想，咳咳……真要是到了外頭，估計連一天都活不下去！”
話雖然如此，不過老嬤嬤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裏出現了一絲亮光。
邵若頓時紅了眼眶。
“嬤嬤，我剛從宮外進來，可以給你講講外麵的世界！”
“……咳咳，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