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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參議

  “呐,這是阿根廷那邊農莊的地契,給你了,別再說我忽悠你。”張宗昌進到屋裏茶還沒喝上一口就給王子安扔了份轉讓土地所有權的法律文書過來,靖帥生怕其人聽不懂逼格太高的話還給換成了土語。


  ??“謝謝,謝謝。”張效坤大喜之下接過來看去,瞬間又給塌了臉,“大帥,這全英吉利的洋碼子,我也看不懂啊。”


  ??“知道你看不懂,這兒還有份中文版的,一起給你。”王子安又給扔過來一份,剛才純粹逗逗這位國外生活經驗極為豐富的狗肉將軍,其人別看表麵上粗魯不堪,又貪花好色,但他一直覺得這位在前世就是裝傻充愣,自汙名誌的典型,以消減張作霖對他的不滿—張胡子雖做過短時間的土匪,治軍也未脫離土匪本色造成東北軍裝備頂好戰力稀爛,可卻對在他之後才當土匪的從不慣著,能滅的就滅了,滅不了的招安以後再給滅了。


  ??至於張宗昌後期督魯出的效坤詩鈔,這個確實就是他自取其辱,徒給狀元老師惹災,不過更倒黴的是韓複榘向方,就因為禁煙得罪大公報記者受了無妄之災,被人將張督辦的大作安插到自己頭上,而後未戰先怯撤出濟南城給蔣誌清弄死,國民黨的禦用文人們更是大潑髒水,人怎麽說也是讀書人出身,娶個老婆還是名士高步瀛的侄女,給馮玉祥當文書起家,灤州起義的銘文都是他給寫的。


  ??不過向方兄的死也是自己作的,一為抗戰不利給蔣留下口實,二來都這時候了他老兄還想著聯合宋哲元劉湘推翻蔣介石的統治,不過宋哲元沒答應賣了他,劉湘倒是意動可惜人蔣誌清先下手為強了。


  ??“大帥,事兒那夥老毛子都幫著幹了,俄國人現在想知道您到底打算如何安置他們?”張宗昌返回俄蒙邊境後又給拉來了部分人,隨即聽從王子安吩咐讓他們幹起了髒活,權當做投名狀,否則單那有數的幾匹頓河馬可打動不了靖帥心意,光配種都能累死它們。


  ??“隻是這些人還是說在我治下所有的俄國人?”


  ??“呃…就這些,還有少部分幫著我做事兒的,可那些人也是被我拉著您的虎皮才給幫忙的,我也不好虧待了他們。”張宗昌對他的俄國朋友很是照顧,當山東督辦的時候手上有支白俄雇傭軍,待遇比之自己的小兵子強多了,對方對他也是忠心耿耿,前期多有損傷,後麵對孫馨遠的戰爭中大部戰死,不太符合雇傭軍拿錢辦事兒戰鬥意誌堪憂的鐵律。


  ??“就這些的話好辦,加上你的人也沒幾個。”王子安抽出煙遞給他一支,直唬的張效坤連聲不敢,“出路我給他們想好了,繼續拿槍幹仗,不過不是在民國,你應該聽說過我夫人在國外有龐大的產業,美利堅的好說,其他有地方不靖者卻是難辦,因此我打算將其組建成安保公司,也算是另類的雇傭軍,待遇一類的按當地標準,你可以跟他們商量下看合不合適。”


  ??他手下雖然隨時可以拉出大批軍隊,組建幾隻雇傭軍也是分分鍾的事情,但到底黃麵孔在西歐社會不受待見,而安娜的產業又多集中在歐美,與其處處受製於人,不若將這些無處可去的俄國人拉來廢物利用,一般時節上哪兒找這麽多的白人炮灰啊,那些個德國俘虜別看給他擊敗服軟,可一聽能回國都上趕著報名,連累青島的幾個廠子都出現了用工荒,還不是覺得跟黃種人混一塊兒憑白辱沒了自己的白皮。


  ??“那他們家眷呢?”張宗昌問道,他一副急人所不及的態勢讓王子安刮目相看,這是把自己當成了精神白皮啊,“這些俄國人能被我拉攏多數還在於家眷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要不孤身一人哪兒去不了。”


  ??“有願意跟著到處跑的就跟著,不願意的留在國內也行,但必須在邊疆,內地不太方便。”在隨後的幾年裏俄國人更是隨著白俄的潰敗大規模進入中國境內,這也算為即將到來的問題提供個解決思路,依著他們與蘇俄的仇恨,基本不可能反水,權當給守邊疆了,那破地兒漢人不太願意去,再說一群老弱婦孺的,還能多給供給些俄國花姑娘,原時空上海一帶就有大量的俄國婦女轉職情婦或妓女養活丈夫孩子,為舊上海博了個異國風情的稱呼。


  ??“那就多謝大帥,對了,在青島的部分老毛子有在兵工廠工作的經驗,您看是不是也招募一下;還有處於外蒙的,聽說現在那邊兒多有暴亂發生,他們可以提供幫助…”


  ??“一個俄國少女小妾應該不會讓你這麽上心吧,說說,他們給你多少錢?”隻要不是傻的,他張宗昌跟俄國人非親非故,但不可能幫這麽多,這人死精死精的,肯定拿錢拿到手軟。


  ??“嗬嗬…”張宗昌幹笑幾句,沒等說話就聽靖帥繼續說道:“把他們的要求全說出來,這樣擠牙膏得到什麽時候,一會兒我還有客人。”


