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午夜降鬼收仙網
“你倒是很誠實！”玉九九無奈的揉了揉額頭上腫起的大包：“可是我還是要說，你父親胡立巴純粹咎由自取，他傷害的女孩子至今精神失常，你又為她考慮過嗎？”
“我沒有心情去考慮別人，我隻知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胡人傑望著玉九九，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冰冷：“不過我會遵守諾言，你幫我的族人升仙，我會饒你一條性命。至於報仇，等我想到了怎麽發泄我心中的仇意再告訴你我會怎樣處理你！”
“我有點不喜歡你的誠實了！”玉九九撇了撇嘴，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大床上。
臨近傍晚，顧舟也沒有電話打來，這讓胡人傑忍不住撩開了身上的衣服，對著床上發呆的玉九九喊道：“這次陣法肯定白白浪費了，如果那邪物一直不出現，我們到底還要布陣幾次？”
玉九九笑著看向胡人傑：“原來你也有著急的時候呀！我還以為你多仗義，一輩子邪物不出你就陪你的顧舟好兄弟一輩子呢！”
“我…我也是有要事在身的…”胡人傑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
“放心啦…不到十二點，邪物一定會出現。不過她能忍這麽久，我還真是佩服她呢！”玉九九說完這句話，房間裏的電話突然響了。
“快接！”胡人傑立即興奮起來。
玉九九趕緊拿起電話，內心也有幾分緊張：“喂？顧舟，是不是邪物出現了！”
“什麽邪物？表姑奶奶，是我，莊莫急！”電話裏傳來莊莫急激動的聲音。
“母雞？怎麽是你啊？”玉九九有些意外。
“你還說！那日你打來的電話奇奇怪怪，害得我以為你被妖怪抓走了。於是趕去荒山別墅找你，又見你丟了一隻鞋，於是更加怕了。幾乎認定你出現意外，可是誰知昨天夢夢告知我你又來了電話，還說你一切都好，很快就會回家。我不放心，順著她給的來電號碼打了過去，結果是個男人接的。問了他，我才要到這個電話聯係到你。表姑奶奶，我隻求你下次打電話盡量說人話好嗎？上次那些話真的容易讓我想到不好的方麵啊…”莊莫急語氣裏盡是無奈。
“你想得沒錯！我就是被抓走了！”玉九九瞪了身旁的胡人傑一眼，繼續道：“不過現在憑借我的聰明才智暫時脫離了危險，我想我的命是保住了，回去的時候可能會丟隻胳膊少條腿，到時候可別嚇壞你們啊！”
“表姑奶奶，你說什麽呢！你在哪裏，我去救你！”莊莫急被玉九九一嚇再次緊張起來。
“你來？我豈不是死得更快！”玉九九想起上次拉著莊莫急在落日小鎮的荒野裏逃生的情景，此生她都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表姑奶奶，我知道我沒用。可是你放心，我已經將你可能出現意
外的事情告訴了我師父酒醫仙，此刻他正在四處尋你了！”莊莫急想讓玉九九安心。
“酒醫仙？你讓他尋我！”玉九九恨不得從電話裏穿過去拍醒莊莫急的榆木腦袋：“你可知道那老頭兒是出了名的喝酒誤事，他整日不離酒壺，曾經連自己回家的路都能找上十年又三個月，不但在地球上繞了一圈，還特別飛去月球歇了歇腳，最後好不容易才回到自己的深山裏。那時候竟發現，他當初出發的地點就是他的家，隻因為喝醉了，便誤以為在別人的家裏，後來一直喝醉，就一直找不到回去的方向。”
