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結婚
拿下徐州城後下屬各縣遂了王子安的願全都表示跟著王大人幹,當然這事兒也由不得他們不同意,程良的騎兵團南下後繞著各地轉圈的武裝遊行,中途還滅掉幾個不開眼的毛賊,一番示威下來倒也沒人敢說啥。
??陳幹拿下徐州城的當日正好是除夕,也就連累了王子安和他的人沒過個好年,而且節假日出兵可是要發雙份工資,對此王子安表示很蛋疼。趕走陳幹後他也不矯情,除了必要的守備兵力外其餘人都在營房裏陪他過了個晚年,一群人熱熱鬧鬧過大年的情景讓他依稀想起了來此時空過的第一個春節,不過今年有所不同,滋陽城內還有為其牽掛的未婚妻。
??他在熱鬧的過大年,可南京方麵卻麻了爪,蘇北距南京不遠,大夥都怕他個響馬一時想不開出兵南下,到時雖說不怕,可也會給新生的南京國民政府帶來極大影響,因此直接發報北京方麵要求束縛手下勢力不得擅起邊釁,可此時的袁世凱已沒了清政府的掣肘,他給王子安的電報是讓其守好徐州城,莫再讓南方的勢力給奪了去。
??對於這種神仙打架的事情王子安很是不耐,雖然事情的緣由是因他而起。收編了各地巡防營,安排好防務後他便帶人回到兗州府,經此一戰自己不用天天防著別人直接開到家裏了,接著忙忙碌碌一個多月,王子安的婚期終於姍姍到來。
??……
??“山東谘議局遣使張燦之到。”負責接待的人員拿著名帖唱道,隨後又負責幫著給上賬。王子安結婚地點設在滋陽城內一處三進三出的宅院裏,這院子是他托人從一沒落滿清貴族手中買來,對方也是窮到不得已的地步,才將祖上留下的房產發賣,剛開始還想著訛買家一把,待知道是他後也不敢再說什麽漲價的話乖乖賣出。
??三進三出的院落看起來大,可放到現在人擠人的情況下就不夠看了,怎麽說他現在也是山東混成協的協統,不管是溜須拍馬之輩還是存著交好之意前來道喜的人一時間絡繹不絕,再加上他手下的文武官員,將宅院擠得滿滿當當,酒席已擺到了院外街上。
??三月份的時候袁世凱的任命終於到來,番號是山東混成協。混成協在北洋軍中一般是要擴編為鎮的,所以王子安也就接受任命。曆史上第一個出現帶地名字樣的政府直屬旅是直隸混成協,日期在民元六月份,現在被他拔了頭籌,也算是對其實力的肯定,當然他的番號內部早已用團營連排等代替,隻是對外還以舊稱呼為準。
??“張先生好,讓張先生從濟南專程趕過來實在是罪過,裏麵請。”王子安穿著禮服站在門口迎接前來賀喜的來賓,看到張燦之一臉笑容的走過來趕忙上前問候。
??“哪裏哪裏,王統領大婚省谘議局理應有所表示,這不議長張毓泗先生忙得脫不開身才派下官來給王統領道喜,他本人來不了,還望不要怪罪。”張燦之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人物,省谘議局因為王子安挖牆腳的緣故跟他關係不好,雙方時不時在報紙上對罵幾句。之前回到兗州府的那些議員大都接受了他的邀請轉而做官,隻有幾人跟著被王子安補選出來的人一起送到濟南府當差。
??“同喜同喜,裏麵請。”王子安也不跟他廢話,今天接待的人太多讓他有點煩不勝煩,遂將其讓到裏麵,自有辦事兒人員前來領著落座。
??人員的到來在上午十一點左右達到高峰,唱名的人接連換了數碴還是累的不輕,嗓子一個比一個沙啞,賀禮剛開始還往屋裏拿,後來直接擺到院落裏堆著,直到快要把路堵上才不得不讓人集中弄到後麵。
??“陸軍總長段祺瑞遣使徐樹錚到。”這個消息有點震撼,王子安雖說是混成協的協統也有一鎮實力,但到底不是鎮統製,能讓段祺瑞遣使也算是麵上有光,而且前來道賀之人也是他的絕對嫡係,日後號稱北洋天梟的徐樹錚,過幾日這位會榮升軍學司司長。不過轉念一想王子安倒是明白,此人到來肯定會查探軍情。
