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自責

  葉曉下班就直接去了約定的飯店，並沒有點菜，隻是先飲著檸檬水。


  左等右等，每個走進店門的顧客都會讓她的期盼失望。


  一個小時過去，不見小凱的身影。


  葉曉心想：他既然說了有急事，晚一點來，肯定就是真的遇上很重要的事，到底要不要電話催他呢，萬一電話打擾到他該怎麽辦？

  直到兩個小時過去，服務員已經才再三催促她點菜之後，她才撥通了小凱的電話，可裏麵卻傳來已關機的提示聲，那個甜美而麻木的女聲，是每一個焦急等待的人撥通電話後都不願聽到的聲音。


  她已經沒有胃口和心情再考慮吃飯，隻顧擔心小凱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她惶惶的走出飯店，卻下起了暴雨，她打車來到小凱的學校，一路反複撥打著那個已經關機的電話，卻一再的失望。


  葉曉淋著雨在校園裏奔走，暑假，校園裏冷冷清清，她不知道小凱在哪個寢室，不知道該去哪裏找他，所有的宿舍樓都關閉了，她總算找到一個亮著燈的宿舍樓，著急的向宿管大爺打聽有沒有一個叫金小凱的住在這裏，大爺卻告訴她現在是暑假，這裏麵住的都是外地的學生。


  葉曉失落加擔心，想給宋樂打電話，又想到暑假期間，她又怎會知道小凱的行蹤，說了反而增加她的擔心。再三思量，她還是打車返回了小屋，安慰自己小凱一定不會出什麽事，一定是在忙，忙完了一定會回去。


  夏天的暴雨總是那麽欺負人，葉曉剛剛回到家，雨就驟然停了，她洗了個熱水澡，坐在床上，屈膝用手抱著膝蓋，就這麽惴惴不安的等著，等著……

  她一夜半睡半醒的驚悸著，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撥通小凱的電話，依然是關機。


  葉曉不得不帶著忐忑的心情先去上班。


  1202房間裏，清晨的陽光灑在床頭，地上淩亂的躺著連衣裙、內衣、褲子……地毯上的蛋糕已經幹硬，桌上的紅酒瓶像是在繼續站崗。


  小凱迷糊的醒來，敲了敲腦袋，覺得頭還是有些痛，他猛然看到懷裏的林林，頓然清醒，又看了看被子中的兩人寸絲不掛。他噔的一下跳起來，趕忙下床去穿衣服，顧不上洗漱，顧不上多想，一陣慌亂後他不知道該怎樣麵對林林，當下決定趁她沒有醒來之前迅速的溜走。


  宿醉未醒的林林聽見關門聲，隻是翻了個身又繼續熟睡。


  小凱回到自己家中，狠狠的抽了自己兩耳光，他不知道該怎麽跟葉曉解釋，不知道怎麽再麵對林林。他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不知道怎麽原諒自己，也不知道怎樣請求葉曉的原諒，在她生日的當天，自己消失一整夜的同時還頭腦不清醒的犯下這樣的過錯，叫他怎麽麵對？

  他當下決定先在家躲避兩天反省反省。


  思考了一個上午，小凱在中午時分撥通了葉曉的電話。


  “喂，曉，對不起……”


  “小凱，是你嗎小凱？你在哪裏，你擔心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消失一晚上我多怕你出事？為什麽你連個電話都不給我打？”葉曉在電話裏顯得又氣又急。


  “對不起，曉，昨天，昨天我手機沒電了，我昨天趕到了杭州，有一些緊急的事情要處理，比較突然，這樣吧，你等我，我周末就回去，回去我跟你解釋好不好？回去我給你補過生日好嗎？”


  “怎麽那麽著急還去杭州了？那……我現在知道你沒事就放心了，那好吧，我等你回來再說吧，你害我擔心死了，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早點回來。”葉曉知道他沒事也就氣不起來了，隻一心想著他能早點回來。


  小凱聽到葉曉的聲音，心裏更加愧疚萬分，他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傷害到她，即使瞞了過去，也難逃內心的自責。


  她更不知如何向林林交代，那是他從小到大的一個小妹妹，而如今一時糊塗卻又不能對她負責，他痛恨這樣的自己。


  手機上林林的電話一遍又一遍的響，小凱隻是躲在家中抽了一下午的煙，久久不能寬恕自己。


  傍晚時分，小凱給林林回了一個電話。


  “林林，6點鍾我們在小時候經常玩的噴泉假山那見吧，然後我請你吃飯。”


  林林在中午11點才醒過來，宿醉加上大哭，讓她甚是疲乏無力，於是洗了個澡，吃完酒店送的午餐便回到床上躺著，她在心裏甜甜的幻想和小凱終於有了希望。


  接到小凱的電話她興奮地梳妝打扮，穿上一條淡紫色蕾絲連衣裙，綁了一個馬尾辮，口紅塗了淡淡的芭比粉。


  事實上，林林和葉曉頗有幾分相似，也難怪小凱會對葉曉一見鍾情，兩人都是清秀的麵容，愛綁著馬尾，葉曉的眼睛更大些，人也更瘦弱些。要說像，兩個女人更多的是氣質相像，但如今的林林看起來更加成熟嫵媚了，不像葉曉直到30歲時還是一副純淨可人的模樣。


  噴泉假山是小凱和林林兒時經常“約會”的地方，很小的時候他們去那裏嬉戲，大了以後就會去那裏坐著聊聊天，看看噴泉，溜溜旱冰.……那兒已然是他們的老地方了，林林心想，小凱要在那裏見麵，一定是重拾了他們的感情，於是心花怒放的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