“師父…這麽不靠譜？”莊莫急反而有些擔心酒醫仙的處境了。
“在別人麵前靠譜得很，你若跟著，他必定滴酒不沾。你若不在，他成了孤身一人的情況下，可是酒不離口啊…”玉九九對酒醫仙的吐糟簡直能說上個三天三夜。
莊莫急想起自己曾提出和酒醫仙一同尋找玉九九的下落，後來因為怕自己成累贅就放棄了，此刻卻是悔之不及：“我真是笨蛋，就應該堅持跟著他老人家的…”
“你也放心吧！他是酒醫仙，過不了一兩百年，總會找到我的。”玉九九生怕此話嚇壞了莊莫急，又補充道：“不過我現在很安全，你也不要太擔心我。幫我照顧好夢夢他們，神仙的事還輪不到你個凡人操心。”
玉九九掛斷了電話，轉頭看見胡人傑正瞪著眼睛看著她。
“不是顧舟，是我的一個凡人朋友！”玉九九解釋。
聽到不是顧舟，胡人傑終於等不及了，他起身拉著玉九九就要去顧舟家裏看看，玉九九卻執意不肯：“我都說了肯定會抓到的，你著急什麽啊！”
“去看看又不會怎樣，大不了去了再回來啊！我真的待不下去了！”胡人傑不耐煩地道。
“可是我們這個時候出現會打草驚蛇的！或許還會因為這樣讓那邪物再不敢來了！”玉九九提醒。
“唉…”胡人傑長歎一聲，放開了玉九九。他煩躁的坐回了沙發上，這次他沒有蒙頭假寐，而是直直地坐在那裏等候電話響起。
玉九九見他暫時安靜下來，也重新躺回了床上，等待著顧舟那邊的消息。
將至午夜十二點，顧舟還是沒來電話。這下子胡人傑再也坐不住，拉著玉九九的胳膊就往門外走：“我就說沒戲了，你還不信。”
玉九九心裏也泛起了嘀咕：沒道理啊！莫非顧舟沒有按照自己的方法去做？
剛出房間的門，房裏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再看時間，此刻剛好午夜十二點。
玉九九聽到電話聲音趕緊轉身回去客房接起了電話，胡人傑見狀也急忙追了進去。
“抓…抓住了…”電話裏傳來顧舟顫顫巍巍地聲音。
“
我馬上過來！”玉九九放下電話，對胡人傑露出了笑容：“妖物抓住了！”
“快走！”胡人傑也興奮起來，攜著玉九九隱身向著顧舟的小區飛去。
沒有敲門，玉九九和胡人傑直接穿門而入。和剛來的那天不同，這次顧舟的家髒亂不堪，衣物隨意扔在沙發上，吃完的廚餘垃圾散落一地，廁所裏的臭氣彌漫著整個屋子，似乎這幾日家裏的馬桶都沒有得到有效利用。其實這就是玉九九給顧舟出的主意，邪物在意他的飲食起居，那麽他就搞亂他的屋子，表現出一副沒了她就活不好的樣子。這樣邪物肯定會忍不住盡快回來幫他收拾家務。
此刻顧舟拿著刀子舉在自己的胸前，臉色蒼白如紙，而他的眼前是一個被透明仙網捆住的女子。女子全身白衣長發，身材苗條，因為背朝著門口，他們看不清她的麵貌。被仙網罩住後女子沒有任何掙紮，老老實實地待在網子裏一動不動。
“顧舟！”玉九九和胡人傑現身，顧舟趕緊扔掉刀子躲在他們的身後，被仙網捆住的女子似乎覺察到了身後的仙氣，嚇得渾身顫抖起來。
“就是…就是這妖物！我今日才算看清她的真身！”顧舟指著那名女子，眼中的恐懼顯露無疑。
玉九九走過去收起了自己的仙網，當她靠近女子麵前時，才發現這是一個年紀並不大的女孩兒。她的年紀大概隻有十六七歲，眼神裏布滿驚恐，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神情黯淡，長相中等。她不敢抬頭去看玉九九，對玉九九的靠近也表現的很不自在。
“你叫什麽名字？”不知為什麽，看到女孩兒這個樣子，玉九九心中竟然產生一絲憐憫。