??“又錚兄快請。”王子安不叫他的官職以字相稱倒也說得過去,此時的徐樹錚才從第一軍總參謀的位子上下來,北洋軍中又一直看不起參謀人員,跟王子安相比官職差不多大小,“你這一來我這兒可是蓬蓽生輝啊。”
??“靖中賢弟謬讚,我哪兒有這麽大的麵子,都是托了段總長的福,此次也是奉總長之命前來道賀,在此恭喜靖中抱得美人歸。”花花轎子人人抬,徐樹錚雖狂傲但也分場合,此次段祺瑞派他來交好王子安,自是吩咐過不要恃才傲物,不能以其響馬出身而出言不遜。
??“裏麵請裏麵請。”這次是王子安陪著他一起走到屋裏,安排落座後才又回到門外站著迎客。
??“魯督周自齊遣使到……”張廣建當了沒幾天魯督便因不得人心讓袁世凱擼掉,這位剛接他的班沒幾天;“陸軍部次長蔣作賓遣使到……”王子安整整衣服,這位是南京方麵的人,跟段祺瑞打對台的,不能太過熱情,不過因剛與淮泗討虜軍見過仗的緣故,代表南京方麵的人也就這麽一個,想來也是有要務在身;“前兩江總督南洋大臣張勳遣使到……”雖說王子安跟這人不太對付可他拿著徐州,張勳派人隻可能是為此事,而且今日乃是大喜之日,不值當跟他的人起別扭。
??氣氛慢慢高漲,作為北洋軍中少有的年輕人物,王子安的大婚足可以驚動很多人,不隻是山東地麵的各路豪強,江蘇河南安徽直隸等地駐軍都分別派出代表前來賀喜,當然大人物總是在最後出麵以顯示其非同尊貴的身份—就連大人物派出的代表也是如此,因為他在此刻代表的是大人物的臉麵。
??“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袁諱世凱遣使謝忠琴到……”唱名的把袁諱世凱幾字加了重音,此舉果然讓喧鬧的院子安靜了片刻,半響後人群猛地炸開,各種見過你好之類的馬屁話向著進門的謝忠琴飄去,這位謝老先生也不答話,隻是擺足了架子跟人拱了拱手,便在王子安陪同下進了屋。
??“謝先生舟車勞頓,快請坐。”王子安極度狗腿的把謝忠琴讓到裏屋,這屋子裏都是身份尊貴之人派來的代表,等閑官員是沒法進的。
??“老朽代袁大人給王統領道喜了,恭祝王統領與賢伉儷白頭偕老早生貴子,一會兒可是要好好討要幾杯水酒。”謝忠琴笑咪個臉道,他一介老翁又是火車又是輪船的的確有點難受,跟王子安客套幾句便坐到正坐上,這裏也隻有他敢大喇喇一屁股蹲那兒。
??送禮的人一直沒斷了趟,因著王子安對來人估計不足造成人手不夠,所以門外甚至排起了長隊,隻在貴客到來時才破例加塞,不過良辰吉時一到他也就不在門口迎接貴賓,轉而進屋拜堂。
??拜堂的時候安娜終於出現在望眼欲穿的各位來賓麵前,在場眾位對這個能把王子安迷得神魂顛倒的洋女子很是好奇,要知道王子安與洋女人結婚的消息傳出後在當地引起軒然大波,無數舊文人要與其論戰想打消他這可怕的念頭。消息傳到京城,袁世凱都為這事兒專門詢問過,甚至不少舊時代文人轉化過來的官員直接斥責其有辱國體。
??想看洋人如何拜堂成親的在座諸位鐵定要失望,王子安與安娜的結婚儀式依足了中國的傳統規矩。不過兩人的父母都沒在這兒,所以男方是王長業出麵,女方則由宋承斌代勞—對外宣稱是安娜表哥,當然一眾看官對洋女人的中國表哥很是好奇,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出宋承斌的模樣能跟洋人有任何血緣關係。
??拜堂成親等一遭事情完畢王子安又給幾桌重要客人挨個敬酒,現場到來人員太多,若一桌桌下去自是忙不過來,外麵由王璞王子柱等人代勞。
