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心裏有誰

  下午，花店裏照常忙碌著，小芳選擇不怎麽忙的時候悄悄拿出手機發了些什麽，然後假裝沒事一樣的等待，大約十五分鍾後，她刻意去料理門外的那些花卉。


  五米開外的馬路中間，兩個男人吵的麵紅耳赤，正是安傑和小凱。這條馬路不寬，除了高峰期，平素車輛較少。


  小芳著急忙慌的跑進屋，盡量壓低聲音避著店長：

  “曉兒，曉兒，不好了，安傑跟小凱吵起來了，怕是要打起來！”


  “什麽叫他們吵起來了？他們倆怎麽會在一起？”葉曉一頭霧水。


  小芳故作緊張的把葉曉往門外推：“我哪知道啊，我也是剛剛看到，你快去看看吧！”


  葉曉走到門外，隻見馬路上的兩個男人高聲爭吵著，就差要動手打起來，她立刻愁雲滿麵，剛想氣憤的朝他們走去，又見遠處一輛疾馳的摩托車飛快地朝他們駛來，毫無避讓之意，眼看就要撞上他們，情急之下葉曉不顧一切的朝他們跑去。


  “安傑當心——安傑，快讓開！”葉曉緊張的高喊。


  摩托車毫不留情的從兩個男人中間飛馳而過，一陣疾風震的兩人往後趔趄了一大步，葉曉剛好迎上扶住了安傑。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啊？誰同意你們站在這裏吵架的！你嚇死我了！剛剛那輛車要是撞上來怎麽辦？”情急之下，葉曉擔心的嗬斥安傑。


  安傑順勢摟住了葉曉：“我沒事曉曉，你看我沒事！虛驚一場虛驚一場。”


  此時站在一邊的小凱猶如一個被風幹的雪人，像是被隔離開來，短短的十幾秒，像是經曆了一萬年的冰凍，呆呆的立在原地。


  葉曉這才回過神來。


  “小凱，你怎麽在這？誰讓你們過來的，誰讓你跟著來添亂的？你說你們站哪不好，非站在馬路中間！”


  小凱像一個失聰的盲聾一樣，定定的望著葉曉，卻張不開口。他往後退了兩步，轉身，慢慢地，一步一步的，往遠處走去，那背影，就像披著千萬年的冰霜，在太陽下脆弱的不堪一擊。


  這個九年前和自己愛的至深至濃的愛人，這個想了盼了五年要挽回的愛人，這個人生中第一次愛上的女人，如今在情急之下卻全然顧不上自己。

  他本不想麵對不愛的事實，想帶著一絲成全的意味放手返澳，可如今這個該死的測驗卻生生的刺痛了他，讓他不得不麵對心裏的那點“僥幸”，那個在葉曉心裏尚有一席之地的僥幸。


  “安傑，以後不許你再來花店，你給我回去！”葉曉見安傑無恙便收起了關切之心。


  “曉曉，我就知道你心裏有我，我走了！”安傑在葉曉的臉頰偷親了一下便開心的轉身離去。


  已然親眼目睹了測驗的答案，安傑心頭自是萬分竊喜，偷親之後若不快速離開，隻會留下機會被葉曉“教訓”一番。


  小芳早已回屋打了個電話，告知那位騎摩托車的朋友改日請他吃飯。


  葉曉下早班和往常一樣，回家忙活一下，洗個澡換身衣服再去醫院，到醫院差不多8點多。她不知道的是，安傑一路尾隨她來到了醫院，她上了樓，而他，就在綠化邊的長椅旁站定，住院部很靜，幽燈暗，蟬鳴伴，安傑就這麽靜靜的往樓上望著。


  小芳下班後在花店外麵遇見抽煙的小凱。


  “哎，小凱，你沒回去啊？”


  “你們都那麽希望我走是嗎？”


  “啊，不是不是，我不是下午看到你走了嘛，我以為.……”


  “謝謝你，小芳，是你讓我看清了事實，看到了我心裏一直不願接受的真相，這麽多年了，我一直自負的以為我能挽回她，以為我還在她心裏，直到她親口告訴我不愛了，不可能了，我都還在自欺欺人，隻當成是自己放手。現在我才知道，能讓人放下的，不是親耳聽到不愛，而是親眼看到誰才是她的愛！”


  沒錯，小凱這回才頓悟，他深知愛情和時間無關，那隻是空間的遞變，無論多少個九年，都敵不過她的那一眼萬年。


  “我明天回澳洲，你現在能不能幫我約一下安傑，我想跟他談談。”


  “喂，安傑，你在哪呢？小凱他明天就回澳洲了，他，他現在想見見你.……”小芳在電話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