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雪地圍獵

  大雪斷斷續續地下了一夜。早上起來，關山月站在陽台上往外一看，地上的積雪足足有一拃多厚，眼前變成了粉妝玉砌的世界。灰蒙蒙的一片，飄著細的雪花，好似公意猶未盡一般。屋後山坡上的鬆樹披上了厚厚的盛裝，偶爾能透出一絲綠意，有的樹枝已經被積雪壓斷了。


  關山月忽然想到，昨把宮蕊暴揍一頓，今該怎麽麵蕊？真是個尷尬的問題。心裏不禁後悔起來，怎麽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呢？和一個孩子一般，太沒水平！正想著呢，曹秋水湊過來問道：“一大早發什麽呆呢？”關山月：“看這大雪封山，不知道該幹什麽了。”


  曹秋水：“前年冬我們在興安嶺趕上一場大雪，和當地的獵戶一起騎馬打獵，挺好玩。今不下雪了我們也可以打獵去，雖然沒有馬騎有點可惜。”身後傳來王彩不滿的聲音：“你倆又要撒野去？”曹秋水咯咯一笑：“王彩姐，這就是我不要孩子的好處，趁年輕想玩什麽玩什麽。”


  關山月想，打獵也不錯，在外邊跑一省的見宮蕊他們。今若是不下雪，明他們就能走了，眼不見為淨。想到這兒道：“你們都去也行，我負責抱著丫丫。”王彩：“你心大，我還擔心把丫丫凍壞了呢。”王彩去不了，蘇梅更不想去了，用她的話講那純粹是找虐！


  吃完早點，兩人武裝一番準備上山。王彩：“你倆打獵純粹玩票的性質，沒有獵槍，沒有獵犬，打什麽獵呀？我看你們就是要去臥雪眠雲，調風弄月的。”關山月手裏轉著瑞士軍刀，洋洋自得地：“你老公打獵還用槍？那多沒水平？當然，順帶著浪漫一下也是可以的。”


  蘇梅笑道：“你打獵當然不用搶了，那句話怎麽的？對，就是咱們時候學誇張的修辭方法時，總用‘跑的比兔子還快’這句話，現在看來，你這是真的了。”關山月：“你怎麽能拿我和兔子比呢？瞧不起我。”


  曹秋水：“雪地裏兔子跑不快的，要是有獵狗一抓一個準。不過我帶著關山月，就不用獵犬了。”關山月更生氣，啪地在曹秋水屁股上拍了一掌，：“怎麽話呢？”曹秋水咯咯直笑：“我什麽了？是你對號入座的好不！”屋裏頓時一片嬉鬧聲。


  兩人走到大門口，碰到警察張在玩雪。張見關山月他們全副武裝，問道：“關總，這是要上哪兒去？”關山月看著自己一副窮酸樣，也不像打獵的，沒好意思實話，道：“我們山去上玩去。”


  張頓時來了興趣，問道：“這兒的山上能有什麽呀？”關山月：“近處估計有兔子，山雞之類的。昨下了一的雪，今該出來覓食了吧？”張不由得兩眼放光，：“我們跟著你一起去行嗎？”


  關山月心想，我就是躲著你們的好不？這可好，躲不了了！但願宮蕊不去。隻好道：“好啊，一起玩更熱鬧。”張興奮的：“謝謝啦，你稍等，我回去和他們看誰去。”

  這一等就等了十多分鍾，張、陶國強、司機一起出來了。關山月問：“咱們走？”張：“再稍等一會兒，宮也去。”怕啥來啥，關山月心裏不禁惴惴，宮蕊肯定恨死了自己，可她為什麽要跟著去？見了麵都不知道該什麽，多尷尬呀。


  又等一會兒，宮蕊終於出來了，看都沒看關山月一眼，：“讓你們久等了，走吧。”關山月心想，估計她見自己帶著曹秋水，不好意思鬥嘴了吧？那更好，帶頭往山裏走去了。


  警察張好像對兔子的生活習性很熟悉，邊走邊講：“要是能遇到兔子就好了，有句話叫：‘飛禽莫如鴣，走獸莫如兔’，野兔肉不但營養豐富，而且是一種對人體十分有益的藥用補品。雪後抓兔子是最好的時機。”司機問道：“怎麽講？”


  張道：“雪地抓兔子有訣竅，最好是雪剛停的兩三內。不然，等到太陽出來後，白雪化了晚上又結冰，這樣兔子的腳印也很難找了。再過幾，太陽能曬到的地方雪完全融化，就更找不到兔子腳印了，而太陽曬不到的地方兔子又不願意去。所以雪地抓兔子最佳時間就是雪後兩三內。”