??把京城來的一桌和各省官員那桌安排好,王子安趁著清醒給洋鬼子那桌敬了酒,這夥人多是他的合作夥伴或本地殖民勢力的代表,其中有德國青島駐軍和英國威海衛駐軍代表—更少不了日本人派來的人,他們現在雖不能對山東染指,但並不妨礙其早做投資,而且他們對中國的情報工作很是上心,對這個崛起於草莽的新生勢力關注度挺高,聽說王子安跟美國人和德國人合作的比較愉快也想橫插一杠子。
??“今天見不到新娘子真是遺憾,希望下次到來能看到尊夫人的麵容。”美國人查理跟王子安關係不錯,他聽說過王子安的夫人是美國人,很是好奇,幾次想見下麵都被王大人擋了駕,倒不是王子安怕他有什麽圖謀不軌的心思,他知道查理隻想走走夫人路線,好加深雙方的合作關係,但安娜到來時間不長,她之前工作主要是對幾人的筆記進行整理歸類,並把自己的知識全都記錄在案,實在是沒空。
??“嗬嗬,有機會的。”王子安打了個哈哈敷衍道,“日後我們夫妻肯定會宴請在座各位,到時一定請各位賞光,我還忙先不陪幾位了,還請見諒。”說完跟幾人寒暄片刻出了門……
??“累死我了。”王子安往床上一躺說道,今天的婚禮把他累得不輕,加上一群人你來我往的灌酒讓他很是難受,休息片刻起身把安娜頭上的紅蓋頭取下,看著自家老婆熟悉的麵容他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好媳婦,讓老公抱抱。”
??安娜溫柔的跟他抱在一起,帶著哭音說道:“安子,我想媽媽和爸爸了。”
??“我也想,每時每刻的想。”王子安空洞的眼神盯著屋頂,似是透過障礙看到了遠在異時空的父母,“往後咱倆就可以相依為命了,誰也不能把咱們分開。”
??兩人就這樣一直靜靜的抱著,誰也沒有說話,老大會兒後王子安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猛然跳起身,對著屋外怒吼道:“都滾蛋,別在這兒偷聽,讓我逮到就發到礦上挖煤,跟那堆俘虜一塊兒。”
??屋外頓時一陣雞飛狗跳,安娜想明白事情原由不禁笑出聲,臉上帶著幾顆淚珠道:“你以後要對我好,我在這兒就你一個親人,你要敢不對我好我就哭給你看。”
??“一定,老婆大人放心。”王子安道,當初一個人的時候他差不多快把溫馨是何物都給忘了,現在有了親人自是盡最大努力來嗬護。
??“敢對我不好就鬧到軍營裏。”
??“絕對不會。”
??“你要敢娶小的我就去上吊。”
??王子安汗了把,標準的一哭二鬧三上吊,感情安娜在這兒等著自個呢:“不會,你就放心吧,前世你是我媳婦,今生也是我媳婦,若有來世你還是我王子安的媳婦,咱們生生死死永遠不分離。”說著話他心裏卻想日後是不是在治下實行一夫一妻製,兄弟娶不著小的你們誰也別想,當然已經娶了的不算。
??“恩。”安娜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一頭紮到他懷裏,“若是咱們的父母也在這兒該多好。”
??“是啊,那就完美了。”王子安輕聲說道,不過他知道這是癡心妄想,“來。”他把安娜從床上拽起來,“咱倆給父母磕頭,告訴老人家咱們已經成親了。”
??安娜對磕頭的事情沒有抵觸,跟著王子安把東西收拾好對著北牆跪倒,隻聽王子安念叨著:“爸媽,我跟安娜結婚了,你們放心吧,還望二老把不孝子給忘掉。”說著說著,他的淚珠再也忍不住掉落下來。
??“爸爸媽媽,我跟安子結婚了,你們放心,他會好好照顧我的。”安娜聲音放得很輕,似乎在回憶在父母身邊時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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