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臨門一腳
回去的路上沒有大客車跟著，關東便放開速度往回趕。關山月年輕膽子大，車越快越興奮，王雅麗也是個不怕事的主，看著一輛輛的車被超越，隻誇讚：“關師傅的車技正好，又快又穩，如行雲流水。”關東笑道：“現在開車慢多了，尤其跟著領導出門，我們規矩的很。”
王雅麗吃驚地道：“這還慢？那你們過去咋開的？”關東道：“最瘋的一次是去市裏提這批桑塔納。當時我們一共提了五輛。出了4S店，不記得誰提議了，誰最後到咱們公司誰請客。年輕啊，誰也不服誰，然後就是一路狂飆，平時一個半時的路程愣是四十來分鍾就回去了。”
王雅麗問道：“那最後誰請客了？”關東道：“就是煉鋼廠給老黃開車的大熊，他大熊的外號也就是這麽來的。”王雅麗咯咯直笑。
一路快馬加鞭，遇到車少的路段，關山月也上上手，人歇車不歇晚上就回到省城。關東熟悉，找了一家賓館住了下來。
關山月剛洗漱完，王雅麗就鑽了進來。王雅麗問道：“老公你不累吧？”關山月道：“你都來了我還敢累嗎？”王雅麗嘿嘿一樂道：“姐要好好享受享受，回去你就不屬於我的了，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關山月笑道：“還挺霸道。”王雅麗道：“你要是不服氣你就打姐姐屁屁一頓解解氣。”
和王雅麗接觸的越頻繁，關山月發現自己在低級趣味的路上越走越遠。這次來本想著去拜訪謝智，卻不禁猶豫起來，真擔心再和謝婧發生關係。
王雅麗香汗淋漓，趴在關山月的懷裏連手指都懶得動一下。一會兒，見關山月眉頭緊鎖便問道：“你想什麽呢？是不是嫌棄我了？如果你要是覺得和我在一起是負擔，我就不再找你了。”關山月道：“我隻是嫌棄我自己，對不住璐璐。”
王雅麗道：“辛棄疾被稱為偉大的愛國主義詩人，那不也是妻妾成群？還有蘇軾，他們竟然還娶十多歲的女孩，戀童癖呀！更何況他們有了這麽多的女人還不安心，沒事還逛逛窯子呢。再開國功臣們，有幾個不是二婚？有些人看到護士長得漂亮便以革命需要為由占為己有，都不稀罕。還有現在的官員們、土豪們，忠貞不二的反倒是鳳毛麟角。我總結，有本事的人製定規矩，沒本事的人執行規矩。”
關山月哭笑不得：“你這是什麽理論？”王雅麗道：“話糙理不糙。咱們山溝裏的人思想還算純潔呢，到大城市去看看，有錢人二奶三奶的太正常了。”
不管王雅麗怎麽，關山月決定單獨去拜訪謝智，不能帶著她去，那算什麽？自己想著都心虛。正好現在的工作不忙，為了自己
未完的大業還是要去學習學習。瓷器的辨別不能光憑紙上談兵，要有實踐經驗的。
關山月道：“我要在省城待幾，你們要是有事可以先回去。”王雅麗惱恨地道：“沒良心的，你咋不早？老張已經知道我那回去了。你要是早我就不告訴他，在這兒陪著你多好。”關山月道：“不好意思，我也是臨時起意的。”
王雅麗憤憤不滿地自個坐車回了太行鋼廠，關山月去了謝智的古玩店。
按照地址，來到行知路。關山月一看，熟悉，是上次謝婧帶自己買翡翠的街道。再往裏走沒多遠，就看到一棟古色古香的二樓，門匾上寫著篆書大字：“博古通今”。關東遠遠就看到門前停止著那輛奔馳600，不用關山月指路就把車停到樓下。關山月下車一看，門口一幅對聯：青山不墨千秋畫，流水無弦萬古琴。
正在門口端詳，張信德聽到動靜往外一看，趕緊迎出來喊道：“哥，你來了！快進！”把關山月讓進屋裏，衝著樓上喊道：“叔，我哥來了。”
謝智一邊下樓一邊道：“你可是稀客！我今早上喜鵲在門口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呢。”關山月笑道：“看來我還挺受歡迎？”謝智道：“那是自然。”關山月道：“我可是拜師學藝來了，不會嫌棄我吧？”謝智道：“我隻是擔心以後你搶我的飯碗呢。我想想……我得考考你，要看看你的水平。沒水平我可不收啊。”關山月自是知道謝智在開玩笑，便道：“好啊，就是不知道這臨門一腳能不能踢好。”