“既然是妖物，殺了便罷！你和她廢什麽話？”女孩沒有回答，胡人傑不悅地走到了玉九九的身邊，伸掌就要將女孩兒處理掉。
“慢著！”玉九九趕緊推開了胡人傑，然後護在了女孩兒的身前：“你就那麽殘忍嗎？連問都不問緣由，就要私自處置她！”
“哎呀…還問什麽緣由？她擺明了是來害我的，不趕緊殺了我寢食難安啊！”顧舟十分讚同胡人傑的果決，眼下被嚇壞的他隻希望盡快將家裏的這個妖物處理幹淨。
這時，女孩兒突然發出了一聲哽咽：“我沒有…我沒有害你，我隻是…想和你過日子的呀…”
“過日子？可是你的身份…”玉九九轉頭去看女孩兒，發現不知何時她的臉上早已淚濕一片。
“我的身份與我的心無關，我真的沒有惡意的…”女孩兒捂著臉，大聲痛哭起來。
“總之…你先起來說話…”玉九九將女孩兒扶到沙發上，摸到她的手腕冰涼，趕緊逼迫顧舟給她倒了杯熱茶。
“我喝這些沒用的，你應該知道，姐姐…
”女孩兒擦了擦淚，玉九九的體貼讓她的恐懼感消失，情緒也逐漸平緩下來。
“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麽幫你。你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也受了很多的苦。”女孩的眼睛會說話，那裏有著不似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憂鬱和滄桑。
“姐姐…你懂我…”女孩兒握緊玉九九的手，心裏的防線漸漸放鬆：“我是…什麽身份，姐姐你應該看出來了吧！”
“不就是妖物！”顧舟躲在胡人傑身後搶先說出。
“妖物？別人可以這樣稱呼我，你卻不能。”女孩兒望向顧舟的神情裏有一抹難掩的哀傷。
“為什麽我不能，你可是要害我啊！”顧舟還在反駁。
“我說過我從不曾害過你！”女孩兒怒斥：“我自來到你家裏日夜照顧你的起居，什麽時候真的害過你！在你病的時候幫你擦汗喂水，在你累的時候為你捏肩捶背，在你睡的時候為你蓋被關窗，在你忙的時候為你洗衣做飯。如果你把這些稱之為“害”的話，那我無話可說。隻能怪我的一副真心錯付他人！”
“你…你雖然對我百般照顧，可是你的身份才是害我的元凶，你知道日日麵對這樣一個你，我有多害怕嗎？”顧舟也埋怨起女孩兒。
“原來你怕我？難怪，你會請人來抓我…”女孩兒又哭了，哭得很傷心，哭得撕心裂肺。
“你…你也別哭了，我不是沒有良心，隻是太怕你了。畢竟你不是我的同族，天天在我身邊轉悠我怎麽可能不害怕呢！”顧舟有些不忍心，終於開口安慰了幾句。
女孩兒聽到這些話心情當即好了起來：“這麽說，你對我也是有感情的？我這些日子以來的所作所為，你並非沒有一點被感動到？”
顧舟猶豫的道：“不想到你的身份的時候，還是會有些期待了…”
女孩兒難得露出苦澀的笑容：“謝謝你，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額…我能插一句嘴嗎？你和顧舟究竟是什麽關係？為什麽你會對他這麽好！”胡人傑終於看不過去了，索性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這等好事怎麽他遇不到，不管怎麽看他也比顧舟強上許多吧！起碼他年輕還會法力啊！
“我和他…什麽關係也沒有，隻是偶然機會在他進廟求願的時候遇到的…”女孩兒解釋。
“不認識，你對他還…”胡人傑更不能理解了。
“我…是在找一個人，能夠幫助我脫離苦海的人。遇到顧舟的那天，我覺得我找到了，所以我要對他好，這樣…我才能好…”女孩兒看著顧舟，臉上露出殷殷期望。
