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家庭牌局

  這件事大家都當沒發生過一樣各做各自的事情去了。劉睿到了晌午也沒有出去吃飯，柳慕清姐姐的到來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她姐姐的極力反對讓他有些慌張，劉睿仿佛忘了這個世界好像還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回事了，劉睿覺得新生的第一次愛情仿佛已經被扼殺在搖籃了。


  劉睿的這些心理活動舅舅一家人可是絲毫不知。舅舅一家人正在餐桌上吃飯，秦風已經扒了好幾口飯才發覺少個人，他緩緩將飯碗放下，桌子上的人見秦風放下了碗也立刻放下了碗。秦風不動聲色的問道：“怎麽不見子涵出來吃飯呀？”吳夫人立刻接話道：“剛才讓下人去喚了，說是乏了不想吃，要不我讓丫鬟送些飯菜進去？”秦風淡淡道：“不用了，他想吃自然會出來，不用管他。”說著又拿起飯碗自顧自地吃起來了，家人見了也重新拿起飯碗吃起飯來了。


  這封建社會的飯桌上也是有尊卑之分的，秦風作為一家之主坐在主位，吳夫人是正房坐在左邊，孫夫人是偏房坐在右邊，她們的兒女坐在她們的旁邊。秦風吃著飯旁光瞥到小兒子秦山正在狼吞虎咽他麵前的排骨，心裏突然有一陣無名的怒氣，這個劣子，整日隻會出去尋歡作樂，雖然沒有給他惹出過什麽亂子來吧，但這小子也太不成器了。


  秦風一邊吃著飯一邊好似漫不經心的說起來：“山兒，最近在家讀什麽書呢？”秦山見父親問話了立刻放下飯碗擦了擦嘴邊的油膩輕聲道：“回父親大人的話，兒子在家在家……”說著秦山看了眼姐姐又開口道：“在姐姐那裏讀了些詩書。”“讀了些什麽詩書呀說給爹聽聽。”“讀了讀了……”秦山不做聲了。


  “你個不爭氣的”秦風似乎在壓抑著怒氣“還騙你爹，你是不是又與那幾家的公子出去玩樂了。”“爹，我腦子笨，讀書讀不會。”“你是讀不會嗎？你什麽時候用心讀過書了？”孫夫人見兒子與丈夫馬上就要吵起來了立馬道：“老爺消消氣，山兒不懂事，回頭妾身教育。”“你每次都護著他，他都多大了還是如此頑劣，像這樣下去如何能有出息如何能在科考中求取公明呀！”秦風恨鐵不成鋼的道。


  “誰說人要有出息隻能通過可靠呀，舅舅你可太古板了。”隨著話音剛落劉睿進了飯廳。秦玉禾見了劉睿進來了驚喜道：“怎麽？願意吃飯了？快，過來我這邊。”劉睿也沒客氣坐下拿起為自己準備好的飯碗拿起來就吃。


  秦風瞥了劉睿一眼道：“男子不求取功名不叫有出息什麽叫有出息，出去尋歡作樂嗎？”劉睿嘴裏都是飯嘴裏含糊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人有很多選擇，不一定非要這樣才叫有出息，您可以讓秦山做一些他喜歡的事情。說不定他會大有作為的。”


  秦風嘴裏“哼”了一聲，轉頭過來看秦山道：“那你說，你喜歡做什麽呀？”秦山怯怯看來父親一眼，又看了劉睿一眼，從對方眼神中讀到了鼓勵，秦山才鼓足勇氣的開口道：“我……我喜歡做生意。”“什麽？”秦風果然暴跳如雷“做生意，我堂堂的戶部尚書的兒子居然想去做生意？”“做生意怎麽了？”劉睿對舅舅的話有些不滿意“天底下有錢的都是那些商人，大漢的絕大部分的稅都是靠這些商人。”秦山聽了外甥的話也覺得自己過於失態了就換了個語氣繼續道：“我是戶部尚書，如果山兒能夠走仕途的話我可以保證他一帆風順的。”