張信德給關山月沏好茶道：“哥，不讓你司機進來坐一會兒？”關山月道：“司機們比較規矩，都在車裏等著，他們是不會進來的。”話間，謝智拿著一個扁壺放到關山月麵前：“你看看這個。”關山月也不謙虛，對著扁壺仔細研究起來。
看了一會兒，關山月道：“看著樣子應該叫元釉裏紅留白龍紋四係扁壺。具體真不真我就不好了。您指點指點。”謝智問道：“為什麽？”
關山月道：“釉裏紅是以銅為著色劑，在白胎上直接繪製各種圖案紋飾，在上麵施一層釉，銅在高溫還原焰中發出了紅色。再看它色澤如玉，透光性很強，在燈光的照射下，如大紅燈籠一樣透出紅光，完全是釉裏紅的特點。
再它為什麽是元代的。元代的瓷器最明顯的是底足不上釉，露胎，器物底足呈乳釘狀突起，有旋，而且器物圈足修胎草率，較粗糙，大多是圈足內斜削。您看我的對不？”
謝智道：“不錯嘛！釉裏紅瓷創燒於元代，但數量極少，可謂鳳毛麟角。元代在我國曆史上時間短暫，陶瓷
生產的時間也非常有限，元代瓷器的存世量也就可想而知了。這麽冷門的瓷器你還能知道，看來是沒少下功夫。
這麽看來，理論上的東西我也沒啥教你的了。我這兒有不少瓷片，就在最裏邊的博古架下，你自己對比著看吧。看完後把真的、假的、各朝各代的、什麽胎質、材料等等分分類，回頭咱們再聊。”
關山月從博古架下拉出兩袋子瓷器碎片，躲在旮旯裏開始分類。
剛開始，關山月對著一堆碎片發蒙，畢竟書上的圖片和實物還是有差別的，看了幾個碎片，不斷地對比印證，逐漸有了感覺。
關山月知道鑒別瓷器的真偽主要是胎質、施釉、材料、包漿等方麵。古代瓷器的胎質構成，從古自今每個朝代出品的瓷器，胎質都是不同的。
比如他手中的元青花瓷片，胎質也有比較明顯的特點：瓷胎體都略厚重，大器燒成底部常有開裂。質感細白精致，胎釉結合處常有淡紅色火石紅形成，而且這種火石紅，在瓷器的身上的白釉比較薄的地方也會泛出一種肉紅色來。
瓷器的施釉也跟隨著各個時代的發展也不同的變化著。在北宋之前，用的釉是石灰釉。這種釉與胎麵的粘著力不強，所以，施釉略薄，有流淌，還容易剝落，這也是一個分辨的要點。而這片元青花瓷片施釉比較厚，釉麵感覺是堆脂感，又很強的時代特征。
不同的朝代，用的材料都不是不一樣的。元青花瓷片使用“蘇麻離青”，色澤濃翠，有鐵斑等這些特性。
除了瓷器本身的特點，更主要的還是要看看有沒有老舊的感覺，能在瓷器上找到真正的老氣，這個也是很重要的一點。瓷器上應有使用和歲月存放的痕跡；出土的瓷器也有土氣侵入的痕跡。這些痕跡，是表現在器物上，因為空氣的氧化和長期存放的空間而形成的包漿。有包漿的器物上麵，就會有一層類似塗薄油一樣的溫潤的油光，年代越久的話，油光就越強。假如是青花瓷器的話，那麽，包漿下的青花，應是下沉的，就像上麵有一層水一樣，俗稱"水頭"。
瓷片的胎質完全裸露，所以更容易分辨。關山月越看越有感覺，很快就分辨出不少了。
謝智坐在關山月身邊，見關山月越看越快，準確率越來越高，不禁暗自心驚，這哪是一個菜鳥？見一袋子瓷片分辨完了，謝智道：“剩下的別看了，我教不了你，懂得比我一點都不少。”關山月嘿嘿一樂道：“這麽我鑒別的還可以？”謝智道：“你這哪是來學藝的？純粹是來我麵前嘚瑟來了，來氣我不是？
張信德問道：“哥，你怎麽學的？”關山月道：“我囫圇吞棗學了
十幾本古玩的書籍，尤其是瓷器我下了不少功夫，各朝各代的曆史背景，藝術特點知道的還算清楚，所以學起來就快些。”
謝智道：“到省城來了，我得隆重招待你，中午咱們上家裏吃去。老爺子就住在我家，時常還念你的好呢，這次也遂了他的願。信德，打樣了。”張信德道：“叔，我在這兒看店吧。”謝智道：“不用，關來了，你不陪陪哪行？”
關山月心道，可壞了，沒給老爺子買點禮品，也隻好借花獻佛把鹿茸送給老爺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