“你可不可以說得詳細一些？你叫什麽？你是誰！”玉九九等不及知道答案了。
女孩兒看了顧舟一眼，猶豫道：“你們確定…要我在他麵前
吐露出全部實情嗎？”
玉九九差點因為好奇壞了大事，於是給了胡人傑一個眼神，胡人家當即明白，一拳打在顧舟的後頸，將他打暈過去：“現在可以說了！”
玉九九扶額：“你怎麽總是這麽暴力，不讓他聽我們接下來的談話完全可以將他關起來，用得著這麽暴力血腥嗎？”
“我太著急了！一時沒想到。”胡人傑坐在玉九九的身邊，對著女孩兒道：“你快說出一切吧！稍後我好盡快了結了你，我們都別瞎耽誤功夫。”
玉九九徹底黑線，她對著胡人傑怒吼：“你安靜一會兒沒人把你當成啞巴！”
女孩兒無奈的搖了搖頭，喝了口茶幾上的熱茶，再抬頭時臉上盡是悲痛欲絕的神色：“本來我不想再提我的往日，因為那件事對我來說是一次惡夢。每想起一次，我就要痛苦一次，也要重生一次。”
“如果…太勉強的話，你可以不說…”玉九九見女孩兒的表情愈加沉重和悲苦，竟有些不忍心聽她後麵的話了。
胡人傑也道：“這樣也好，節省了許多時間。我現在就將她神魂俱滅，讓她永世不得投胎。”
“你還有沒有人性！不對，是妖性！”玉九九嗬斥。
“我父親死後，我就不知道什麽人性妖性了，都是拜你所賜！”胡人傑沒好氣地反駁。
“你…”玉九九就要動手，胡人傑不甘示弱，在兩人即將開戰之際，女孩兒趕緊製止了他們。
“其實不用哥哥動手，我…也永世不得投胎了…”
“哥哥？”已經好久沒被人這麽親切稱呼過的胡人傑當即紅了臉，他消退了眼中的戾氣，心中湧出幾分溫暖：“妹…妹妹，你說吧！有什麽事哥哥…哥哥幫你做主。”
“你丫變臉還真快呢！”玉九九瞥了胡人傑一眼，繼續對女孩兒道：“為什麽你不能輪回轉世？黑白無常在偷懶沒有帶你去地府對不對！”
“不是的！不怪鬼差大人，是我的錯。是我了結了自己的生命，所以才不能投胎的啊…”女孩兒的淚再次湧了出來。
“你是自殺而死！”玉九九十分震驚。
而剛剛得到了女孩兒幾分親情溫暖的胡人傑也對女孩兒轉變了態度，他此刻竟真的把她當作妹妹般看待：“你怎麽這麽傻！與一般壽終者最多四十九天必輪回轉世不同，自殺者的魂魄則會長久滯留在外，難以輪回的。”
“是啊！可是我是死後才知道這一點的。可是我不後悔，我活在世上太痛苦了，雖然現在也很痛苦，可是再讓我選擇一次，我還是要死！”女孩兒目光堅決，心中似乎在隱忍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為什麽那麽想不開！為什麽那麽痛苦！是不是有人欺負了你，還是遇到什麽困難了啊！你傻啊
！妹妹！！！”胡人傑將玉九九拎到一邊，自己心情激動的坐到了女孩的身邊。
玉九九看著胡人傑深井冰一樣的舉動，心裏突然覺得他真的是缺失親情太嚴重了。不然也不會因為不想離開共同生活近千年的同族而傻到偷取他們的升仙表格，也不會隻因為顧舟幾句兄弟就放棄自己的事來到此地幫他，更不會因為女孩兒的一聲哥哥馬上對她的遭遇痛心疾首。
胡人傑啊胡人傑，你也是個可憐人啊！
“哥哥…我太痛苦了，我實在太痛苦了…”女孩兒失聲痛哭。
胡人傑也跟著紅了眼眶：“別哭，有什麽苦和哥哥說，哥哥幫你！”
“嗯…”女孩兒點了點頭，抹著淚道：“我的本名要胡毓婉，去年年底過世在自己的家中。”
“毓婉妹妹，原來你也姓胡，看來我們真的是一家人！”胡人傑更加感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