  有人講故事，大家走起來不再無聊，不知不覺就進到山裏。關山月擔心陶國強跟不上，時不時地回頭看看，沒想到這老同誌身體很好，比年輕人一點都不差。關山月讚道：“陶叔的體質比年輕人都好呀。”陶國強笑笑：“我時常要去參與考古，身體不好哪行？”


  關山月和陶國強話期間偷偷看看宮蕊，見她隻顧自己低頭走路，不知道在想什麽。宮蕊突然變得安靜起來，關山月竟然有些不適應，心裏暗暗自責。見張一直不離宮蕊左右，心想，這個夥子肯定喜歡她，沒準在追呢。


  警察張見關山月回過頭來，道：“關總，知道兔子的習性嗎？”關山月：“這還真沒有研究。”張：“兔子一般都喜歡住在有茅草的地方。不是：兔子不吃窩邊草嗎？就是這個意思。”


  司機接話道：“你這麽有經驗，你該帶路才好。”張像是舍不得離開宮蕊，道：“這個簡單，我給大家講一講就知道了。抓兔子首先要看腳印，你隻要知道它的生活習性就很容易抓到。兔子在雪地裏跑動時要看它腳印的方向，是前麵兩個並排的，後麵兩個一前一後。”


  司機：“就是，根據腳印就可以知道它去哪個方向了？”張：“對，就是這個道理。不過，你知道哪個是前腳印，哪個是後腳印嗎？”司機笑道：“嘿，還賣乖了！這不是常識嗎？跑動的方向肯定是前腳在前，前麵兩個腳印是它的前腳。”


  張得意地笑了：“那你完全錯了。落在前麵的兩個腳印其實是它的後腳，後麵的才是它的前腳。”大家的第一反應都是不可能，司機：“瞎扯呢吧？”張更得意了，道：“不仔細觀察！其實不光是兔子，狗奔跑起來也是這樣的，前腿撓後腿蹬，跑的越快後腿下落時就到了前腳印的前邊，而且前麵並排後麵一前一後的會更明顯。”

  這種現象大家都沒注意。但是見宮蕊還是一點表情都沒有，關山月想，估計是他們警察講過這樣的知識吧？就聽司機道：“好吧，算你得對，然後呢？”正著，關山月忽然停住了腳步，：“真有兔子印了！”張登時興奮起來，三步兩步跑到隊伍的前邊，：“大家別亂動，我先看看。”


  張判斷了方向，往前走了一段，見地上的腳印亂了起來，道：“兔子在雪地裏吃東西的地方會把雪地踩的亂七八遭，吃完後就會去找睡的地方，樹叢下麵，茅草堆下麵都有可能，大家機靈點。兔子很狡猾的，它基本上都在向陽的地方睡覺，並且要在接近它睡覺的地要來回走動，用腳印迷惑你，一般是往前跑十幾二十米突然掉頭返回，進窩時會突然來個一大跳，失去腳印的地方就是兔子睡覺的窩。”


  大家頓時精神起來，司機問：“這麽兔子就在附近不遠了？”司機：“對，一般情況下是這樣的。兔子還有一個特點，前腿短，所以上坡跑得快，最好有人先到上邊，咱們行成合圍之勢。”


  關山月自告奮勇道：“我們去上邊，你們在下邊攆兔子。”上山多費勁？大家沒意見，關山月拉著曹秋水順著山梁上去了。


  上到半山腰，兩人找了一個視野開闊的地方停下來看著山下的人。曹秋水：“那個女警察長的挺漂亮啊。”女人們見到漂亮的就不放心自己，關山月苦笑道：“他是宮崎的妹妹！這世界真。”


  曹秋水疑惑的道：“這麽巧！咋不早呢？她來這兒是不是有什麽目的？”關山月道：“我不也沒啥意思，況且咱不犯法，她還能有什麽辦法？”


  這時，山腳下開始嚷嚷起來，曹秋水：“他們發現兔子啦！”話音剛落，張喊起來了：“關總，快，西邊！”關山月早看到了，一隻灰兔子一竄一竄地斜著向山上跑，道：“我過去，你在這兒堵著，咱們往下攆，陪他們玩玩，讓他們高興就好。”


  完，關山月提氣急奔，看著兔子奔跑的路線，很快斜插到它的前麵。等兔子跑到跟前，關山月迎著兔子，用腳踢起地上的積雪。兔子嚇了一跳，轉身往回跑，關山月在後邊作勢追了過去。兔子後腿長，往下跑就不是它的強項了，被關山月驚得翻著跟頭往下滾。


  眼看著就要行成合圍之勢，關山月心裏一動，就想討好宮蕊，裝作腳下被絆了一下跌跌撞撞地竄過去，一腳把兔子踢了起來，正好摔在宮蕊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