  ??等一番交談完畢,天色已經擦黑,剛從漠北草原來到天津的張宗昌已是累得口幹舌燥,不過離開時倒也紅光滿麵,看樣是跟王子安打成了某種協議。


  ??“衛兵,衛兵。”看他走人,王子安向外麵咋呼幾嗓子:“把張文生先生請過來。”剛才有人來告知,這位定武軍的前統領已經等了一會兒。


  ??……


  ??“靖帥白手起家,隻數年就手握數省地盤,想我們兄弟幾個,混這些年不隻沒混出個人樣,還淪落到在津門當寓公的程度,真是羞煞人也。”張文生站起身,舉著酒杯向王子安敬道:“我們日後還要在您的地盤上討生活,但請靖帥照顧則個,請。”說完一揚脖,一杯水酒跐溜一下下肚。


  ??邊上的殷恭先也不多話,見老大哥率先敬酒,自也不甘落後,隨即舉杯一飲而盡,這倆人如此給麵子,王子安也不得瑟,沒拿出自己巡閱使的架子:“好,兩位痛快,你們在我治下生活,本人當盡力照拂,也是咱們北洋軍人的袍澤情誼,請。”


  ??張文生與殷恭先兩人聯袂而來,已是到了晚上,這時節按理不該再來拜訪,可靖帥忒忙,不像他倆閑居津門有大把時間浪費,隻能將就了,還能跟其混頓便飯聯絡下感情,何樂而不為呢。


  ??“不知兩位在津門的生活習不習慣,若有不方便的地方,找本地市長,我會告知他多予照拂的。”幾人落座,王子安率先說道,張文生在討逆之戰中被俘押送濟南,隨即被他以未過多參與張勳複辟釋放,還送了些盤資—不多,人家也許瞧不上眼,可也凸顯自己心意,在眾多失意政客眼中留個好印象,理念可以不同,但做人總得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兩人為此也算熟絡,且張文生混跡北洋多年,關係錯綜複雜,外情處多與其有合作事端,還借著他的名起了數個情報站點,故而上述話語更多是對殷恭先所言。


  ??殷統領與張文生師出同門,兩人皆是張勳的得意戰將,隨著張辮帥一同起起伏伏過了這些年,到頭來不說混得一場空,止多落下幾個餘錢而已,要說沒怨言不可能,可說到底能怪誰?兩軍陣戰,敗了就是敗了,願賭服輸,沒那麽多理由的。


  ??“如此先謝過靖帥。”殷恭先倒也知趣,率先回道,此次被張文生拉著一起過來,他也明白老兄弟的心思,老驥伏櫪誌在千裏,壯士暮年尚未老矣麽,看能不能在魯軍內部謀得份閑差,總好過坐吃山空,人際關係也是看自己實力的,長此以往老本吃完再找別人會給嫌棄的:“隻是不知靖帥找我兩人…”


  ??其實說起來他要比張文生強點,當年兵敗,張文生被俘,張勳隻身逃入荷蘭使館,他則跟人率殘部退往長城一帶,在那兒過了段沒人問津的日子,隨即被熱河都統馮偉軍包圍,將其部繳械收編,高級將領悉數遣返,但總也靠著搜刮多弄了些錢。


  ??“兩位在天津當了這段日子的寓公,不知合不合心意?”


  ??二人相互間對視一眼,和毛心意啊,整天跟夥子商人打交道,可他倆戰場拚殺的經驗於此忒也無力,幹不過更加沒底線的商人,隨即張文生說道:“比當年帶兵還要不堪,至少那些兵痞隻要舍得給錢,他就能幫著賣命,可現在,咱給別人錢還得防著被人賣了。”


  ??這把辛酸淚,讓王子安覺得好笑:“那現在有份差事不知兩位肯不肯幹?”


  ??“哦,何事?”得抻著,不能露出猴急的態勢,要不會讓人看扁。


  ??“天津衛的租界區不小,裏麵多有失意政客兵敗將領,不是我說他們壞話,當年貪汙吃兵血的事兒都少幹不了,手裏閑錢多,如此放在銀行裏吃利息太過浪費,不知兩位可否為之代勞,鼓動他們投資於實業,賺點錢花的同時也算給國家複興作出貢獻;同時張軒帥又跟滿清皇室多有聯係,那夥人更是土豪,把錢留著興許又會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


  ??他倆頓時明了,這時惦記上別人的錢袋子了,不過張文生本就這麽幹著,他的生意攤子已經鋪的很大,還是沾了靖帥的光,“跟寓居青島的滿清勳貴一樣?”


  ??“對,條件一樣,不打折扣,而且兩位拉來的投資我可以按比例給予提成,拉的越多給的越多。”青島那夥滿清勳貴在張勳複辟時鬧騰過一陣,隨即複辟失敗,為保身家性命多有拿錢消災者,投王子安所好弄起了工商業,甚至有人還開了船廠,日子紅火的很。


  ??“那好。”張文生似是怕其反悔趕忙答應:“雖軒帥對靖帥頗有微詞,可幾年過去了,差不多都淡掉,但我倆的身份?”


  ??“就以巡閱使署高等參議如何?”軍職是不可能給了,這倆人純粹的老派軍人,一應練兵手段太過落後,那專門給俘虜將領與失意政客留著的參議正合適。


  ??“謝過大帥。”兩人齊齊答道:“既如此,僅以此杯水酒敬大帥。”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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