  秦山聽見父親想讓他做官有些不情願，秦風也知道兒子是什麽德行歎了口氣就想結束這個話題。劉睿卻開口道：“哥，你說你想做生意，可是你會生意場上的那些事嗎？”秦山一聽眼睛就亮了：“怎麽不會，鋪麵賬本打算盤我門兒清。”劉睿又開口問：“那你會打牌嗎？”“那更別說了，搖扇子推牌九打麻將無所不會呀。”孫夫人見兒子越說越離譜了就趕緊咳了一聲，秦山好像突然如夢方醒一般立刻埋下頭扒飯。

  劉睿卻像什麽也沒看到一樣轉身對著秦風道：“舅舅，你今晚有事嗎？”“無事，今晚我會早些回家的。在麽了？”劉睿笑道：“沒事，既然舅舅無事不如我們今晚打牌如何？”“什麽？打牌？這種市井的東西？”“打牌怎麽了？說不定您還會發現秦山的長處呢。”秦風“哼”了一聲就離開飯桌了。吳夫人見秦風走了就緊張的問劉睿道：“子涵你把老爺都氣走了。”“無事。”劉睿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入夜時分，家裏人都吃完了飯，秦山吃完後就準備離開了。劉睿叫住了他：“舅舅等一下，我們還要一起玩牌呢。”不由非說拉著秦風就往後院走去，家裏人都驚呆了，這是他們第一次見有人敢這麽拉著老爺走吧，老爺還是這種無奈的表情。


  幾個人上了後院涼亭的石桌上，劉睿秦風都坐好了，劉睿又邀請了秦玉禾，秦山自小便害怕父親，現在更是膽怯不敢上桌，劉睿連著催促了好幾遍才勉強上桌了。秦風礙於劉睿的麵子，沒辦法，他道：“既然子涵說玩，那就玩一玩也無妨，讓為父看看你這本事如何？”秦山此時怯怯的道：“爹，那咱們先說好要玩錢的，不許耍賴。”秦風一陣語塞：“你連你爹的錢都掙。”秦山無辜道：“那不玩錢多沒意思呀。”孫夫人在旁邊看著，她兒子如此說話不禁有些怒意，這個劣子，腦子裏除了錢還有什麽！

  既然都這樣了還能怎麽辦呢，玩錢就玩錢吧。秦風自信自己乃是戶部尚書掌握天下之錢糧，自己就是從算錢的小書吏做起的，還贏不了這小子嗎？


  可事實證明秦風錯了，別看秦山這下子平時悶不做聲的玩起牌來可是專心致誌的，一邊打牌一邊打著算盤，嘴裏還念念有詞的。不一會幾個人都不約而同的輸了。劉睿手氣不好一連輸了幾把就找了個借口離席了讓孫夫人頂上。


  劉睿不過在府周圍轉了一圈回來，他一回來就大吃一驚，除了秦山以外的三個人剛才麵前小山堆一般的銅板基本上都要空了，而秦山麵前的銅板確實越來越多了。看著秦山認真地表情，劉睿好像有些不認識他了，平時那個嬉笑的秦山不見了，他變得異常認真。。


  秦風的額頭有些汗沁了出來，他不由得那袖子擦擦額頭，沒想到秦山這下子如此厲害，他真是小看了，他一個玩弄二十多年算盤的老手卻被這個黃毛小子給壓了。秦風有些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認兒子在這方麵有著異於常人的天賦。隨著一局過後秦山又贏了，他輕輕敲打著算盤一邊說出三個人輸給他的錢數，算的一分一毫都不差。秦風一直在家人麵前都是非常威嚴的樣子，這種其樂融融的家庭聚會確實不適合他。牌局很快就結束了，秦風麵無表情的離開了牌桌。幾個人都打累了相繼也就離開了。孫夫人離開時雖然表麵沒有什麽表情心裏卻對這個兒子充滿了無奈。


  秦山見眾人都離開了也自顧自地做著自己的事情，隻見他一手盤算著贏得的銅板一手撥弄著算盤，算的飛快。劉睿也是驚呆了，在秦山這個年紀能把帳算的如此純熟的天下恐怕再無第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